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裡的人是袁夢和鷹福安,他們被人掐住脖子,逼著他們看向鏡頭。鷹福安的臉都憋得有點青了!
很明顯,古箏抓走了袁夢和鷹福安!
不對,長空有派人保護著袁夢他們,如果他們被古箏綁架了,怎麼會沒有一點動靜傳出來?難道,這照片是ps的?
幸若水仔細地看照片,努力地想辨別出來是否有動過手腳的痕跡。可是照片只有胸口以上的半截,看不出來是否有動手腳。
就在這時,對方再次發過來一段錄音:「媽咪,媽咪……」是小福安哭喊的聲音。
幸若水拿起手機和車鑰匙就往外衝,這裡到星海公園平常人要走1個多小時,根據這樣的路況就是開車也要5分鐘。而現在只剩下不到4分鐘了!
幸若水在往下飛躍的過程中,腦子反倒冷靜了。最快的速度調出軒轅麒的號碼,打開車門鑽進去,車子就跟飛的一樣開了出去。紅綠燈已經管不上,把自己的車技發揮到最厲害。
「喂,嫂子!」
「古箏抓了福安和袁夢,在星海公園門口,要我五分種內就到。我現在趕過去,拜託了!」
「我馬上安排,嫂子你拖住她。」那端的軒轅麒也聽出來她正在飆車,說完馬上就掛斷了。軒轅麒很明白,如果跟幸若水說讓她不要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只好提醒她拖延時間。
幸若水知道,古箏根本不會給自己拖到有人來救的可能。她沒有說如果通知別人就會殺人滅口說明她根本不怕這一點!而且她選擇的星海公園這個地點很巧妙,她離培鷹所在的地點最近,其他人要想救她,都要比從培鷹過去開車也要慢幾分鐘!因為培鷹的東邊就是熱鬧的街市,車子要從那過去速度很慢!
看來,古箏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也對,她能夠悄無聲息地劫持袁夢和福安,就說明她已經做了足夠的準備。然而,他們到底哪裡欠她了,一定要這樣苦苦相逼?
幸若水緊緊地抿著雙唇,遠遠地就看到了星海公園門邊的那顆大榕樹下,一身黑衣戴著墨鏡的女子。那就是古箏!在她身邊不遠停著數輛黑色車子,袁夢和福安就在其中一輛車裡。
車子吱呀一聲停下。
幸若水一躍而出,卻並沒有直奔過去,而是焦急地轉動視線尋找著袁夢和鷹福安的所在。微微地瞇起眼睛,判斷著他們可能在哪一輛車。「袁夢和福安呢?」
古箏緩緩地站起來,修長的身材,修長的腿。緩緩地拿下墨鏡,居高臨下的表情。「你來了。」語氣是淡淡的。
「我要見到袁夢和福安。」
古箏勾著嘴角,不屑地笑笑。她一揮手,其中一輛車子車門打開,袁夢和福安被推了出來。但只是停在車門口的位置,並不將他們帶過來。
「媽咪,媽咪……」小福安一邊喊,一邊哭。
「福安,別哭。你是男子漢,不許哭!」幸若水審視了一番,發現兩個人並沒有受傷。孩子不能哭喊,否則那些人會動手來讓他發不出聲音!視線收回,對上古箏的。「你想怎麼樣?」
古箏冷哼一聲。「你上車,我就放他們走。」反正她只要幸若水就好了。
幸若水面色沒變,她早就知道古箏想要什麼。「可以,但是我必須看著他們離開這裡!」古箏這種人太無恥,不保證她最後一網全包了!她自己可以落在她手裡,但是袁夢和福安必須安全離開,這是她的底線!
「你以為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你想拖延時間是吧?」古箏笑得陰森可怖。「幸若水,不可能的。因為現在所有通往這裡的道路都發生了交通意外,誰也別想到這裡來。」
幸若水心裡一驚,古箏果然已經做了足夠的準備。這兩個多月的蟄伏,原來是做這些事情了!「我不想拖延時間,只要你放了他們,我馬上跟你走!我知道你想要的人是我,而且如果你傷害了袁夢和鷹福安,那麼你的嫂子和侄子也別想好好地活在世上!」
就像古箏說的,她不會給她等到救援來臨的!然而,只救自己一個人,畢竟要容易得多。且以古箏對自己的痛恨,她肯定會狠狠地折磨她而不是一刀結果她的性命。也許會受點哭,但應該能活下來!
