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判決是經過國會經過調查研究後同意的,為了有效禁止用錢財僱用人蓄意報復的猖獗現象,相關議案已提交國會並初步通過,從今天開始試運行新的法律條款。更改的法律條款已在國會網公佈,大家可以去查看。」
石上柏的聲音不高不低,定定看著狼狽的被告人,即便帶了眼鏡,還是讓被告人感到了壓力,他一開口被告人不自覺的停止了鬧騰。
「考慮到被告人中會存在法院拍賣完被告人所有資產後依舊不能付清罰款,且收入有限無力償還的情況,法院給被告人另一條償還罰款的途徑,即入獄和無償的服刑人員一起工作,賺取工資還清罰款,其基本生活需求監獄負責滿足。」這是變相的拘禁條款,被告人中一般都沒有什麼特殊技能,還清罰款對他們來說太過困難。
將他們逼上絕路,這是要斷了他們的後路!這是所有被告人的感覺。
「所有沒收的僱用費,會全數存入法院所屬新成立的基金會裡,幫助相同案件中的受害者。」石上柏看著終於露出害怕掙扎之色的被告人們,眼裡露出滿意之色,砸出了最後一句話,「對於判決有異議的你們可以上訴,還可以提供新證據新證人重新立案調查。」
石上柏說完轉身就要走,身後一個絕望癱倒在地第一天攻擊的女人抬起頭看著石上柏的背影大喊。「如果說出僱用人,上訴後可以減少罰款嗎?」
她的女兒手術後還需要不斷的調養,判決書和僱用人說的都不一樣。是完全斷了後路,她必須拼勁全力讓判決減輕。
「也許可以。」石上柏嘴角一勾,「法官會酌情處理。」
「我舉報,我舉報僱用我的僱用人,那個僱用人無意間說過這是對朱瑾醫生蓄意報復,要我們狠狠打朱瑾巴掌,不用擔心其他。我們最多接受教育處罰,他們軍隊裡有人。有人脈,可以保證我們的安全。」
「哄…」所有人都激動了,議論紛紛。
朱瑾猛地站了起來,看著女人面露震驚重複。「軍隊?怎麼會是軍隊,蓄意報復的話應該是我得罪過誰…」朱瑾眼睛猛地睜圓,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我打過人…」聲音不自覺大,說完後自己又搖頭,「可我我只打過…記者呀,執著打巴掌報仇的不該是被我打過的嗎,你有沒有聽錯?」朱瑾看了看下面的記者同行不理解反問女人。
「!!!」旁聽席上的人和記者眼睛同時一亮,朱瑾打過的人?
朱瑾打人的事件沒隔多久。幾乎所有人都想到了朱瑾打連慧兒的事,再然後,所有人的眼睛就刷的亮了。連慧兒是記者,不是軍人,可她爸是水藍星五個上將中的上將之一,這在軍隊的力量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沒有,就是軍隊!我聽得清清楚楚,我怕他們騙我。所以偷聽了他通電話。」旁聽席上的各位想到了,說舉報僱用人的女人卻沒想到。在喧鬧中拚命搖頭,證實自己所說為事實。
朱瑾做出吃驚的表情,對自己的演戲無語中,然後又迅速做出想起什麼卻覺不可思議的表情,石上柏看著她的表情挑了挑眉,嘴角忍不住一揚,清楚看到朱瑾眼裡閃過的笑意。
連慧兒,軍隊,就這樣輕易的連接起來,戰火如他們所願燒到了連成澤連慧兒父女身上。
審判官終於又接過主持法庭的大棒,「對本判決有意見的被告人可以上訴,現在宣佈閉庭。」
審判長審判員和陪審團的人都離開了,不過記者和旁聽席上的人一個沒動,審判長的法槌聲一落,媒體記者已經全部擁了上來,擠在旁聽席前發問。
「朱瑾醫生,你是因為之前打了連慧兒記者而遭到報復的嗎?」
「朱瑾醫生,連慧兒記者也遇到了巴掌攻擊,是不是你蓄意報復?」
「朱瑾醫生,你覺得連慧兒記者的父親連上將是否參與其中?」
「朱瑾醫生,你事先知道國會的行動嗎?」
「朱瑾醫生,這一次判決如此嚴厲,而被告人一直喊冤枉,你心中是否問心無愧?」
「朱瑾醫生…」熟悉的轟炸式提問,雖然記者少了,不過問題一點沒少啊。
朱瑾的視線從石上柏的背影上拉回,看向了記者,想著怎麼也回答一兩個問題,恰恰這時有個記者高聲問道,「朱瑾醫生,針對大家懷疑真公主品德的事,你怎麼看?」大聲得從眾問題中脫穎而出了。
於是,朱瑾和所有人都看向他,記者同行看著他,用鄙夷眼神提醒他,兄弟,你亂入了!
