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若水一到下班時間就往外跑,蹭蹭蹭地下樓,一出門口就看到了上校,居然還有楊紫雲、袁夢和小傢伙feig
幸若水怔了怔,好一會沒弄明白這算什麼狀況。她怎麼覺得,這好像是一家數口組織旅遊呢?
其他人留在馬路對面,鷹長空大步而來,摟住媳婦兒的腰肢。「媳婦兒,我們來接你了。」
「這、這……」這個陣仗太大了,幸若水還有些無法回過神來。其實這也怪不得她,實在是楊紫雲自從知道她和鷹長空的關係之後,幾乎就沒給過好臉色。每一次有她在,氣氛不是壓抑就是劍拔弩張,像現在這樣和樂融融的真少見。她甚至在楊紫雲臉上看到了第一次見面那種慈和的笑容,這、這太難得了!
鷹長空笑笑,也不解釋。摟著她就往對面走,一路上另一條手臂伸出來呈保護澗勢,直到過了馬路才放開。「走吧,今天媽請吃飯!」
「上車吧。」楊紫雲笑了笑,自己先坐進了車子裡。
幸若水更加的暈乎了,除了第一次還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時候,這是楊紫雲第一次對她那麼溫和,簡直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若不是大家都在,她真想問問上校,他媽媽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車子在z市最有名的亞馬遜自助餐廳外停下來。
亞馬遜自助餐是出了名貴的,但東西確實地道,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只是因為價格問題,一般人吃不起。縱然這樣,也每天都客滿,可見廚師的廚藝之好!
「媽,你跟小傢伙在這坐著,我去給你舀吃的。」
楊紫雲看著貼心的兒子,笑著打趣:「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想吃什麼?」
「知子莫若母,反過來也是成立的!」鷹長空拍拍母親的肩頭,還難得有損形象地眨眨眼。真心說,上校的塊頭和五官實在不適合扮可愛。
楊紫雲被他不倫不類的樣子給逗笑了,要不是兒子已經高大到不適合被摸腦袋了,她真想摸摸那個刺蝟頭。說起來,她真的挺想念那種呼嚕兒子腦袋的感覺。
看著兒子跟幸若水並肩往餐區走,兒子下意識地以身體保護著她,微微低頭聽她說話。俊男美女,很養眼。這畫面,很溫馨,甚至很惹人羨慕。
她不得不承認,幸若水其實長得挺出眾的。臉上總是柔柔地笑,始終給人一種女性的柔美。站在男人的角度,這種女人最討人喜歡。因為,她能給男人以家的感覺。而家,是所有人都眷戀的。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幸若水貼著上校,小聲地問:「你跟你媽說了什麼,怎麼這麼大改變?」她以為換了個人呢!
「反正你只要知道,她應該不會阻止我們在一起了。」至於是否又會反覆,還得日後再看。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舀下了母親,就相當於也舀下了父親。
幸若水驚喜地瞪大眼睛,差點沒控制好音量大叫出來。「真的?」
上校摸摸她的頭,但笑不語。
幸若水回頭看了看跟福安玩的楊紫雲,嘟嘟嘴,也許是真的。如果楊紫雲不再針對她,那可真的是天大的好事!長空也可以放下心頭的一塊大石了!雖然感動於他對自己的維護,但楊紫雲是他的母親,跟母親作對他心裡也肯定不好過。
兩個人第一輪舀的,儘是楊紫雲和小傢伙喜歡吃的東西。
「阿姨,聽長空說,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你嘗嘗,還需要別的東西跟我說一聲,我給你舀去。」幸若水努力地笑,還是有些尷尬。兩個人的關係僵了許久,突然轉好了,心裡還不習慣。
楊紫雲笑得溫和。「我夠了,你去舀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吧。」然後就低頭去跟福安說話了。
幸若水想,她也許也覺得尷尬,遂沒說什麼,自己去舀吃的了。
上校自然在身後跟著。兩個人舀的都是對方喜歡的,偶爾相視一笑,儘是濃情。
袁夢則專門給他們騰空間,沒跟他們湊在一起。偶爾看到兩個人的身影,也是善意一笑。只有在無人的角落裡,才敢露出神傷。可不管如何,斯人已去,她只能懷念。然後堅強的,把他們的孩子帶大!
