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薛岐淵非常肯定地說:「你這個建議很好,我們可以在元旦前先上公益廣告!你看對於這個廣告你有什麼要求,或者是你打算親自拍廣告?我會聯繫與台裡合作的廣告公司進行製作!」
「我不打自參與廣告拍攝,我的想法是,讓孤兒院的院長來講述一下這些孩子們的情況,也可以選幾個可愛的孩子來參與拍攝,這個由基金會的工作人員和院長去談,到時候再與台裡聯繫!」程一笙考慮的也是自己最近曝光率太高,現在她的身體總是不舒服,還是要以靜養為主,做做幕後工作就好了。
薛岐淵沉吟了一下,然後問她:「怎麼?你現在的身體情況,很嚴重嗎?」
程一笙笑了笑說:「倒不是很嚴重,肚子大了壓迫心臟,這是很正常的事,不過越往後會越嚴重,我恐怕做不了那麼多工作,所以為了不耽誤工作進程,還是交由別人去做!」
其實薛岐淵想的是她如果能親自參與廣告拍攝,那他就又有機會跟她在一起工作了。現在聽她這麼一說,他便問道:「難道以後要一直這樣?沒有什麼辦法?」
「沒有好辦法,如果孩子有缺氧的症狀,就要提前剖出來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他們能夠正常出生!」程一笙說道。
薛岐淵微微皺起眉說:「這冒的險是不是也太大了!」
「母親都是偉大的,為了孩子身體能好一些,自己吃點苦又有什麼?」方凝忍不住解釋,還對他說:「薛台您不知道,這不足月的孩子可不如足月的孩子身體壯實!」
「那也不能用你的生命來當籌碼啊!」薛岐淵才不管那孩子如何,他只管程一笙如何。
程一笙笑了,「誰說我用生命當籌碼了?您說得太可怕了,每個孕婦都要經歷這樣的過程,我比那些大著肚子還在工作崗位上的人幸福多了。再說殷權天天要我測胎心,每天都要吸氧,小心得很,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對此說法,薛岐淵哼道:「當然,你是給他懷孩子,他再不小心一點,還是男人嗎?」
氣氛有些詭異了,方凝怎麼聞著那麼一股子醋味兒?這是不是也太明顯了?薛台真是越發難以掩飾自己變態的內心了。
對於薛岐淵這樣的表現,程一笙只是笑了笑,沒有再做回答。
方凝及時救場,問她,「對了一笙,我得請教你一件事兒!」
程一笙笑著說:「喲,你還能遇到什麼為難事兒?」
她以為方凝是要說工作上的事,故意給薛台聽的,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方凝說的,竟然是感情,當著一個男人還是領導,說私人的感情,這說明方凝已經顧不得那麼多,而且這事很棘手了。
「那天啊,我中午出來吃飯,就是咱們常吃的那間飯店,結果剛好碰到阮無城他媽,他媽呢……」
程一笙實在聽不下去了,抬起手說:「不好意思打斷一下,你直接用阮太太代替!」
「哦,好吧!」方凝回味了一下自己剛才那話,笑了,然後說:「唉,這事也真是讓我想罵人!」她繼續說道:「阮太太不是一個人逛街的,她跟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兒在一起,那女孩兒挽著她,兩個人看起來很熟的樣子。這倒沒什麼,關鍵是阮太太突然對我熱情的詭異啊!」
方凝向前探出身,繼續說道:「她熱情地跟我介紹她身邊的女孩,說是什麼什麼家的千金,哇塞,你沒看那表情呀,就跟那是她閨女一樣。我當時還以為她在討好人家,阮家想跟人家合作呢,心裡還挺鄙視的。」
程一笙終於忍不住問她:「我猜你肯定沒記住那是誰家的哪位千金!」
「你說得沒錯,我就壓根沒當回事兒!」方凝十分中肯地點頭說道。
程一笙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薛岐淵坐在對面,無語加鄙視。
「哎,你們也感覺不對勁了是嗎?我也感覺不對勁了,你說她那麼不待見我,就算是想討好人家,也萬萬用不著在我面前討好吧!是不是?」