古箏臉色微變,但只是一閃而過。沒錯,她的嫂子和侄子還在國外。如果把這兩個人殺了,鷹長空就是拼上一條命也會報復的!拚個玉石俱焚,那就不值得了!「可以。來人,把東西給她。」
幸若水心裡正疑惑。突然有人拿出一隻針筒,裡面上了藥水的。放在一個盒子裡,將它一腳踢到她的面前。據猜測,這藥水能讓人昏迷或者身體虛軟。
「你把這個注射了,我就放了他們!」古箏的眼裡,從未有過的陰狠。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吃她的肉啃她的骨,她古箏從來沒有這樣痛恨過一個人!
幸若水看著腳下的東西,沒動。「這是什麼?」
她對醫學上的東西瞭解不多,難道,真的有類似於軟骨散的東西?還是說這是毒藥?但是幸若水可以肯定,古箏不會讓她就這樣死的,所以這東西肯定不會致命。
「能讓你好好睡一覺的藥。放心吧,我還捨不得讓你就這麼死掉。」古箏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有些煩躁了。「再給你兩分鐘,否則我把你們一起抓起來,你信不信我有這個能耐?」
「袁夢,你會開車嗎?」幸若水並不抱希望,卻沒想到袁夢居然點點頭。她心裡鬆了一點,轉向古箏。「你可以讓幾個人將我圍住,然後讓他們上車!只要他們安全離開,你馬上就可以往我身體裡注射那東西。你也別跟我耍花樣,我大不了玉石俱焚。反正如果我們都死了,你們古家也一個都別想活!我數到十,如果你不答應,那咱們就一起死吧!一,二,三……」
古箏氣得臉都青了。侄子是古家唯一的血脈了,她不能讓古家絕後!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是個任性的女兒和妹妹。如今古家已經敗落,唯有侄子這麼一顆小種子,她必須要保住!這是除了報復幸若水和鷹長空外,她唯一可以為古家做的。
「跟她換!」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古家已經被搗毀,再也沒有一個龐大的後台讓她隨心所欲了。她付了能付的所有代價,這是她最後的一搏,她不能輸!
古箏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長長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她感覺不到疼痛,掌心卻滲出了血,承受著她的心魔。
「若水,你別這麼傻。她要的是你,你千萬不能跟他們走!」袁夢急得大喊,被人打了一巴掌。
「袁夢,什麼也別說。古箏,交換開始吧。」幸若水打開車門,副駕駛和後座。自己閃開一旁,馬上有數個黑衣人將她圍住。每一個都虎視眈眈,如狼似虎。然而,她也不會傻得讓他們靠近身體,兩腿跨立而站呈隨時進攻狀態。
古箏不想浪費時間,所以並沒有耍花樣。袁夢和小傢伙已經成功地坐進了車子裡。
車門砰一聲關上,幸若水的心就落地了。只要沒有讓袁夢和小福安出事,那就好!
「若水!」袁夢發動車子,還是忍不住喊一聲。
「袁夢,啥也別說,帶著小傢伙馬上走!」這是雷凱翼留在世上的血脈至親,她必須替長空保住他們!
袁夢知道自己在這裡也是拖累她,開著車子離開了。眼裡全是淚,她沒想到自己會連累若水。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不知道怎麼對付若水呢!
鷹福安也貼在玻璃窗上,哭著喊她。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若水了,這段日子在t市,他每天都會問媽咪去哪裡了。袁夢一直用謊言在哄他,他才沒鬧騰得那麼厲害。卻沒想到分別後第一次見面,竟然是這種情況下。
在車子消失的時候,幸若水任他們將那東西注射進了自己的體內。四周全都是他們的人,她逃不掉的。前方也是他們的人,如果自己逃了。那麼袁夢和小傢伙肯定就會被抓回來。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幸若水在心裡默念:長空……
黑色的車子在原地倒車錯車,亂成一團,什麼也看不清。然後數輛車子飛馳而去,卻是往不同的方向!黑色車子像是黑色的蟲子,快速四散開來。
在一陣交錯混亂之後,誰也不知道幸若水在哪一輛車子裡!
