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天遠神色古怪,含糊不清的道:「寧王兄弟幾個,相貌極為想像,若是在夜裡,則很難分辨。那幾個禽獸經過刻意喬裝,心思單純的若璧公主,壓根就不曾察覺。」滿含思怪。
樓天籟滿頭霧水,擰緊了眉目,「哥哥,你在說什麼呀?」
提及此事,樓天遠既憤怒又悲痛,心中難過已極,樓天遠閉上雙眼,以手撐額,「赫連皇族的那些禽獸,喪盡天良,將若璧公主當成玩物,兄弟幾個輪流玩弄。」
「哥哥你說清楚呀,公主是怎麼被玩弄的?」樓天籟撓撓頭,還是沒怎麼明白,又急又惱。
樓天遠委婉的道:「寧王的那幾個兄弟,裝扮成寧王的模樣,輪流跟公主洞房。」
「那麼,丞相伯伯的親生父親,究竟是哪個?」樓天籟總算聽明白了,驚訝得長大了嘴,好半晌沒能合上。
樓天遠緩緩搖頭,「沒人知道,這個也不重要。」
樓天籟心下有些不好受,嗓音低低地的問道:「哥哥,公主後來怎麼樣了?」
「公主,得知真相後,瘋了。」
「啊!瘋了?!」
「是啊,不止公主瘋了,公主的陪嫁,在半年之內,陸陸續續的,不是病死了,就是意外死亡,有的甚至失蹤了。」
「也就是說,公主在北奧那邊的遭遇,並未傳到東盛?」
「嗯。」
「豈不是太便宜赫連皇室的那幫混蛋啦!」
「誰說不是呢。」
「那,那丞相伯伯呢?」
「老白啊,是在公主瘋了之後才出生的,那些禽獸有意隱瞞,所以老白並不知公主的遭遇。剛開始還算不錯,頂著個寧王世子的頭銜,母妃雖然瘋了,但到底是個東盛公主的身份,明面兒上,誰也不敢薄待了他們母子倆,老白年少時期的日子,倒也不難過。然而,在老白八歲那年,公主去世了。誰也沒料到的是,公主在去世之前,混沌多年的神智,竟忽然恢復了清明。」
「公主臨死前,把一切都告訴丞相伯伯了?」
「嗯。」w7j6。
樓天籟心頭大凜,驚呼道:「哎呀,如果那些壞蛋知道這事兒了,那丞相伯伯可就危險啦!」雖然明知酈師白如今好好的,並且,還是東盛誰也無法忽視的大人物,但樓天籟仍然情不自禁的,為當年酈師白的處境,捏了一把冷汗。那時的酈師白,才不過八歲的年紀,身邊又全都是寧王的耳目,倘若公主恢復神智的事情,被寧王和那幫王八蛋知道了,恐怕酈師白最終難逃一死。即便不死,酈師白的後半輩子,只怕也跟其母若璧公主差不多。
「那時老白的年紀雖然不大,但這裡卻好使得很。」樓天遠輕輕的笑了笑,抬起手來,指著自己的腦袋,稍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老白很清楚自個兒的處境,所以,表面上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暗地裡卻在悄悄謀劃,並尋找返回東盛的機會。」
「那些壞蛋雖然豬|狗不如,但好歹腦子都不笨,心知他們欺負公主的事,一旦傳到東盛,必會引起軒然大波,東盛國力昌盛,兵強馬壯,而且人才濟濟,兩國交鋒的話,北奧可討不到什麼好處。丞相伯伯身份特殊,那些壞蛋理虧心虛,所以,肯定處處防著丞相伯伯,並在丞相伯伯身邊廣佈耳目,監視丞相伯伯的一舉一動!丞相伯伯被盯得太緊,身邊又無人可用,想要為母親報仇雪恥,也施展不開,最好也是最有把握的法子,便是回到東盛!有微生皇室的協助,要對付赫連皇室,那就容易得多啦!」樓天籟的在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條理清晰。
樓天遠驚奇讚道:「不愧是我妹妹,真聰明。」
樓天籟洋洋自得,昂首挺胸,想到十多年前酈師白的境況,週身的氣焰頓時熄滅了,神情極為認真的道:「哥哥,丞相伯伯是如何逃離北奧的?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樓天遠道:「四年之後,靜王出使北奧,老白精心設計,終於在暗中,與靜王取得聯繫。」
樓天籟只覺得渾身一輕,「太好啦。」
樓天遠道:「事情當然不會這麼順利,不過我妹妹聰明絕頂,想必能夠想像得到,其中的曲折艱難。」
樓天籟展顏笑道:「既然已經與微生皇室聯繫上,丞相伯伯要逃離北奧,就要容易得多啦!畢竟若璧公主是永康帝和九王爺一母同胞的親妹妹,而丞相伯伯則是永康帝和九王爺的親外甥!丞相伯伯身在龍潭虎穴,微生皇室豈有置之不顧的道理?就算再如何艱險,微生皇室也會不遺餘力,將丞相伯伯救出來!」