「當然不對勁了!」程一笙氣得一拍沙發,直起腰看她問:「你說,這段日子你們的計劃進行得如何了?」
方凝想了想說:「吃過兩次不鹹不淡的飯,阮無城倒是在醫院裡幹得不錯!」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然後突然說:「不對呀!你這麼一問,我怎麼覺得他們跟我玩計策呢?讓阮無城去醫院學習,這邊應付著我,說是給機會,不過是吃幾場飯,但她的態度完全不是想要去瞭解與接受的意思呀!這是在拖延時間呢?」
「你才明白?」程一笙不無鄙視,她又往腰後塞了個墊子說:「你說你平時大大咧咧吧,在這事兒上也大大咧咧,就不能多想想?」
「我靠,她那彎彎繞,我真沒那複雜的心思,你說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方凝問她。
「這還不明白?人家是找了某位合她心思的富家千金,打算取代你,嫁給阮無城的。給你介紹就是要讓你知道這個人的存在,讓你自慚形穢!」程一笙急的,替她說出了阮太太的意思。
「我本來吧,也有點懷疑,可是這樣有用嗎?阮無城他又不喜歡人家!」方凝不服氣地說:「再說了,他們明明說同意交換條件的,現在又這樣,不是說話不算話嗎?」
「人家也沒說反悔啊,這就是衝著你來的,跟阮無城有什麼關係?」程一笙拍著大腿地說:「你去想想那個場景啊,你去阮無城家,見到那麼一個千金,人家對她比對你還好。然後你跟他們一起吃飯,又見到那位千金。然後某天你看到阮無城跟那位千金在一起,或許這只是阮家計劃的一種假象,但關鍵是,你能不介意嗎?」
方凝想著那個場面,然後說:「介意!」
「這個事兒,最難就在於你根本沒辦法說人家的不是,畢竟人家也沒說什麼,你要是挑明了,對方可以不承認,好像還是你多事兒一樣,這就是打算持久戰了!」程一笙說道。
方凝氣呼呼地說:「老娘最怕軟刀子殺人了!這招真是陰損!」
一直沒發表意見的薛岐淵突然開口了,先是笑了一聲,然後說:「其實我看方凝什麼都感覺不出來倒是好,人家那邊忙活得熱火朝天,這邊沒有反應,估計要氣死了!」
程一笙倒是不反對這點,說道:「你說的是沒錯,可是方凝是那種能忍的嗎?玩陰險她不是這種人啊!」
「就是就是,還是一笙瞭解我,讓我裝不知道,那估計得憋死我,你說我怎麼辦?」方凝問程一笙。
程一笙忍不住伸手敲她說:「叫你沒記住,叫你不記,你要知道對方是誰,好歹知已知彼是不是?」
「別敲了別敲了,我錯了,幫幫我吧,我叫你一笙姐了!」方凝哀叫地說。
薛岐淵十分不給面子地譏誚了一聲,「什麼都要人幫,以後過日子還要人幫著過?沒腦子!」
方凝委屈地說:「薛台,您不能要求人人都像程一笙那麼高情商啊,世界上就得有我這種笨人襯托,我甘願襯托她的優秀!」
薛岐淵被她給拍笑了,他看向程一笙問:「感覺怎麼樣?」
程一笙瞥著方凝說:「一想到她心裡要求著我的事兒,我就沒感覺。拍得太假了!」她說完,突然扶了一下肚子說:「哎喲,我家一雙寶兒都受不了你的白癡了!」
方凝立刻垮下臉,沒節操沒下限地搖著程一笙的手臂說:「一笙,求你了!」然後還輕輕摸著她的肚子說:「寶寶,支持一下阿姨啊!」
程一笙身子抖了抖說:「真受不了!冷死我了,你再這樣說話,我都要生了!好吧好吧,我們幫你想辦法!」她看向對面說:「薛台有什麼想法?」
程一笙可是真拿方凝當好友的,所以面前有個黑山老妖級別的腹黑男,不用白不用,多個人多個辦法,更何況是薛台這樣的人物。
薛岐淵大概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參加女人之間的閨蜜話題,真是人生處處有可能啊!
他現在大概是身在其中,所以感受不出這個問題的突兀,想都沒想說道:「俗話說知已知彼百戰不殆,你應該先去瞭解一下自己的對手是什麼背景什麼性格。另外,我還是不建議你先蹦出來叫喚!」
方凝臉一黑,什麼叫「蹦出來叫喚?」她就那麼不矜持嗎?
