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週末,張曉文驅車趕到了位於解放路的省委常委樓。他剛進門,曾倩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小聲說:「先到我的房間裡休息一會,你周叔叔正在找人談話!」
張曉文發覺曾倩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低聲問她:「倩姨,出什麼事了?」曾倩正欲說話,卻見省農業廳的廳長——高望山,一臉沮喪地從周立民的書房裡出來。
高望山見了曾倩趕緊擺出一副笑臉,客氣地招呼說:「曾處長,給您添麻煩了,我……」
曾倩冷著一張俏臉,故意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別過頭去,抬腕推開了自己的臥室,把張曉文讓了進去。
高望山吃了個癟,也不以為忤,反而停下了腳步,站在門口小聲說:「曾處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誰能想得到,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唉……」
「砰!」曾倩根本懶得理會高望山,抬腿進了自己的房間,反手重重地帶上房門。這一刻,張曉文完全可以想像得出,高望山呆呆地站在門外,是何等的難堪與恐懼。
「倩姨,怎麼了?」因為關係的不同,張曉文必須主動詢問事情的緣由。
「嗯,老周遇到了大麻煩,今天恐怕沒空給你煲湯喝了,別怪阿姨慢待了你……」儘管心情很不好,但曾倩依然很冷靜,笑著交代說決一些問題呢!」張曉文已經猜測到,一定是出了大事。而且是很麻煩地大事,不然曾倩也不會衝著堂堂的一廳之長擺臉色。
周立民在升任副書記之前,是主管農業的副省長,所以,高望山也算得上是他地親信,兩家來往一直都很密切,張曉文自然而然地也就認識他了。
「也怪老周瞎了眼。用了這麼個混帳東西當農業廳長。前年為了解決省城吃菜難的問題。由老周牽頭,搞了個二十萬畝的大棚蔬菜基地。一直以來都運作得很好,可是前兩天,突然出現了大規模的菜農上訪事件,說是農業廳提供的菜種子全都是假冒偽劣產品,搞得那些菜農損失很大。如果是平時還比較好辦,現在正好是在換屆選舉的時候,事情就鬧大了……」曾倩冷靜地把事情的經過簡略講了一遍。
張曉文有些奇怪。就問曾倩:「提供種子地是農業廳,和周叔叔沒太大地關係吧?」
「這事也怪立民疏忽大意了。那家種子公司是他一個老領導的親戚開的,他叫喬江。本以為熟人好辦事,屬於照顧的性質,所以當時就給姓高的批了個條子。這本來是件大好事,沒成想,那人擺平了姓高的,幹出了這種出售假種子這種傷天害理的缺德事。這還不算。喬減居然躲了起來。再不露面了……」曾倩也沒把張曉文當做是外人,裡面的關節也就說得很清楚了。
張曉文略微一想。就搞清楚了整個事件地來龍去脈。當時,周立民是主管農業的副省長,礙著老領導地面子,就給高望山寫了條子,做了些人情上的安排。
剛開始合作得還很好,後來,那個種子公司膽大妄為,仗著有周立民這個後台,就夥同高望山,拆了個要命的爛污。事後,那人居然拍拍屁股就跑了,結果弄得周立民下不來台。
二十萬畝可不是個小數目,據張曉文的估計,那傢伙肯定是因為資金出了問題,才敢於鋌而走險。
「這幾天,老周愁死了,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唉……」曾倩終於歎了口氣。
張曉文琢磨了下,發覺曾倩還有些話沒有直接說出口,因為周立民現在是分管政法的副書記,只要喬江沒有逃出國門,要抓他只是時間性的問題。
據他的估計,周立民之所以沒有安排抓人,是投鼠忌器地緣故造成地。一則喬江是老領導的親戚,二來,真這麼幹了,搞不好會鬧得滿城風雨。
「倩姨,找過銀行了麼?」張曉文馬上抓住了事情地核心,只要能從銀行貸款出來,補貼給那些菜農,至少可以解決燃眉之急。
