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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丞相大人好奸詐!(一) 文 / 戒色大師

    樓天籟默默翻了個白眼。

    她女扮男裝,人家又不知道她是樓天籟,就是想找她這號人也找不著,花月街的幾個媽媽和姑娘們雖知道她的身份,可她們都把哥哥當親人,又怎會出賣她?哥哥真是的,幹嘛非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儘管往她身上賴就是嘛。

    不過,既然他要扛黑鍋,她就成全他吧。

    反正到時候,她自有辦法擺平此事。

    回樓府的時候,樓天遠是從正門進去的,而樓天籟則是翻牆而入,所以,自然比較快。剛閃身進屋,就發現樓易之也在,正與蘇飲雪下棋呢,唐小婉安靜的站在一旁瞧著。

    「美人爹,飲雪姐姐,小婉妞兒,我回來啦。」樓天籟揮揮手,打招呼道。

    樓易之手執黑子,似在沉思,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懶洋洋問道:「我們家天籟寶貝兒,這是打哪兒回來的啊?」

    「嘻嘻,我給你們帶好吃的回來啦。」樓天籟將手中的包裹遞給唐小婉,雙臂抱懷,笑瞇瞇的,坦然交代道:「我去了花月街,買了八個丫鬟,正巧遇見哥哥在那兒跟人打架,哈哈,真沒想到,哥哥的功夫竟很不錯哦,卡嚓卡嚓卡嚓,幾下就把人家打殘了,你們知道那人是誰嗎?是西伯侯的三兒子!」

    樓易之惜字如金的吐出一個字:「哦。」

    樓天籟對他的反應很不滿意,「美人爹你腫麼可以如此淡定?我說的是真的誒……」

    唐小婉嘴角抽抽,將樓天籟拉到一邊,悄聲說道:「這事兒先生已經知道了,西伯侯進宮找皇上哭訴那會兒,先生就在場呢。」

    樓天籟:「嘿,那隻猴速度還蠻快的嘛。」

    正在此時,便聽到外面有丫鬟道:「四爺又過來看九姑娘啊,正巧,五老爺也在這兒呢。」

    樓易之優雅起身,抖了抖衣擺,向外走去,出門時,順手拿走了插在花瓶裡的那根雞毛撣子。

    沒過一會兒,就聽見抽打的聲音,以及樓天遠驚慌的嚎叫,「啊!爹!痛啊!手下留情啊手下留情……」

    然後,那慘叫聲離開了醉梨園,越來越遠。

    樓天籟捂著嘴,笑得極其得瑟。

    唐小婉湊過去,瞇著眼,「小姐,其實,將西伯侯的三少爺打殘的人,是你吧?是你吧?一定是你吧!」

    千禧堂。

    樓老太太歪在塌上,接過丫鬟遞上來的茶碗,緩緩送到嘴邊,剛沾著唇,聽唐小婉的話,不由頓了住,「哦?還有八個丫鬟?」

    老五還真是挺疼病秧子小野娃的,加上那個狐媚子飲雪和這個小婉,居然一共給了她十個使喚的丫鬟,果然是財大氣粗。

    「是的,老太太。」唐小婉不疾不徐,緩緩道來,「咱從邊城回到盛京的這一路上,凶險重重,有兩個受了點傷,還有兩個受了驚嚇,所以才耽擱了行程,不過,最慢明天也該到了。」

    帶著上百萬兩的金銀隨行,若沒有凶險才怪,衣錦還鄉也用不著如此招搖,更何況老五隻是回京述職,何必這般顯擺?顯擺給誰看?樓老太太想起這個就氣得不行,眼皮子突突直跳。

    哼,賤婢生出來的賤種,便是再有作為,骨子裡流淌著的仍是卑賤的血,這些錢財還不知是怎麼弄來的呢,指不定就用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

    那個賤婢當年,不也是想盡了辦法往爺們床上爬麼。

    有其母,必有其子!

