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救出妹夫
「是這麼個事情,這位小兄弟是我女兒陳的朋友,他也是嶺南軍區地兵,算起來跟咱們還是戰友,現在在杭州市當警察地。他的妹夫在你們遼北失蹤了,到處打聽了一下,懷疑是被當盲流抓了,又被送到黑礦去了。這件事你一定要幫忙。」
王東平夾菜地手頓了下,說「是這事啊,那容易,我跟遼南縣的書記打個招呼,讓他跟公安部門通通氣,你讓這位小兄弟直接去領人。」
「那些黑礦好像就有公安局的股份,他們會那麼快放人嗎?」陳興國還有點你不放心,畢竟他知道王東平不是管政法口子的。
「這你就放心吧,我雖然不管政法口子,但是可以直接跟縣裡一把手打交道嘛。
「東平,這政府部門做黑礦的保護傘的事情,你們市裡也不管管。^^^^」陳興國接著酒勁問道。
王東平笑著搖搖頭,說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呀,還是別管這些事情了。領著你的人走就得了。」
陳興國是乖覺的人,見王東平這麼說,知道他是有所顧忌,於是也不再問,只是一個勁的讓向南勸酒。
其實,他王東平也不是就這麼不講人性,良性泯滅的人。可是現在的社會,當官要得是什麼,政績,怎麼來?經濟發展最重要。可是經濟怎麼發展,怎麼發展好,怎麼發展快。說到底還不就是個錢的問題。
上次市常委擴大會議,就給每個幹部分派了任務,放下手頭的工作,出去拉投資,拉不到投資的,年終的政績考核就算不合格。這也說明了遼北市委對於經濟發展的重視。
至於遼南縣的那家鐵礦在當地確實是納稅大戶,而且其董事長關雲高還是當地的十大傑出民營企業家。出於考慮本地經濟因素,遼北政府要努力爭取把這個礦保留下來,但這只是一個低層次的原因。
更重要的原因是,市委的聶書記跟關雲高走的很近,聽說以前在嶺南任縣委書記的時候就有來往。關雲高,官運高,聶書記還總是誇他名字好呢。
他王東平要是還像在軍隊裡一樣稜角分明,血氣方剛,毫無背景的他也不會爬得到副市長的位置上。
至於抓盲流去礦裡幹活的情況,他也聽說過。不過那是公安部門的事情也輪不上他插手。
這幾年東三省快速發展,五湖四海的人都湧入這裡來,但是能賺錢的地方總是有限的,所以無可避免的就有了很多的盲流。
盲流影響農業生產和社會治安,增加了鐵路和其他運輸壓力。解決辦法主要是設立勸阻站,勸阻和遣返外流農民。
以前遼北確實是這麼幹的,可是這樣做的效果很不明顯,你今天遣返,明天他照樣過來。正好今年響應省委的號召,為了淨化治安,在全省範圍內進行一場嚴打。原本還算富裕的警力一下子空了,誰還耐著性子給你勸阻遣返?都是一股腦兒帶上車。
這下給了別有用心的人一個契機,藉著嚴打期間對各種犯罪行為,治安行為的大力度打擊,將盲流抓緊礦裡進行勞教。
果然,王東平聯繫了嶺南的書記後,公安部門的動作倒是很快。
下午向南就在嶺南縣公安局見到了妹夫林狼,還有同來的狗子。
林狼外表看倒是沒受什麼傷,不過瘦了好多,也黑了好多,鬍子拉雜。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不像盲流,倒像是個乞丐。不過精神狀態很好,見到向南還很興奮的叫了聲哥。
狗子就沒有那麼好運了,腿上有點傷,鼻子也破了。據說是狗子在押到礦裡的路上跳車逃跑。被抓回來以後,有個聯防一警棍敲在了腿上,身體往前倒,鼻子先著的地。不但腿瘸了,鼻樑也差點折了。
「趕緊帶到醫院去收拾收拾吧,檢查一下身體,別出了什麼毛病。」金峰對向南說。
向南點點頭,在局裡警察的指點下簽了字,將他二人帶了出來,臨走還一人塞了包中華的香煙。向南想想就憋屈,自己的妹夫莫名其妙的被抓了。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到頭來還得自己給人家打躬作揖說好話。可是這有什麼法子?這是遼北,是人家的地盤。要不是王市長出面,誰會鳥你?
