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怎麼了?」當上官于飛抱著已經熟睡的我出現在右相府的門口時,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夏荷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先進去再說。」上官于飛抱著我,打斷了夏荷探究的目光,匆匆的走進門內。
夏荷這時才反應過來,一邊遣人前去通知紫嫣,一邊趕忙追上上官,在前邊為他帶路。
夏荷輕巧的避開了人多的路子,選了條比較僻靜的路,雖然她不知道我出了什麼事,可我會被人抱在懷裡出現在右相府,還是用一件披風裹著,最關鍵的是,她發現我的鞋子不見了。就憑這個,她就知道事情應該不簡單,她可不想讓別人事後對此嚼舌根,這幾天我受到的打擊已經夠多了。
上官于飛剛將我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紫嫣也已經聞訊趕到。
當她看向躺在床上的我,也發現了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一聯想到今早發生在小和子身上的事,她的內心就打了個突,難道?
當下紫嫣也不顧有外人在場,一把將那披風掀開,映入眼簾的就是只剩肚兜這點可憐的一塊布遮蓋在身上的我,身上的衣服早就不見蹤影。
上官于飛在紫嫣動手掀開披風的時候就自覺的別過頭去,當他感覺到耳旁有一陣風流動的時候,他下意識的伸手一擋,擋下了紫嫣揮過來的巴掌。
夏荷的心神還放在我身上,對於自家主子突然發難一點都不知,直到聽到了一聲悶響,她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紫嫣與上官于飛僵持到了一塊。
「小姐!」夏荷趕緊上前察看。
上官于飛有些詫異的看著紫嫣的舉動,在想到我現在的狀況以及紫嫣與我關係的聽聞,便明白了紫嫣是誤會了,「四公主請別誤會,在下並沒有對玉樓姑娘有任何的不敬。」
「沒有?!」紫嫣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如果沒有,那她身上的衣裳哪去了?你敢說不是趁人之危嗎?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你!」
「沒想到上官在公主眼中是這般不堪,」說著,上官于飛看向熟睡的我,「的確是有人想趁人之危,可那人並非在下。」
「你什麼意思?」紫嫣皺了皺眉。
「我是在滿香櫞找到的她,當時和她在一起的,是祈國的李笑李將軍。」
「李笑?」紫嫣喃喃的念著這個名字,對於這個人,她並沒有太多的印象,「李笑他一個堂堂將軍,為何會對玉樓一個小小的婢女動手?再說她二人並沒有任何瓜葛,她怎麼會去見他呢?」
上官于飛有些失笑,這四公主莫非是安逸日子過多了,忘了自己是皇族嗎?皇族中哪一個沒有在別人身邊部下暗棋的?她們在右相府的一舉一動,早就被那些奸細們傳到了有心人的耳邊,更何況蔚清河畔的那場盛舉,徹底讓她們二人聞名於世。
「關於府上發生之事,我也略知一二,也知道玉樓姑娘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我想公主也猜到李笑是怎麼逼迫她的了,想必她之所以會去見李笑,應該是為了牢裡的那二人。」
「是嗎?為了那二人不惜犧牲自己嗎?」紫嫣轉過頭看著我,一臉的哀愁,「既然答應要幫你,我就會做到,你又何必逼自己到這般田地?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又何嘗不是?你們之所以會落到這步田地,完全是因我而起。既然是我開的頭,那就由我來結尾吧。」
上官于飛若有所思的看著紫嫣,這二人,如果不是性別相同,外人定以為她們是相愛已久的夫妻。「我現在明白為什麼她會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身上了,公主,你與她,真是相同的人啊。」
「既然人我已經送回,那我也不久留了。如果公主有什麼地方需要在下幫忙的話,還請儘管提出。」上官于飛對紫嫣抱了抱拳,「望公主日後多多開解她,她一個人遲早會垮的。後會有期。」
紫嫣朝他擺擺手,「今日之事是本宮誤會上官公子了,還望公子不要怪罪。來啊,夏荷,送客!」
這些我自然是全不知情,當我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的床邊多了一個人。
想來我清醒時弄出的聲響將那人驚醒,當她抬起頭發現我醒了的時候,一臉的欣喜,「你醒了?」
我有些不自在的別過頭去,既然她出現在這裡,那麼她應該是知道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她見我避開她,也沒太在意,「御醫已經去給小和子看過了,那些傷痕能醫治的他也給包了扎開了藥;至於那些逞兇之人,刑部也判流放邊境,對於這類犯罪,這是刑部能判的最重刑罰;還有,我已經派人去牢裡打點了,這段時間不會再有人來提審他們,除非母后下旨。雖然我一時半會兒不能將人救出來,但你放心,我絕不會昨晚的事再度上演。」
聽了她的話,我的心裡更難受了。這些本就不關她的事,當初他們讓我頂包的時候,我們都知道,一經發現,我們都是要掉腦袋的。現在她為了這個案子上下來回的奔波,這放在別人身上,斷不會因為幾個下人而惹得一身騷。
她這麼為我,我今日卻在這麼多人面前怪罪於她,現在我真不知該怎麼面對她。
我沒回話,她也不知該如何繼續,氣氛一時間就這麼僵了下來。
「小姐!」冬雪這時急匆匆的跑來進來。
我們都下意思的朝冬雪望去,只見她氣喘噓噓的跑了過來,「小姐,不好了!太后下旨要捉拿小樓姐姐!」
什麼?!