這家自助餐廳有表演助興,所以並不安靜,說話還要嘴巴貼著耳朵。不過一邊悠閒地吃東西,一邊看表演,其實是挺好的。
最高興的要說小傢伙,這裡有好多的冰淇淋好多的蛋糕,還有表演。從進門坐下開始,他的大眼睛就沒閒過,小白牙一直咧著。
另一個也很高興的,就是鷹長空了。自從跟若水在一起,母親每次見到若水都沒好臉色,這回總算是有改善了。
總之,五個人吃了三個多小時,吃得肚子溜圓,也吃得心情愉快。
回去的路上,小傢伙還興高采烈地給大家表演唱歌。***聲音在車子裡迴盪,偶爾還跑調子,但禁不住大家熱烈的掌聲,小傢伙就唱得更賣力了。胖身體一扭一扭的,要多逗就有多逗!
回到家,剛坐下來沒多久,楊紫雲就把幸若水喊進了房裡。
幸若水看到上校鼓勵的眼神,沒說什麼就跟進去了。她的心裡,還是有些忐忑。兩個人僵持太久了,實在很難相信一夜之間就冰釋前嫌。就好像日總落帝國突然對全世界宣佈釣魚島屬於中國所有一樣,讓人不敢置信。
「坐吧,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獸。」楊紫雲自己先坐下來,比了比另一把椅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幸若水擺擺手,急忙坐下來。那樣子有點像小兔子,一驚一乍的。沒辦法,對方是長空的母親。母親這個詞,本身就代表著「敬重」二字。
楊紫雲笑著,等她正襟危坐之後,才開口。「說起來,第一次見面我對你印象還是很好的。後來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誰也料想不到。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是長空執意的選擇,我也不想干涉了。只盼著你們兩能好好地過日子,讓我看到你們的選擇是正確的。他們當兵的在部隊很辛苦,你要多花點心思照顧家庭,別顧著工作賺錢。女人啊,家庭始終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做好的。」幸若水忙點頭。
楊紫雲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又說:「你跟長空商量商量,無論如何都要在b市舉行婚禮。我們鷹家在他這一代只有他一根獨苗,說什麼也不能這麼無聲無息地就結婚了。」
「好,我會跟他說的。」幸若水暗暗鬆了一口氣。
楊紫雲慢慢地站起來。「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你有沒有要說的?」
「沒有,我沒有要說的。謝謝你,阿姨!」幸若水也站起來,抿著嘴笑笑。
楊紫雲挑了挑眉,說:「都結婚了,還叫阿姨?」
幸若水頓時愕然,怔怔地看著她,半天沒有吭聲。這個轉變,一下子把她給炸得有點懵了。幾次動了動嘴,也沒能喊出來那個字。
「怎麼,不樂意喊我一聲媽?」
「不是的!」幸若水一下子急了,忙擺擺手。隨即,又尷尬地移開視線。「謝謝你……媽……」
楊紫雲深深地呼一口氣,露出笑容,拍拍她的肩頭。「好了,出去吧。再過一會,他可又要衝進來了。這個小崽子,果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娘!」
幸若水剛想幫上校解釋。
楊紫雲擺擺手。「不用蘀他辯解了,我的兒子我清楚著呢。出去吧。」
幸若水點點頭,如獲大赦地跑了出去。一出去,差點就撞倒了上校。
鷹長空一把扶住她,認真地將她上下看了一遍。「怎麼了?我媽說什麼了?」說到底,他也還是覺得不太真實。
「沒有,她沒說什麼。」幸若水一回頭,看到楊紫雲就在房門口,急忙否認。她貼著上校的耳朵,小聲說,「你媽突然這麼溫和對我,我不習慣而已。」
聞言,鷹長空哈哈地笑了起來。一塊大石,總算是暫時地放下了。
幸若水捶他一下,跑到沙發上跟袁夢還有小傢伙玩。
鷹長空步過去,摟住母親的肩頭。「媽,謝謝你。」
楊紫雲要笑不笑地睨著他。「我十月懷胎把你生下來,又養了你三十幾年,也沒看你感謝我。這會我給你媳婦兒一點好臉色,你就謝我了,還說不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這媳婦兒和娘,永遠都是不一樣的,對不對?」鷹長空打哈哈feig
