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料想中的疼痛感,摸了摸,手腳還在,張開眼睛,我看到了一雙深邃的雙目,那有如黑夜般致命的誘惑,深深吸引了我。
我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神秘,就在這時,耳旁傳來一聲低沉的輕笑,「你沒事吧?」
我立即回過神,猛地把手縮回。再看看自己,居然躺在別人的懷裡,那人居然還是軒轅國長公主的表兄,上官于飛!
我的臉上頓時爬滿了紅雲,輕輕掙開他的懷抱,強自鎮定,整整衣衫,低聲說了句,「謝謝。」
紫嫣等人也隨即趕到,眾人翻身下馬,小衣最先擁了上來,「姐姐!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在小衣圍著我轉的時候,紫嫣也上前來,「你沒事吧?」
在我笑著示意她我很好之後,她才轉過身來對著上官于飛說道,「多謝上官公子出手相救,是本宮一時大意了,」她望向我,「她本來就不會騎馬,本宮應看好她才是,這次真是多虧了上官公子及時出手,否則後果真不敢想像。小媛,你過來。」
聽聞紫嫣的呼喚聲,我暫時離開了小衣她們的包圍圈,走到她身邊。
「還不快謝過上官公子。」
「多謝上官公子出手相救。」我微微朝他欠了欠身。
「姑娘何須多禮?你方纔已經謝過在下了。」他扶起了我,示意我無需客氣。
「對了,上官公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跑馬場呢?」紫嫣問出了我心中的疑問。
「上官兄,怎麼忽然就先行一步了?也不等等在下。」隨著話音,一群人出現在了大夥兒的視線,領頭的豁然就是歐陽瑾和夏凌宇。
「奴婢見過王爺、姑爺。王爺萬福,姑爺萬福。」我隨四婢等人向來人問安。
儘管我已經低下頭,可歐陽瑾與夏凌宇二人凌厲的視線仍舊停留在我身上好一會兒。
「我聽聞右相獵回一匹好馬,至今無人得以馴服,我這獵奇心起,便先行一步了。」
聽他說完,我心裡不由的咯登一下,糟,這說的莫非是烈焰?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已經騎上烈焰了,他們會做何感想?本來淳於寧玉**一事已經讓歐陽瑾留意到我了,現在豈不是把我往風口浪尖上推?
本想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給小衣打個手勢,沒成想烈焰已經來到我的身後,擔憂的用頭拱拱我。
剛想回過頭拍拍它讓它別擔心,一看到那幾人的表情,我才想起他們是為了烈焰而來。
我的手就這麼僵在那,燦燦的把手收回,表情極其不自然的笑了笑。
「既然都來了,右相大人,可否讓我等見識一下你獵回的烈馬?」上官于飛有些不太清楚此刻怪異的氣氛,為了緩和,遂說起來此的目的。
歐陽瑾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神色詭異的看著我。
沒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上官于飛怎會作罷,他打量了周圍,看清週遭人的打扮,抓住管理馬廄的小廝,「你來說,馬在哪?」
小廝被上官于飛的氣勢唬住,呆呆的抬起右手,指向了我的身後。
「這,莫非就是右相口中所說的野馬?」上官于飛看著跟在我身後不停的蹭著我,等待安慰乖寶寶似的馬,有些不確定的看向歐陽瑾。
歐陽瑾既沒搖頭也沒點頭,仍是一臉平靜。
倒是夏凌宇淒厲的眼神一直盯著我,突然,他身形一閃,來到了我的身後,確切的說,翻身上了烈焰。
烈焰一見來人,一改剛才溫順的形態,揚起前腿,非常「歡快」的在原地前後撲騰。馬背上的是百經沙場的猛將,豈會如此簡單被摔下?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烈焰看著摔人無效,索性就不動彈了,更乾脆的,直接坐倒在地。
威風凜凜的宇王爺顯然也被眼前的烈焰給弄懵了,這馬,居然耍起賴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還沒等我回過神來,烈焰就已經坐下,而那夏凌宇則臉色鐵青的飛身回歐陽瑾身旁。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烈焰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回到我身邊,還時不時揚起它那高傲的頭哼哼,似乎在說他們都沒有資格坐在它身上。
收到夏凌宇陰冷的目光,我不由得暗暗叫苦,烈焰啊,你害慘我了。
看著夏凌宇鎩羽而歸,原本躍躍欲試的眾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無人膽敢再上前。
「這馬興許是認生,這女婢與它日夜接觸,時日一長,難免對她有些依賴。」隨行的大臣裡突然有人爆出這麼一句,其餘的人識時務的跟著附和。
夏凌宇的臉色開始有些好轉,「馬廄怎可讓女眷逗留?子玉,再這麼下去,你的馬可別都沾染上女氣,在狩獵大賽輸於本王。」
歐陽瑾淡淡的笑了笑,回了他一句,「放心,黑耀絕不會輸於追雲,到時輸了可得認服啊。」