古箏看著身邊已經陷入昏迷的女人。她穿著短袖t恤,白嫩如削皮之藕一樣的手臂露在外面,軟軟的垂在身側。古箏伸出手,用力地掐了一下,看到滲出血絲來,才鬆開來。又換地方掐了幾下,看到數個血印一起冒血絲,這才滿意地收手了。
過了一會,又將幸若水的臉轉過來。素顏朝天,但膚色白裡透紅,嫩得就像豆腐一樣的。許多人就是精心化了妝,也沒有這樣的效果,恨得她咬牙切齒。抬手就是幾個巴掌,看著幸若水的臉頰一下子變成紫紅色還腫了起來,她冷冷地笑。
暈迷了的幸若水什麼都不知道,一動不動軟軟地靠在座位上,任由古箏折磨。
過了一會,對講機突然響起來。「小姐,有輛車一直跟著我們。她的身上可能有追蹤器,你檢查一下!我們已經派人去攔截那輛車!」
「好。」古箏的眼神,又陰狠了幾分。
古箏轉過身來,一把拉住幸若水的手臂,用力狠得想將她的手臂卸下來似的。手粗魯地在她身上又摸又捏,指甲故意劃過留下一道一道的血痕。很快,白皙的皮膚就斑駁交錯。
折騰了一番,沒看到任何可疑的東西。最後,她的視線落在了幸若水的手上,看到了無名指上的鑽戒。冷冷一笑,揪住幸若水的手死力往外一捋,戒指拿了下來,幸若水的手卻掛破了一層皮,流出血來。抓起另一隻手,如法炮製,把中指上的戒指也扯了下來。
「停車!」古箏把戒指交給後面輛車的人。「你開車追過去,讓東路的人帶著這兩枚戒指一直跑,到了目的地就把它們扔掉!」
「是。」那人拿著東西,迅速往前跑去。
「繼續開車!」古箏冷冷地吩咐,過了一會,她回過頭去,看著另一輛車子往那條岔路而去,冷冷地笑了。
回過頭來,一巴掌甩在幸若水的臉上。「他倒是花了夠多的心思,連結婚戒指上都有追蹤器。不過幸若水,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就是死,也要拉著你一起墊背!要不是還想賣個好價錢,我一定把你這張臉劃成花!哈哈哈……鷹長空,這是你欠我的,欠我們古家的……哈哈哈哈……」
古箏仰天大笑,眼睛裡血紅一片,五官早已經扭曲。她瘋了,在鷹長空辜負她,在古家被摧毀的時候,她就瘋了!這一切,都是鷹長空和幸若水害的!
他們以為她一定會乖乖地躲在國外,這輩子都不會回來。可是她回來了,她不僅回來了,還一定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爸爸,哥哥,鷹長空欠我們的,我一定會討回來的!啊——」古箏像一頭瘋了的野獸,瘋狂地吼叫著。她心裡只記著,這是鷹長空欠他們的,卻從未想過古家作惡多端終究是自取滅亡。她不能找國家找軍隊算賬,只能把這筆賬算到鷹長空和幸若水的頭上!
如果心已經著魔,道理就不復存在,唯有仇恨與毒辣。只是他們總不明白,成魔的人傷害別人,但最終被害死的必然是自己。也許他們是明白的,只是顧頭不顧尾了。
……
袁夢開著車,心裡慌亂成一片。她不斷地深呼吸,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她要求救,要讓人來救若水!
