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是個病人,兩個死黨名義上說是來陪她的,結果一整天都在別墅裡跑來跑去,還說什麼一定要把杜子桐的城堡參觀一遍,根本就沒有閒工夫搭理自己。
哎,遇到兩個花癡死黨,她還能說什麼好呢。
凌思琪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乾脆跑到陽台上去看風景。
從今天早上那件事後,杜子桐到現在都沒有再跟她說過一句話。
她猜到那張照片一定觸碰到了杜子桐的禁忌,可是自己的左胸口為什麼也會一抽一抽地發疼。
凌思琪趴在陽台上,低下頭看著波光粼粼的泳池,突然注意到泳池邊還有人。
那個人抱著腿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是……杜子桐吧。
都這麼晚了,而且還這麼冷,居然穿得那麼單薄地坐在外面。
凌思琪顧不了那麼多,從衣櫃裡拿出一件外套跑下樓。
正要走過去,凌思琪才發覺空氣中傳來異常的聲響。
很輕很輕的抽泣聲……
杜子桐……在哭?
對於杜子桐來說,有些事情不是他想不明白,就是因為他想得太明白,什麼都懂,所以才會……
杜子桐深知,那個人他不能碰,也碰不起。
可能,讓他自己獨處會比較好吧。
凌思琪不想打擾,只是小心翼翼地把外套披在杜子桐身上。
她剛剛轉身,就被一隻手抓住了手腕。
那隻手很冰涼,還是濕潤的。
「別走……」
「對不起,我不應該隨便看你的東西。」凌思琪不知所措,突然被杜子桐拉進了懷裡。
杜子桐把頭埋進凌思琪的肩窩,沒有說話。
「雖然那張照片我沒有看清,不過……你很喜歡那個人吧,她是不是……是不是已經不在了?」凌思琪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說話也太唐突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現在這樣,和不在了有什麼區別。」杜子桐的聲音悶悶的。
凌思琪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什麼叫做「和不在了有什麼區別」?
「雖然我不想做替代品,可是如果你需要的話,你可以……可以把我當做她……」凌思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種話。
可能……只是不想看到杜子桐突然這麼異常,這麼消沉,甚至一個人偷偷在半夜裡哭。
她真的只是想要,看到最快樂的杜子桐……而已……
「你覺得自己是替代品?」月色下杜子桐的輪廓有點不真實,但他的雙眼依然很澄澈,儘管那裡面隱含著悲傷。
「那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
「我找不到和那個人一模一樣的替代品,也不想去找,我只想找到那個能讓我忘掉的人。」
「我可以嗎?」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就像著了魔一般,居然問出……這樣的話……
「為什麼呢?僅僅是因為同情,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是嗎?」杜子桐的指尖溫柔地撫摸著凌思琪的側臉,他笑了,只是笑得讓人心疼。
「不是的,是因為……因為……」凌思琪說不出來了。
「難道你會告訴我,是因為喜歡,所以才寧願當那個替代品?」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
「我不想再用這樣的心情面對那個人,我很怕。」
凌思琪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怕,只是感覺杜子桐的雙手越來越冰冷,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你可以努力一點嗎,我很想……忘掉那個人。」杜子桐靠過來,深深地邁進凌思琪的肩窩。
好溫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溫暖過了。
「琪琪,我喜歡你。」
喜歡和愛,是不一樣的。
他對自己說喜歡,而對那個人,凌思琪知道,那應該是愛。
可是她很想就這樣陷進去,杜子桐異常的脆弱第一次讓她感覺到心疼。
一時衝動也好,她也想要……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