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歌是村長的兒子,二十出頭,模樣俊朗不凡,為人也很樸實,年紀輕輕,狩獵的功夫就了不得,可是小漁村全村上下的寶貝,漁歌出生得也有些特別,那是一個嚴寒的冬日,瑞雪紛紛降落凡間的同一時間,漁歌出生了,同時也帶走了困惑小漁村許久的病魔,那一聲嬰兒的啼哭聲似乎預示著小漁村未來幾年的好日子,開年之後,小漁村的收成比往年都要好上幾倍,迷信的村民們都將功績歸結到了漁歌的身上,一度也是將他當成是聖子那般看待,就連漁歌的父親,小漁村的村長也都很是贊同其他人的觀點,真是一點兒都沒將漁歌當成是自己的兒子,而是把他看成是寄主在自己兒子**裡的神仙,
洛天依掉落到湖裡的時候,漁歌聞訊就趕了過來,然後十分果斷的下湖將她救起,之後帶了回家,
說起來漁歌還是洛天依的救命恩人呢,
頭幾個月洛天依不吃不喝就是昏迷著,除了那均勻但又微弱之極的呼吸之外,其他一切生理反應都沒有,幾乎和活死人沒多大差距,為了洛天依,小漁村的村民都召開了好幾次村民大會,討論的無非是如何處理洛天依這具天外飛「屍」,然而從頭至尾都堅持要將洛天依好生保護的,到了最後只有漁歌一個人,兩年的堅持,實屬不易,
洛天依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漁歌,所謂緣分,大抵如此,
那天漁歌恰巧來了,然後照料著將洛天依睡的冰床整理乾淨,他需要將上面枯萎的花瓣給替換掉,有時候還需要將爬進來喜寒的動物給請出去,要做的事情其實不少,
洛天依從甦醒到意識完全恢復,用了足足三天兩夜的時間,
她的腦子裡彷彿一下子空白了許多記憶,但最後那一剎那她卻是記得的,猶如她昏迷的兩年裡,一直都有兩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從來都沒消失過,只是她看不清那兩人的容貌,
洛天依也以為自己會狗血一點,弄個失憶什麼的玩玩,可總有天不如人意的時候,
對於身體一點創傷,神志清醒過來後異常清晰的洛天依來說,她在一瞬間所有被迷霧遮住的影像就全部湧了上來,一時之間,所有遇到過的人,碰到的事,全部都湧入了洛天依的腦海裡,
洛天依時常都會在晚飯後坐在小河邊一個人靜靜地思考,有人走近了她也不知道,漁歌好幾次坐在她身邊,洛天依都是等到天黑,自己要起身回去的時候才發現漁歌的存在,漁歌喜歡在一旁看著洛天依眼神迷離的想著事情,但又怕她那樣就忽然之間又會從自己眼前消失,洛天依不說話的時候會給人一種疏遠的距離感,但她一說話,卻又有些冷漠,倒還不如不說話,
洛天依也記得自己以前不是這種性格的,她偶爾會照著鏡子,然後一個人碎碎念,
鏡子裡的洛天依已經沒了記憶中的一絲痕跡,鏡中的女子,不用半點脂粉都那麼妖冶,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泛著桃花般的蠱惑著注視她的人,那一顆淺淺的淚痣帶著點兒憂鬱的氣息,白皙凝脂的肌膚吹彈可破,高挺的鼻樑,嬌嫩的紅唇,沒有哪裡是洛天依自己認得出來的,
如果說,一夢甦醒之後發現自己變成了個傾國傾城的美人,想必很多人都會感到驚喜,然而洛天依卻不知道這個自己以前就一直想要發生的事為什麼現在輪到自己頭上的時候她反而沒了預期的感覺,
洛天依跟漁歌說自己叫洛夭,是從很遠的一個叫做昀國的地方來的,當然漁歌沒有聽說過昀國,小漁村基本上知道外界的人都不多,漁歌對洛天依說,也許百里外的那個鎮子上會有人知道,因為他們的消息相對小漁村來說靈通得多,
洛天依以洛夭的身份「隱姓埋名」的過了一段時間,在此期間,她時常在晚上入睡之前都會想著楚凌宇他們現在都怎麼樣了,
兩年,兩年能改變什麼,
也許楚凌宇都已經忘記她了……
但是轉念一想,洛天依又覺得不可能,一個讓功績顯赫的楚大將軍留下一大敗筆的罪人,楚凌宇又怎麼會忘得了自己,洛天依放不下那由於自己婦人之仁犯下的錯,她覺得邊城之所以會有那麼一天,有一大半的責任都是她的,洛天依後悔,做夢都在想假如當時,或者是之前自己不魯莽,多細心一點兒,也許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