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勤奮努力的老古,呼喚月票的支持,謝謝大家了!
陳風笑這話說得相當漂亮,連張曉文都覺得詫異,不由看了這位「冷面陳」一眼,心想,他今天這是演的哪一出啊?竟然這麼好說話?
高潛知道陳風笑所說的馬市長,正是蘭平市政府的一把手馬德安,他也沒料到陳風笑會這麼客氣,趕緊連聲道謝:「這可太謝謝陳局了,我正在坐困愁城呢!」
陳風笑只是笑笑卻沒多說什麼,張曉文一一向老陳介紹了自己的同學,本地的那些幹部們都巴望著這位冷面陳能夠再次大開方便之門,像對高潛一樣的慷慨。
可是,一番寒暄過後,陳風笑始終只是打著哈哈,就敷衍了過去,根本就不提幫忙的那檔子事。大家都望眼欲穿了,卻沒等來好消息,一個個暗暗懊惱不已。
高潛心裡有數,陳風笑的慷慨和張曉文介紹的那句老大哥密不可分,感激地看著張曉文,說什麼都要讓出首席的位置。
陳風笑雖然是客,卻是所有在座的人中,級別最高,實權最重的一個大人物,按照官場的倫理來說,自然該他坐首席。
在眾人的一片相請聲中,陳風笑擺了擺手說:「我就坐在張班長的身邊,喝酒也方便一些,首席啊,該誰坐還誰坐。」說完拿眼直瞅著高潛。這話的意思太明顯了,高潛一聽就明白過來,冷面陳的意思是說,張曉文不坐首席,誰敢坐首席?
於是。高潛就拉著張曉文的手說:「曉文,你是咱們班的班長,這首席一定得你坐才行!」張曉文剛才就沒去坐首席,現在就更不可能了,說什麼也不肯,極力推辭。
現場地情況,就出現了一個詭異的怪圈,陳風笑夠資格坐那個位置,卻偏偏挨著張曉文就不想挪窩了。
張曉文級別比較低,年紀又最輕。自然也無可能跑去火上被烤。
高潛也不是呆瓜。有陳風笑在座。現在就算是打死他也不敢繼續坐在首席。
幾個人推來擋去。旁邊地人也不是呆瓜。早已看清楚了形勢。於是大家一起勸張曉文。
羅虎比較瞭解張曉文地心意。一口喝乾杯中地茶水。大聲說:「管他誰坐首席。大家隨便坐不就完了嗎?」
眾人見張曉文地態度極其堅決。不是腥腥作態。也都覺得羅虎說地很有些道理。再多說也無益。於是就這麼隨意地坐了下來。
高潛將椅子往側面挪動了一下。緊挨著羅虎。無形之中。讓出了首席。
這樣一來。既符合位高者尊地官場禮儀。又不至於使高潛自己太過難受。皆大歡喜。
張曉文心裡有數,大家爭來爭去,看似毫無用處,其實裡面頗有講究,大家都是擔心失了禮。
天大地大。在官場上,禮節最大!張曉文清楚地記得,在安平市的時候,有些領導甚至為了報紙上登錯了排名的先後秩序,而大發雷霆,硬是迫使日報社地總編輯辭職,才算罷休。
酒菜很快上齊,大家舉著酒杯,你看看我。我望著你。最後視線都集中到了陳風笑和張曉文的身上。
陳風笑也看出張曉文想要保持低調的想法,就站起身說:「讓我們為了友誼乾杯!」
「乾杯!」有人起了個頭。大家的神情頓時一鬆,酒宴之間地氣氛就開始熱鬧了起來。
陳風笑的興致很高,短短的的幾分鐘時間內,連續三次舉杯。當領導地放開了手腳,下邊的人也就打蛇順著桿子爬,就聽包間裡酒杯相撞之聲,源源不絕,就好像是奏響了酒杯的狂歡曲,「叮叮」的聲響,煞是好聽!