    樓老太太心裡各種羨慕嫉妒恨,面上卻不動聲色,緩緩的點了點頭,「既如此,那我便打發幾個人,明日去接她們一程。」

    「奴婢們的這點子小事,倒不敢煩勞老太太,長安總管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唐小婉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姑娘說,待她們八個到了之後,咱們園子裡的人手也就夠了,可不敢再佔用老太太的人了。」

    既是佔用,那就該還了。

    樓老太太呷了一口茶,慈藹笑道:「什麼佔用不佔用的,她是我的乖孫女,我的人還不就是她的人嘛,你們姑娘身子弱,園子裡多些使喚的人,也方便一些,我這兒不缺那幾個人。」

    從邊城帶回來的金銀,大部分存進了錢莊,另外一小部分都放在了醉梨園,好不容易將樓易之灌醉了套話,才知道,原來那些錢財一直都是樓天籟在管理。

    他對一個小野娃如此大方,卻只給她和各房送了一些粗陋的土產,簡直豈有此理。是見偌大個樓府都奈何不了他們,還不得不巴結著他們麼父子?欺人太甚。

    他終究是姓樓的,他的錢也就是樓府的錢,她絕不能眼睜睜的瞧著,本應屬於樓府的錢,流到一個來歷不明的小野娃那兒去!

    唐小婉雖聽不到樓老太太心裡的聲音,可對於她的用心,卻怎麼也能猜到一二,反正有紅眼狼和白眼狼在,不愁趕不走那些眼線,她等著看好戲呢。

    「老太太對咱姑娘好,姑娘都記在心裡呢,只是,醉梨園就那麼大,這麼多人恐怕安置不下……」唐小婉有些為難的望著樓老太太。

    樓老太太想了想,道:「說得也是,這樣吧,那就少留幾個人,她們畢竟都是府裡的老人了,你們則都是剛回來的,對這府裡府外的事兒也都不甚瞭解,園子裡有幾個老人,日後有個什麼事情要做些什麼,都會方便許多。」

    唐小婉福了一福,「還是老太太想得周全。」

    樓老太太十分關心的問道:「天籟身上可有好些了?本來她的那些嬸娘和姐姐妹妹們都想去探望探望的,是我給攔住了,等她有些精神之後再說。」

    她們家姑娘?剛才還在外邊把西伯侯府的三少爺給打成殘廢了呢,連皇上都驚動了,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謝老太太關懷體恤,姑娘還好,只是底子差,需要靜養些時日。」唐小婉頓了頓,繼續道:「另外,還有一事要請示老太太。」

    「你說。」

    「老太太您也知道,姑娘這身子,是日日要吃藥的,所以奴婢們是想,乾脆在醉梨園裡開個小廚房,一來煎藥方便,二來,姑娘自小生長在邊城,口味與盛京這邊多少有些差異的,奴婢們也好給姑娘做些吃慣了的吃食。」

    樓老太太目光閃了閃,有片刻的遲疑。

    唐小婉忙道:「老太太放心,奴婢們都是侍候慣了姑娘的,不會有半點差池的。」

    開個小廚房而已,也算不得什麼過分的要求,樓老太太想了想,只能點頭同意。

    回醉梨園的路上,經過一座假山,聽得幾個婆子在假山後面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議論紛紛。

    「哎喲,五老爺又開始虐四爺了啊?」

    「你們方才看見了沒有?追著四爺滿府喊打呢……十年前就是這樣,沒想到四爺如今都這麼大的人了,堂堂朝廷二品大官,還會被五老爺打……」

    「誰叫四爺不知檢點,成日裡就知道往那些煙花之地跑……」

    「說起來,四爺的癖好還真是特殊,府裡也不知道有多少身子清白的丫鬟削尖了腦袋想往四爺床上爬,可你見咱四爺碰了哪個?嘖嘖……偏喜歡那些窯姐兒!」

    「聽我們家那位說,四爺今兒個又為了一個窯姐兒,在花月街上跟人動起了拳腳,結果把人手腳都打殘了。」

    「狗改不了吃屎……」

    「你們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嘛?據說是什麼候府的,好像是皇親國戚吧,反正來頭不小……」