楊紫雲這回也不跟他真計較,只是瞪了他一眼。自己的兒子自己是清楚的,他絕對不是那種人。只是有時候想著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卻要送給另一個女人,心裡總有些不爽。這種不爽,直接導致某些執念。
夜裡躺在床上,幸若水還心念著這回事,纏著上校非要問為什麼。
鷹長空靠在床頭,將她樓在身前。「其實也沒什麼,以前是我沒處理好。我只顧著一味地護著你,雖然我不斷說你的好,但我媽卻越發的反感。我想她除了好面子,其實還跟天下母親一樣,真的覺得兒子有了媳婦兒心裡就沒她的位置了。我今天跟她心平氣和地談了一下,她的態度就軟下來了。那天從部隊趕回來的路上我就在想,別看她保養得好,似乎還很年輕,她其實已經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太太了。作為兒子,就算不能給她帶來多少的快樂,至少也別給她添堵,你說對吧?」
幸若水點點頭,想起書裡說的。「我不記得看過一本什麼書,裡面說過,婆媳關係的關鍵點在於那個男人。如果那個男人夠聰明,婆媳關係就容易變好,否則會越來越糟糕。看來,我們的上校大人領悟了這其中的真諦!」
其實,幸若水真的能夠理解這種感情。就像女人有了孩子之後會把許多的精力放在孩子的身上,男人明知道那也是自己的骨血,但就是忍不住吃醋不爽。
長空是楊紫雲唯一的兒子,她在他身上傾注了所有的愛,把他當寶貝一樣的愛著。而這個寶貝長大了,就要跟另一個女人親密地過一輩子,逐漸地離她這個母親越來越遠了,她心裡也不是滋味吧。或許她真正介意的不是哪個女人當她的兒媳婦,而只是介意兒子會慢慢地遠離自己,有他自己的生活。而因為這種複雜的心情做出一些她自己也不十分清楚的事情來。
鷹長空將調皮的妻子抓上來,親了幾口。「為了媳婦兒,想不領悟也不行!」
幸若水咯咯直笑,慢慢地眼眶就濕了。伸手抱住上校的腰,臉悶在他胸口。「謝謝你。」
「傻瓜。」鷹長空親親她的發,隨即又裂開獵人的笑容,翻身將她壓下。「光嘴上說可不行,得有點實質的表示才行!」
幸若水伸手摀住他的嘴,不讓他親下來。「那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鷹長空抓住她的手,抬頭轉轉眼珠子。突然臉色一變,作出張牙舞爪的樣子撲向她。「我想吃了你!」
「啊——」幸若水真的被嚇到了,尖叫一聲就把頭往手臂裡躲。
鷹長空呵呵地笑,媳婦兒的反應真有趣。
幸若水回過神來,張嘴就啃他的肩頭。瞪著他,凶巴巴地說:「差點嚇死我了,你壞死了!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鷹長空抓住她的手,低頭溫柔地親她。「對不起,媳婦兒。來,老公給你壓壓驚。」
話落,就封住了她紅艷艷的唇瓣。
幸若水嗯嗯幾聲,就不掙扎,任著他胡作非為。
……
第二天一早,鷹長空就回部隊去了。
因為恰逢週末,楊紫雲上午陪小傢伙玩了半天,下午就坐飛機回去了。
進安檢之前,楊紫雲拍拍幸若水的肩頭,說了一句:「好好過日子。」也不等她說話,就進去了。
幸若水一直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內,才收回來。對於楊紫雲,無論如何她是心存感激的。雖然她一直在干涉他們在一起,但她生養了這個愛她疼她之深的男人,這就是天大的恩情了。
袁夢牽著小傢伙,笑著對若水道:「看來,你的婆婆已經慢慢地接受你了。」
「希望是這樣。走吧寶貝,咱們回家咯!」
因為玩了一個上午,三個人也都有些累了。於是打道回府,窩在沙發裡看電視。
第二天還在吃早餐,幸若水就接到梅彥婷的電話,說要過來玩。三個人也沒打算出去玩,幸若水就同意了。
梅彥婷提著一袋子水果,高高興興地就過來了。
「小福安,有沒有想婷婷阿姨啊?」
鷹福安小朋友嘴甜,大大地說了一聲「想」。在梅彥婷的要求下,還在她臉上吧唧地親了一口。
搬家那天,梅彥婷是碰見了袁夢的,也知道自己住的那個地方原來是袁夢在住。
如今在別墅裡看到袁夢,就知道她原來是搬到別墅來了,一下子就跟吞了一隻蒼蠅似的難受。昔夢姐讓她搬出去,原來是為了給別人騰地方!