張曉文沖陳風笑一亮杯子,笑道:「陳局,咱們走一個?」
「走一個怎麼行?至少得走三個!」陳風笑豪爽地笑了起來。
高潛在一旁冷眼旁觀,他發現,同桌的人給陳風笑敬酒,他只是潤潤嘴唇而已,一桌子人敬下來,那一杯酒還是滿滿的一杯。心裡微微一歎,高潛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確實借了張曉文的東風。高潛相信陳風笑說的真話,這位陳大局長既然敢當眾這麼說,那就一定是和馬市長關係很好,不然,讓人傳了出去,那就大大跌份了。
想到這裡,高潛心頭一熱,八年未曾動過的官運,很有可能在一夕之間,出現翻天覆地地大變化。
吳江原本就坐在張曉文的身旁,可是因為陳風笑佔了屬於他的位置,只能轉戰到了別的桌子上。
根本無心喝酒,吳江的眼神始終不離張曉文左右,仔細地觀察著小張的一舉一動。
看見陳風笑沒有絲毫架子地和張曉文不時地碰杯暢飲,吳江地右手用力地抓住了椅背,在一條條青筋的映襯下,本就白皙的手背顯得白上加灰,心裡嫉妒得要死。
尊師重教是華夏民族的傳統美德,不過,在黨校裡就不見得如此了。
在黨校,當個教員也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技能,只要會照本宣科就行。
班主任江雪靈是黨校的教員,也是青干班的班主任,但她不過是個正科級政工師,所以儘管她有資格坐上首席,卻很知趣的選擇了讓賢。
換作是別的地方,出現這種情況是難以想像地,可是,官場上就是這個樣子,適應不了,就只能被淘汰,沒有別地話好說!
老莫坐在陳風笑的身旁,雙目炯炯有神地盯在全場,一旦發現有人舉杯過來,馬上就提高了警惕,只要陳風笑發出「迎戰」地暗號,他馬上端過酒杯,奮勇向前。
在領導最需要的時候,喝醉了,是一種莫大的榮幸,有些不討領導喜歡的人,想喝醉都沒機會呢?
老莫始終牢記著這一條,寧可喝趴下了,也絕不裝熊退縮。
陳風笑滿意地看了眼老莫,心想,自己人用著就是順手,關鍵時刻,就看誰豁得出去了。
張曉文吃了口燉得爛熟的豬蹄筋,心裡一直在尋思著,陳風笑究竟認不認識田克的問題。
席間人多嘴雜,張曉文也不太好問他,不過,他也並不著急,看樣子散席後,陳風笑多半會拉著他去另有活動。
羅虎靜靜地坐在那裡,自斟自飲,倒也自得其樂。這一期的青干班,就他一個人是來自於縣政府辦。
其餘的大多是地委或是市委的機關幹部,所以羅虎和這批人也多多少少有些隔閡,關係處得很一般。
就連同宿舍的吳江和左遠都對他採取近而遠之的態度,遑論其他?
在張曉文來之前,羅虎一直處於比較孤立的狀態,他自己心說,真沒想到,自從認識了張曉文後,整個命運就好像完全地改變了似的。
現在同學們對他也比以前客氣了很多,張曉文住院期間,班裡同學們組織的各種活動,也都邀請他參加。
羅虎望了眼正和陳風笑竊竊私語的張曉文,心道,受人尊敬的滋味真好!
一仰脖子,大約一兩酒就喝下了肚內,羅虎的心情十分舒暢,進黨校是縣長的極力推薦,在這裡受到了應有的尊重,卻是張曉文帶來的福氣。
這時,李東端著酒杯跑過來,恭敬地對陳風笑說:「陳局,我是您的部下,區檢批捕科的李東,曾經跟著您一起參加8。1?」
陳風笑皺緊了眉頭,想了想,說:「8。18專案組?哦,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小李吧?」李東見陳風笑居然記得自己的名字,心尖兒一顫,可能是太過高興了,手一抖,一杯酒至少灑了半杯。
好在陳風笑也沒在意,仍然用嘴唇碰碰杯,並未進酒。
老莫看了眼李東,心裡暗暗冷笑,陳老闆不過是給張少面子罷了,不想給你難堪,堂堂「冷面陳」會記得你這種小蝦米?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主人敬完,陳風笑站起來,說給大家敬個酒,這些年來,全仰仗大家的支持,還請大家多關照之類的話,又把酒杯碰碰嘴唇,示意大家喝下他敬的這杯酒。
左遠在一旁注意到,在整個就餐期間,除了張曉文之外,任誰敬酒,他也都端起酒杯跟你碰,之後湊到嘴唇上抿一抿,算是個意思。
但他從未說他不喝酒或不勝酒力之類的話,可見社交功力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