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王福生是我們正在通緝的一個逃犯。
向南又追問了一句:「能認得准嗎?」
店主人拿著照片,點點頭,很肯定地回答:「沒錯,就是他。」
向南又繼續問:「他到你這兒來是什麼時間?」
店主人答道:「昨晚十一點鐘左右。」
向南又問:「他出門往哪裡去了?」
店主人不太確定地說:「好像往小火車站方向。」
向南帶領幾個公安人員直奔小火車站而去。他想盡快追到這個疑凶,他怕再拖會有更多人受害。
這是一個只有幾條軌道的很小的一個火車站。候車的旅客寥寥無幾。車站的工作人員告訴向南,每天在這個站上停留的客車共有四趟,兩趟往北,兩趟往南。從昨天晚上十一點到現在共經過兩趟車,一趟往南到廣州,一趟往北到北京。
向南憑著多起事件破案經驗推斷:「按犯罪的心理來說,往北的可能性大,他急於要逃離是非之地。城市在南所以他會下意識地往北走。」他向工作人員詢問:「你查一下往北京的那班車是幾點走的?」
鐵路人員查看後說:「今天早上三點。」
向南又問:「北京之前停幾站?」
鐵路員熟悉地答道:「三站。鄭州、邯鄲、石家莊。」
向南聽完後果斷地下達命令:「向全國發出通緝令。」
回到公安局,向南立刻讓人找來王福海。現在案件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對捉拿王福生歸案更加有把握了。他詳細地訊問王福海:「在鄭州、邯鄲、石家莊這三個市裡他有沒有落腳點。也就是說你知道不知道他在那裡有什麼親戚或者朋友?」
王福海想了一會兒,肯定地答道:「沒有。這三個地方都沒有親戚。」
向南又問:「朋友呢?」
王福海回憶說:「聽他以前說過石家莊有一個姓李的朋友,但我們都沒見過。」
向南覺得這是個線索:「具體情況呢?」
王福海茫然地搖頭:「具體情況不清楚。」
向南又問:「那人是幹什麼的?」
王福海想了一下:「好像是開飯店的。哎,對了,我老婆前年去石家莊,他介紹過那個朋友帶我老婆進貨。也許我老婆手裡還有他的地址。」
王福海帶著向南等人來到順風街王福海飯店後院。王福海的妻子拿出一張紙條說:「我當時沒找這個人,不過條子我留了下來,想著是個關係,也許今後還用得著。」
向南接了紙條,看了看說:「這是前年的地址。」王福海老婆回答道:「是,也許已經搬了。」
向南照著紙上念出來:「東大街472號。」
向南和王副局長在石家莊市東大街上尋找著,終於找到了東大街472號。這是一個很小的飯店。正是吃飯的時候,飯店裡出出進進的人也不少。
向南推開車門,回頭對車裡的王副局長說了一句:「我進去看看,看老闆換了沒有。」
向南走進飯店。一個瘦瘦的男人忙熱情地迎上來,微笑著說:「坐吧,想吃點啥?」
向南裝作客人問:「都有什麼東西?」看到桌上的菜譜,他拿過來,邊翻邊好像是不經意地問道:「老闆貴姓呀?」
老闆慇勤地回答:「姓李。」
向南又隨口問:「這店開了好長時間了吧?」
老闆邊倒茶水邊舉起一隻手掌:「五年了。」
向南心想他應該就是原來的老闆。又問:「一直是你幹的?」
老闆臉上洋溢著自豪的表情,說:「是呀,我一直當老闆。」
向南想這個老闆肯定是他們要找的人了。他放下手裡的菜譜,站起來對李老闆說:「請你跟我出去一趟,我想向你調查點事。」說著把警官證拿出來給他看了看。
向南起身走出去,老闆愣了片刻,也跟了出來。
向南上了車,遠遠看見老闆跟過來,就開了車門讓他上車。
向南直接進入正題:「王福生你認識嗎?」
老闆點頭,老實地回答:「認識。」
「你最近見過他嗎?」
老闆心一驚,斜著眼睛看了向南一眼,忙問道:「他犯什麼事了嗎?」
向南看了他一眼,點頭:「可以這麼說。」
老闆急急地問道:「嚴重嗎?」
向南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就看他的態度了。」
老闆的心稍微放下一點:「哦,怎麼覺得他這次來神態有點不對。我問他,他說讓我別問,知道多對我不好!」
一聽這話,向南立即問道:「他住在你哪兒?」
老闆看著向南嚴肅的神色,連忙回答:「對!他是昨天來的。說是住兩天就走,要去北京辦事兒。來之前也沒打個招呼,而且這次來他的神色也有點慌慌的,還說要向我借五千塊錢。」
向南追問:「他住在哪裡?」
老闆看到向南嚴肅的表情,而且一直這樣追問,一下緊張得不得了,額頭上也不覺冒出大滴的汗珠。他緊張地回答:「他就住在我家裡。他是不是犯了大案?我老婆孩子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他開始察覺到事情非常不妙了。
向南安慰他說:「你別緊張。你把錢給他了嗎?」
老闆擦了擦汗說:「還沒有,我說今天去銀行取錢,晚上回去帶給他。」
向南想了想說:「這樣,你打電話回家,找個理由讓你老婆孩子出來,然後你回去送錢。」