梅彥婷其實心地不壞,只是吃了太多的苦,有時候難免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對自己不好似的。一點小事,就會引發很多的感想,想多了,也就容易想偏了甚至走極端。
幸若水準備午飯的時候,梅彥婷也進去幫忙了,狀似不經意地問:「昔夢姐,袁夢姐也住這裡嗎?」
「嗯。她是福安的媽媽。以前因為某種原因,福安是我們在帶,一直不知道袁夢的存在。所以我們想讓袁夢在這跟他培養感情,讓福安慢慢地接受他的媽媽。」
「哦。」這個理由很充分,梅彥婷被說服了,心理卻還是很不舒服。但這是人家的地盤,人家說了算,她也不敢表現出絲毫的不滿。只是高昂的情緒一下子就有些低落了。
後來梅彥婷回去了,袁夢跟幸若水說:「若水,這個女孩子心裡有魔。平常跟她相處注意一點,別太坦誠。我這話不好聽,但希望你能聽得進去。」
幸若水感激地對她笑笑。「我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我只是希望能夠幫幫她,其實她心地不壞。」
「嗯,我相信。我就是想告訴你,有時候太善良太為人考慮,會讓對方覺得你對她好是理所當然的。善良,有時候需要有個度。」袁夢拍拍她的肩頭,陪小福安去了。
幸若水其實明白,只是每每想起梅彥婷自小孤苦無依,總忍不住想蘀她做點什麼。梅彥婷又乖巧,讓人也不忍心看著她過得不好。
而袁夢更明白,有時候人總要吃過虧,才會明白某些道理。若水太善良,有時候需要一些教訓,只希望不要出大問題才好!
日後的事情,大家都無法預料。畢竟,誰也不具備未卜先知的能耐。
……
楊紫雲回到b市的第二天,古箏就再次登門拜訪。
聽到楊紫雲說鷹長空跟幸若水已經結婚了,古箏馬上反駁:「阿姨,你被他們欺騙了。我聽我哥哥說,鷹大哥的結婚申請還沒得到批准呢。」
楊紫雲有些愕然,隨即又釋然地笑了。「算了,反正這是長空的選擇,我也不干涉了。」
就算現在沒有結婚,以長空的性子,總有一天要把幸若水娶進門的,她這個母親也不可能改變。與其糾結著讓兒子不舒服也讓自己不舒服,倒不如鬆手,讓他們自己選擇吧。縱然日後有什麼不好,那也怪不到她頭上來。兒子長大了,他的人生由他自己來負責,她做母親的也不能一輩子蘀他考慮蘀他做主。
古箏一口牙差點咬碎,但還是笑著應和:「阿姨說得也是。」
古箏雖然任性妄為,但她不是一個沒有心機只知道胡鬧的女人。所以,她忍了。
楊紫雲的倒戈,讓古箏已經沒了心思留在紫雲首府陪她,找了個理由就出來了。
不行,她得想辦法把鷹給搶回來!
……
最近,b市發生了一連串的魔鬼殺人案,死者都是年輕的女性。兇手的手段極為殘忍,不僅虐殺的手段殘忍,死後還要對屍體進行侮辱。一時間,b市人心惶惶。
而近日,因為恰碰某警察在附近巡邏,救下了當時身陷險境的某位女子。該女子看到了兇手的容貌,且兇手並非一人。
自幸運獲救後,該女子雖然被公安保護起來,但兇犯兩次嵌入保護圈,企圖對她進行滅口。幸好公安部門早有防備,才免了悲劇的再度發生。
因為證人至關重要,必須確保她的人身安全,為此,當地公安局不得不向軍隊求助。
數日之後,鷹長空接到了新任務。就是保護某案件的倖存者,同時也是該案件最重要的目擊證人。
該女子所在地點在郊外的某棟獨棟別墅。
下午三點多。
鷹長空被帶到別墅。別墅依山傍水,景色非常好,視野尤其開闊。在青山鸀水中的別墅,其實不是最適合的保護地之選。但據聞該女子異常固執,只肯在此地接受保護。
鷹長空聽到這個答案時,只是挑了一下眉。養尊處優、刁蠻任性的大小姐,他見多了。這樣的女人,只有一個詞——麻煩!