偏偏程一笙在這個時候插了一句嘴,點頭說:「這個形容很形象!」
方凝忍不住張嘴,程一笙拍她一巴掌,提醒道:「用心聽!」
忍了!方凝沉下一口氣,忍辱負重的樣子。
薛岐淵的嘴角,幾不可見地揚了一下,然後又恢復成嚴肅的樣子,說道:「這輩子一次的婚姻,忍一忍你會死啊!這點都做不到的話,就別去挑戰那麼強的對手,否則結了最後也得讓人鼓搗離了!」
真是夠陰夠損的話,讓人聽了恨不得去撞牆的話,方凝已經滿臉通紅,給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程一笙握拳,非常解恨地說了一句,「還是領導給力!」
「不是,我就那麼不爭氣啊!」方凝瞪大眼睛問。
「你才知道啊!」程一笙鄙視地說她:「這回爭點氣,爭取在我家娃會叫你阿姨前把阮家拿下!我發表一下意見啊,我覺得薛台的主意挺好,你現在要真是有反應了,人家就得意了,你就裝不知道什麼意思,相信她還會有下次的動作,到時候阮無城能看出來那就最好了,你不妨把人逼急些!」
方凝想了想說:「那下回我就誇那位小姐大方美麗?」
程一笙笑道:「你不妨真誠地幫她介紹個對象,我看張煥是個好選擇,反正他也沒個正經女朋友嘛!」
「哇,程一笙你這個建議太好了,以後我就靠你們了!」方凝拱著手,豪氣非常地說。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鐘石的聲音,「少爺,您回來了!」
方凝那豪氣的笑,頓時就萎了!
殷權回來了,他淡淡地往屋內掃了一眼,方凝覺得殷權那目光掃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好像要凍死人一般。她清楚啊!殷權肯定是以為她把薛台給帶來的,她真是冤枉,她不想帶他來的,人家是領導,她沒辦法。
殷權的殺傷力太大了,他一露面,不用說話,只是一個目光,就能讓方凝對薛岐淵的感激,瞬間就沒了!剩下的只是心虛跟不安。
作為程一笙最好的朋友,她對殷權都如此畏懼,也可以想到別人的感受了。不過薛岐淵倒沒有不安,表現得很淡定。
程一笙轉過頭笑著說:「咦,老公,你怎麼這個時候就回來了?」
她這笑啊,實則是有點不懷好意的,她當然心知肚明殷權為什麼這個時候回來。
殷權能不回來嗎?人都殺到他家裡來了,再不回來就真不是男人了!他對老婆緊張的程度,哪怕是她大著肚子,不修邊幅,沒有任何魅力的時候,他都覺得全世界男人在盯著他老婆。
其實這種時刻自危的心理,還是很不錯的。
「聽說家裡來了客人,當然要回家招待了!」這話說得陰森森的,後面更加讓人害怕,「阿莎,吩咐一下,用最美味的食品,招待客人!」
他特意把「最美味」三個字咬得極重,很難讓人想像到多麼美味,只會讓人感覺到,那是最「毒」的食品。是啊,他的語氣,就像是要毒死他們!