一聽這話,老闆的心繃緊了。他有點害怕地問:「究竟他犯了多大的事兒?我們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向南沒有正式回答他,他怕嚇壞已經害怕得不得了的老闆,這對捉拿王福生沒好處。向南只說:「現在只能這麼辦了。」老闆想了想,咬咬牙說:「好吧。」
老闆抓起電話,手心都出汗了。由於緊張過度,連撥了幾次才撥通。他盡量使自己的聲音鎮定些:「喂……是福生呀……啊,你讓秋芳接下電話。」他說完這句話,擦了擦額上的汗。
「喂,老頭,幹嗎?」他的妻子接過電話問道。
老闆聽到妻子安全的聲音,才定下心說:「秋芳,飯店裡服務員又走了兩個,現在客人很多,你到飯店來幫一下忙。」
電話裡傳來女人的埋怨聲:「哎呀,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一天,那孩子怎麼辦?」
老闆說:「孩子……孩子帶到飯店裡來嘛。好,快點啊……對了,你告訴福生,錢我也準備好了,晚上帶給他。」
「……好,我換件衣服就去。」那邊很爽快地掛線了。
放下電話,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繃得緊緊的。
向南拍拍他的肩膀,說:「你回店裡先等著。等你老婆孩子到飯店後,咱們再開始第二步行動。」
老闆很擔憂,臉色都發青了,只好無奈地回答:「好的。」說完便匆匆走進飯店。
向南拿出手機,撥了局長的號碼:「局長,我們開始行動了。」
放下電話,老闆的妻子秋芳收拾了幾件衣服走出臥室,叫道:「罡罡,走,到你爸店裡幫忙去。」
王福生聽見,從另一個房間裡出來問道:「嫂子,大哥啥事兒?」
秋芳不高興地說:「你哥說飯店裡又走了兩個服務員,人手缺,讓我去幫忙。」
心虛的王福生心裡琢磨著是否出了什麼事,他試探著問:「嫂子,哥別的沒說啥吧?」
秋芳答道:「他說你要的錢已準備好了,晚上給你帶回來。」
「嫂子,要不你把孩子留在家裡吧,我陪孩子一塊玩。」王福生畢竟是個老手,他做事從來都會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就算真出事了,還有一個人質在手裡。
秋芳哪知道他的這股心思,她不好意思地說:「那太麻煩了,我帶他去飯店玩吧。」
王福生裝作無所謂似的說:「嫂子,這沒啥麻煩的。」說著便抱起孩子,笑笑逗孩子說:「罡罡,跟叔叔在家玩吧!」
天真的罡罡點點頭。
秋芳不好意思地說:「哎呀,這多不好。」
王福生還是一副大度的樣子:「沒什麼,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秋芳只好依了他,對孩子說:「罡罡,不許和叔叔鬧啊!聽話啊!」
王福生笑著道:「放心吧,我會和罡罡玩的很好的。」
秋芳開門走了。王福生抱著孩子走到窗口警惕地往外看,看著秋芳打的走了沒什麼特別情況才放下心來。
秋芳一進來,老闆就緊張地拉著老婆的手問:「孩子呢?」
秋芳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以為然地說:「留在家了。」
老闆一聽,急了,埋怨妻子道:「你怎麼這樣啊!我不是說讓你把孩子帶出來嗎?」
「福生說他幫著看孩子。」
向南見狀忙安慰道:「你們別急,看起來王福生比我們想像中要狡猾,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想法救出孩子。」
秋芳嚇愣了,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出……出什麼事了?」
老闆慌忙說:「我回去想法把孩子救出來。」
老闆娘驚叫一聲:「我的孩子!」便往外衝。老闆上去一把抱著她,把她按在椅子上。
老闆娘掙扎著問:「快說,出什麼事了啦?」
向南走過去沉靜地對她說:「你冷靜一下,冷靜一下……你的孩子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
好一陣子,老闆娘才鎮靜下來,擦乾淚問:「究竟怎麼回事兒?」
向南這才向他們說出事情的真相:「王福生是我們正在通緝的一個逃犯。」
老闆著急了,為了孩子,他決定冒險:「讓我回去,我會穩住他。」
向南阻止他:「你現在回去不合適。王福生已懷疑你把老婆孩子調出來是有意的,如果這時候你回去他也會對你存有戒心。尤其你說是晚上才回去現在回去更容易引起他的懷疑。」
老闆一下沒主意了,憂心地問:「那怎麼辦?」
向南沉思了一下,有了主意:「嫂子,要救孩子看來還得你回去。因為你是女人,可能會解除王福生的警惕性。他肯定認為如果是李老闆知道了他的情況,絕對不會讓自己的老婆又去冒險。正好給他造成假象,讓他放心。但你進去時別把門扣上,虛掩著。你接到孩子後立刻回到自己房間,把門關死!這時候我和同志們就衝進去。據我瞭解,他身上並沒有其他別的武器。」
生怕驚慌過度的老婆聽不清,老闆大聲問了一遍:「你聽見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