看到若水的手機就在車子前面,她把手機拿起來,扔到後座。「福安,給爹地打電話,告訴她壞人綁架了媽咪,快!」
「哦。」鷹福安抽噎著應了一手,抓起手機,小手翻動著手機的通話記錄。媽咪的手機他經常玩,所以他知道怎麼使用的。翻出爹地的號碼,按綠色的小鍵。
過了一會,那邊傳來冷冰冰的聲音:「你好,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鷹福安抓著手機,可憐兮兮地看著袁夢。「媽媽,爹地關機。媽媽,那個壞人會不會殺了媽咪?」想著,他又馬上要哭了。
袁夢開著車,還有分神來回答他。「不會的。我們去找爹地,爹地一定能把媽咪救出來的。所以我們不能哭,福安是小男子汗,要跟媽媽一起去找爹地救媽咪,知道嗎?」
「好,我不哭!」小傢伙擦擦眼淚,眼睛還紅紅的,但真的就不哭了。這多虧以前他一哭,鷹長空就會告訴他,小男子汗是不能哭的。
沒開多久,車子果然堵住了,似乎發生了交通事故。
袁夢不得不停下車子,幾乎要哭了。那個女人看起來那麼狠,而且似乎非常非常的恨鷹長空和幸若水。若水落在她手裡,也不知道她會怎麼折磨若水!想著,她身子就抖起來,眼裡冒出水汽。卻死死地咬住嘴唇,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車子不能前行,袁夢拿過幸若水的手機,翻出通話記錄,一個一個地撥打。除了鷹長空,第一個人叫軒轅麒,袁夢撥通他的電話。
「喂,嫂子,你怎麼樣了?」電話那端的人,焦急異常。
「你好,我不是若水。我是袁夢,若水被那個叫古箏的女人抓走了!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終於,一滴淚滑落袁夢的眼角。
軒轅麒怔了一下。「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她的!你和福安在哪裡,安全嗎?」
「你不用管我們,我們是安全的。你去找若水吧,你一定要救她!那個古箏好可怕的,不知道她會怎麼對若水!」
「你們安全就好。我這邊正在努力找到人,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她救出來的!我掛了!」
袁夢含著眼淚,心裡比剛才冷靜了一點點。她又翻出譚佩詩的號碼,撥通。
「譚佩詩嗎?我是袁夢,若水被古箏綁走了。鷹長空手機關機了,你能不能讓給你老公打電話,讓他馬上找到鷹長空,拜託了!」
那端的譚佩詩大叫一聲。「什麼?若水被古箏綁架了!好,我馬上給我老公打電話!」
譚佩詩來不及問事情的來龍去脈,直接掐斷電話撥打傅培剛的電話,居然也關機了。她急得團團轉,想起軒轅麒,馬上又撥通他的電話。
袁夢掛了電話,看到「媽媽」二字,想到了鷹家的人!鷹家一定有辦法救若水的!她馬上撥出號碼,等待的幾秒鐘漫長得就像是一個世紀。她連呼吸都忘了。
「喂,若水!」
「是鷹媽媽嗎?我是袁夢,是福安的媽媽。若水被古箏綁架了,她抓了我和福安,若水為了我們被她抓走了。鷹長空的手機關機了,我只好找你,請你一定要想辦法救她!」袁夢聲音忍不住就哽咽了。
那端沉默了幾秒,什麼也沒說掐斷了通話。
楊紫雲掛斷電話,她雖然著急,但並不慌亂。最近在搞軍事演習,鷹志勳跟長空一樣肯定關機了。爺爺的電話,應該是通的。楊紫雲撥通老爺子的電話,那邊威嚴的聲音傳來,她馬上道:「爸,古箏綁架了福安和他媽媽來威脅若水,現在若水被古箏綁架了。」
「什麼?」電話那邊的人一拍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你別急,我馬上派人!」
楊紫雲掛了電話,緩緩地瞇起雙眼。果然還是對古箏太仁慈了麼?居然敢動我鷹家的人!