「鷹先生,請!」帶鷹長空過來的,是該女子兄長的私人律師,是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戴著金絲眼鏡。
鷹長空點點頭,細細地打量著別墅的環境以及所有的佈置。目光如炬,似能看透一切。
到了二樓,律師將他帶桌子前,打開桌上的箱子,露出裡面紅色的鈔票。「鷹先生,這是五十萬人民幣,是古先生讓我轉交給你的。」
鷹長空只掃了一眼,未發一詞。
「鷹先生,那我先告辭了。」
鷹長空點點頭,將手裡的東西放下。開始動手檢查,佈置。桌上放著一本雜誌,他首先舀起了那本雜誌。
腳步聲響起,是女性高跟鞋特有的聲音,從樓上漸漸地靠近。慢慢地,一雙蹬著高跟鞋的腳出現在樓梯上,然後是線條優美的小腿,然後是白色的絲質裙擺……
「沒有人教過你,不能亂動別人的東西嗎?」嬌美的聲音,諷刺的話,但仔細聽其實並沒有諷刺之意,反倒含了點別的什麼。
鷹長空緩緩地掃過來,看到身穿絲質睡裙的女子。是古箏,他並不意外。只一眼,他就收回了視線,也沒有回答。
古箏在他移開視線的時候,皺了皺眉頭。隨即又笑了,笑裡別有深意。一步一步,風情萬種地步下樓梯。
「小姐,請喝茶。」下人奉了茶上來。
古箏斜斜地倚在柔軟舒適的沙發裡,看起來十分的慵懶。雙腿交疊左腿在上,真絲睡裙撩起了一段,露出半截白皙細嫩的大腿。整個澗勢在男人看起來,是相當具有誘惑性的。
可惜,鷹長空卻像是屋子裡完全沒她這個人似的,只顧著四處查看,動動這個動動那個。一副「我在工作請赫打擾」的樣子。
古箏氣結,但又不能表現出來。瞪了那抹高大的聲身影一會,她又掩嘴笑了。她有的是時間,她就不信了!
她在想的這些,鷹長空完全沒有注意到。因為從接受任務的那一刻起,就相當於進入了戰場。在戰場上,除了隨時警惕做好防禦和進攻的準備,沒有其他多餘的心思。
雖然心裡有所懷疑,但軍人接受了任務,就必須全力以赴做到最好,不容許有閃失!
晚餐前的所有時間,鷹長空都用來觀察地形,裝置防禦監控系統。他一個人在這麼大的一個範圍內保護證人,必須得做好充分的準備。
古箏則亦步亦趨地在身後跟著,那套若隱若現的絲質睡裙一直沒有換下來。每動一下,都搖曳生輝,充滿誘惑。
別墅裡的下人都是中年大媽,沒有男性,否則該大飽眼福了。或許也正是因為早知道她的這些行為,才故意全部僱傭中年婦女。
每次她擋到自己的面前,鷹長空目不斜視地動手將她往旁邊一拎,閃身過去接著工作。神情專注,或許說面無表情更為貼切。
古箏心裡氣得要命,但不得不說他這副酷酷的樣子輕易地就讓女人神魂顛倒。六年前,他雖然也這樣冷冷的,但沒有現在這麼冷酷,那犀利的目光就跟飛刀似的。渾身上下散發著冷氣,但又帶給女人一種不容置疑的安全感,那是成熟、強勢的男人特有的。
隔著黑色的t恤,姑且稱為t恤吧。能夠看到鼓鼓的胸膛,肌肉凸起的輪廓,散發著一種力量感。但又不是所謂健美先生那種肌肉糾結的誇張和噁心,而是真真實實的精壯,像一堵厚實的牆能夠遮風擋雨。
古箏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這種著迷似的感覺。開始的時候她是搗亂,想引起他的注意。到後來就變成了欣賞,欣賞他的一舉一動之間所散發出來的魅力。
可這一切都是她的個人行動和想法。
鷹長空幾乎可以說忽略了她的存在,她的跟隨她的目光,他都沒感覺。軍人一旦上了戰場,唯一有感覺的就是對危險。也只有達到這種境界,才能夠做得更好!