這就是世道,錢能通神,權能通天。經過這件事情,官場之路,向南是決定走到底了。
林狼被救出時已經在黑礦裡呆了有四十多天了,因為身份是勞教人員,所以每天幹活都有管教在旁看管。本來勞教人員幹活也是得給工錢的,不過都被上面給盤剝去了,只是每天供應三頓饅頭。
記得那天是過陽曆年,林狼和狗子決定到外面喝一頓,於是就向老闆支了些錢。無巧不巧,喝完酒正好趕上幾個流氓打架,一時為湊熱鬧上前瞅了幾眼。後來被當成鬧事者抓起來了,正好身上又沒有證件,後來就被送來勞教了。這讓他深深領悟了各自打掃門前雪,莫管旁人瓦上霜的道理,前輩故人早已經訓誡後輩們少管閒事,只怪自己沒好好讀書,不能領悟先賢的高論。
林狼也試圖逃跑,不過看到狗子的下場後,就放棄了原來的想法。他認為如果家裡人知道了,大哥向南一定會來救他的,即使找不到,勞教最多就六個月,大不了忍忍就過去了。
救出妹夫林狼和鄰居狗子,也快到年關了,向南就準備回杭州。不過經不住金峰的再三挽留。而且林狼和狗子的身體還很虛弱,不適合長途奔波,於是決定留下來再將養幾天。
已是深冬時節,遼北的天越來越冷了,天寒地凍,滴水成冰。雪也時有時無的下著。
在向南的撮合下,金峰主動地約陳出去玩,向南當然不願打擾他們地二人世界。不過終日無所事事。也憋的慌,幸好還可以上臥牛山上打獵解悶。
冬天本來食物不充足,飛禽走獸體質虛弱。再加上這幾天下雪,鳥兒兔兒都凍得走不動道了。向南打起獵來也輕鬆得多,不過也無味許多。
這天下大雪。等到中午時雪才稍稍小了些。在家窩了一整天的向南再也忍不住,提著那把半自動獵槍出去了。
因為天氣太冷了。獵物們都往山上樹木茂密地地方躲藏起來了,向南整整走了兩個小時,翻過了一條嶺,到傍晚時候才打到兩隻野兔,一隻野雞。
眼看著天快要黑了。因為走的太遠,怕待會天黑迷了路。向南趕緊趟著沒膝的雪往回趕。
忽然,向南發現前面地草叢裡有動靜,他還以為是只小動物。遂端著槍慢慢的走了過去,他不擔心驚動了它,這麼深地雪,這麼冷的天,動物們基本上都是束手待擒,只要它出來就能抓住它。
可是令向南納悶的是,獵物遲遲沒有出現。而草叢裡也再沒有動靜了。只有風刮過樹林引起的嗚嗚聲響。
難道是我看花眼了?向南心想。於是大步趕上前,扒開草叢一看。大吃一驚。原來雪地裡躺著一位花白鬍鬚的老人。旁邊還放了一個獸皮縫成地包。一桿老式火銃。看來是一位老獵人。
老人身上蓋了薄薄的一層雪,已經被凍得全身僵直。他連忙摸了摸脈搏,還在跳。要救這老人,就會耽誤他回去地時間,萬一天黑迷了路,那他自己就會有生命危險。要知道遼北冬天的晚上最低溫度可以下降到零下二三十度。那還不把人都凍成冰棍。況且這雪不知什麼時候又下了起來。
不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向南沒有絲毫猶豫,他急忙用雪給老人搓了搓臉和手,希望能對老人有所幫助。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老人的身體漸漸暖和了一些,可是天色已經越來越暗,該死的雪也越下越大,在荒郊野外氣溫下降得很快,呆在這裡只能是死路一條。
見老人微微有了些生機,向南一把將老人背在背上,棄了野雞和兔子,將兩桿槍和獸皮包綁在一塊挎在肩上,冒著雪,匆匆的往山下走。
天雖然黑了,幸好雪夠大夠多,映照的四周亮晃晃的,不至於看不清路。到了山這邊,三龍居的燈光在夜色中倍加耀眼。
儘管向南身體健壯,但那老人典型的北方大漢,體重也是不輕,又是冒著沒膝蓋的大雪。待向南踉踉蹌蹌地將老人背回三龍居時,已是大汗淋漓,全身虛脫,等林狼要來了薑湯喝下去才微微好轉。
向南又讓廚房裡準備了一些流食,親自餵了老人吃。
這時向南才看清那老人,身高體壯,那是常年在外磨練地結果。濃眉大眼鷹鉤鼻,頭髮和鬍子花白,大概六十左右年紀。雖然現在是風燭殘年,但仍能看出來這位老人年輕時必是馳騁一方的英雄豪傑。
老人喝過稀飯,總算是從鬼門關裡走了出來。喉結動了動,微微睜開了眼睛,嘴裡小聲說道「包,俺地包。」
向南連忙將老人的獸皮包拿了過來,老人接過包,緊張的用手摸了摸,這才滿意的舒展了緊皺的眉頭。「謝謝你啊,小伙子。」老人抱著包說。
「老大爺,您別說話了,好好睡一覺吧。」向南微笑著說。
老漢看了看向南,又摸了摸懷裡的包,輕輕點了點頭,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老漢的包向南已經看過,他原以為是老獵人用來裝食物和水的包。隨手打開一看才知道並不是那麼回事。
裡面的東西絕不該是一個現代的人所應該有的,何況還是一個衣著破爛的老獵人。那獸皮包裡裝不僅有食物和水,還有十根金條,另外還有一個用紅布包著的盒裝物,不過向南沒有打開。
他不禁暗暗猜測起來人的身份來了,隨身帶著十根金條,難怪會那麼重,是土匪?強盜?抑或是祖傳下來地寶貝?不得而知。向南也不會對那些東西感興趣。十根金條要說放在市場上,以現在的市價也就幾十萬塊錢,就算換做從前。他也未必覬覦別人的東西。更何況他現在已經不缺錢花。
至於老人家在何方,如何回去,還是明天再做打算吧。今天實在是累積了,這樣想著。向南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