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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奢愛 10.美妙幽會夜3 文 / 秋如意

    「這,這這這,怎麼會這樣!」

    林仲森氣得一巴掌將報紙拍在大理石桌上,白底黑字的報紙上,那幾個粗大的套紅大字「飛機製造廠計劃暫時告停,大總統為表歉意免稅收」,氣得七竅生煙。舒榒駑襻

    林雪憶拿過報紙的手,都在發顫,她心底沒由來地就升起了不好的預感,那就像天生的宿命似的,狠狠扯著她狂跳難抑的心。

    「一定是軒轅輕悠托了姜家的關係!她還好意思罵我,她自己都不是什麼乾淨貨色,一隻腳踏幾隻船。

    我就知道,她早就爬上姜家三少的大床,不然怎麼會有這等好事兒。不然這好好的通告,怎麼說改就改了。」

    林仲森急得在屋裡團團轉,「雪憶啊,不行啊!這事兒絕對不成,絕不能讓事情這樣發展下去,我怕這真是夜長夢多啊!」

    到底是盜來的人家的祖傳寶貝,稍有些風吹草動,波浪起伏,這賊心就得發虛。

    林雪憶見不得林仲森現在動轍草木皆兵的模樣,這一下子這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她身上。

    「二叔,咱們必須穩住,不能自亂陣腳!」

    林仲森一聽,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做為半個當家人,在小輩面前這些慌亂急躁,著實不怎麼上臉,又坐了回去。

    「雪憶,你說得對。憑咱們錦笙織造坊這些年在大江南北積累下來的聲譽地位,還會怕一個已經破落的家族。應天府、瀘城是咱們的天下,江浙蘇也有我們的基礎。爺就不信,這從頭做起的軒轅家難道還會超過咱們。」

    「二叔,現今之計,咱們讓包叔加緊趕製出咱們的鳳凰錦樣品,先去國民政府的專利局把這鳳凰錦的專利給申請下來。事不遲疑,我這就去辦!」

    林雪憶也來不及換衣服,拿起包包就要走,心裡盤算著在萬不得矣時,向家的關係也必須動用上幾分,尤其是向老爺子那裡。

    林仲森又叫住林雪憶,說,「雪憶,這事兒讓二叔去辦。你就快要訂婚了,多陪陪向蘭溪,把向家那條路子給鋪好。咱倆雙管齊下,定能事半功備。」

    這叔侄倆到底是從當年東晁遇難後,一起走來的,心思之間,也十分默契,如此一說,林雪憶笑了,神色間也有幾分放鬆,點了點頭,出行的腳步便也輕鬆了幾分。

    軒轅輕悠,你等著瞧!

    也許,只消她一推波助漾,根本不用林家動手或出面,軒轅輕悠就會徹底消失在這世界上了。

    誰叫她才是害向蘭溪幾乎失去雙手的罪魁禍手呢!

    ……

    話說軒轅家得了這天大的好消息,一掃往日忙碌的緊張氣氛,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吃了一頓飯,還請了戲班子入宅慶祝,鬧得挺晚才散場。