誰敢吃?這話一出,方凝蹭地就站了起來,勉強地笑著說:「那個……下午還有工作,我還是先回去吧!」
殷權看向薛岐淵,陰惻惻地說:「那麼薛台留下來吃飯吧!」
薛岐淵站起身,語氣不見慌亂,不緊不慢地說:「下午的確有工作!就不留下用飯了!」說罷,他轉過頭看向程一笙說道:「事情安排好了,我再和你聯繫!」
程一笙點頭說:「謝謝薛台!」
方凝一般都習慣走在領導身後的,不過這回,她趕在了領導身前,跑出去等著了。
薛岐淵邁動著從容的步伐,向門口走去,在走到殷權身邊的時候,轉過頭看向殷權,點了下頭,然後走了。
殷權將這視為挑釁,看著他出門,殷權轉過身大步向程一笙走去。
阿莎與鐘石很自覺地退到門外,把門關上了,
殷權像是一陣風般地來到程一笙的身邊,坐了下來,他很嚴肅地看向她問:「你又求他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用台裡御用的廣告公司拍個公益廣告,反正我現在也沒有精力做這些,台裡做的比較專業。」程一笙如實說道。
「這個,交給我不就好了?」殷權很不滿她總是去求外人。
程一笙親熱地挽起他的手臂,笑著說:「老公啊,能用外人去做的事,幹什麼讓你去受累?我可心疼你怕你累著!」
程一笙就是程一笙,殷權的剋星,一句話就能讓殷權的火氣瞬間化為無形,傻傻的又開始自以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他還有一大優點,就是喜歡自己沉浸其中。
剛才還緊握的手臂,此刻已經攬過了她的肩頭,低柔地說:「我不累,這些又不是什麼大事,找間好的廣告公司不就行了?」
「可是那樣還要跟電視台去洽談,很麻煩,不如交待給薛台省心,本來這回他也是想請我參加元旦晚會的……」
聽到這裡殷權的臉一冷,然後馬上音量提高地質問她:「你答應了?」
「沒,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上台嗎?」程一笙反問。
殷權心裡這才放了些心,臉色頓時緩和下來,這一怒一柔簡直能堪比中國古老絕技「變臉」了。他點頭說道:「這樣就對了,你要是敢再去參加什麼節目?我非得把你禁足了不可!」
程一笙笑著問他:「禁足?你還真拿自己當皇帝呢?」
殷權看向她,得意地說:「當然,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
這情話說的,嘖嘖,真是會說啊!看看程一笙已經小鳥依人地靠在他的懷裡了。
殷權腦子可沒完全沉浸在這兒女情常之中,他還在想著剛才薛岐淵臨走時的表情,他瞭解那廝,如果沒得到些好處,那廝能在那兒得意地跟他得瑟?於是他問道:「對了,你不出點什麼,那……薛岐淵,甘心離開?」
瞧這語氣,真跟剛想起來似的。其實他翻來覆去思量多少遍了。
「哦,我建議他可以把糖與豆的公益結果在晚會上呈現一下,這是大家都關注的,一定可以帶動收視率。這樣也算是我們回饋給大家的一個結果,把第一批兒童救助情況匯報一下。還有被收養率!一舉幾得的事!這樣也有利於第二批孩子們的救助!」程一笙抬頭看向殷權,問他:「是不是一個雙贏的結果?」
這個,他還真的沒辦法拒絕,於是只能說道:「是!」然後馬上轉折了一下說:「這些事情,你不用親力親為,現在還是要以孩子為主知道嗎?」
「當然,我連上台的機會都推了,你知道這應該是我生孩子之前最後一次有可能上台了!」程一笙不無遺憾地說。
反正她也不可能去上台,所以殷權不會再去說她什麼,只是安慰道:「你完成了這個大任務,以後就在主持界大放光彩,大不了我當家庭婦男,支持你的工作?」
多會說呀!殷權跟程一笙時間長了,嘴裡也是一套一套的,甜死人不償命。
都說了甜蜜話,兩人又膩乎起來,等阿莎跟鐘石再進來,發現兩個人又是你儂我儂的狀態了。鐘石與阿莎對視一眼,心想這兩人還是真的相愛啊,不管再怎麼樣,很快就又恩恩愛愛的了。
下午睡醒覺,便進入了程一笙的難受時間,殷權扶著她出去走了走,天氣轉冷了,快要數九。他怕她凍著,所以殷權把她包的像只熊,還給她戴了一個大口罩,整個人只剩下雙眼睛在外面,熟人迎面走來,都不知道這是程一笙。
第一開始,程一笙非常抗拒這個造型,但是在殷權的各種辦法後,她沒辦法妥協了,這個男人想要讓她就範有的是辦法。
「出來走走,是不是好一些了?」殷權問。
「嗯!」程一笙喘了口氣,然後說道:「老公啊,我總覺得我撐不到生,可能九個月寶寶就出來了。」
「不一定,我看過很多懷雙胞胎的例子,那些產婦都以為自己撐不到那時候,但實際上大部分還是在正常範圍內生的。」殷權給她鼓勁兒。
程一笙轉過頭奇怪地問他:「你從哪裡看到的這些例子?」
「醫院裡!」殷權簡單地說。
這話說得簡單,可事兒做得卻不簡單,這得問了多少婦產科醫生才能得到他所需要的數據。因為懷雙胞胎的人還是相對比較少的,所以殷權工作做得十分細緻。