朱瑾用行動表示對他的忽略,回答了其他的記者的問題,「對於這一次判決重於類似案件的原因,陪審團成員已經做出說明,我本人是非常支持的國會這一舉措的。」
「至於誰才是幕後人,如果今天的被告人提供線索,我相信警察很快會查明,並讓僱用人受到相關的法律制裁。連慧兒記者遇到的相同巴掌攻擊事件,我深表遺憾。我個人最反對私人惡意報復,也絕對不會蓄意報復,這件事不是我所為。」朱瑾抿了抿嘴義正言辭。
「對於被告人,我問心無愧。」說了最後一句話朱瑾彎腰輕輕一鞠躬告辭,腳步輕快從容。
而另一方,連慧兒卻邁著焦急的腳步聲,殺到了連成澤的辦公室。
「爸爸,我接到警察申請調查電話。」因為臉上傷痕未消,連慧兒帶著口罩、墨鏡遮掩,審判情況出乎她的預料就算了,最後竟然還那麼容易的扯到了她頭上。還在消化消息呢,警察電話也上門了,迅速得逆天。
「沒事。你說你不知道就可以了,這事原本就和你沒關係。」連成澤看著接檔直播的國會新聞,聽著那所謂新的法律條款滿眼冰寒。
「會查到爸爸頭上嗎?」連慧兒立刻追問。
「不會,就是大概需要拋出幾個棋子了。」連成澤起身拉著連慧兒做到沙發上,說得漫不經心,和他眼裡的狂暴情緒完全相反,「這一次他們動作太快。我這邊又去忙其他事,措手不及罷了。爸爸永遠不會有事。」
這件事,是一個較量,而這次較量,他落了下乘。
是他小看了對手。
連慧兒鬆了一口氣。「這次判刑判得太重了…」
「嗯。」連成澤點頭,那些人都是唯利是圖又膽小怕事的,判刑判得那麼重,他不用多想,也知道他們此刻肯定已經迫不及待交代僱用人,以期減刑或者減少罰款。
他的人,注定要失去幾個。
他的聲譽注定要有所影響,這個他倒是可以接受,他不能接受的是連慧兒也受到影響。短短幾天內。連慧兒辛辛苦苦建立的形象,因為一個朱瑾,破壞得夠徹底。
這是最不可原諒的。
朱瑾被惡意攻擊、故意殺人未遂事件二審迅速的在第二天開庭。因為米強他們的交代,順籐摸瓜的調查,逮出了幾條小魚,一條少校大魚。
這條大魚是連成澤一個實用型干將,平時不見得怎麼受寵,實則做了許多連成澤吩咐的事。這些年一直穩步上升,前途無量。如果不是出現這個意外,不出幾年,就不是石上柏如此簡單能拉下水的。
背後大魚露面,各種猜測紛紛,這位前少校除了承認僱用了人,其他的一律沉默。因為軍籍身份,這位前少校判得很重,相對的,米強幾人的二審有所改變,判得輕了一些,不過比起從前依舊重。
國會的熱度以這個案件為起點,迅速熱了起來,實行的法律條款,很快正式通過編入法律中。隨後的一年中,類似相同的案件劇減,專職幫忙恐嚇、惡意報復人的職業人員驟減,大大減少了僱用傷害、殺人、綁架等現象。
石上柏正式進入了內閣議員、首相視線中,開啟了新的航程,這是他原本未曾想到的。
相對的,連慧兒因為連續的事件影響,陷入了低調中,和赫連真一樣,進入了冷藏期。而連成澤因為此事,被元帥以不適宜留在水藍星為由,迅速被調回附屬星球繼續駐紮。
而朱瑾,卻持續的異常活躍在媒體前,因為她在二審閉庭後法庭內恢復信號一瞬間,接到了羅勒的電話聯繫。
才站起身要離開法庭的朱瑾正和永遠問不完問題的記者們鞠躬道別,聽到電話響就接了起來。
「朱瑾醫生,歡歡的手術十分鐘後開始,我剛剛接到手術室的通知,司護士說,她看著歡歡的角膜有人工取走的痕跡。」朱瑾一直讓羅勒注意歡歡的情況,只不過南醫生是歡歡的主治醫生,她不願意讓別人看到歡歡的情況,朱瑾他們就看不到。老徐夫妻又厭惡朱瑾,更不可能讓他們看歡歡的眼睛。
南醫生自從被採訪後病人增多,歡歡的角膜移植手術被安排到什麼時候也無法猜測,羅勒最後沒辦法拜託了手術室的司護士,請她在南醫生送歡歡來做手術準備時幫忙看看。手術前的準備一般不出意外是十五分鐘到十分鐘,司護士記得羅勒的囑托,歡歡一送來她就看了檢查結果,仔細看了歡歡的眼睛。
看到的結果讓她心驚肉跳,她是手術室王牌護士,沒親自動手動過手術,可手術場景見得比一般醫生多得多,角膜受傷脫落和人工取走還是很容易分辨了出來。她第一時間聯繫了羅勒,羅勒第一時間聯繫了朱瑾。
朱瑾原本對著記者微笑的臉瞬間冰寒,聲音緊繃,「羅勒,重樓如果沒在手術就告訴重樓,讓他去處理,如果重樓手術,找到你能找到的能阻止南醫生手術的人,一定要阻止她手術。我馬上報警並趕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