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急了,抓住太子道:「皇兄,你看他……太過份了,我的臉啊,要是毀容了怎麼辦?」
這許明鸞也是太過份了,給了台階也不肯下,太子惱火地喝道:「明鸞,解藥拿來。」
「說了沒有就沒有,堂堂皇家公主,這點子傷也治不好嗎?你要麼把臣抓起來,要麼臣就走了,營裡還有很多事呢,臣沒空在這裡耽擱。」許明鸞頭不回地說道。
太子氣急:「明鸞,你別太過份,永寧她畢竟是公主,你真讓她臉上留疤嗎?」
「留疤算什麼?她打砸搶燒,毀壞軍用設施,毀壞民居,欺壓百姓,這點子懲處於她還是太輕了呢,臣也是替天下百姓,替邊關將士教訓教訓她。」許明鸞冷笑著回頭,挑了眉斜睨太子。
太子聽得事滯,知道今天永寧若不給阿九賠禮,許明鸞是怎麼也不會罷休了,就看向林思敏,這個林家三少爺勇武善戰,性子卻單純厚道得很,阿九與他關係甚好,也許他勸能成,「林將軍,你看……」
林思敏對太子一輯道:「殿下,小九的家損成了這樣,還請太子責令公主賠償。」
也是一副替阿九說話的口吻,太子還只是讓永寧賠禮呢,林思敏這老實孩子最直接也最實在,打了東西就該賠錢。
太子有些哭笑不得,也不能說他錯了,小聲道:「本宮來賠就是,你讓楊姑娘勸勸明鸞吧,永寧可不能真被毀容啊。」
林思敏「哦」了一聲,走到阿九跟前道:「小九,太子說讓我勸勸你,讓你去勸表弟,給公主解藥,不過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想來也不想勸了是吧,那就算了,我去勸勸公主吧,讓她給你陪禮。」
讓他勸人,該勸的話還沒說,就給人下了定論,阿九差點沒笑出聲來,頭一回發現林思敏也這麼可愛狡猾,忍住笑,委屈地對他點了點頭道:「是啊,我還很生氣呢,表哥為我出氣,我為什麼要勸他,皇家的人又如何,皇子皇女就可以為所欲為,為非作歹了?那不是魚肉百姓麼?」
太子快氣死了,林思敏不勸就算了,楊玖一開口就給皇家子弟戴大帽子,這種話要傳出去,人家怎麼看皇家?
「公主大嫂,其實三弟我也知道你也不是存心和小九過不去,你不就是太在乎大哥,想幫著大哥逼小九回家麼?我看這種事情你以後就不要再做了,小九回去對你也沒好處,你想啊,小九聰明伶俐,又賢惠能幹,性子溫柔端厚,長得又美貌如花,你跟她比起來,實在是……有小九在,大哥以後怕是看也不願多看你一眼,你不是喜歡大哥麼?這樣的勁敵你就別讓她回去糟你的心了,沒得你哪天看大哥太疼小九了,一怒之下害死小九,那可就真完了,大哥肯定再也不會原諒你,而整個林家也會恨你,哎呀,你和大哥這段美好姻緣就成了怨緣……呀,我想想都覺得可怕,你還是算了吧,給小九賠個禮,回去和大哥好好過日子去吧。」
嘮嘮叨叨一大通,越說公主臉越黑,氣得眼睛都鼓出來了,大少爺也是一臉陰沉,這是在勸人麼?這就是在激怒公主,把小九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絕無,把公主說成心狠手辣,蠻橫任性,偏他說的又還很有理。
阿九還是頭一回聽林思敏這麼能說,腸子都快抽筋了,誰說林思敏是老實孩子的?這傢伙腹黑起來,就不亞於大少爺,他只是不屑用陰的罷了。
許明鸞很不給面子的哈哈大笑,扶著門框笑得都彎下了腰,太子氣得臉都黑了,卻又不好斥責林思敏什麼,不得不說,他說的有道理,如果阿九回林家,以林思捷對阿九的感情和執著,必定會對阿九更好,永寧那性子怎麼容得下?保不齊永寧哪一天真會害死阿九,想到此處,太子皺了皺眉,就轉眸看向阿九,清麗脫俗的絕美面容,靈動慧黯的大眼,渾身上下洋溢著的自信、灑脫和熱情……這樣獨特的女子若是死了……
太子突然就感覺一陣煩亂,對永寧道:「永寧,我再說一遍,你若再不給楊姑娘賠禮,那我回宮就將此地發生的一切都稟報母后,看母后如何處置你。」
永寧臉色一白,淚眼盈盈地看著太子:「太子哥哥……」
「本宮的話你敢不聽!」太子嚴厲地喝道。
永寧身子震了震,怨毒地瞪了林思敏一眼道:「好你個林思敏,你敢如此埋汰本宮,你等著,本宮會給你好看的。」
林思敏淡淡一笑道;「大嫂放心,三弟也和小九一樣,不會再回林家,林家的家產我又不要一分,你對付我作什麼?你若是說在軍中對我不利,那我現在就辭了這將軍之職好了,跟著小九一起種種田,開開小鋪子,日子照樣自在逍遙。」
太子聽得心中一沉道:「林將軍,我莫要聽她胡說,你是大周的將才,如今前方戰事緊急,你切莫說那辭職的話,永寧,本宮的話你真的不聽嗎?來人,公主毀損軍用器械,貽誤前方戰士,給本宮抓起來,等本宮回京,再送宗人府大牢。」
太子這是發真怒了,永寧嚇得腳一軟,跪了下來,「太子哥哥……」
太子黑著臉不理她,永寧咬了咬唇,起身到阿九面前道:「小九,是本宮錯了,請你原諒本宮。」
聲音冷硬而不忿。
許明鸞把阿九一扯道:「你聽她說什麼了嗎?我可沒聽清,哎,我說你能不能大聲點啊。」
永寧氣半邊沒作的臉紫脹紫脹的,瞪了許明鸞一眼,又大聲說了一遍。
阿九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也該下台階了,就冷冷道:「公主請起,公主千金之體,阿九怎敢讓您賠禮?只是阿九再次言明,林家,阿九是再也不會回了,我與林思捷恩斷義絕,再無瓜葛,你再莫因他來為難於我,阿九也不是任人宰割之,逼急了,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大少爺身子顫了顫,眸光一縮,一絲陰寒閃過,他大步過來,拉住永寧的手道:「走,跟我回家。」
永寧眼淚汪汪地喚道:「相公……」
「莫哭了,回家,我去給你找歐陽先生治毒。」再也不看阿九一眼,牽著永寧離開了。應該是心冷了吧,再也不會來糾纏了吧,阿九冷冷一笑,有沖如釋重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