「那這麼頻繁的胎動也是正常的嗎?」程一笙問。
「當然,你的胎動在正常範圍內,因為是兩個孩子,所以你會分不清是哪個孩子在動,兩個小傢伙你動一下我動一下,你就覺得胎動多了,咱們每天都測,這個你可以放心!」殷權耐心地解釋。
程一笙看他應對自如,回答的既流暢又專業,心裡不由又放下一些。可能是准媽媽的通病吧,身體裡稍稍有點變化,就疑神疑鬼的,非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才能放心。
她摸摸肚子,笑得很舒心。
薛岐淵回去就聯繫廣告公司,交待了一下拍公益廣告的事,讓他們先做準備,還告訴對方這個廣告台裡十分重視,一定要拍好。
這樣,大家也都知道了這次元旦晚會程一笙不能參加的消息,很多人都覺得遺憾,不過也理解,畢竟懷孕辛苦,懷雙胞胎更辛苦。
這個消息在台裡傳開後,唯一高興的就是安初語了,程一笙不參加晚會,那跟自己就沒有了衝突,自己不就有機會了嘛!於是安初語心想著如何才能說服薛岐淵,叫自己參加這台晚會。
雖然上次程一笙對她說了,她不可能上晚會類節目,但是她不會死心的。上次的國慶晚會是方凝跟徐涵主持,大概這回也是她倆,所以沒有宣佈元旦晚會的主持陣容。就是因為不宣佈,才讓安初語覺得有機可乘,那樣可以直接宣佈成她啊!
想法一出,新的問題來了,她要怎麼去說服薛岐淵?以前面的經驗來看,求汪欣作用不大,這位薛台根本不聽他媽的,所以還不如靠自己。她仔細地想著要如何去跟薛台說?
以前他不是沒有戰勝薛台的時候,那是程一笙跟殷權結了婚去度蜜月的時候,那時她利用的多好啊!想到這裡,安初語的信心,又重新樹立起來了。
她組織好語言,然後去找薛岐淵說這件事。
薛岐淵正在安排元旦晚會事宜,看她來了,面無表情地問她:「有事?」
安初語為免他不耐煩,所以開門見山地說:「薛台,我想上這次的元旦晚會!」
薛岐淵看著節目單的頭沒抬,便直接丟給她一個沒有餘地的答案,「不可能!」
不可能!
雖然安初語已經想到了是這樣的答案,但她心裡還是小難受了一下。如果她將來有成功的那天,她一定要把這些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人們踩在腳底下。
安初語一生氣,直接就來了個生猛的,「薛台,您越順著程一笙,她就越不會理您。只有您逆著她,她才會想辦法討好您!」
這話一出,薛岐淵果真抬起頭來,只不過看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一般的冷,裡面還有探究,好似能透過她那有些驚慌的眸看到她的內心。
安初語生怕他一開口說的就是她接受不了的,於是又接著說道:「薛台,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試試!
不得不說安初語還是挺聰明的,這「試試」二字,對誰來講都是具有誘惑性的詞。因為人生的無數可能,就在這兩個字,你不付諸行動,是永遠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
薛岐淵的確有那麼一刻猶豫,但是他馬上就對她說道:「你再說什麼都沒用,別再做無謂的努力了,程一笙回台裡之前,你不可能主持晚會類的節目!」
更加讓她絕望的,他沒說,除了她現有的節目,別的什麼節目都不能主持。
「薛台,這對我不公平,她既然不上台了,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也很努力的啊!難道您沒看到嗎?」安初語的情緒有點失控。
不過她的激動,並沒能感染到他,他仍舊很平靜,說道:「在這種地方你跟我講公平?那好吧,我告訴你,當初夏柳在的時候,程一笙節目比夏柳的收視率高,節目評價比夏柳的要好,可是夏柳穩坐一姐位置。程一笙忍了多長時間,才當上一姐?連她那麼出色的人,都不可能用公平來得到她想要的,你呢?」
安初語沒有說話。
薛岐淵又道:「有本事的話,你也去找一個簡政翰那樣的人物,讓他給你投錢。不說程一笙,到時候徐涵是不是你的對手都不好說!」
他也是想一勞永逸,因為現在母親想把安初語嫁給他已經想瘋了,他嫌麻煩,他是不可能接受安初語的。原本他也有意跟安初語扮演假情侶,以應付家人。可是程一笙回來後,這種想法就變了,原來他連誤會都不能讓程一笙誤會。
這大概就是一種無可救要的感情,恨過了,還是愛。
安初語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樣的話都能說?她要是真想走那條路也不會到現在這般坎坷。她就是想幹乾淨淨地嫁個好人家。
她早說過,看了夏柳的結局,看了那什麼季憂憂的結局,她覺得還是嫁進豪門最好。靠那一時的風光,沒用。更何況她有優勢,薛岐淵的母親那麼喜歡她!