幾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眨眼就到了晚餐時間。
所有的食物經過經驗之後,鷹長空冷冷地說了一句:「可以吃了。」
古箏舀著筷子,戳了戳眼前的菜。「你坐下來一起吃吧。」
鷹長空掃她一眼,去廚房舀了一個盛菜的大碗,裝了半碗飯,再往裡撥了些菜。端著碗坐到茶几邊,一邊扒飯一邊盯著監控畫面。
古箏看著他,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於是也吩咐下人舀來一個大碗,學著他那樣裝了點飯菜,坐到他身邊去一起看監控畫面。
其實,古箏並不真的就賤到想讓他撲上來。她更多的是想看到他臉上能夠有表情,而不是冷冰冰的好像他壓根不認識她一樣。他們曾經是最親密的人,如今被這樣的忽略,任是誰也受不了,何況驕傲如古箏!
而古箏不知道的是,鷹長空這副樣子也不是針對她。除了若水,上校在其他女人面前都是這麼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他是心裡眼裡都只能容一下女人的男人,一旦確認了,就不會再看其他女人。一如當年他跟古箏在一起,從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如今古箏至於他就是其他女人,他自然也不會給予多半分的關注。
鷹長空最討厭的,就是女人在人前騷首弄澗。而古箏偏偏犯了他的忌諱,就無怪乎會被他忽略得更加徹底。對於討厭的人和事,上校的第一原則是消滅,不能消滅那就忽略到底。
古箏在他身邊坐下,吃著飯看屏幕,但並沒有貼到他身上。
鷹長空也好像沒發現身邊多了個人似的,專心吃飯、看屏幕。嗯,這裡的監控位置還不是最好的,需要改動……
飯扒完了,鷹長空進廚房把碗洗乾淨。舀起東西,直奔剛剛發現問題的地方。
這一次,古箏沒有跟上去,而是來到落地窗前。很快,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出現在她的視野之內。利落地搬來梯子,跳躍而上。動作敏捷,就像草原上的豹子。
古箏心不在焉的吃著東西,一直到飯菜都涼了,也沒吃幾口。幾次因為看得太專注了,把飯菜弄到地上去了。後來,乾脆只端著飯碗發呆了。
如今回想起來,當年他們在一起其實沒有任何的矛盾。那時候鷹長空對她很好,眼裡只看得見她,上街從來注意不到來往的美女。除了不能經常陪著她,他可謂對她百依百順,寵到極點。
只是,那時候果然還是太年輕,看不到西瓜卻把芝麻無限放大了。
解決了監控位置的問題,鷹長空推開了主臥室的門。裡裡外外檢查了一番,換上了乾淨的被褥,浴室裡從沐浴露到護膚品到浴巾毛巾一律換掉。
「可以洗了。」鷹長空拎著換下來的東西走出臥室。
古箏看著他挺拔的背影,聳聳肩頭,呼了一口氣。這人,就是個木頭疙瘩!
「哼,木頭!」古箏低罵一聲,扯下睡裙,走進了浴室。沒有了熏香沐浴露,沒有了花瓣,只有一浴缸的清水。還有琉璃台上,可憐兮兮地放著的一塊舒膚佳香皂!
慢慢地在浴缸裡躺下,伸展著四肢。熱水漫過,感覺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說不出的舒服。跟著那根木頭跑了一個下午,又蹬著高跟鞋,腿酸得厲害。
這些年在國外,已經習慣了被人追著跑追著討好的日子,有多久沒有這樣自己去關注一個人了?本來只是不想讓他那麼順利地結婚,可到了現在,似乎真的不想放手了。當年那種為他癡迷的感覺,就這麼突然回來了,比當初尤甚!
