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月府離開後,洛天依也不清楚自己抱有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事後不久,有人將信給送到了月府,說是給宋秋的,當時所有人大概也都猜到了是誰,
讀完信後,宋秋臉上的神情有了一絲釋然,像是心間的某一個大石嘩然落地,而地面一滴多餘的,能被擊起浪花的水攤都沒有,月驍從宋秋手上接過信並沒有看,而是捏在了自己手上,然後將宋秋攬到自己的懷裡,讓她靠著,而手上的那封藏著西奈對宋秋說的話的信件則被月驍給揉捏到最後完全看不清字跡,宋秋將臉貼在月驍的懷裡,微微閉上眼睛,當時洛天依也在場,站在她的那個角度,洛天依能看到宋秋臉龐浮現出來的一絲久違的笑容,
「我以為她不會原諒我了……」
宋秋的聲音很小,但當時周圍太過安靜,雖然發出的聲音有些沉悶,可卻依舊清晰,月驍撫摸著宋秋的腦袋,笑了笑,極為溫柔,儘管看在外人眼裡,最受傷的人該是宋秋,可她說出那麼一番話來也毫無懸念,當時,宋秋表現得太過於憤怒,幾乎到了最後都沒有多為西奈想想,那時的憤怒,事後宋秋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就出現,
宋秋很懊悔自己的衝動,西奈也隱藏著自責,洛天依看在眼裡,在心底卻回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坐在回將軍府的馬車上,洛天依依靠著馬車旁的木板,目光直直的望向窗外,那兒並沒有什麼風景,但卻讓她注視了許久.一路上楚凌宇也沒有坐找洛天依說話,整個行程下來,馬車上都安靜極了,想必這些天楚凌宇也累了吧,之後月盈沒少給他添麻煩,月驍和宋秋要留在月府一段時間,按洛天依的話來說就是得「度蜜月」,當然了,楚凌宇自然不會這麼認為,但月驍作為他的手下,怎麼說他也得給他們一個空閒自己下來的時間,於是就放了月驍一個月的假,命令他一個月後什麼時候想回將軍府了都可以回來,真是弄得像是月驍要離開將軍府了一樣呢,
月驍和宋秋沒有一路,取而代之的是月盈,
綺繡和月盈坐在一輛馬車上,兩人各懷心事,說話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我們回去之後,又該變成什麼樣子,」
突然,月盈有些事想不通了,於是就問向一旁的綺繡,綺繡聽見月盈這麼問她,她朝月盈看了眼,然後笑笑,反問道她「能變成什麼樣子,」
「如果我說,月魁已經到了將軍府呢,」
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綺繡花容失色,坐直了身子正對月盈問道「你說誰,月魁,,」
月盈見到綺繡這麼個樣子,不出意外的笑了笑,然後點點頭道「正是我的妹妹月魁」
「她不是離家了嗎,怎麼會突然又去了將軍府……」
微微一聳肩,月盈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記得在回月府之前月盈就聽到月驍說月魁離家出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兒,一直都是隔一段時間就來封家書報個平安什麼的,結果今兒一早卻聽到月老爺說是月魁到了將軍府……
「她來,是去看你的,」
綺繡皺著眉,她還沒有忘記自己的那孩子……月魁,始終是她的噩夢,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此時的月魁已與彼時不同了,她現在,是昀國君主的新寵,已經不再是當時的那個笑丫頭了」月影的話一說出來就像是在警告綺繡「你不要打她的主意」一樣,月魁當了昀王的新寵,這一點,就連月盈做夢也都想不到會是這樣,太讓人吃驚了,可那又能怎麼樣,
「月魁回來是幹什麼的」
冷靜下來後,綺繡的聲音不由的冰冷起來,沒了剛開始的驚訝,取而代之的是警惕,月盈看到綺繡這麼快就將情緒給調整了過來,不由在心裡給綺繡稱讚了一番,
「我也不知道」
「你會不知道?」綺繡愣了一會兒「月魁可是你的妹妹,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為什麼就要知道,」好笑的看了綺繡一眼,月盈繼續說道「不要以為我就比你知道得有多找,我這也還是今兒早上才聽爹說的,也才與你說的前不久,我才知道我這個有出息的妹妹現如今是昀王的寵妃了」
說著說著,綺繡都能聽出月盈話中的諷刺之意,
月魁和月盈,這兩姐妹,也是一對有趣的人,
「她回來是來找麻煩的嗎,」
綺繡隨口問道,她沒有指望月盈回答,果然月盈也沒有給出她一個回答,就連月盈都不能夠確定月魁這次來將軍府是好是壞,送她回月府,也有月盈的主意在裡邊,
「將軍和洛夫人他們都還不知道,」
綺繡回想起那時候的事,一種不好的預感就上來了,當時是洛天依幫的她,直接的導火線也是這件事才使得月魁最終離開將軍府,雖然離開的時候楚凌宇給月魁也還體面,但如果放在綺繡身上,她再回來也都不會只是看看故人是否安好……更何況那人還是月魁,
月盈看向綺繡,搖搖頭,她知道這件事後一直都沒找著機會去跟楚凌宇說,而現在也就只對綺繡講了這件事,
「這一回去,看來暫時還得不到安寧」綺繡說著,皺起眉來「希望不要鬧出什麼大事來才好」
被綺繡這麼一說,月盈也不由的就有些一絲擔憂,月魁的性子,月盈不會不瞭解,她是個要面子的人,上回都那樣了,這一次居然會回將軍府,鐵定不會善罷甘休,但說到底,最後會是誰倒這個霉,那還真是個未知數,
「希望吧」
月盈說著,之後便開始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