安初語還是決定去讓汪欣煩他,反正這次你不答應我,我就想各種辦法。你不能讓我上節目,你也不可能讓我下節目。這就是安初語吃定他的原因。
最近安初語在幫汪欣盯花月晰。要說安初語這工作也有便利,最起碼信息比較發達,能發現花月晰的動向如何。所以最近她是汪欣眼裡的紅人。
安初語跟汪欣說了這個請求之後,汪欣沒有拒絕,她認為程一笙又不在台裡,這回還不參加節目,憑什麼安初語就不能上台了?
所以薛岐淵下班的時候,汪欣來到了電視台,她選擇這個時間也是有目的的,你不是總說要工作嗎?我等你下班了再來,這樣總行了吧!
薛岐淵一看到母親來了,就是一陣頭大。母親跟父親鬧夠了,就開始折騰他,她是看準了她不能對他大罵是不是?他抬腕看眼表,無奈地說道:「媽,我最近很忙,要加班!」
汪欣把包放在桌上,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揚著下巴說:「早點把事兒說完了我就走!」
薛岐淵長長地出了口氣說:「好,說吧!」
「這次的元旦晚會,讓小安主持!」汪欣以命令的語氣說。
薛岐淵乾脆地說:「不可能,要是因為這件事,那您還趁早回去吧!」
汪欣氣得拍桌子問:「薛岐淵,你是不是我兒子?」
「那也不能亂了我的工作!」薛岐淵緊跟著她的話說,說的很堅定。
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她的態度一下子變了,「岐淵啊,不是媽非得幫她,是因為那丟人的官司,就她陪在媽的身邊。你跟你爸都有難處,我不怪你們,可是那個時候,是我最需要親人的時候,她能陪在我的身邊不怕丟人,我真的很感動,我想報她這個忙!」
薛岐淵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怒容,淡了一些。
汪欣一看有戲,趕緊說道:「聽說這回一笙不參加晚會,這也不衝突啊,你就幫媽一次?」
聽到程一笙,薛岐淵回過神來,清醒地說:「媽,不是程一笙上不上節目的事兒,而是以前就已經答應她了,不會讓她上晚會類節目!」
「憑什麼啊?她也太霸道了吧!」汪欣喝道。
「媽,這跟霸道無關,每個人想留住自己的位置,無可厚非。如果換成是安初語,她也會這樣做的!」薛岐淵說道。
「反正我不管,你就得聽媽一次!」汪欣不管那麼多了,她現在不光是幫安初語,還有較勁。
「不可能,真的不行!」薛岐淵說道。
「兒子啊,媽求過你什麼事兒呀?」汪欣說著,喉中一梗,就哭了起來。
「媽,您別這樣,這是我的單位,您哭什麼啊!」薛岐淵一看母親哭了,心裡頓時就有點發慌。
「你說我指過你什麼?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我身邊,現在人家非親非故的對我這麼好,我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到,我活這麼大歲數還活什麼活啊?媽乾脆死了算了!」汪欣嚎啕大哭起來。
「媽……」薛岐淵頭大。
汪欣看到他為難的樣子,心裡覺得有譜,不由高興極了。
薛岐淵歎氣說:「媽,不是我不肯幫您,是因為這回台裡為了收視率聯繫程一笙的基金會,您說安初語當主持人,能給我帶來收視率嗎?不行啊,我總不能不顧台裡的利益,不顧自己的將來幫您吧!」
汪欣愣了一下,在想兒子說的可信性。她怎麼就不信呢?一個台裡,就靠程一笙一個人增加收視率?於是她說道:「薛氏贊助,你請明星去吧,還比不了她?」
「媽,不是錢的事兒,您別摻和了行嗎?」薛岐淵這語氣,就差求她了。
「反正你不打應,我今天就不走!」汪欣橫下一條心,說道。
薛岐淵也忍到了極點,拿起桌上的文件站起身說:「好吧,您不走,我走!」
然後不顧母親喊他,大步走出辦公室。