「私下裡找過,可是因為沒有可以抵押的東西,銀行的幾個行長都在敷衍老周!」曾倩的話,讓張曉文想到了一個大問題,分管財政金融的常務副省長一直與周立民不睦,也許是他暗中做了手腳也未可知。
再說了,銀行的人也不是傻瓜,上億的資金如果無抵押流出,沒人敢於承擔這種天大的責任。
「找家大型的國有企業做擔保?」張曉文話剛出口,又搖了搖頭說:「不妥,這等於是自己給自己下套,這種違規擔很容易被有心人給查出來。」
「曉文,你……」曾倩聽了這話,眼前忽然一亮,可是,又想到了什麼,話僅僅只說了一半,就閉口不說了。
張曉文自然明白曾倩話裡未盡的意思,就笑了笑說:「倩姨,如果我來接管那家種子公司,事情也許會出現大的轉機吧?」
「菜農的損失可不是個小數目,你哪來這麼多的流動資金?」曾倩儘管知道樂泉公司的飲料做的很成功,但依然看輕了張曉文潛藏著的實力,否則的話,應該第一時間就找他來商量才對。
「呵呵,我手頭上有一筆備用金,也許夠用了!」從知道了這事開始,張曉文覺得屬於自己的機會來了,完全可以把壞事變成好事,只要能夠圓滿地處理掉這件事情,周立民一定會另眼相看,從而把他納入到自己的核心小***裡邊。
那麼一來,雙方的關係就會有一個本質性的突破,上升為利害相關的親密盟友。
張曉文很清楚,曾倩之所以看重他,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與石盛林之間的那段舊情。而周立民也因為當年做了些對不起石盛林的事情,同時礙著曾倩的面子,或許出於歉意的考慮,才會對張曉文很客氣。
目前的這種關係,用一句話可以概括,親而不密!
聽了張曉文的話,曾倩暗暗大吃了一驚,有些狐疑地問道:「你從哪裡去搞這麼多的資金?」
「呵呵,倩姨,我帳上還有二個多億的現金……」張曉文笑嘻嘻地說出了自己的家底。
曾倩圓睜著一雙美眸,死死地盯在張曉文的臉上,良久才長吁了一口氣,一把抱住了張曉文,激動地說:「沒白疼你!」嘴巴可以說謊,但眼睛是不可能說假話的。
疾風知勁草,路遙知馬力!張曉文在這種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挺身而出,曾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抱住他的身子,撫摸著他的腦袋,喃喃自語道:「緣分啊……」
陣陣幽香襲入張曉文的鼻端,更要命的是,曾倩那對高聳的胸脯頂得他特別的難受,身體不由自主地起了驚人的變化。
兩個人緊緊地抱做一團,曾倩忽然發覺到了張曉文的異常狀態,一雙妙目微微一轉,秀臉頓時微微一紅,馬上推開了張曉文,嗔怪道:「小懷蛋,想什麼呢?」
張曉文厚著臉皮說:「抱著您這麼一位大美人兒,就算是神仙也會有想法啊!」
「我呸,連阿姨的豆腐都敢吃!你才多大一點,就變得這麼壞,長大了還得了啊?」話剛說出口,曾倩就後悔了,打情罵俏的意味太濃了!
張曉文不敢在這個問題多做糾纏,笑著說:「是不是要先和周叔叔商量下?」
「嗯,你想得很周到,我這就帶你過去!」曾倩拉著張曉文的手,並肩進了周立民的書房。
發覺室內煙霧瀰漫,曾倩馬上埋怨道:「少抽點煙,你身體不好!」周立民只是狠狠地吸煙,卻不說話。
「老周,小文有辦法幫你度過難關!」曾倩走到周立民的身邊,小聲說。
「他還是個孩子,能有什麼辦法?」周立民依然悶頭抽煙,根本沒有注意到張曉文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
曾倩見周立民有些失態了,心中一急,暗中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周立民抬起頭,這才發覺張曉文已經到了室內。
坐直了身子的周立民,馬上又恢復了高高在上的省委副書記的雍容姿態,笑著說:「小文什麼時候來的?吃早飯了沒有?」
「謝謝周叔叔關心,已經吃過了!」張曉文見他變臉如此之快,不禁暗暗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