. 老領導,厲中成和厲家是什麼關係?」張曉文又問。
「嗯,你倒是蠻機靈的,他和厲副省長是堂兄弟,明白了吧?」葛雄站在桃花樹旁,嗅了口花香,歎了口氣。
「哦,明白了,我現在應該出於被調查之中吧?」
「沒錯!」葛雄並沒有透露更多的信息。
張曉文仰起頭看了看藍天和白雲,歎了口氣說:「厲老應該來過烏紫了吧?」
葛凶有些驚訝地望向張曉文,緊接著,又挪開了視線,始終不發一言。
張曉文見自己的猜測經過了驗證,心裡不禁暗暗一歎,油田的那是把厲小海給整疼了,難怪,這傢伙要跑到青江省來干副省長。
在張曉文看來,厲小海分管工業交通,那不過是個幌子罷了,最主要是想將他一手建立起來的青江能源投資公司給掌握到厲家的手中去。
利用厲家攫取了在原油上面的第一桶金後,冷凝翠在張曉文的指揮下,開始了大規模海外油田擴張的步伐。
由於實力日漸壯大,冷凝翠搞來的原油也由內地的油廠煉化,改為在產油地本地煉化,無形之中節省了大量的開採和運輸成本。
國內煉油廠的技術,比國外的那些龍頭大企業,還是頗有些不如。
這麼做本也沒啥。只是當冷凝翠搞來地優質油通過青江能投源源不斷地流入到青江省和照陽市地市場之後。厲家供應地劣質高價油很快沒了市場。利益也就嚴重受損。
考慮清楚其中地關鍵問題之後。張曉文忽然笑了起來:「老領導。嚴書記真想把青江能投交到厲小海地手中?那可是塊大肥肉哦!」
葛雄深深地看了眼張曉文。平靜地說:「你地聰明超過了我地想像。須知。聰明反被聰明誤地道理!」
張曉文聽出葛雄地意思。輕鬆地一笑:「還不都是跟著您學來地經驗?」
「和我嘛。你就少來這一套了。」葛雄依然是一副含而不露地模樣。張曉文也看了出來。葛雄是在考驗他地政治智慧。
張曉文笑道:「青江能投每年能給省裡留下至少三十個億地利潤。嚴書記是個想幹大事地領導。肯定不可能輕易地就把這麼一隻會生蛋地雞拱手送人地!」
葛雄很認真地聽張曉文的分析。卻始終不發一語,不時地抬起頭望他一眼。
「呵呵,老領導,我忽然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嚴書記也很為難吶!」張曉文對嚴白的為人,還算是比較清楚地。
青江省是個窮省。三十個億的淨利潤,盤子可以說是相當大,相當全省五個中等市一年的全部財政收入,換誰也不可能輕易放棄掉這麼大一筆錢。
何況是一省之首呢?
副省長由中組部直接管轄,在張曉文看來,厲小海能夠很順利地來青江任職,一定是上頭達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妥協,只是他的層級太低。暫時不知道其中的內幕罷了。
見葛雄始終不說話,張曉文索性照直說話:「老領導,我想的話,嚴書記應該是在能源和汽車的選擇上面有些猶豫吧?」
葛雄仰天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沉聲道:「給我一支煙!」
張曉文有些驚異地問他:「您不是戒煙了麼?」
「少廢話!」葛雄把眼一瞪,張曉文趕緊摸出煙,替他點上了。
「很久沒吸煙了,這種純純地味道,好極了!」葛雄終於開口說話了。
「您以前應該是一支老煙槍吧?」張曉文發現葛雄夾煙的姿勢很標準。
「呵呵,當年我給老首長干秘書的時候,一天三盒煙呢!」葛雄目光柔和地望著張曉文,回憶起了當年的往事。
「我說嘛,您地手指有熏黃過的跡象呢!」張曉文想從葛雄的話裡搜索一些有價值的信息。就故意勾他懷舊。
葛雄拿手指著張曉文。笑罵道:「想套我的話是不是?少耍小聰明!」
張曉文見葛雄識破了他的心思,趕緊擺出了憨厚的笑容。說:「我哪敢啊?您可是火眼金睛呢,誰也別想在您的面前耍什麼花招!」
「哈哈。有意思,有點意思!」葛雄笑過之後,瞟了眼厚臉皮的張曉文,說:「還真讓你猜對了,老嚴是想在汽車和能源之間做個取捨,沒辦法,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張曉文聽懂了葛雄地暗示,沿著既定地思路,接著往下說:「能源是看得見的收益,而汽車項目現在還處在起步階段,換誰都得頭疼不已!」
葛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苦笑著說:「嚴書記是在三十個億和你之間做抉擇呢!」
張曉文楞了楞,有些不太明白這話地意思,葛雄吸了口煙,深沉地說:「曉文,你的處境很危險!有人說你涉及到海外地油品走私,數額特別巨大。」
「老領導,那純粹是胡扯,青江能投是百分百的國有企業,我每個月只拿一千多塊的工資,算是獎金也不超過兩千塊,又沒有多拿一分錢,有什麼理由去搞走私?」眉心一挑,張曉文怒意直往外湧。
「稍安毋躁!」葛雄皺緊了眉頭,沉聲道:「每逢大事必須有定氣,遇事不亂方成大氣!懂麼?」
張曉文很快平靜了下來,問道:「老領導,他們有何證據?」
「自己拿去看看吧!」葛雄從褲兜裡,摸出幾張薄薄的信函,遞到了張曉文的手中。
張曉文定神一看,不禁火冒三丈,強壓住怒氣,說:「老領導,這是誣陷。」原來,張曉文在青江能投的一個部下,叫顧雲海。因為被小張同志給開除了,懷恨在心,寫了舉報信。
葛雄瞅了眼張曉文,說:「不管是不是誣陷,現在那人已經很離奇的失蹤了。舉報人失蹤了,你的嫌疑是最大的,懂麼?」
這簡直是太卑鄙了,從他身上找不出破綻,厲家的人居然玩了這麼惡毒的一手,實在是令人髮指!
