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錢皇后想起了一件極其重要事情,她逼著兒子微生宗睿娶親,微生宗睿卻說,非得大將軍樑上塵成親了,他才娶;樑上塵又說,除非酈師白先娶妻,否則他終身不娶;而酈師白前幾日則回復她,在樓天遠成婚之前,他是斷不會考慮婚姻大事的。
現在她知道了,原來酈師白和樓天遠是斷袖,什麼娶妻不娶妻的話,全都是在敷衍她!那麼微生宗睿和樑上塵呢?!
錢皇后不敢往下想了,聲音有點發顫,「你們兩個如此,那麼,宗睿和梁將軍呢?」
酈師白微微垂著眼簾,頗具意味的答:「太子和將軍之間的感情,自小就很好……」
「嗷!」錢皇后只覺得眼前瞬間漆黑,狠狠一個趔趄,幸虧被金貓兒穩住,才沒摔倒。
金貓兒驚呼:「娘娘!」
錢皇后盯著酈樓二人,臉色青白交加,氣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好,好好……很好,你們很好……」
最終什麼都沒說,錢皇后怒氣騰騰地拂袖而去,「回宮!」
微生宗睿和樑上塵出京遊玩,如今也不知身在何處,都好幾個月了,天知道他們在外面都做了些什麼!
樑上塵,微生宗睿,酈師白,樓天遠,他們四個可是整個東盛國最有才華、最有前途的年輕人啊!他們若是斷袖,東盛國還有什麼希望可言?
酈師白深夜遇刺,身負重傷,閉門拒客,樓尚書操勞過度,以至早朝時體力不濟昏倒,結果呢,兩人卻雙雙躲在縈迴閣裡,做些少兒不宜令人難堪的劇烈運動!
在錢皇后眼中,他們兩個分明是裝病,其目的,只為了單獨相處!
就像微生宗睿和樑上塵,說是外出遊歷學習,其實卻是一對恩愛情侶攜手山水間。
酈師白與樓天遠身在盛京,就在眼皮子底下且如此,那微生宗睿和樑上塵呢?他們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是山高皇帝遠,那還不越發肆無忌憚?
錢皇后愁死了,氣死了,急死了哇!所以她要馬上回宮,好好虐一虐微生博晟,否則會憋死的!
樓天遠滿臉的怨憤,假若眼神能變成利箭,那位鳳表龍姿的酈相爺身上,恐怕早已千瘡百孔,變成人渣了。
酈相爺泰然自若,慢條斯理的整理衣衫,對於那一排排射過來的毒|針似的憂憤目光,完全無視之,彷彿樓某人根本不存在。
嚓!毀了他的清譽之後還不打算負責?尚書大人扯開了嗓子嚎道:「酈師白!」
酈師白:「怎麼?」
樓天遠氣咻咻:「利用完了就不打算給個說法?」
酈師白:「……」
藍花參肚子都快笑爆了,扶著老腰從屏風後出來,奸笑揶揄道:「老白,樓郎的意思是要你娶他!」
樓天遠黑了臉道:「嫁給他?爺寧願去死!」
酈師白蹙眉,嫌棄之色溢於言表:「樓郎,你自我感覺未免太好了點吧?」
樓天遠:「爺的清譽生生被你毀了,還好意思在這說風涼話?」毀了也好,省去了被逼婚的煩擾!
酈師白斜眼瞅著他道:「樓郎,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最近盛京傳得最火熱的話題?」
藍花參十分好奇問道:「什麼話題?」
微生宗純抿嘴笑道:「盛京城內路人皆知,刑部的樓大人是個斷袖。」
「有這回事?」難怪前些天早朝時,朝臣們看見他後,都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不知說著什麼悄悄話,一面偷偷瞥他,一面還露出猥瑣的笑容。就連刑部衙門裡的同僚,看到他之後,眼神也有些怪異。
酈師白道:「不然,你以為皇后娘娘僅看見咱們倒在塌上,就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嗎?」其實最重要的,是他對皇后說,除非樓天遠成婚,否則他絕不考慮婚姻之事。
錢皇后若那麼好糊弄,酈師白早就將樓天遠拉到宮裡,當著她的面演上方纔那麼一出,哪還用得著為逼婚的事情煩心。
藍花參幸災樂禍,拊掌大笑:「哈哈哈,樓郎,你最近都做了些什麼?怎麼會有這樣的流言?」
「我可什麼也沒做!」名聲清譽什麼的,樓天遠絲毫也不會放在心上,卻故作憂傷感慨道:「哎,沒辦法,誰讓爺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卻又潔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呢?爺這樣的好青年,總是一不小心就會令人想入|非非的……」
藍花參聽不下去了,踹了他一腳,「你說誰是淤泥呢!」
樓天遠讚揚道:「藍二爺忒有自知之明了!」
樓天籟偷偷溜過來,趴在樓天遠背上咯咯笑,兩臂圈住他的脖子,側了腦袋在他臉上啵唧一口,「哥哥,你說,人家看到咱們這樣,是不是會以為咱們是斷袖啊?」
「啊?!」樓天遠先是一愣,回頭望著樓天籟一副小小少年郎的模樣,隨即恍然醒悟。
「據說,有不少人看見樓大人在街上與一個少年親熱,並且,兩人還曾手拉手的出入花月街……」酈師白頓了頓,微笑看向樓天籟,道:「想來那少年就是天籟了。」
「你還笑!」懲罰似的在樓天籟臉上捏了捏,尚書大人唉聲歎氣無比惆悵的道:「哥哥的清譽啊,都被你這小傢伙給毀了,你說,該怎麼補償哥哥啊?」
樓天籟二話不說,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狠狠吧唧了幾口。
「這還差不多!」樓天遠瞇起眼睛,揚了唇角,分外享受。
藍花參心裡不爽,從榻上抓起一個軟枕,用力的朝樓天遠臉上砸去。隨著年紀的增長,小棠越發不怎麼搭理他了,更別說如此親熱,樓某人此舉,著實招人恨。
酈相爺也有些眼熱,儘管這幾日,他也沾了不少便宜,與小傢伙之間,甚至比樓天遠更為親密。
微生宗純眸光閃亮,抬起手蹭了蹭自個兒的臉,心想不知何時,小妹妹也能與他這般親熱才好哩!
