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對起訴書裡所有指控的事實全部否認。」律師說得很霸氣,「張玲、秦…等人惡意攻擊朱瑾,是因為她的言論讓他們無法接受,朱瑾太過囂張,置最基本的醫生守則不顧,她們都是深受不負責任醫生之害的人。而所謂僱用費,實則為匿名捐贈,是一個不想透露身份的慈善家的捐贈。」
「她們五位都有親人因為經濟困難導致無法讓親人接受治療的困境,看到朱瑾作為醫生如此不負責任,一直不滿,後來因為得到捐贈,心中感激之餘,忍不住想用自己的行動來提醒醫生協會注意朱瑾行為的不妥。」律師義正言辭,將之前不管有沒有承認過的事實全部不眨眼推翻,「她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對身邊總有人保護的朱瑾完全無法真正意義上的傷害,也完全沒有預謀蓄意這一回事,起訴書所說的預謀惡意侮辱攻擊純屬無稽之談。」
律師說得很激動,激動站起身來,「而米強,他是真正的朱瑾病患之一,因為朱瑾治療時弄疼了他,他條件反射想阻止朱瑾而已,不要說殺人未遂,因為根本沒碰到朱瑾,連醫患衝突都算不上。至於僱用費,那是他正常的收入,根本不算僱用費。」
「對方斌、齊…三十八人可能預謀殺人犯罪的指證,說實話,他們到現在依舊非常懵,因為他們有底案、前科,因為他們有一筆收入。因為他們想找朱瑾看病,就無故成了可能預謀殺人犯罪,這根本就是從天而降的無妄之災!對此。我只想問,可能犯罪嫌疑人是不是為了有權有錢有人脈的人設立,當需要炒作需要噓頭時,調查調查拉出一些人來用?」
律師說得很煽情,很激憤,用他最擅長的煽風點火,睜眼說瞎話。連他身後那些『無辜』的三十八人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律師深呼吸停止憤怒,沉痛總結。「我們對起訴書裡所有指控的事實全部否認,且無法接受原告方提出的請求判決,從來沒有哪一條法律規定如此巨額罰款賠償,原告要求的巨額賠償已經遠遠超出被告人所能承受範圍。」
看完律師的精彩表演。朱瑾和檢察官都有一種鼓掌的衝動,實在是太精彩了。朱瑾通過他對律師產生了新的認識,完全顛覆了她對前世『訟師』的認識,也顛覆了她對書面上口頭上對律師的認識。
「……」檢察官看著律師沉默了一秒,實在不知道怎麼反駁他那麼喪心病狂的反駁指控,只開口說了一句,「對被告的反駁指控……請看證據吧。」
於是審判長乾巴巴說了一句,「由原告向法庭提供證據材料。」
律師:「……」太過分了,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淡定是他最討厭的。他最喜歡的就是舌戰,不要臉的舌戰!
「…這些是惡意襲擊朱瑾的所有視頻。」檢察官先物證,「米強接受的刺針治療是大家已經熟知的。經過統計,先後有十個人在米強同樣的位置接受治療,所有治療的人都說沒有米強所說的疼痛,米強所說的因為疼痛阻止朱瑾的言辭缺乏合理性。」
「這是米強搶用於治療的針作為武器攻擊朱瑾的畫面,朱瑾醫生的針具治療效果神奇人人皆知,卻不知道針同樣是可以一擊斃命的。」檢察官停頓了一下。「對於這個故意殺人未遂物證,被告人米強多次提出異議。對此,朱瑾醫生回應,如果法律法庭允許,如果誰有起死回生之力,她不介意證明。」
檢察官說著,朱瑾的視線又不自覺看向了米強,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和前一天一模一樣的視線,讓米強頭皮發麻。
律師對視頻和物證很有異議,米強卻有些畏縮,憤怒、心虛又害怕。
「我方申請傳喚可以證明米強接受僱用金的證人…」檢察官申請傳喚證人。
酒吧老闆:「米強是酒吧常客,四天前喝得醉醺醺時,因為和人起衝突,當時說過他又接了一個大單很快就會有錢的話,當時有很多客人…」
證人一:「米強兩天前和我吹牛說過,他會做一件讓全球矚目的事…」
律師的反駁,被證據攻破。
「這是明張玲、秦接受僱用金的證據。」檢察官繼續出事證據,「他們賬戶裡突然多出來的錢,是通過外星賬戶輾轉匯來的,和匯入米強賬戶的方式有異曲同工之妙,如此的匿名捐贈前所未見。」