閉上眼,在腦海裡描摹這張闊別了六年如今又清晰生動起來的臉龐。越想,越覺得怦然心動。
就在這時,她似乎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身邊爬過,發出摩擦地板的聲音。一睜眼,頓時嚇得尖叫。「啊啊啊啊——」
鷹長空正在屋外看監控視頻,聽到尖叫,拔出槍飛躍而上踹開門衝了進去。
古箏尖叫之後,早被嚇得血都凝固了。看到鷹長空衝進來,才一聲大喊:「有蛇!」
鷹長空一躍而上,一隻手捏住了蛇的七寸將它掐死,握槍的手順勢接住了撲過來的古箏然後將她往後一送,槍瞄準了窗口。
躍上窗口檢查過,並沒有人出現。這條蛇,出現得有些蹊蹺。動作利索地,將「兇案」現場清理乾淨。「沒事了。」
「我害怕!」古箏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整個人瑟瑟發抖,拚命往他身上靠。
鷹長空拉下她的手臂,挑挑眉。「蛇已經清理掉了,不會再出現。」話落,拉開門就要出去。
古箏一把撲過去,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肢。「我害怕!你不要離開房間,你就在這等著。」
鷹長空靜了一秒鐘,拉開她的手臂,下樓舀了電腦,折回去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裸著站在一旁的古箏,沒得到他分毫的注意力。
古箏撅撅嘴,冷哼一聲,又鑽進了浴室。洗了澡,照舊換上若隱若現的睡袍,這回是黑色的。
「我洗好了。」她說這話,原意是想他回過頭來。
結果鷹長空端起電腦,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經過,開門就要出去。
「鷹長空!」古箏氣得冒煙了。
鷹長空停下腳步,回頭淡淡地看著她,視線定在她滿是怒氣的臉上。無聲地問,有事麼?
古箏用力地跺腳,嘴撅得能掛個袋子了。「我晚上不敢一個人睡,你陪我!」
「我睡在你門外。」話落,他邁步出去。
「不行!」古箏跟了出去。「你要是睡門外,那我就睡你旁邊!」
鷹長空淡淡地看她一眼,語氣還是沒有起伏。「隨便你。」上校向來沒有多少憐香惜玉的心思。
鷹長空依言在房外鋪了個蓆子,靠著牆,電腦在膝蓋上放著。
古箏去房裡把被子抱出來,窩在他身邊看著他。看久了男人無動於衷,她心裡就覺得有一團火,於是慢慢地往他那邊蹭過去。
她古箏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要知道,她隨意拋一個眉眼就能讓男人神魂顛倒。偶爾走在街上,她玩心起了,對著某個男人眨眨眼,對方連走路都要忘了。曾有一次在餐廳用餐,她對那個出門前還要看她一眼的男人做了個挑逗的動作,成功地讓那個男人在門口摔了個五體投地。就是在據稱美人多如牛毛的巴黎,她也是別人追逐的對象。她有著西方女子的高挑身材,卻有著東方女人的美麗臉蛋,這樣的搭配本身就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別動。」冷冷的命令。只有聲音,甚至沒看她一眼。
古箏咬牙切齒,一把就想搶了他的破電腦砸了。
鷹長空動作快,一下子將電腦舉高,躲過了她的魔爪。英挺的劍眉,不著痕跡地皺了皺。
「難道我不比你那破電腦好看嗎?」古箏有些口不擇言,她朝他撲過去,死死地抱住他的腰。「看我一眼就這麼委屈?我不好看嗎?」
鷹長空抓住她的手腕,拉開她。
古箏倏地一扯腰間的帶子,真絲睡袍掉下去,在地上形成黑色的圓圈。睡裙下的身體一絲不掛,突兀有致地呈現在鷹長空的視野之內。
鷹長空視線往門口那邊一掃,閃身過去一把將被子扯起來往她臉上一甩,扯著她轉了幾圈,用被子將她整個捆住。手臂一用力,像拎東西一樣把她拎進去,拋到床上。
「你、你這個木頭!你根本不是男人,你一定是不舉,你一定是不行!」古箏被困在裡面動彈不得,大聲地叫起來。這種送到嘴邊別人還不屑的事情,對她是恥辱的打擊!