袁夢沒有接著打電話,她知道最有可能救人的都已經打過了。她只好一遍一遍地撥打鷹長空的號碼,但始終處於關機狀態。
就在這時,另一個號碼打了進來,沒有備註。她接了。「喂?」
「若水?」蒼唯我微微皺起眉頭,似乎聽出了聲音不對勁。古箏好像偷偷潛回國內,打算最後一搏,他正要叮囑她小心。
袁夢吸吸鼻子。「我不是幸若水,她被古箏抓走了!如果你能夠救她,請你一定想辦法救她!」
「什麼?她在哪裡被綁架的?」蒼唯我對古家,比其他人更熟悉。也許是大風大浪見多了,他相對冷靜了許多。
「在z市的星海公園門外。古箏帶了好多人好多車子,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往哪裡走了!拜託,你一定要想辦法救她!」
「我會的。」蒼唯我掛斷電話,站起來大步走出去。
迎面而來的肖巖看他急匆匆的樣子,忙問:「怎麼了,一臉焦急?」馬上就有一個重要會議,他是來提醒他馬上就要開會了。
「幸若水被古箏綁架了,我要去救人!發動風雲幫的所有人脈,馬上找到古箏的位置,快!」
「蒼,你這是何必呢!」肖巖忍不住在心裡歎氣。早八輩子就已經說要斷了,如今一聽到她出事,還是不顧一切地就跑去救人。
「肖,我不想聽廢話!」蒼唯我冷冷地斥止他的話。他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沒什麼好說的!
肖巖無奈,只好轉身去了。如果不是多年的摯友,他都不想再跟這傢伙混下去了,典型的有異性沒人性!幸若水早對他沒感情了,他卻還陷在裡面作繭自縛!
蒼雖然是老大,但長此以往,保不準下面的人會有意見。他們跟著他混,可不是為了救他的女人的!不過當局者迷,說什麼都沒用!
別人可以撤退,他肖巖不行。這條命,還是蒼唯我給的。
……
t市。人間地獄,頂樓。
野狼正懶懶地倚在沙發裡,兩腿交疊伸在茶几上,衣衫半敞露出古銅色的胸膛,手上端著一杯紅酒。敲門聲突然響起。「進來。」
「老大,從z市傳回來消息,你的寶貝兒被古家的人給綁架了。」
野狼眉頭一皺,雙腿放下來。「古家的人?古箏,還是那個逃掉的古天策?」
「是古箏。」
野狼冷哼一聲,左手撫著下巴一臉沉思狀。「真是個不怕死的女人。聰明的人就應該乖乖地國外呆著,她倒好,回來送命來了。不過,她綁架了寶貝兒呢,這可怎麼辦?馬上追蹤,發動所有的眼線,特別盯緊z市及其附近的地方,尤其是以前古家勢力的一些窩點。一有線索,馬上報告。一定要盡快找到人!」
「是!」那人一邊應一邊想,人家又不是賭博,還窩點呢!
「還有,叫莫然那個女人進來。」野狼捧著酒杯的手突然一用力,杯子噗的一聲碎了。他的手指微微分開,碎片就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沒多久,莫然就進來了。一進門,兩腿跨立而站,淡淡地看著他。「找我幹嘛?」
「我的寶貝兒被綁架了。」野狼看著她,臉上沒什麼表情。
莫然撇撇嘴。「那關我什麼事?那是你的寶貝兒,又不是我的寶貝兒。」仔細聽,她的語氣裡並沒有醋味兒。
野狼豁然站起來,扯了扯衣衫說:「我要去救人,你愛跟不跟。」說著,大步向外而去。即便急匆匆的,他走起路來還是要開出花似的。
莫然瞪著他頎長的身影,恨不得一腳踹死他。
……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交通終於疏通了。
袁夢開著車,本來往別墅方向開去的,卻在半路中岔向另一條路。凱翼曾經帶她去過一次他們特種部隊,雖然已經很多年了,但是她應該還記得路,她的記憶力超好的!
「媽媽,我們去哪裡?」鷹福安巴著窗戶在問,窗外的景物跟飛的一樣在後退。
袁夢專注地看著前面的路,過了一會才回答:「我們去部隊找爹地,讓爹地來救媽咪!你抓著座位,不要放手,知道嗎?」
「好!」過了一會他又說,「媽媽,媽咪會沒事的。我不怕,你也不要怕!」
聽著他奶聲奶氣的聲音,袁夢眼眶灼熱,卻並沒有哭。哭是沒用的,她在五年前就已經深切地明白了!所以,袁夢,不要哭!凱翼,如果你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若水安全!
通往部隊的路幾乎沒有變,這條路上其實是有一路長途車的,但是這路長途車只能到某個位置,還要穿過一片林子才能進入特種部隊的基地。而且,這林子裡四處都是躲在暗處的特種兵!