紫嫣吃驚的站了起來,「究竟怎麼回事?母后昨夜就答應放過她的,現在怎麼改口了?」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外邊傳言,說是皇后深夜去拜見了太后,天快放亮的時候才出來,這皇后前腳剛走,太后就跟著下了捉拿小樓姐姐的聖旨。」
天快放亮?!是在皇后見我之前?她去找太后是為了什麼?難道真像她說的那樣,找太后是為了玉珮之事?可太后的舉動太不合常理了,皇后剛走,她就要抓我,難道都是為了那塊雕形玉珮?!
「太后下旨是要抓我去大牢,還是抓去見她?」我突然開口插了一句話。
冬雪沒想到我會突然開口,先是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十分疑惑的看著我,「小樓姐,你是怎麼知道太后特意吩咐抓你去見她?」
聽冬雪這麼一說,紫嫣也很驚訝,「你怎麼知道母后是要你去見她?」
我見她們如此疑惑,便將今早我失蹤的事同她們說了一遍,包括皇后詢問的雕形玉珮,對李笑之事半字未提。
聽完我的講述,紫嫣知道我定然有些事情還沒有說,她也不逼我,只是細細回想我說的話,「雕形玉珮?是不是這塊?」說著紫嫣便把身上常帶的那枚玉珮拿了出來。
我定睛一看,那玉珮居然是塊難得的純黑色墨玉,只見那玉珮紋理細緻,渾體漆黑如墨,質地極為細膩,而那玉上的雕刻正是一隻大雕。
「我怎麼沒聽母后說起這與什麼醫神有關?」紫嫣不解的翻看著那枚玉珮。
醫神?這麼稀有的純黑色墨玉作為信物?要麼是那醫神太過富有,對於這些寶物不屑一顧,要麼,皇后撒謊。
「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如果這真是醫神信物,皇后大可找你相借,或者找皇上出面,沒理由找我來偷。況且我聽她當時的語氣,並不像是為自己的母親重病不起而著急。你想,自己的母親病重,不是越早治療越好嗎?可她並沒有說讓我即可取來,還給我考慮的時間,這麼都不合常理。這裡邊,或許大有章。」
紫嫣聽著也覺得有些道理,「這玉珮是母后在我七歲生辰時送予我的,還特意叮囑我貼身收好,萬不可送給任何一人。如果是醫神的信物,母后斷不會這麼囑咐我。醫神雖然聲名遠播,但皇宮中也不是沒有出色的御醫,醫神的那點承諾,想必母后也不會在意。」
「所以我猜太后找我進宮,想必也是為了這個玉珮。」把這些串聯好後,我反倒覺得有些輕鬆,這麼看來,太后並不是想要我的性命。
「來啊,將民女蘇玉樓拿下,帶入宮中聽候太后發落!」
還在我們沉思在那玉珮的秘密時,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抓人的命令。
「砰!」房門被人撞開,緊接著,幾十個侍衛衝了進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看著那些拿刀對著我的侍衛們,我不由得笑了笑,「為了我一個小老百姓不惜出動這麼多人,真叫我受寵若驚啊。不用你們動手,我跟你們。」
紫嫣剛想開口斥退他們,沒想到我此時卻一反常態的配合起他們,這讓她有些不解。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就安心在這等著就行了。」我示意她放心,然後在冬雪的幫助下披好外衣,跟著那領頭的侍衛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