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牛人倍出
民政局負責人是位三十多歲的女同志,見是公安局的同志來查案,馬上很配合地拿著這張結婚證仔細地查看了一番,然後點頭說:「是的,這個結婚證是真的。」
向南繼續問:「上面的編號也是對的嗎?」
「我查一下登記資料。」民政局負責人連忙打開櫃子,拿出資料,對照了一會兒,然後非常肯定地說:「沒錯,登記號也沒錯,038。備案照片也沒錯,就是這兩個人。男的叫王福海,是個體飯店的小老闆。女的叫王香梅,沒有工作。住址填的是東河區順風街117號。」
向南一邊聽一邊飛快地在紙上記錄著:「請你把地址再重複一遍。」
負責人又重複了一遍:「東河區順風街117號。」
古老的順風街,林立著大大小小的店舖,裡面聚著或多或少的客人,路上還有匆匆趕路的人。可以看出,這是條比較繁榮的街道。
向南和王副局長在這條繁榮的順風街上走著。
向南環視著四周說:「這條街是老城區,居住的都是本市的一些老市民。主要以做生意為主,所以有些時候治安工作很不好做。」
王副局長點點頭歎道:「是呀,老城區的改造永遠是治安上的一個大問題。」
向南突然指了指不遠處說:「你看,就是那個飯店吧。」
順著向南手指的方向看去,馬路對面有一個小飯店,店裡坐有不少人在吃飯。他們快步走過去。
向南碰了碰王副局長的手示意道:「你看,那個圍著白圍裙轉來轉去的就是王福海。」
王副局長看著那個人問:「你認識他?」
向南微微笑了一下:「和照片上的人一個模樣。雖然比幾年前胖了點,但人形沒變。」
胖胖的王福海正在招待幾個人坐下,一回頭,碰上向南和王副局長,熱情地招呼:「兩位,想吃點什麼?」
向南看了他一眼,直接問他:「你是老闆吧?」
一聽這話,聰明的王福海馬上警惕起來,用最快的速度上下打量他們,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是,我是王福海,請問兩位是工商的還是稅務的?」
向南感覺他這人有點奇怪,側側頭瞟了他一眼,問道:「為什麼?」
王福海又一次打量他們道:「反正看著兩位的氣質是國家執法單位的,一般老百姓沒這個氣質。」
聽了這話,向南感覺這個王福海也蠻機靈的。他笑了笑就直說:「公安局的。」
向南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安下心來,說:「能找個地方嗎?我們向你瞭解點情況。」
王福海想了想,恭敬地說:「到後院吧,我家就在後院。」
向南和王副局長就跟著王福海穿過飯店來到後院。王福海的後院也算優雅,種滿了顏色鮮艷的花,旁邊的一棵樹上還掛了兩個小鳥籠。小鳥正歡快地叫著。
王福海很熱情地招呼道:「屋裡坐吧。」
向南邊觀察四周的環境邊說:「就在院裡說吧。」
王福海急忙跑進屋裡搬了兩個凳子出來,笑嘻嘻地說:「坐坐,我去倒點水。」
向南忙說:「不用了,你坐,咱們說說。」
王福海見這樣,就跟他們一起坐下了。
向南隨意地問:「你愛人呢?」
王福海一聽,就把頭轉向屋子,大聲喊道:「香梅,香梅。」
只一會兒工夫,照片上的女人匆匆忙忙地從裡面走出來。擦擦手上的水,彎下腰問:「什麼事兒?」
王福海對向南和王副局長介紹說:「這就是我愛人。」然後又轉頭對那女人說:「過來過來,這兩個同志找咱們調查點事兒。」
香梅衝他們點頭問道:「調查什麼事兒?公安局的不是?」
向南打量了這個女人,笑道:「你說對了。你們倆是什麼時候結婚的?」
香梅想了想回答:「九。」
王福海搭嘴道:「是夏天。天熱還穿著褲衩呢。」
向南點點頭繼續問:「我看看你們的結婚證好嗎?」
香梅有點不高興地問:「怎麼,你們還懷疑我們是假的?」
王福海對她擺擺手,輕輕地說:「去拿吧,拿吧。讓公安局的同志看看嘛。」
香梅不情願地進屋裡去拿結婚證。
王福海連忙關切地問:「出什麼事了?」
向南嚴肅地說道:「是有點情況。」
聰明的王福海看到向南和王副局長滿臉嚴肅便不敢多問,只是笑笑地坐著。
香梅把結婚證拿出來,遞給向南。向南看了看問:「結婚證應該是雙份的,那另一份呢?」
香梅連忙解釋道:「一直放在衣櫃的抽屜裡,可剛才我找了半天只找到這一份。那份不是卷在衣服堆裡了,就是讓孩子給拿去玩了。怎麼了,一份還不能證明嗎?」
向南沒有直接回答她,又問:「能不能找孩子問一問?孩子呢?」