「我方申請傳喚可以證明張玲、秦…對朱瑾沒有厭惡情緒的證人…」
「我方申請可以證明方斌、齊…三十八人接受僱用金的證人…」
一個接著一個的物證、人證,全得讓律師啞口無言,連米強自己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準備去殺朱瑾。
審判長:「被告人舉證。」
被告人準備了不少證據,不過都不大給力,律師沒辦法放棄了他的無賴胡言亂語作戰,轉為退而其次實話實說,說他們接到的僱用任務為打朱瑾巴掌,不是預謀殺人。
「米強接受了僱用,不過他的僱用任務是打朱瑾巴掌,不是殺朱瑾。後面的三十八人同樣只是接到打朱瑾巴掌的僱用任務,他們的錢之所以多,是考慮到朱瑾身邊的人會增多,打的難度增多,所以才僱用了這麼多人。而僱用有底案、前科的人,是為了保障能打到朱瑾。」
朱瑾、蘇木、石上柏、檢察官聽著律師的話,終於笑了,他們就等著這句話呢。
「我方可以接受被告人的辯論,請被告人請出僱用人作證。」檢察官立刻接話,「當然,如果僱用人出庭作證,我方也會對僱用人追加訴訟。」
律師:「……」
米強、眾人:「……」他們還想活命,還想保證他們的信譽,供出金主什麼的,不可能。
「沒有僱用之人出來作證,就無法證明他們的目的是打朱瑾而不是殺朱瑾,我們維持原起訴。」檢察官坐下了。
律師:「審判長,我有異議,原告有誇大嫌疑。」
審判長:「請提供證據。」
律師沒有,審判長表示愛莫能助。
於是律師換個方向再戰,「我方無法接受原告方提出的請求判決,判決過重,從來沒有哪一條法律規定如此巨額罰款賠償,原告要求的巨額賠償已經遠遠超出被告人所能承受範圍。」
這個問題不在原告考慮範疇,所以檢察官閉嘴,審判長表示,這個問題他們比他專業,會全面考慮的。
進入辯護階段後,不管是被告人自行辯護、律師辯護還是被告人最後陳述,也沒有出現扭轉乾坤的一面,而是帶著被告人的忐忑進入了評議階段。
休庭半個小時,不管是被告人還是原告都是離開法庭在固定的房間內等待的。陪審團開始發揮作用,媒體記者也開始大肆評論預測。
網上一片熱鬧,關注的人越來越多,言論多樣,主流言論卻是這次的請求判決很給力,希望就如此判決。特別是那些曾經也被人騷擾、侮辱過的人,很知性的呼籲這一次的國會能給力的制定出新的法律條款,有效杜絕目前大肆僱用殺人、攻擊侮辱、綁架等現象。
「啪…」被弄得焦頭爛額的連成澤滿臉陰沉拍著桌子,「一群沒用的廢物!」
想到女兒遇到的遭遇,報仇不成還惹了一身腥,連成澤陰沉的目光看向了一旁低著頭的少校,「事情辦得乾淨嗎?」
「都是交給了妥當的人。」少校冷汗直冒,類似的事,他之前做過不少,也算是輕車熟路,只是想不到這次出了如此多的變故。
「下去吧。」連成澤眉頭死皺,看著視頻上記者誇張介紹的陪審團人員,當看到石上柏時眼睛忍不住微微一瞇,就是找個人,他得到的消息是,就是他推動了這一切。
一個他從來沒注意過的沒放在心上的小小助理。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還帶著僥倖心理的四十四個被告人等來了起訴書一模一樣的判決書。
這一下不用律師唱戲了,所有被告人幾乎同一時間激動起來,因為自由被壓制,掙扎得滿臉通紅,「我不服,從來沒有這樣重的刑!」
「冤枉啊!史上第一冤案啊,法庭要逼死人了,我要以死證明清白!」米強受的刺激最大,一下子多了一屁股債不說還得坐三年牢,明明知道不可能自殺,嘴裡卻大聲叫囂著掙扎著。
「不活了,活不下去了,那麼多錢,我這輩子也賠不了。」癱軟倒地絕望哭喊的也有,判決還沒讀完,整個法庭卻亂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朱瑾看著他們,低聲說了一句。
「肅靜,肅靜!」審判長重重敲著法槌,一聲比一聲重,等安靜下來後繼續宣讀,「……對本判決有意見的被告人可以上訴。」
又是一陣吵鬧,審判長見慣了這種場面,滿臉嚴肅繼續敲法槌繼續「肅靜」,此時,陪審團上坐在最邊上的石上柏突然站了起來,走到法庭中間面向被告人。
ps:週五的更補上,一會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