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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喝丞相大人的血 文 / 戒色大師

    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忽然感覺身體在搖晃,天旋地轉的,樓天籟以為地震了,驚得毛孔一縮,幾乎要跳了起來,熟料雙肩上竟是一重,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似的。

    臨風玉樹,青衫依舊,他始終與往常一樣,臉上掛著從容的微笑,宛如春日裡碧水湖畔,向人們刮來的,帶著溫度的微風,和煦醉人。

    尚未完全清醒,腦袋裡茫然一片,有點暈乎,面前的青衣男子,彷彿從畫裡走出來的,清雅脫俗,樓天籟兩眼發直,嘴角口水猶如銀線一般,垂落到被褥上。

    整個一副小色魔的模樣嘛,酈師白忍俊不禁,「小東西,看夠了沒有?」

    樓天籟反應過來之後,開心地咧開笑臉,蹭地一下子坐了起來,「丞相伯伯你來啦!」

    「腿還傷著呢,別亂動。」酈師白從袖袋裡取出手絹,擦去小傢伙嘴角的晶瑩。

    隨身攜帶手絹,還是雪白雪白的那種,一看就知道他很愛乾淨,擔心被嫌棄,於是樓天籟皺著眉頭,拐彎抹角為自個兒辯解道:「矮油,也不知我的生父生母都是什麼人,居然讓我繼承了這麼個毛病,一看見長得好看的人就忍也忍不住的自動流口水。」

    自動流口水?忍也忍不住?聽起來,錯不在她,她很無辜啊。酈師白眉峰微挑,笑問:「天籟覺得他們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樓天籟隨便猜測道:「興許是採花賊,雌雄雙煞。」

    腦海中突然浮現血腥一幕,那是十一年前剛死於車禍之時,魂魄才穿越到這副身體裡不久發生的事。

    這副軀體的父母,並非採花賊,而是食人族的一對尋常夫婦,那日,他們因為一件小事發生口角,兩人互不相讓,最後大打出手,男女之間天生便力量懸殊,男人幾拳打死了女人,然後扯下了女人的大腿,生吃了,並撕下女人的胳膊,丟給天籟當晚餐。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樓天籟是個人啊,怎能吃掉自己的生身母親?

    樓天籟不肯吃,生身父親便捏住她的下頜,硬塞了下去。

    隨口提及父母,那段記憶便不受控的跳了出來,樓天籟臉色一變,身子發冷,不自主的顫抖。

    酈師白見狀,眉頭一緊,忙在床邊坐下,將樓天籟摟入懷裡,柔聲安撫,「天籟,別怕,無論發生何事,伯伯都在這兒呢。」

    見樓天籟這副模樣,再連繫上次醉後,她失聲痛哭的事,酈師白很快明白,她是記起從前的苦痛了。

    緊緊抱著酈師白,把腦袋埋入他的胸口,樓天籟沒有哭,也沒有吭聲,過了一陣子抬起頭,皺鼻子道:「我把生身母親給吃了。」

    沒頭沒尾的,乍然冒出這麼一句,酈師白沒太懂。

    樓天籟道:「父親打死了母親,逼我生吃了母親的肉。」

    酈師白聞言,為之一震,心裡堵得慌,輕輕撫摸她的後腦勺,「天籟一定很難受吧。」

    樓天籟輕描淡寫說道:「嗯,那時候難受得,覺得沒法活了,可我又不想死,所以忍著了,後來尋著機會,偷偷從食人族逃出來了……」

    在完全陌生的異國他鄉,樓天籟無依無靠,加上那時還太年幼,沒有自保能力,無法進入民風凶殘的邊城,所以為了活下去,樓天籟只能待在亂葬崗,以死人肉果腹。

    幸好,幸好有紅眼狼和白眼狼為伴,陪她度過了無數個難熬的日日夜夜。

    陰暗醜惡的東西,若是藏在心裡,只會發霉發爛,不如說出來,讓自己輕鬆一些,漸漸地,便會走出陰影。

    酈師白有點吃驚的道:「原來天籟是食人族裡的孩子。」難怪初次相見之時,她舔淨他唇邊鮮血,說那是她所嘗過的,最美味的鮮血。

    樓天籟蠻橫地道:「不許歧視我。」

    酈師白另類安慰道:「食人族的孩子沒什麼不好,至少看誰不順眼,還可以弄死他當野味吃。」

    樓天籟一聽,眉開眼笑,「對!伯伯若是歧視我,我就吃了伯伯!」

    酈師白:「小東西,不許這麼沒良心。」

    樓天籟笑嘻嘻道:「以前時常餓肚子,良心什麼的,早被我自個挖出來兒吃了,現如今已經找不到啦。」

    酈師白:「……」

    樓天籟習慣性的往桌子那邊瞄,果然瞧見他帶來的東西,貌似這回是一個食盒,樓天籟舔了舔唇,「伯伯,你給我帶來什麼好吃的東西啊?」

    酈師白道:「熬了點湯。」

    樓天籟好奇:「什麼湯?」大晚上特意送來的湯,想來必有不同尋常之處。

    酈師白道:「元老太醫和相府裡的廚子一起熬的湯。」

    有事沒事把元老太醫弄進丞相府,各種瞎折騰!元老太醫恨死酈師白了,偏偏敢怒不敢言!因為在東盛國,得罪酈丞相,遠比得罪皇帝要死得慘!