車子飛馳了將近兩個小時,袁夢總算憑著記憶,找到了那個進入山林的路口。
「福安,快下車,我們去找爹地!」袁夢解開安全帶拿著手機跳下車,上鎖。
鷹福安也乖乖地推門下車,踉蹌中差點摔倒。
袁夢蹲下來,一把將他背起來,一頭就扎進了那條小路裡。路有點荒蕪,但她知道,恰恰是這樣才是最安全的。袁夢磕磕碰碰地跑著,在心裡慶幸自己不愛穿高跟鞋,而是喜歡穿運動鞋和帆布鞋,否則她根本走不了路。
這裡是深山,樹木茂密,有的地方還有荊棘有能把皮膚割破的茅草。特種部隊是非常隱秘的,所以這段路要走上三個小時才能到。也只有他們這裡的兵,才能夠來去自如。
袁夢心裡很急,無比的焦急。路很漫長,無比的漫長。
袁夢的兩條腿已經快跑不動了,厚重得像是綁了幾十斤沙包。托著福安的雙手也已經酸軟麻木,彷彿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呼吸喘得厲害,肺裡火辣辣地疼。汗水迷糊了視線,流進眼睛裡很疼。
這一切,她卻完全顧不上。只是機械地邁動雙腿不停地跑,在心裡不停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快點跑到部隊,要讓鷹長空救若水!一定不能讓若水出事的,一定不要!
好幾次她都差點摔倒在地,背上的鷹福安也吵著要下來自己走。她用力打了他的屁股,喊一聲「別鬧」,接著往前跑。說是跑,其實是她自己的感覺,實際上她比走還要慢。她沒經過什麼體能訓練,本來在監獄裡這些年身體就損壞得厲害。要不是一個信念支撐著,她早就暈過去了。
一個不注意,踩到了一塊突出的小石頭,袁夢呀的一聲踉蹌之後跪落地在上。膝蓋被石頭劃破,小石子甚至嵌進去了,火辣辣地疼。她忍住發熱的眼眶,咬咬牙想要站起來,虛軟的四肢卻不願意配合。才剛剛想起來,又跪落在地。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鷹福安終於忍不住哭了。
袁夢死死地咬住牙關。「福安,媽媽力氣不夠了,你自己走好不好?」
鷹福安乖乖地爬下來,牽著她的手,比她走得還要快。小孩子身體本來就靈活,他剛才又沒有出力。到後來,倒變成他扶著袁夢走了,可惜他個子不夠高,他還想學人家夾著媽媽走,
袁夢覺得兩眼發黑,呼出的氣都跟剛燒開水打開鍋時的水汽一樣,灼熱得嚇人。她覺得自己真的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可是那一抹信念支撐著,便覺得還能再撐一會,再撐一會……
「同志,這裡不能進,請問你找誰?」
在被人攔住,問她來找誰的時候,袁夢覺得雙眼一黑,雙腿一軟,就這麼昏了過去。在失去意識前,她還是囁嚅著鷹長空的名字,卻因為聲音太小了,根本沒有誰聽到。
「哎,同志?」
袁夢沒有暈很久,因為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叫喊著要她醒過來。一睜眼,頭卻還有些暈,真的太累了,身心疲憊的感覺。「同志,我要找鷹長空,他媳婦兒被綁架了,我要找他救人!這是鷹福安,是他兒子,他來過部隊的!」
很多人都認得鷹福安,門口的守衛兵也有認得他的。所以,袁夢這才能夠通過身份登記進去。
袁夢慶幸自己身上還帶著身份證,也慶幸古箏沒有把她的東西都搜刮去。她被人帶進了接待室,說讓她在這裡等。
這一等,就等到了日落西山,天色都暗了下來。可她要等的人,還完全沒有蹤影。
幸好有人帶他們去吃了飯,否則非餓暈過去不可。他們還叫來了軍醫,替她處理了腿上的傷口,上了藥,這傷口總算好多了。
只是見不到鷹長空,袁夢的心就跟被扔到了燒熱了油的鍋裡翻炒一樣,火辣辣的疼著。等得差點沒忍住又要掉眼淚了。
……
這一次演習至關重要,為了這場演習,大家都忙了很久了。鷹長空更是一個多月沒見到媳婦兒的影子了。他一心想著等演習結束了,一定要好好在家陪陪媳婦兒。
軍事演習已經開始了,他們的斬首行動已經取得了成功。對方四分之一的營區還沒開出戰區,就已經退出了戰場。但在戰場之上,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輕言勝敗,雖然他信心十足!