看著自動找台階下的夏凌宇,我不免長出了一口氣,太好了,可以混過去了。
就在我暗自慶幸的時候,偏偏在這時,那養馬的小廝居然缺根筋的來一句,差點把我給氣樂了,「請王爺和少爺放心,這馬廄一直都是奴才在打理,小媛姐她是第一次來這裡,絕不會給馬匹帶來什麼影響!」
他的話一說完,我就無力的閉上了眼,心裡知道,他這次真的是闖大禍了!哪有拆主子台的奴才,更何況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你想邀功也得看時候分場合啊。
四周詭異的靜謐,夏凌宇與歐陽瑾冰冷的眼光,我與四婢歎息的神情,終於讓那小廝覺出不對。他細想了一陣,頓時大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王爺饒命,少爺饒命,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小的意思是,這馬興許與小媛姐投緣,啊呸,不是,奴才的意思是,或許這馬被王爺的威嚴驚到,所以才……」越說越錯,最後他自己忍不住摑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你的意思是,本王的馬術,還不如這一個小小的奴婢?!」夏凌宇越來越冰冷的語氣,任誰都知道他極度的不悅。
他的話一說出口,這回換我給他跪下了,「王爺,奴婢一介女流,豈敢與王爺馳騁沙場的精湛馬術相比?就如那小小的燈火,豈敢與日月爭輝?」
夏凌宇瞇著眼,並未作聲,似乎是在等我接著說下去。
「王爺久經沙場,身上難免有些殺伐之氣,烈焰雖為野馬,卻頗通人性,故而對王爺與姑爺的接近有些排斥。而自由自在慣的烈焰,怎會願意被別人征服,從此成為安靜的坐騎?」
歐陽瑾挑了挑細長的眼眉,「你的意思,」他略微的停頓了一下,「你可以讓它感到平靜?」
眾人的目光皆因歐陽瑾的一句話,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就連那小廝此刻也忘了求情。
「姑爺說的也不全對,任誰對陌生人的接近都會抱有些牴觸心理,奴婢自然也不例外。」我抬起頭,面帶笑顏的回答歐陽瑾,「只不過奴婢身上比其他人多了一樣東西,那就是佛堂裡的檀香氣息。平日佛堂都是奴婢去打掃點香,進出多了,身上不免沾染些許檀香之氣,興許就是這安詳的氣息,讓烈焰對奴婢放下了戒心。」
雖說我的話有些牽強,單憑這所謂的檀香,就能馴服一匹野馬,任誰都不會相信。可就是這無人相信的話語,卻沒人喝止我。
看著那些隨行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的心情不由得大好,有宗教信仰的國家真是太可愛了!
沒錯,佛教是夏國這個泱泱大國的國教,幾乎每個大臣的府邸都設有佛堂,初一十五必去佛堂禮佛。在夏國民眾的心中,佛祖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這麼一來,他們自然不敢說我說的是妄語。
正在我心裡暗暗竊喜的時候,夏凌宇那冰冷的目光投了過來,我立刻感覺到週身的溫度頓時降到零下,我怎麼忘了還有這位的存在啊!
正想著怎麼繼續編排語言的時候,有人搶先開口了,「原來如此,怪不得這馬對在下也十分的排斥,想來是不屑在下的江湖氣息吧。這馬,還真可謂是匹妙馬啊。」居然是上官于飛!
在他的點醒下,眾人才恍然大悟般的點頭附和,「是啊是啊,我等大多是武將出身,難怪這馬我等均無法近身了。」說完,他們還很牽強的笑了幾聲。
「宇王爺,不是說好比馬的嗎?既然來了,不比上一場,豈不是可惜了這寬闊的跑馬場?」上官宇飛說完,他左手衣袖動了動,沒待我看清他做了什麼,馬廄裡的馬,全都掙脫了繩子的束縛,四散的衝出馬廄。
我還在目瞪口呆的時候,他已經朝著身邊最近的馬匹飛身而去,落座在馬背上,朝夏凌宇和歐陽瑾放聲道,「在下先行一步了,駕!」說完飛馳而去,離去時,我撞上了他意味深長的目光。
上官于飛剛奔出去沒多久,兩道身影就從我上方飛過,飛身上馬,奔馳而去。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間,等我回過神時,該走的都走了,幾乎就剩我們女眷與官了。
「小媛姐,你沒事吧?」四婢反應過來後,夏荷率先迎了上來。
我拍了拍小衣扶著我的手,示意她我沒事,小衣鬆了口氣後放開了我。我看向擔憂的眾人,微微一笑,「我沒事,這一次是我魯莽了,不會再有下次。」
紫嫣走了過來,「這也怪本宮,你第一次,不熟悉這馬廄,本宮還讓你自行選馬。不過,本宮怎麼也沒想到,他們一群臭男人無法征服的馬,卻被你個丫頭給收了。」
我笑了笑,摸了摸湊上前的烈焰,看向紫嫣。
紫嫣也笑了,「既然這馬已經認你為主了,自然就是你的了,不過這飼養的費用得從你的月俸裡扣。」
「好。」
既然跑馬場已經被他們徵用了,我們幾人便收拾一番打道回府了,離去時,我望向那已經看不見身影的跑馬場,上官宇飛,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給讀者的話:
吼吼!三千字的更新,由於夜夜今天偷懶了,就只能更一章,忘體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