汪欣看壞了,她這太太當的憋屈不說,連媽當的都憋屈,有這樣的兒子嗎?沒我能有你嗎?我辛苦把你養大,你就為了那麼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頂撞我?看我哭也無動於衷?她一氣之下,把電話給程一笙打了過去。
程一笙剛坐在飯桌上,正準備吃飯,她的手機在臥室裡響了。
程一笙叫道:「老公啊,幫我把手機拿來!」
殷權剛從書房走出來,又轉身折進了臥室。他看到她的手機上閃的是「薛台辦公室」,想都沒想就接聽了。
「喂?」殷權的聲音響了起來。
「嗯?」汪欣有點發愣,怎麼是個男人?她還問了一句,「是程一笙的電話嗎?」
「我是殷權,你是?」殷權乾脆地說。
是殷權接的!汪欣這心裡不由的有些發虛,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要怕殷權?於是她又硬氣了,說道:「我是薛岐淵的母親!」
「哦,您有事?」殷權就算是有禮貌,也是淡淡的,顯然還沒忘記上回宴會帶藥之事。
「程一笙在嗎?」汪欣問。
殷權不冷不熱地說:「你可以叫她殷太太。另外她在吃飯,不方便接電話。有事你可以跟我說!」
「好吧,跟你說也行。我聽說你太太這次不能上元旦晚會,所以我想讓安初語上台主持,這樣也不會妨礙到你太太,是吧!」汪欣直接說道。
殷權的唇角勾了一下,反問她:「怎麼?安初語想上晚會?」
「這……有什麼嗎?」汪欣沒反應過來。
「沒什麼,不過我覺得她其實是不想上!」殷權說道。
「你怎麼知道?」汪欣問。
「猜的!你不妨問問她是否真的想上,確定一下,否則你這邊費了勁,人家不稀罕,那不是白浪費功夫?」殷權說道。
「那怎麼可能呢?誰不想上節目?」汪欣不信地說。
「你還是問一下吧,我代替一笙回答了,她要是真的想上,這次元旦晚會,她就上。不信的話,你可以讓薛台找我!」殷權說罷,掛了電話。
他緊接著跟手下吩咐,給安初語打電話。想上節目?沒門!
汪欣真是有點不敢相信了,這麼容易?早知道早打這個電話了。可是殷權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安初語不想上?還有不想上的?要不想上,還求她幹什麼?
汪欣不管那套,直接出門去找自己兒子。
此時安初語已經接到了lee的電話。
「喂,好久不見!」lee的聲音,冷漠中帶著一絲冰冷的笑,還有譏誚。
安初語聽到這個她永遠也忘不掉的聲音,就好像一條在黑暗中潛伏了許久的蛇,一下子纏住她的脖子,她連呼吸都費了力氣。
「怎麼?聽到我的聲音太驚訝了?」lee呵呵笑了幾聲,問她:「聽說你想參加元旦晚會?」
「你……想怎樣?」安初語肺中的空氣都覺得不夠了,那種窒息感覺,就好像她在那間屋子裡醒來,看到的一片狼籍還有自己那個樣子時的感覺相同,一生難忘。
「不怎樣,參加了元旦晚會,就是你那東西瘋傳的時候,自己考慮吧!」
安初語趕緊叫:「喂……」
可惜,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這個時候,汪欣已經在排練廳找到了薛岐淵。
薛岐淵無奈地皺著眉問她:「媽,您怎麼找到這兒來了?我忙著呢!」一邊說著,一邊往暗處走去。
「我剛才給殷權打電話了,他說不管!」汪欣說道。
「怎麼可能?」薛岐淵搖著頭,嗤笑地說。
「是真的,不信你打電話問他。關於殷權的事,我能隨便說嗎?」汪欣硬從他身上翻出手機,塞到他手裡,「趕緊打!」
薛岐淵將信將疑,打了電話。
殷權猜到薛岐淵會來電話,所以在臥室沒出去,等著電話。
「聽說你同意安初語上元旦晚會了?」薛岐淵問。
「不錯,他上不上節目,跟我們沒關係!」殷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