帶兵打戰,關乎無數人的性命安危,一定要信心十足,卻不能過於自大。
眼前擺著地圖,黝黑粗糙還有傷口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來劃過去。尋思著怎麼樣才能插到對方的心窩子裡去,摧毀他們的指揮系統。
黝黑的眸子鋒利如鷹爪,犀利地從地圖上尋找出一個個要害之處……「來人!」
馬上有人過來聽命。
鷹長空指著地圖上的幾個點,一番交代。端的是沙場秋點兵,千般豪邁,萬般氣概。他的語速極快,也虧得那人能聽清楚並且記住。
「是,首長!」那人領命而去。
鷹長空對著地圖,繼續沉吟思考。抬手揉一揉眼睛,有些乾澀。為了這一場仗,有幾天沒睡好了。等演習結束,一定要摟著媳婦兒好好地睡上一天一夜。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匆匆而來。「報告!」
「進來!」鷹長空維持著彎腰俯看地圖的姿勢,就連手裡的筆都沒有停下來,更沒有抬頭看一眼。
「報告,首長!」來人是他的警衛員蒙政。他看著鷹長空,有些欲言又止。
鷹長空分神看他一眼。但只是一眼,又看回他的地圖。「說。」聲音是冷的,有著讓人不容拒絕的氣勢。
「首長,你家裡傳來消息,嫂子被人綁架了!」
鷹長空手上圖畫的動作頓了一下,繼而猛地抬起頭來,眉頭一擰。「你說什麼?」
「嫂子被人綁架了,綁架的人是古承澤的女兒古箏!」
鷹長空手裡的筆,啪的一聲斷成了兩截。「什麼時候的事情?」古箏居然回來了!該死的!
「4個小時前!因為正在進行軍事演習,外界消息傳遞進來……」蒙政沒有把話說完,但誰都明白。
鷹長空思考了一會,將手中筆的殘骸一扔,大步衝出了營帳,直奔司令部。「報告!」
「進來。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呢,你過來看一下。」
鷹長空卻沒動,啪的敬禮。「報告,我請求退出本次軍事演習!」
正在看地圖的人頓了一下,隨即死死地看著他。「你再說一遍!」
「我請求退出本次演習。我的妻子被人綁架了,我要去救人,我要退出演戲!」
「胡鬧!我們平常怎麼說的,演習也是一場戰爭,戰爭中是可以隨便退出的嗎?既然你能夠得到這個消息,通知你的人自然會去救人。收回你剛才的話,給我好好地將演習做好,打一個漂亮戰!」手裡的東西,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怒火萬丈。
鷹長空不為所動,這些他都懂。「這一場戰爭有很多人能夠替代我的位置,就算沒有我,這場戰爭也可以贏。但我的妻子能夠依靠的人只有我一個,我必須去救她。如果我連我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保護國家和人民!」
也不需要批准,他話說完,轉身就衝了出去。
「來人,給我攔住他!越來越不像話了!」
然而,那是利刃。敵人在他們的地盤上也不敢妄想能把他攔住,更何況他在自己的地盤上,誰還能阻攔他半分?