    「哎呀呀,這下麻煩不是大了嗎,咱們孟府會不會受牽連?」

    這些婆子,真是愚蠢、八卦、膽小、又無聊。唐小婉撇撇嘴,逕直走了。

    醉梨園。

    樓易之經過一番熱身運動,渾身暢快,接過蘇飲雪遞過來的茶,細細品了一口,心滿意足的瞇上眼。

    「爹,您下手還是這麼狠啊……」樓天遠坐在角落裡,疼得絲絲抽氣。

    樓易之:「無毒不丈夫。」

    「……」樓天遠深深的黑線了:「這句話是這麼用的嗎?」

    樓天籟搬出一個藥盒,拿了一個白玉瓶子,對樓天遠招招手,「哥哥,過來,我給你擦點藥,很快就不疼了。」

    樓天遠正要起身,想到身上的傷遍佈各處,難道要在天籟和蘇飲雪面前脫光衣服?於是連忙擺擺手,道:「妹妹若是有好藥,給我便是……讓薛濤給我擦就行。」

    「囉嗦什麼啊,擦個藥而已,用得著這麼麻煩嘛?」樓天籟慢慢朝那邊走過去,「瞧你疼得滿頭大汗,何必耽誤工夫。」

    樓天遠往後縮了縮,「妹妹,我傷在……身上啊。」

    「廢話,誰不知你傷在身上啦。」樓天籟將他拽起來,推倒在榻上,吩咐道:「脫衣服。」

    樓天遠慌亂的道:「妹妹,這可不行啊,男女授受不親。」

    「迂腐。」樓天籟鄙夷的瞅著他,將他從上由下掃視一遍:「你就算穿著衣服,我也能想像得出你身上是什麼樣子的,至於這般遮遮掩掩的嘛。」

    如此彪悍,樓天遠被震驚了,將目光轉向樓易之,驚悚喊道:「爹,你管管啊你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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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易之無比淡定,眼皮都不眨一下,懶得理會。

    想當年,他被樓天籟撲倒在床,強制性的扒光了衣服縫傷口時,也曾像個受驚的小白兔。而今,看著樓天遠比他當時更驚慌,更像小白兔,樓易之頓時覺得,心裡寬暢欣慰不少。

    看著有人比自己當初更窘的樣子,再沒什麼比這個更爽啦,樓易之心裡終於平衡了。

    「哥哥,你一大男人,別這麼婆婆媽媽的行嘛。」樓天籟撇撇嘴,挽起衣袖,動作利落乾淨,兩三下就剝了樓天遠的上衣,深深淺淺的傷痕映入眼簾,有的甚至滲出了血。

    「美人爹,你下手挺狠啊。」樓天籟一面動作嫻熟的上藥,一面扭頭朝樓易之那邊望,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忙問道:「對了,美人爹,我以前闖的禍,可比哥哥這個嚴重多了,美人爹為何從來沒有打過我呀?」

    樓易之理所當然,言簡意賅的道:「女孩子是要寵的,男孩子就是要揍的。」

    樓天遠抱著枕頭,悲憤嚷嚷:「偏心,爹你偏心得也太厲害了!」

    「我樂意,誰叫你是我兒子。」樓易之挑眉:「老子想揍你就揍你,怎麼著?」

    樓天遠:「……」

    樓天籟抿著嘴,偷偷樂。

    藥膏塗在傷口上,涼涼的,灼熱的疼痛感很快便消失,她的指尖劃在皮膚上,酥麻酥麻的,樓天遠心跳得有點不自然,渾身的肌肉都不自禁的緊繃了起來。

    樓天籟有所察覺,輕聲問,「很疼嗎哥哥?」

    「呃……」不知怎的,竟莫名其妙的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樓天遠哼哼唧唧道:「都出血了,當然疼。」

    樓易之:「這點小傷也好意思喊疼,沒出息。」

    樓天遠:「……」

    「天籟,西伯侯三少爺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老爹我就不管啦。」打從見到皇帝微生博晟,樓易之心裡就沒有順暢過,好幾個時辰過去了,那種憋悶之感,仍然絲毫沒有消散的跡象。

    整整十年不見,他怎麼還是那副德行,討人嫌。

    「啊?」樓天遠聞言一愣,「爹,你知道這事兒是天籟她?」

    樓易之當然知道,能夠把人家手腳骨頭都敲得細碎,連御醫都束手無策的這種手段,一般人是絕對幹不出來的,但卻恰恰是他寶貝女兒的特長啊。

    「爹既然知道,為何還對我下手這麼狠。」樓天遠咬牙,老爹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肯定是今天進宮被皇上蹂躪了,回來在他身上出氣!