樓天遠笑道:「對,就是這樣,沒錯。」
「可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丞相伯伯既已逃離北奧,回歸母族東盛微生皇室,那麼,那幫壞蛋就該明白,他們欺負若璧公主的事情,微生皇室必定一清二楚了,如此,他們又何必費盡心力,十幾年來從不間斷對丞相伯伯的刺殺呢?」
「還有啊,還有。」瞭解了這些事情之後,樓天籟心裡的疑團,反而越來越多了,「若璧公主的遭遇那麼可憐,好好的一條年輕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被赫連皇族的那幫豬狗,摧殘毀滅了,咱們皇上還有眾位王爺們,怎麼也沒找那幫壞蛋玩命兒去?還有丞相伯伯,當初千辛萬苦逃離北奧來到東盛,不就是為了替公主報仇雪恥的嗎?丞相伯伯如今已是東盛最有權勢的大人物,為何卻遲遲不見對北奧那幫壞蛋有所行動呢?」
樓天遠笑道:「當初接了老白回到盛京之後,皇上的反應,的確如天籟所希望的那樣,皇上命靖王親自領兵,準備跟北奧赫連玩命。」
樓天籟道:「那後來為何沒有去玩命?」
樓天遠道:「是老白跳出來,擋住了皇上和王爺們的行動。」
樓天籟疑惑不解,「咦?丞相伯伯要幹什麼呀?」
樓天遠道:「老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兩國交戰,除了增添東盛的負擔之外,便只能令北奧的百姓受苦,而赫連皇室,則根本受不到應有的懲罰,這不是什麼報仇雪恥的好法子。」
樓天籟道:「嗯,丞相伯伯所言有理,東盛與北奧實力相當,就算東盛稍強,也強不了很多,除非東盛的鐵蹄,能夠一舉踏平北奧,否則赫連皇室那些壞蛋,仍然可以高高在上,錦衣玉食歌舞昇平,因為衝鋒陷陣,流的又不是他們的血,死再多將士百姓子民,也影響不了他們那顆烏黑的心肝。就算將來有一日,東盛的鐵蹄,完全踏平北奧,將北奧的江山收於囊中,東盛也必定會為此,付出慘重代價。丞相伯伯是對的,打仗,可不是好法子。」
「小傢伙懂得挺多的嘛。」
「那都是美人爹教得好丫!虎父無犬女嘛!」樓天籟環抱著雙膝,坐在樓天遠身邊,兩隻大眼睛裡,充滿了好奇,捶了捶樓天遠的大腿,問道:「可是,哥哥,丞相伯伯的好法子,究竟是什麼呢?」
樓天遠道:「老白找永康帝和藍玉華借了些錢,在燕京買了不少土地。」
樓天籟懵了,「啊?」
樓天遠笑道:「這十多年以來,從燕京開始,北奧各城的土地,已經有很大一部分,都成了老白的囊中之物。」
樓天籟十分不理解,「就算把北奧所有的土地都買下來,難道北奧就是丞相伯伯的地盤了嗎?丞相伯伯這干的什麼傻事兒啊?買那麼多土地做什麼?嫌錢燙手麼?」
樓天遠道:「買土地造房子啊。」
樓天籟呆:「嗄?」
「父親買來三口居,只花了不到千兩銀子,妹妹,你知道三口居若在北奧,要花多少錢才能買到嗎?」樓天籟伸出雙手十指,擺在樓天籟面前,「價錢至少要翻十倍。」
樓天籟:「……」
樓天遠感慨道:「北奧的百姓,現在都住不起房了……」
樓天籟:「……」
「丞相府裡的錢多得都沒地方放了!老白那廝心肝都是黑的啊黑的啊黑的啊黑的啊……」樓天遠拍大腿,表示嫉妒恨,「太黑了太黑了啊,這種撈錢的法子都能想得出來!真不怪赫連皇室絞盡腦汁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殺了老白……」
樓天籟:「……」
見小傢伙呆在那兒,有些不對勁,樓天遠湊上前,「妹妹,你怎麼啦?」
「黑心的房地產商,果然哪裡都有哇……」樓天籟囧囧有神啊。
樓天遠只要抓住個機會,便不忘抹黑酈師白,「妹妹啊,哥哥早就告訴過你了,老白那廝,老殲巨猾,險惡無恥,這世上無人能及!你現在總該相信哥哥的話了吧?」
樓天籟點頭道:「相信,絕對相信。」
樓天遠道:「以後少跟老白來往,省得他把你賣了。」
樓天籟:「呃。」
「哥哥,丞相伯伯就只撈北奧的錢麼?就算把北奧的錢全撈光了,赫連皇室雖然窮一點,但仍然是貴族哇。若璧公主和宗越世子的仇,要怎麼得報呢?」
「撈錢只是個幌子,廣插人手才是正經,老白苦心孤詣十多年啦,也都差不多了,待到時機成熟日,不用費多大力氣,就能將赫連一族全部殺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