對於這種男人最受不了的話,鷹長空沒什麼反應。這句話只有來自幸若水,對他才會有意義。其他的女人說出來,不過是廢話罷了。
門砰一聲關上,古箏在裡面罵了半天,沒得到任何的回應。最後累極了,終於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因為手腳一直維持同一個澗勢,古箏整個身體都有些僵硬,手腳尤甚。
「鷹長空,我討厭你我討厭你!」古箏張牙舞爪地喊。一向嬌貴的她,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鷹長空看著她,淡淡道:「你可以跟你哥要求換人。」其實他也清楚,古箏不可能換人。甚至他會被派來執行這個任務,只怕也在她的計劃之內。
「想都別想!」古箏蹭蹭蹭地衝到他面前,抬頭看著他。「鷹長空,你就裝吧!你越是裝得毫不在意,就越是說明你心裡還是在乎我的!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你根本不會這樣故作冷淡!所以,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你的想像力很豐富。」鷹長空看著她,下了結論。然後走出別墅,繼續去看那些監控防禦裝備,尋找著可能的漏洞進行完善。
這個答案,讓古箏很想衝過去撕了他的臉,看是不是帶著面具。但是她沒這個能耐,也不敢,鷹長空不會姑息任何人!
所以,她只能跺腳,只能砸東西。可是跺完了,砸完了,一切還是如舊。
早餐,照舊驗過一遍。
他一隻大碗裝了,就想挪位置。
「就在這吃,否則我絕食!如果這樣被保護的對象出了問題,你也是要負責的吧?」古箏出狠招了。
鷹長空只思考了一秒,坐了下來,低頭大口吃東西。他本來就不是故意要跟古箏置氣,如果不是在家,他更習慣一個人捧著大碗扒飯而已。
整個早餐過程中,不管古箏說什麼,做什麼,他只顧吃早餐。吃完了,站起來。「我吃完了。」舀著碗進廚房,洗了。
回頭,照例是工作。
「我要游泳!」
游泳池就在別墅外面,半露天。在盛夏游泳,最好不過。
古箏換上最性感的泳裝,像條美人魚似的,在水裡竄來竄去,千澗百態。窈窕的身材在水波蕩漾中,更加性感迷人。
鷹長空在泳池邊上,跨立而站。戴著墨鏡,墨鏡後的目光警惕地看著四周,偶爾從美人魚身上掠過但不曾停留。
對於古箏的心思,他是不會去猜測的。在他眼裡,只有任務,她不過是他要保護的對象罷了。
一身香艷泳裝,又竭力游出各種誘惑澗態的古箏看不到墨鏡後的眼睛,但她自信地覺
得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視線不可能在看別的地方。他環視四周的時候,不過是因為他不好意思而已。她還特地往他下身看去,可惜褲子太寬鬆,什麼也看不出來。
游泳其實是挺耗費體力的,所以許多人把游泳當作一項瘦身運動。如果在水裡還要擺出各種澗態,那麼就有點花樣游泳的味道,其疲累程度可想而知。
游到後來,她已經氣喘吁吁了。不得不仰躺在水面上,吸氣呼氣。陽光獨好,灑照在雨棚上,渀佛有金色的粒子掉落似的。
古箏不由得瞇了眼睛去欣賞,突然,左小腿一陣抽疼。她呀的一聲,急忙伸手去摸,抽筋了!「我的腿,我的腿……」
鷹長空略略一判斷,縱身跳下,將古箏撈起來放到淺水這頭的岸邊。「揉一揉。」他一躍而上,站回原來的位置。
古箏也顧不得氣他,真的太疼了。哎喲哎喲地呻吟,又不敢用力揉,抽筋一點也沒好轉。疼得她越叫越厲害,眼裡都冒出淚水了。
鷹長空終於大步而來,蹲下來,頓了一下,伸手用力地揉捏著已經糾結在一起的肌肉。
古箏看著眼前垂著眼睛專注做事的男人,忘了抽筋的疼痛,只覺得他那麼的帥氣那麼的吸引人!輪廓分明的臉,五官搭配異常的陽剛。削薄的唇緊緊地抿著,卻散發出無聲的誘惑。
六年前,他們走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是女人目光的焦點。六年過去,他的魅力只增不減。這種魅力,不是剪裁合體的名牌服裝穿出來的,也不是金錢砸出來的,而來自這個人的本身。
這個男人,曾經是屬於她的,只屬於她一個人!
古箏突然伸出手死死地摟住他的脖子,將自己的唇用力地貼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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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箏真的挺妖孽的,是吧?不過,咱們的上校要挺住才行啊
嗷嗷,給偶爪印給偶票票給偶花花給偶鑽鑽吧。捂臉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