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記,我先送您去醫院檢查一下吧?」高明河明知道張曉文在這種時候不可能去醫院,卻故意點了一下。
張曉文忍著身上的疼痛,和極度的不悅,搖了搖頭,擺明了一副要等肖耀武的架式。
高明河輕手輕腳地走到小車司機的面前,小聲囑咐道:「你去買幾瓶水來!」小車司機答應著去了。
摸出手機,高明河悄悄地給自己的女兒打了個電話,讓她去通知住在縣委宿舍裡的金冰荷,讓她馬上趕到三岔路來,張書記病了!
高明河是擔心張書記的脾氣發得過大,很可能導致一批人丟掉腦袋上的烏紗帽,直接動手的人,甚至還有可能坐牢!
折返回來,坐到張曉文的身邊,高明河滿是憂慮的神色,輕言細語道:「書記,您消消火,別氣壞了身子,身體要緊吶!」
張曉文根本沒看他,喘了口氣,望向毛和平躲藏的那個方向,那傢伙可能殺害怕這邊有埋伏,一直沒敢靠近過來。
剛想起身,一輛警車風馳電掣般疾馳而來,縣局的局長劉平沒等車停穩,就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張曉文的跟前。
「啪!」抬手敬了個警禮,劉平大聲說:「報告張書記,劉平奉命來到!」
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張曉文心想,他管的是黨群和工業交通,並沒有直接分管政法口,換句話說,他不是劉平的直接上級,沒必要這麼客氣吧?
劉平見張曉文陰沉著臉,只是看著他,始終一言不發,心裡的壓力,無形之中,膨脹了許多。
與高明河對視了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劉平扭過頭去。馬上發現了那輛被砸爛了地電麻木。
「張書記。我馬上組織人盡快破案。不過。您地身體要緊。我先送您去醫院吧?」和高明河一樣。劉平也十分關心張曉文地身體。
劉平和肖耀武都是縣委書記顏標地人。只不過。肖耀武是靠著送了大筆地銀子。才勉強坐穩了位置。而劉平則是靠著硬本事獲得了老顏地賞識。屬於老顏心腹之中地心腹。
只是。劉平可能平時得罪地人太多了。告狀信數不勝數。顏標打算提他干縣委常委地時候。有人堵了市委書記地小車。結果硬是被市委常委會給否決了。他暫時幹著縣委政法委書記兼現ga局長。
雖然和肖耀武沒什麼深交。但出於兔死狐悲地考慮。劉平自然想替肖耀武緩緩頰。說句話。只要張曉文地怒氣消了。啥事都好辦了!
「劉局長。你是負責維護治安地ga局長。不是醫院地院長!我以一個普通居民地身份。正式向你報案。有一群不明身份地歹徒。砸毀了那輛車。同時還襲擊了我。估計有內傷!」說話地時候。張曉文身子微微一晃。從唇角馬上淌出火紅地鮮血。他故意咬破了舌頭!
高明河聽了張曉文說出如此強硬的話語,心想,這事終於鬧大了!
劉平暗暗叫苦不迭,把新任的縣委常務副書記給打吐了血,事態根本無法控制。已經不可逆轉地向刑事方面迅猛地滑過了界限!
等肖耀武趕到的時候,縣局的刑警們已經分成了若干組,一組在現場進行仔細地勘查工作,一組在城關鎮派出所地戶籍警的帶領下,開始沿街走訪目擊的群眾,以求找到直接地目擊證人。
「張書記,您這是怎麼了?」肖耀武見了張曉文坐在地上的慘狀,當場嚇了個透心涼。
張曉文別過頭去,根本不想和他說話。當著張曉文的面。劉平也不敢遞話。只是朝著一側呶了呶嘴。
肖耀武扭頭一看,只見一輛電麻木被砸了個肢離破碎。五馬分屍,他的心尖兒猛地一跳,心臟差點停止了跳動!
幸好一口氣接了上去,不然的話,只怕就要去見馬克思了!
「張……張書記,這是怎麼了?」肖耀武帶著哭腔問道。
高明河不陰不陽地替張曉文回答說:「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問?張書記被你的人給打成了重傷!」劉平的心思是息事寧人,他的心思恰好與之相反,自從沒有拿那筆燙手的錢,在顏標地眼裡,已經不把他當縣委大管家來看待了。
一段時間以來,顏標帶著縣委辦的常務副主任出門,連個招呼都不打一個,高明河怎麼可能不害怕呢?
