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三哥現在是我的,楊玖,你最好保持好距離,你可是有夫之婦,不要再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的。」阿依蓮一把拽開阿九,扶住林思敏道。
阿九看著好笑,這個異族女子還真不是一般的霸道呢。
「阿依蓮!」林思敏有些無奈地喚道。
阿依蓮瞪了阿九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一見了她就丟了魂,她也沒什麼好看啊,還沒有美呢。」
阿九忙點頭道:「是呢是呢,阿依蓮,你長得真漂亮,真是你救了三哥嗎?那你以後就是我的恩人,來,受楊玖一拜。」阿九說著便真地向阿依蓮行禮。
阿依蓮傲慢地偏過身去道:「我才不受你的禮呢,他受了那麼大的苦,全是你們害的,我要替他討回公道,他說原諒你了,我可沒原諒,我們大遼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絕不拖拉。」
「不原諒啊,那你就打我一頓吧,反正你以後若是嫁給我三哥了,就是我的三嫂,嫂嫂打妹妹也不是打不得的。」阿九笑道。
「你叫我什麼?」阿依蓮聽得大喜,一改剛才的氣勢凌人,一把握住阿九的手道。
「嫂嫂啊,我三哥長得這麼英俊,當然只有你這樣漂亮的,才配得上啊。」阿九真心地為林思敏高興,這個阿依蓮是真心喜歡他的,真心真意待他的,三哥值得這麼好的女子深愛他。
阿依蓮嬌羞地垂下頭去,不好意思地躲到林思敏身後道:「阿敏,你這個妹妹還真是嘴甜……」
林思敏深深地看著阿九道:「小九,回去吧。」
阿九道:「三哥,我回去,那你呢?」
她還不知道阿依蓮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如果林思敏娶了阿依蓮,那他是不是永遠都要離開大周了?她是不是再也難以見他一面了?而且,阿依蓮來京城,就僅僅只是為了給林思敏報仇嗎?
「我是已經死過了的人,我在哪裡都不會有人在意的。」林思敏推開輪椅,眼睛看向明明滅滅的燭火,神情黯淡而淒涼。
他曾經是大周功勳赫赫的將軍,為大周朝庭立下無數戰功,卻被大周太子暗害,這個曾經最實敦厚老實的男子,心中怕是早就傷透了吧,這個朝庭不值得他為之賣命,而這裡,他所愛的人,他所在意的人也背叛了他,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三哥……」阿九深深地愧疚著,就算遭受再大的創痛,一個人,遠離生養的故鄉,從此漂泊無根,心裡還是會淒涼的吧,阿九真的很不捨。
「你走吧,我讓阿依蓮抓你來,就是想見你最後一面,也是讓你安心,小九,三哥不想讓自己的愛變成恨,更不會像大哥那樣糾纏於你,真正的愛,不是強佔,也不是怨恨,而是放手,是祝福,是看著心愛的人幸福,三哥不後悔愛了你一場,三哥希望這份愛是完美的,是不缺的,幾十年後,你再想起三哥的時候,留在你心裡只有美好,沒有罪惡和怨恨。」
林思敏一瞬不瞬地看著阿九,語速沉緩而有力,說罷,他收回目光,對阿依蓮道:「送她走。」然後,再不看阿九一眼,推著輪椅消失在屏風後面。
阿九還想再說什麼,阿九依卻不知拿什麼在她鼻間一揚,她便暈了過去。
派人送走阿九,阿依蓮來到林思敏身邊,只見林思敏凝望著手裡的一塊絲帕默然著。
「阿敏,你……真的能放下麼?」
「不能放下又如何,她已經嫁了,她心裡喜歡的那個人,也不是我。」語氣是無盡的落漠與傷感,如水浸葡萄般的黑眼中蘊著淡淡的自嘲:「至少,她曾經,是真心實意想要與我好好過一輩子的,阿依蓮,我真的沒有怪過她,我只怪我自己沒有用,她那麼優秀,那麼美好,我要不起她,我連自己都無法保護,又怎麼能給她一個安定的家,我當初的想法實在是太幼稚了,有時我還有些慶幸,慶幸當初我不是娶了她之後才去邊關的,若是那樣的話,我豈不是害了她的終身?」
「阿敏,你太善良了。」阿依蓮動容地說道,那天,她正與師父在懸崖下採藥,真好就救了這個落崖的少年大周將軍,他的俊美與堅強,讓她一見傾心,他昏迷時,嘴裡還一直叫小九小九,手裡緊拽著一塊繡拙劣的帕子,她猜得出,那一定是他心害人送給他的定情之物。
後來,他醒了之後,她才知道,他是被大周自己人害的,而害他的原因,竟然是想要奪他的未婚妻,阿依蓮怒了,她是大遼國左賢王的女兒,是大遼郡主,她要為他報仇,這才發生了後來的許多事情。
「阿依蓮,你回去吧,別再跟著我了。」林思敏回過頭來認真地看著阿依蓮道。
「我不回去,我要招你做我的駙馬,哼,我還沒有殺了大周太子呢,那個陰險狡詐的小人。」阿依蓮固執地說道。
「阿依蓮,你真的是要為我報仇麼?」林思敏歎了一口氣道。「你知道,我對功名利碌沒什麼興趣的,我不想你拿我當晃子,發動兩國的戰爭。」
「阿敏,我對你是不是真心你還不明白嗎?我阿依蓮喜歡你,從見你第一面就喜歡上了你,你原本是我的敵人,可我想盡辦法說服了我的父王,大周如此待你,你為什麼還要對大周有留戀?功名利碌勾心鬥角你不喜歡沒關第,你只要呆在我身邊就好,讓我來對付大周,你看,我不是很成功地就離間了太子與許家的關係了麼?許明鸞,他現在應該對大周太子已經生出怨恨了吧,許家為大周立下如許功勳,卻還是逃不過鳥盡弓藏的命運。」
阿依蓮美艷的臉上儘是自信和傲慢,大遼國君王很弱,左賢王掌管著大權,而左賢王又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她自小就是當男人養大的,又野心勃勃,心懷大志,總想著有一點,能統一這一方大陸,佔領南方富庶的土地,為大遼開疆擴土,成就霸業。
「阿依蓮,大周歷史悠久,文明比你們大遼要深厚得多,你不可能這麼輕而易舉就能滅到大周的,而且,當今太子心機深沉,行事陰狠,也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林思敏歎了一口氣道,死過一回之後,他思想裡的忠君思想是蕩然無存了,對林家這個家,也沒有半分留戀,那射向自己身上的箭裡,有來自他自己親人的,當阿依蓮把那一切查清告訴他之後,他的心就真的死了,只是放不下小九,身上傷還未好,就急著要來南方尋找阿九,沒想到,她已經嫁了……嫁給了她真正傾心的男人,那他還有什麼理由再留在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