    樓天籟明白了,「藥湯混合物?」

    酈師白笑道:「要不要嘗嘗?」

    樓天籟道:「當然要啊!」

    酈師白打開食盒,取出備好的小碗和湯匙,盛了一碗遞給樓天籟,樓天籟聞著味道不錯,嘗了一口後,連連點頭,「裡面的藥,倒與於老太醫開的藥一模一樣,不過最大的區別就是,這湯一點苦味都沒有誒!很香,真好喝。」

    酈師白心滿意足道:「那天籟就多喝點。」

    樓天籟一邊喝湯,一邊問:「伯伯,你為何對我這般好啊?別說是因為美人爹和哥哥的緣故哦,真話假話我還是分得清的,因為伯伯對小棠姐姐就沒有這樣。」

    酈師白道:「就是想對天籟好,還需要理由嗎?」

    樓天籟道:「如果我一定要個理由呢?」

    樓天籟心裡生出了一個想法,經過幾天的深思熟慮,覺得大有可為,於是,想探一探酈師白的心思。

    酈師白一字一字的道:「那就是,我願意。」

    樓天籟的小心肝兒歡騰了,彷彿瞧見了希望的曙光,「等我腿好之後,跟你商量個事兒。」

    「好。」酈師白隱隱猜到,小傢伙想要與他商量的,大抵是與上次她欲語還休的那個事有關。

    樓天籟喝完湯,意猶未盡,還要再喝一碗,酈師白不准許,把空碗放在桌上,「沒人跟你搶,餘下了不少,足夠你明天喝的。」

    樓天籟撅嘴:「現在喝不行麼?」

    酈師白:「不行。」小傢伙吃東西無節制,很容易撐壞肚子,不能依她。

    樓天籟翻白眼,裝可憐,「伯伯我餓了。」

    酈師白才不信,「是麼?」

    樓天籟勾勾手指,示意酈師白靠近。

    雖不知她想幹什麼,不過,酈師白覺著自個兒不會吃虧,於是帶著好心情走到床邊。

    待丞相大人靠近,樓天籟立即抬起兩條胳膊,死死摟住丞相大人的脖子,用方才喝湯的勁兒將他的拉到近前,然後對準他的嘴巴,先胡亂啃了一通,然後狠狠咬了兩口,鮮血四溢。

    丞相大人吃痛悶哼,只是他那哼聲,怎麼聽怎麼令人覺得那是享受,而並非痛苦。

    吮了幾大口鮮血,樓天籟方鬆了開,咂巴咂巴嘴。

    被輕薄的次數多了,丞相大人淡定的很,撫了撫受傷的唇,「可還美味?」

    樓天籟滿意的歎了一聲,讚道:「嗯,不錯不錯,極品。」

    酈師白死不要臉的道:「天籟好品味。」

    樓天籟振振有詞道:「伯伯不讓我喝湯,可我實在肚子餓,只好將就一下,喝伯伯的血。」

    丞相大人:「……」好吧,小傢伙的每一個借口,都讓人無可反駁。

    「將就?」只不過對於這倆字,丞相大人不甚滿意。

    樓天籟垂頭摳手指,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丞相大人不禁失笑。

    在遇上樓家小賴皮之前,丞相大人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女孩子壞起來,竟也會如此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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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橘園。

    尚書大人愣在那兒,盯著微生小狐狸,腦子裡電光一閃,驀地想到了什麼,有些不敢置信,瞪大眼睛往微生小狐狸身後瞄,果不其然,連個人影子都沒瞧見。

    「天遠哥哥擺開如此陣仗,是在等著迎接白哥哥上門吧?」方才被薛凡幾個逮住時,薛凡臉上的表情,與此時樓天遠一模一樣,怔愣意外,顯然樓天遠主僕守株待兔,那隻兔子並不是他,而除了他之外,會在深更半夜溜進樓天籟閨房的,他所知道的就只有酈師白,微生宗純只稍稍開動腦筋,簡單推測一下,便已知曉了答案。

    尚書大人冷笑,明知故問道:「三更半夜,小郡王不在王府睡覺,溜進醉梨園,究竟意欲何為啊?」

    「聽說天籟妹妹的腿摔斷了,我特意尋了些御藥送過來,有何不妥?」微生宗純賣乖裝糊塗。

    「有何不妥?哥現在就告訴你有何不妥!」尚書大人笑意森然,沖薛凡薛濤使了個眼色,「挑一間向陽通風的牢房,請小郡王過去坐坐!」

    顯然這回尚書大人是玩兒真的,但微生宗純氣定神閒,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順便不懷好意提醒道:「除了薛凡他們幾個之外,醉梨園還有其它人守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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