「什麼?」肖耀武明明心裡已經有了些準備,聽了這話,還是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嚇得腿肚子直髮軟!
張曉文陰沉著臉,始終不發一言。高明河揣摩著張書記的意思,是想讓他來唱黑臉,就拉下臉來,直截了當地說:「趕緊把你那些在路上亂跑的人都叫過來,爭取個投案自首吧!免得劉局長上門去抓人,那個性質就更加嚴重了!」
肖耀武的腦子裡一片空白,都沒聽清楚高明河說了些什麼,嘴巴裡只是嗯嗯啊啊的,胡亂應付著,不知所云。
張曉文皺緊了眉頭,抬起頭望著肖耀武,冷冰冰地質問道:「指揮打人的是你們那一個姓賀的所長,大紅臉,你不會不認識吧?」
「啊!」肖耀武暗暗叫苦不迭,局裡邊姓賀的所長,只有一個,就是運管所地所長,賀小強。
如果是普通的所長還好辦一點,這個賀小強卻是他情人的大哥,這不是坑人嘛!
肖耀武急得團團亂轉,高明河發現他的背心已經濕透了,白色的襯衫緊緊地貼在了身上,汗跡特別明顯。
「劉局長,我就坐在這裡等著,你什麼時候把兇手抓來了,我什麼時候去醫院看病!」張曉文胸中怒火熊熊,說話不留絲毫餘地,一下子就把劉平逼到了牆角。
劉平還不是縣委常委,雖然有顏標在後頭撐腰,這種關鍵的時刻,得罪了分管黨群的縣委常務副書記,其後果不堪設想,常委的寶座搞不好就要泡湯了!
現場很有幾個目擊證人,已經指認了運管所的幾個人,其中就有所長賀小強。
也顧不得肖耀武是怎麼想地了,劉平馬上轉身衝著縣局刑警大隊長,大聲吼道:「你馬上帶人去把運管所長賀小強和其餘地幾個犯罪分子抓到這裡來,我只給你半個小時,如果抓不到人,你這大隊長也別幹了!」
縣交通局運管所的那些人,每天都在縣城裡地大街小巷上胡作非為,劉平這個局長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此前,因為收了縣交通局送來的幾輛好車,礙著肖耀武的面子,他是故意裝糊塗,現在情況已經出現了驚天動地的大變化,他已經別無選擇!
一輛輛警車呼嘯而去,高明河點燃一支煙,雙手遞到張曉文的嘴邊,小聲說:「馬上就會有結果了,您先消消火,身子骨要緊!」他心裡卻在想,金冰荷怎麼還沒來呢,他女兒去了都老半天了!
高明河既想張曉文和顏標狠狠地掰下手腕,又擔心他剛來縣裡,在立足未穩的情況下,反而鬥不過老顏,心裡邊矛盾極了!
左右為難之餘,盼望著金冰荷早點過來,幫忙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張曉文擺了擺手,示意不想抽煙,他喘了口粗氣,渾身酸疼得不行,連說話都很費勁。
刺耳的警笛聲把肖耀武從混沌中驚醒,他馬上意識到這件事情必須取得主動,不然就把張曉文往死裡得罪了,交通局長還有可能幹得長麼?
更嚴重的是,是他肖耀武的部下把縣委副書記給打傷了!按照省裡和市裡不成文的規矩,這種襲擊黨委政府主要領導的行為,必須要上報給省委辦公廳。
一旦上頭要追究領導責任,他這個局長肯定干到頭了!
可憐的肖耀武,昨天還在做著把自己侄女送進張曉文的懷抱,今天賀小強就給他捅了個天大簍子,這形勢也轉變得太快了點吧?
肖耀武把心一橫,抓過手機就撥通了王賓的手機,「王主任,你馬上通知賀小強和這兩天所有上過的街的人,到三岔路口來找我報到,不到的一律回家抱孩子去!」
措詞極其嚴厲,讓還不知道詳情的王賓大吃了一驚,本想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肖耀武卻已經掛斷了電話。
肖耀武打電話的聲音很大,高明河聽得一清二楚,他當然明白,肖耀武故意這麼幹,是想撇清這事和他的關係。
「張……你……你怎麼了?」金冰荷披頭散髮地從一輛出租車裡鑽了出來,高明河眼尖,發現她沒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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