王福海忙站起身來:「在前面玩。我去叫他。」王福海心想這兩個公安局也不知道是搞什麼名堂?問問題這麼細膩。我們又沒有犯法。他心裡犯嘀咕,但臉上依然是笑嘻嘻的,並沒有流露出不滿的神情。
王福海走到飯店門口。門口有一個孩子大約七八歲,胖胖乎乎的。他頭戴白帽子,身穿藍色球服,正在踢足球,大汗淋漓的,玩得開心極了。一看就是父子倆。
王福海走過來,朝孩子招招手:「別玩了,快回家去。」
孩子正玩在盡興上,扭著頭說:「不!」便又跑去踢球。王福海只得追上把孩子強行抱走,不服氣的孩子對他又踢又鬧。
王福海緊緊抱著他,一直走到後院才把孩了放下,問道:「佳佳,告訴爸爸,你見過這個嗎?」說著把結婚證給他看。
佳佳咬著嘴唇,看看結婚證,搖搖頭。
「真的沒有看過?」王福海看著他的眼睛嚴肅地又問。佳佳臉紅了,低下頭。
王福海變臉了,嚴厲地喊道:「說,見過沒有?」
佳佳怕了,小聲地說:「二爹拿走了。」
王福海更嚴厲地問:「什麼時候拿的?」
佳佳更驚慌了,不敢看王福海,低頭小聲地答道:「可早了。」
王福海氣極了:「啥時候?」
佳佳的聲音更小了:「過年的時候。」
王福海忍住氣繼續問,語調卻掩飾不住地高了好幾倍:「他怎麼拿去的?」
佳佳哽咽著又有點委屈地答道:「我拿著在門口玩,他看見了說給我一塊錢讓我賣給他,還說不讓我和你說。」
王福海又氣又想笑:「媽的,連你爹的結婚證都敢賣。」佳佳突然嚇得「哇」地一聲哭了。
看到孩子哭,王福海的氣一下子消了一大半,對香梅說:「把孩子抱去哄哄。」香梅把孩子抱回屋。
王福海坐下說:「孩子說的二爹就是我二弟,我們都管叔叔叫二爹。我叫王福海,他叫王福生,住在水泥廠家屬院。他原來在水泥廠上班,所以在那裡分了房子。」
「他現在幹什麼工作?」
「原來在水泥廠運輸隊開汽車,現在廠垮台了,下崗了。從去年開始就到東林市郊區一個農民家給人家當司機。」
向南又問:「他多大了?」
王福海:「比我小一歲,我們倆長得很像。」
向南試探著問:「你認為他拿你結婚證幹什麼?」
聽到向南這樣問,王福海歎了口氣說:「實話給你們說吧,我這個弟弟年齡也不小了,可由於不學正道,一直沒有結婚。這兩年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來往。我估計他拿我的結婚證就是想找旅館呀,招待所的,要不人家不讓同住。是不是他出什麼事啦?」
向南沒有回答他的疑問,繼續問:「你最近見過他嗎?」
王福海努力地想了想,有點氣憤地說:「前天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說讓我借給他點錢,我拒絕了他。我說你要不走正道,我不會給你一分錢。他生氣了,在電話裡說我要是不顧兄弟情分,就別怪他也不顧兄弟情分。」
向南眼前一亮:「你說他住在哪裡?」
王福海不肯定地說:「可能在水泥廠家屬院。」
水泥廠家屬院裡,矗立著一座極其破舊的居民樓,外面那層紅色的磚塊由於年久失修,已開始一點點地掉落。在樓的南端是一道通向上面的昏暗的樓梯。
王福海帶著向南、王副局長上來。王福海指了指:「就這裡。」
向南點點頭,示意他敲門。
王福海敲了一下門,沒動靜。又敲門,仍無動靜。王福海又喊:「福生,福生!」裡面仍無動靜。
向南覺得情況有點不對勁,說:「再喊!」
王福海又大聲喊道:「福生,我給你送錢來了,快開門吧。」仍沒動靜。
王福海無奈地說:「可能不在家。」
「問問鄰居。」
王福海敲對面的門,一年過花甲的老人開門:「有事嗎?」
王福海很禮貌地向老人自我介紹道:「我是福生他哥,來找福生。」
老人看著福海,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直說:「啊,我以前見過你,你是福海。」
王福海用力地點點頭:「對!福生不在?」
老人說:「在吧。昨天晚上我還見他回家來了,今兒早上沒出門……」
正在這時候,王福生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身影飛快地衝下樓去……
向南和王副局長條件反射般跟著衝了下去。
一頭霧水的王福海喊道:「福生,你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