「老白,你這次會不會弄巧成拙啊?」藍花參屁股一沾了軟榻,身上就沒了骨頭似的,懶散的倒在那兒,道:「皇后娘娘把你當成斷袖,說不定啊,反而對你的婚事更著急了。」
酈師白很有把握的道:「皇后娘娘現在最憂心的,是太子和老梁。」
「哈哈哈哈……」不說還好,一說起這個,藍花參就忍不住狂笑,「老白你……短短兩句話,就把樓郎、太子和老梁都變成斷袖了!」
酈師白抿了口茶,「我明明什麼都沒說。」
微生宗純道:「半遮半掩,往往比直接捅破了更能撩撥人。」
「誒?你們為何喚哥哥樓郎?酈師白怎麼不是酈郎?花生哥哥你怎麼不是藍郎?純哥哥怎麼不是微生郎?」有關於這個問題,樓天籟早就想問了。
酈郎,她無意的一聲,卻令他胸口莫名的一緊。不知是不是屋裡炭火燒得太旺的原因,酈師白通身溫暖,就連心窩裡也微微的發熱。
藍二爺笑道:「天籟妹子可知道,你哥哥他在任刑部尚書之前,是什麼官職?」
樓天籟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好像是……兵部侍郎?」
藍花參一樣一樣數道:「在兵部侍郎之前,他還任過戶部侍郎,禮部侍郎,吏部侍郎……反正,六部侍郎的位置,他都輪了一遍,與郎如此有緣,你說,他不是樓郎是什麼?」
樓天籟大感驚奇:「這樣也行?」
藍花參道:「別人行不行我不知道,反正你哥哥是做到了。」
樓天籟有點同情的道:「哥哥,皇上他在耍你吧?」
皇上那哪是在耍他,分明是在玩他!樓天遠自覺地靠過去,指著自己的臉道:「妹妹,求安慰。」
「臭不要臉!」那副賤模樣,藍二爺實在看不過去了,將樓天籟拉到自己身邊,「天籟妹子,甭理他!」
樓天籟就在他旁邊坐下,朝酈師白那邊瞄了一眼,問道:「花生哥哥,丞相伯伯是不是要成親了哇?」
藍花參巴不得如此,「恐怕是了。」
「哇,新娘子是誰?好看麼?」
「新娘子啊……我覺得我們家小棠和老白挺般配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樓天籟興奮道:「真的哇?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喝到喜酒呀?!藍家小姐嫁給酈丞相,想想就知道必定是大排場……」
「那是!我藍花參嫁妹,排場還用得著說嘛……」
「哇卡卡,太好啦!什麼時候辦啊?我要鬧洞房!」
「天籟。」
「啊?」樓天籟正和藍二爺聊得開心呢,突然聽到酈師白喚了她一聲。
酈師白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到他這邊來。聽到他和藍花棠很般配,她居然還興奮得想喝喜酒?!想鬧洞房?!她很期待他娶妻麼?!沒心沒肺的小東西!丞相大人覺得胸悶。
「怎麼啦?」樓天籟小跑過來問。
酈師白繼續勾手指,示意她靠近點。
樓天籟湊過去。
酈師白與她耳語道:「天籟想喝喜酒?」
樓天籟:「嗯嗯嗯。」她主要是想湊熱鬧。
「前天夜裡,有個小姑娘將我壓倒在身下,並做了壞事,有了肌膚之親,天籟你說說,我是不是與她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