    散場時,軒轅瑞德找到輕悠說,等幾天就要收拾收拾去瀘城看軒轅清華,叫輕悠準備準備。

    言談之間,似乎早料到輕悠和亞夫藕斷絲連的曖昧關係。

    輕悠立即暢暢快快地應下了,心下吐了吐舌頭,就想得趕緊聯繫亞夫,把軒轅清華接走才是。

    隨即,便又想到姜愷之。

    她能猜到,能讓手腕高桿的大總統姜嘯霖取消通告還賠禮道歉,這其中姜愷之一定出了大力氣。

    按禮節,她也應該出面表示謝意。

    可是,她心裡還膈應著,拉不下那個臉再去姜家找人。

    姜家現在對她來說,成了龍潭虎穴。

    琢磨來去,她決定乾脆寫封致謝信教人送去,再適當準備一些謝禮,走走形勢,免得失了軒轅家的臉面。

    可是想想似乎仍然有些欠兒。

    她煩惱得直揉腦袋,抱著洋文小說在搖椅裡顛啊顛,不一會兒,就開始昏昏欲睡。

    睡著睡著,就感覺似乎有什麼在自己臉上滑來滑去,突然含住了她的嘴,用力一咂,一根火辣的長舌探了進來,纏住她的小丁香,直入喉底。

    她驚得睜開眼,墜入一片美麗的星河湖海,水波蕩漾中,似掬了一簇簇火苗兒,燒得她心兒咚地跳漏一拍。

    「亞夫……」

    「小懶豬,困了也不上床,還想著涼不是!」

    他一把抱起人,大步進了裡屋,輕悠再看周圍,之前陪著她的母親和傭人們,早已經不見蹤影,時間已近十二點——正是織田亞夫來幽會的時間。

    「亞夫,你昨晚沒來。」

    「興師問罪?」

    「不是,我是想你那麼忙,也不用天天來,我病都好了。而且,」她一下興奮地坐起身,眨巴著大眼眸宣佈了白天的喜訊,「咱家的事兒都解決了。謝謝你,亞夫!」

    熱情地送上一個大抱抱,賴在那懷裡就捨不得起來了。

    「謝我做什麼,我什麼也沒做。」

    「怎麼會?以姜嘯霖那滿腹算計的性子,要沒你出手,他怎麼還會至歉給咱們免稅呢!」

    他笑了笑,沒接這話頭,反問,「見過姜愷之了?」

    她立即癟著小嘴兒退了回去,攬著被角看他,「你現在不吃醋了,居然主動問起情敵的動向了?」

    他探臂將人攬進懷裡,捋過她鬢邊的髮絲,說,「姜嘯霖有多疼愛這個弟弟,不用我說。他當初為了姜愷之敢於孤身入西南,也不是一般人的勇氣能做到的。否則,也不會在十日未滿就更改政令,如此朝令夕改,要是在古代,可是會被御史台大臣冠以『昏君』之名,來場朝堂大戰。」

    她一歪鼻子,「哼,這有什麼了不起,誰叫他要當大總統。」

    這完全就是興災樂禍的心理啊!

    「同去說了,你不也孤身陪我回娘家了嘛,你還是一國大元帥呢!他當初帶著秘書和幾個保鏢來著,我看得很清楚。要不是我幫忙,他早就game-over了。比起你,他差遠了。」

    看著女人翹著小嘴兒,一副絕對維護偏坦的模樣,他一路奔來的所有疲憊似乎都消失了,喃喃著「寶寶真可愛」,翻身就將小人兒壓進了熱被窩裡,交頸纏綿之間,不知不覺便又擦槍走火,不可收拾。

    「亞夫,嗯……好癢哦……」

    他冰涼的鼻尖擦過頸側,弄得她渾身戰慄,小身子不自覺地蜷起來。

    「寶寶,你今天吃了多少大蒜?」

    一吻罷,他喘著氣咬上她的小耳肉。

    她又尷尬又害澀地嚶嚶一聲,攘他,「討厭,誰叫你來得這麼突然,人家還沒吃香片呢!臭死你……」

    他一巴掌拍上她拱起來的小屁股,翻身讓她壓在了自己身上,開始上下其手。

    啞啞地笑出聲,「你得加油了!要是臭不死我,待會兒,就得被我弄死!」

    「啊,討厭!」

    她作作地嬌笑一聲,拍開他罩上胸口的大狼爪,胡亂拉扯他的軍服。

    武裝帶,黑色常服,白色襯衣,一件件被小狼爪子剖落地,彼此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直至交融為一處。