鷹長空開著他的悍馬飛馳而去,臉色陰沉得嚇人。就是在戰場上面對最可惡的敵人,他也不曾有這樣可怕的眼神。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撥打妻子的電話,讓他沒有料到的是,居然打通了。「古箏?」
「喂,鷹長空,我是袁夢!」
「袁夢?」鷹長空微微皺起眉頭。「若水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裡?」
「古箏綁架了我和福安,用我們來交換若水。就在那個星海公園的門口,若水被他們帶走了,他們還要給若水注射一大針筒的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麼。古箏帶了很多人,開了很多輛車。鷹長空,你快去救她吧!我通知了你媽媽,譚佩詩,還有一個叫軒轅什麼的。」像是終於找到依靠似的,袁夢哭了起來。
「你人在哪裡?」鷹長空並沒有亂了心神,他是越著急越能冷靜的人。
「我們在你們部隊的接待室。你不用管我們的,你快去救人吧。」
「你們在那等著,我讓人去找你們。這些日子你們就留在部隊裡,哪裡也不要去!」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再撥通勤務兵的電話,讓他安排袁夢母子在部隊住下來。
部隊是最安全的地方,袁夢和福安在那裡是最好的!在這一刻,鷹長空突然後悔沒有讓若水隨軍!等事情結束,就算再自私,他也要把她綁到部隊裡來!
對勤務兵交代完了,他馬上撥軒轅麒的電話。他心裡暗暗慶幸袁夢有通知軒轅麒,那麼他應該已經在追查了。「喂,有沒有進展?」
「已經有眉目了,但還沒有找到確切地點,我們正在縮小範圍。古箏發現了戒指上的追蹤器,所以把戒指摘下來,將我的人引開了。」軒轅麒也沒料到,古箏居然兵分數路,讓他們很難判斷幸若水在哪一路。不止如此,還派人在中途圍追堵截,拖延他們!
古家的人,果然都不是什麼好鳥!
鷹長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有眼神像是一把殺人的魔刀一樣犀利。
……
幸若水嚶嚀一聲,意識慢慢地甦醒過來。只覺得頭有些疼,最疼的卻是臉。
也不知道時間已經過了多久,更不知道身在何處。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被狠狠地甩了幾個耳光子,被踹了幾腳,因為臉和身體都在疼。
在睜開眼的時候,幸若水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身下冰涼的地板已經感覺不到冷了。也就是說,她被帶來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緩緩地坐起來,卻發現身體綿軟無力,連坐起來都很困難。她死死地咬著牙,用盡力氣拖動身體,直到靠近牆壁,才慢慢地坐起來。就這麼點動作,她已經氣喘吁吁,一身大汗。
幸若水環視著四周,發現這是某個房子的客廳,但應該是廢棄或者已經久不住人的房子,因為地上全是灰塵。或許,這不是普通的住房,而是有某種特殊用途的,所以結構有些奇怪。
大門緊緊地關著,光是從窗戶照射進來的。窗戶不大,開得也有些高。從窗戶看出去,是滿眼的綠色,好像是樹林。也就是說,這房子在郊外,就在樹林裡。
她被注射了藥物,否則這個地方是關不住她的。也是明白這一點,古箏才會給她注射東西,現在也才會放心地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從光線的顏色和強度看來,天色已經是傍晚了。她全身軟綿綿的,肚子也餓得厲害,還有種噁心的感覺。腹部有些疼,應該是被人踹了的緣故。最難受的,還是這種四肢酸麻的感覺,不疼,但是比疼痛還要難受!她必須死死地咬著嘴唇,才沒有呻吟出來。她知道,一旦古箏知道自己醒了,折磨就開始了。
這一刻,幸若水在心裡慶幸自己沒有懷孕。否則在這種情況下,她也許根本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以古箏的仇恨,如果知道自己懷孕了,肯定會生生打到流產為止。還好!也許孩子也是知道有這個劫難,才遲遲沒有找上她。
幸若水胡思亂想著,突然靈光一閃,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隨即她頹然發現,手上光溜溜的,什麼也沒有。唯有長期戴戒指在手指根部留下的一個圈,還有戒指被強行摘下來刮出的血痕。也對,古箏不會蠢得不去搜查她身上有沒有追蹤器的。
歎了一口氣,她靜靜地靠著牆,抹著眼睛看著窗外。福安和袁夢應該安全了吧?不知道長空得到消息了沒有,他一定急壞了吧。
就在這時,匡啷的一聲,大門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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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很矛盾的,我很想把上校塑造成一個國家為先的軍人,但我最終還是自私了,讓他當了一回愛美人的昏君。
至於古箏,大家想看她什麼下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