    樓天籟幸災樂禍,笑嘻嘻把自己撇了乾淨,「因為不管怎麼說,此事畢竟是由哥哥引起的呀,若不是哥哥,我可沒有機會動手。」

    樓天遠:「……」

    指著樓天籟,哭喪了臉,「你個小白眼狼。」

    這個小傢伙,也是故意的,他們父女倆合起伙來玩兒他!樓天遠忽然有種錯覺——他才是老爹撿來的孩子。

    樓天籟趴在他身邊,捂著小肚肚,笑得直打滾兒。見她這般模樣,樓天遠真是又愛又恨,伸手用力的在她臉上捏了捏。

    「你們這是在玩兒我啊!」

    「能夠讓我和美人爹開心開心,哥哥犧牲一下又何妨?」

    樓天籟笑得臉蛋通紅,像個粉嫩的蘋果,格外誘人。樓天遠近距離瞧著,似有若無的香甜鑽入鼻腔,吸入肺腑,舌尖似乎已經能夠嘗到酸甜的滋味,不由嚥了嚥口水。

    真的好想咬一口啊咬一口。

    「美人爹放心,這點小事,女兒我隨便動動腳趾頭就能搞定,哪敢勞煩您。」樓天籟伸出手去,比了一個讓他放心的動作。

    對於樓易之而言,打殘一個候府少爺,自然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因此,沒什麼不放心的。更何況,他清楚樓天籟的手段。

    樓天遠看了看樓易之,又看了看樓天籟,「這事兒你們想怎麼解決?」

    唐小婉從外面進來,正巧聽到了這些話,便興沖沖跑了過來,道:「哈哈,很簡單嘛,不就是打殘了麼,咱小姐出馬給人家治好不就行了?」

    樓天籟蹲跪在樓天遠面前,給他前胸傷痕塗藥膏,樓天遠原本落在她纖細手指上的目光,聽到唐小婉的話,一下子抬了起來,看著她的臉,驚奇問:「骨頭都碎成那樣了你還能治好?」

    樓天籟隨口答:「小意思。」

    樓天遠本還有些懷疑,可是見樓易之沒作聲,而唐小婉又說得那般篤定輕鬆,質疑的話也就吞進肚子裡去了。那麼,他等著瞧好了,看看這個小傢伙究竟都有些什麼本事。

    「打殘了那混蛋咱還得給他治好,這……」想想覺得挺憋屈,不過,憶起陶老三當時那淒慘的模樣,心裡頓時就痛快多了,「讓那混蛋痛了這麼長時間,也算是教訓。」

    唐小婉笑道:「哪有這麼簡單。」

    樓天遠奇道:「誒?」

    「我們小姐可不會白白給人治傷。」唐小婉比劃著數錢的動作,笑得奸詐極了,擠眉弄眼道,「當然得狠狠敲詐那混蛋一筆!如此,咱既得了錢財又讓他痛,這才叫高招。」

    樓天遠汗顏,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個善良的人啊。朝樓易之那邊瞄了一眼,心想,天籟和小淺這倆小丫頭,肯定是被那隻老狼教壞的。

    忽然想到了一茬,不禁問道:「話說,你們那上百萬兩金銀,都是這麼弄來的?」

    唐小婉點點頭,「大多都是。」

    樓天遠:「……」叫他說什麼好呢。

    樓天籟道:「哥哥,你若有閒,不妨找人散出風聲去,就說有位神醫能治好陶老三,不過,需得在五天之內,否則神仙也救治不了,要記得,將神醫的名號吹得越響越好。」

    讓哥哥的人去跑跑腿,也省得她再去找路邊青,那孩子被她整得,想剮了她的心都有了。

    唐小婉補充道:「神醫的名號越響,咱收的錢越多。」

    上身的傷痕都已塗了藥膏,樓天籟將瓶塞塞好,遞到樓天遠手中,用手絹擦了擦手上的藥,「好了,明天再塗一次也就沒事了。」

    樓天遠覺得身上的疼痛感減輕了許多,若有所思的掂了掂手中的白玉瓶,果然是靈藥啊,若這些藥都是天籟自己配製的,那她的醫術,簡直了得,堪稱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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