    「……嗯,啊,疼……」

    他急忙停下動作,親吻她的小嘴兒,壞壞地說,「寶寶,這畝田有多久沒耕過了?」

    她羞得咿呀直叫,小手捶上他健碩黝黑的胸膛,那裡有身為男人拚殺疆場的纍纍痕跡,用小手指搔著他的動情之處。

    「討厭,不准說。」

    他一邊幹活,一邊吻過她汗濕的小臉,逗上了癮,「現在爺給你鬆鬆土,一會兒就舒服了啊!乖乖的,把小腿再張開點兒……」

    「唔,啊——」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尖叫一聲,又急忙摀住小嘴。

    他被她的動作逗得低聲直笑,行動間更加惡劣,讓她防不甚防,每每被弄出聲音來。

    「寶寶,放鬆一點兒。」

    「嗚嗚……討厭,你,你壞死了……」

    「你這麼緊張,是不是因為我太久沒有干……」

    「啊,不准說。」

    「嗯,也對,隔、牆、有、耳!」

    他突然壞壞一笑,竟然將她抱起在懷裡,走下了床,一邊逗弄她,一邊在匿大的屋裡走來走去,尋找全新刺激的戰場,將那欲仙欲死的感覺推至極點,整夜不休。

    ……

    這一做,便做到了最後時間。

    她幾次被他弄得昏死過去,又被他吻醒過來,發現不是從椅子上換到她的梳妝台上,就是從牆角換到了門上,再不就是從柱子上換到地毯上。

    總之,這一夜他彷彿將蓄了許久的火氣都發洩了出來,直做到她眼皮子再也睜不開,沉沉睡去。

    這一次,她也沒感覺到他離開的動靜。

    只在隔日,於枕畔發現了他送的一件小禮物,用粉紅水晶雕刻的一朵精緻到不可思議的芙蓉花。

    突然,她憶起一件遺忘許久的事,一骨碌從床上翻了起來,就往母親屋裡跑,一不小心撞上父親還在母親床上,事後被父親罵了個臭頭。

    三娘瞧著女兒粉嫩嫩,滿是幸福光彩的小臉,心下也猜了個**不離十。

    也不說破,問明來意。

    「娘,教我繡荷包。」

    軒轅瑞德換好衣服同來,一聽說,嘲笑道,「喲,新時代女性現在要重操落後的老古板針線活兒,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輕悠嘟嘴哼哼,挨到母親身邊,托手撒嬌,

    三娘笑看父女兩斗嘴,一邊拿出了針線盒,幫輕悠挑布料和針線,母女倆商商量量地就定下了樣式和花型。

    這武器都準備好了,輕悠一捏小拳頭說,「我要在新年前做好。」

    軒轅瑞德立即給女兒潑涼水,兩人又鬥了起來。

    後來突然說到「軒轅清華」,輕悠又急驚風似地說要去打個電報,又丟下一攤子東西跑掉了。

    軒轅瑞德搖頭直歎,「你瞧瞧,你瞧瞧她像什麼樣兒。這要說出去是什麼打虎英雄,誰信。連針線活兒都做不好,以後要嫁過去,還不招人笑話死。就會做幾個櫻花糕,難道人家是吃那種玩藝長大的,丟人現眼。」

    三娘說,「她就只在咱們面前這麼隨便,傻冒兒,還不是因為你一直把她當孩子看,她不對著你撒嬌耍賴,還對著誰來?!」

    兒女在父母面前,永遠都是孩子,不管你是一國之君,還是手掌萬千生殺大權的大元帥。

    軒轅瑞德歎息,「我還不是怕她傻里傻氣的盡吃虧!」

    三娘笑了,「那你可不懂了,咱們家寶寶,傻人有傻福呢!」

    織田亞夫,姜愷之,這些,哪個不是呢!

    軒轅瑞德喝口茶,神色又重了幾分,「那個孩子,的確沒得說。可就是這身份實在太……唉!要是他是個普通人……」

    三娘難得截了他的話,「要是普通人,你會捨得把你的寶貝疙瘩嫁過去吃苦受累,做小市民?就像錦繡那樣?」

    軒轅瑞德不吭氣兒了,但心頭這塊大石,就那麼一直壓著了。

    ……

    輕悠心慌慌地跑出去,叫上十郎出了門。

    先到電報局去發電報,沒想到,電報局的人說,沒有這個波段號,發不出去,拒絕為他們服務。

    輕悠想理論,就被十郎拉住了。

    悄聲告訴她說,「當前兩國關係緊張,亞國方的電報電話局已經進行了嚴格的監控,這個號碼已經不太安全。聯絡的事,屬下有渠道可以解決。現在小姐可以先安排清華先生,直接去瀘城。」

    「這,如果坐火車要六個小時,可是我沒法陪小叔啊!」

    昨晚做得昏頭轉向,她把這麼重要的事都給忘了。

    哦,真是鬱悶死了。

    不,這事兒也要怪織田亞夫那個大色狼,一做起來就沒完沒了,現在她的腿都酸得要命。

    「我怕亞夫萬一今晚過來,跟小叔錯過了怎麼辦?爹說就這幾日要去瀘城,又沒說具體時間。要是臨時起義,穿梆了的話我就死定了!」

    小女人急得團團轉,十郎看著心下有些好笑。

    想到當初小女人單槍匹馬地就敢跟瘋老虎對陣,那時可沒半點兒猶豫,連害怕的表情也沒有,這會兒就為這點兒小事急得跟什麼似的。

    「夫人放心,這裡的情況,全在元帥的掌握之下,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元帥的耳目。如果您不放心的話,由我親自護送清華先生去瀘城。」