見過無恥地。還真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看來啊,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
結合之前收紅包的事情,張曉文有理由相信,這是厲小海做出的雙線反擊,即使他逃過了貪污的罪名。也要背著殺人滅口地嫌疑。
只要顧雲海一天沒找到,張曉文身上的嫌疑就始終洗刷不乾淨,無形之中,將影響他的聲譽。
「老領導。您怎麼看這事?」事到臨頭,張曉文反而鎮定自若了下來,十分冷靜地問葛雄。
葛雄微微一笑:「我怎麼看,還用說麼?如果不是為了保護你,我會陪著你到這種大山溝裡來麼?」
張曉文臉色一整,說:「謝謝老領導的信任。」「刑事案件嘛,就由省廳去處理了,如果真是你的幹,絕對逃不過法律的嚴懲。殺人是要償命地!」葛雄的眼神陡然一冷。
「老領導。我要在這裡待多久?」顧雲海失蹤和他一點聯繫都沒有。張曉文絲毫也不擔心會給栽贓陷害,不做虧心事。還怕鬼敲門?
張曉文真正擔心的是,汽車城的項目即將全面上馬。機械工業局的批文還得去跑,工程的進度還得他親自去抓才行。
畢竟,就國內的現狀來說,不可能有人比他更瞭解第七代閣雅車的性能了。
「急什麼?先讓陳江幹幹再說嘛!」葛雄一副很輕鬆地樣子。
張曉文凝神一想,歎了口氣說:「陳江也上了厲家的那條大船?」葛雄眺望著遠處,良久才說:「權力使人著迷啊!」
「我倒不擔心別的,只是擔心耽誤了汽車城項目的進度,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張曉文有些憂慮地望著葛雄。
葛雄避開了這個話題,笑著說:「有些事情,不僅僅是抓住機遇那麼簡單,必須講政治。你也一名中級領導幹部了,不會不懂講政治地重要性吧?」
「局部服從全局,全黨服從中央!」張曉文的心涼了半截,這麼長時間的準備,敢情是白忙活了。
機遇近在咫尺,可是卻被厲小海這個傢伙給打斷了,張曉文覺得很鬱悶,這種寄生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將來有機會了,一定想辦法除掉這個禍害,將他踩在腳底下,永世不達翻身。
對於厲小海的報復行為,張曉文也是早就有所預料的,只是沒想到手段如此的卑劣,本性也太過貪婪,千億美金的銀行存款已經安全的躺在了米國了,卻還不知足,依然這麼貪,豈不聞物極必反的道理麼?
葛雄見張曉文沉默不語,就走到他地身邊,笑著安慰道:「其實呢,你先休息幾天也沒什麼。據我所知,你前期所做地準備工作,十分之紮實,耽誤一點時間,也還可以趕得上來的!」
「老領導,高明河手裡所負責地技術學校的工作,十分重要,能不能盡快查清楚他地問題?」張曉文見葛雄的臉色還不錯,就試探著想替高明河開脫。
葛雄抬起手腕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每個人做過的事情,總有清算的那一天,高明河的問題,只有他自己能夠講清楚。當然了,有些人是想借題發揮,那就由不得他們了!」
張曉文聽懂了葛雄的暗示,看樣子高明河的問題應該不大,就壯著膽子說:「老領導,我就擔心有些人上綱上線呢!」
葛雄笑了:「你呀,你呀,滿肚子的鬼主意,這麼著吧,只要你的問題說弄清楚了,我過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