    「那個,只有這樣了。我們先去醫院吧!」

    ……

    就在輕悠忙著送軒轅清華去瀘城時,林仲森和包叔拿著準備好的一應材料,走進了國民政府新近成立的《專利局》,申請名為鳳凰錦的祖傳工藝技術的獨家專利權。

    專利局長聽說是近幾年在華南一代十分有名的蜀繡名家,特地親自出門迎接,場面搞得有些隆重,讓林仲森小小吃驚了一遭。

    因為想當初他們初入江浙蘇時,沒多少人脈和關係,當地人特別排外,別說商人,像這些官老爺你是連面兒都夠不上見的,幾時會像今天這樣熱情。

    其實,由於專利局剛剛成立,民間對於《專利權》的認識十分薄弱,要進行知識普及和推廣,也十分吃力。

    所以,對於像林家這樣的老字號竟然主動登門申請專利,讓局長大人十分欣喜,而且一來就拿出了家族的古老專業技術,級別高,料子足,立即成為專利局成立以來的一件重大案子。

    他新官上任,一直沒什麼撐手有意義的專利申請項目上門兒,連柴都沒有還搞什麼三把火。現在好不容易撞上一個,當然要好生伺候著,弄出點政績才好把位置坐穩啊!

    專利局上下人等都十分興奮,積極主動得甚至親自要到林家的錦笙坊裡做調研,同時立即給國民政府下屬的幾家大報社打了電話,要對此事進行一個跟蹤報道,做成一個典型的案例,進行表揚宣傳。

    這官家自然有官家的一派行事作風,看得林仲森頗有些意外,隨便聽出局長大人的意圖之後,心裡高興得差點兒翻天。

    正所謂福兮禍,他們林家的鳳凰錦這就是搭上了政府的專列啊,不僅審批程序又快又便捷,還有免費宣傳讓他們賺,簡直就是天上掉下的大餡餅兒。

    林仲森心裡得瑟得不得了。

    看著局長和眾人的殷情笑臉,他再沒之前看到報紙時的著急害怕了,挺直了腰桿兒,信心十足地跟眾人交流具體的操作事項,心下為林雪憶之前的這個提議,高興不矣。

    ……

    話說輕悠心情忐忑地將軒轅清華送上包下的專列後,在站台上看著火車都開得沒影兒了,才離開。

    心想,要是晚上亞夫來了,他們父子倆剛剛錯過,怎麼辦?

    她揉著腦袋暗自鬱悶著,往回家的路上走。

    報童揮舞著新出的號外,嚷嚷著從她身邊跑過,「國民大總統換屆選舉,即將開鑼!各方勢力況相角逐大總統之位!」

    輕悠一聽,愣了下,立即掏錢買了一份。

    看完後,心頭有些興災樂禍。

    戳著姜嘯霖的照片哼道,「政政天才是吧你!說不定明年你就下台,好事輪別家了。哼,到時候看你學怎麼虛偽假訕!」

    夜裡,沒料到織亞夫竟然又如期而至,讓輕悠又驚又喜,就把白天買的報紙拿出來現,小人得志地嘮嗑了一番。

    看著小女人那模樣,男人在心裡微微歎息。

    哪壺不開又提哪壺,問,「你就給姜愷之送了酒和糕點當謝禮?」

    輕悠被問住,半晌才嘀咕,「人家忙嘛!」

    「忙著想我,還是根本沒找著解決姜愷之問題的辦法,乾脆採取逃避政策?」

    她奇怪,「亞夫,你現在不忌諱愷之了?」

    以前還說查到人就要把人殺掉呢!

    他笑,「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的,我怕他做什麼。」

    「呀,你現在就那麼篤定我忠心不二,絕不會被拐跑?」說完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立馬改口,「討厭,人家不跟你說這個。」

    「我也不想說,不過,現在你家在應天府生活,若能跟姜家搞好關係,凡事對你們都事半功備。尤其是林家這個大敵,你們家現在的實力,還不易跟他們硬碰硬。」

    「真的?」

    「難道我說錯了。」

    「也不是啦,我怎麼突然覺得你變了好多似的。」她撫著下巴看著他優閒地喝她的茶杯。

    「我信任你不會背著我出軌,不好麼?」他挑眉看她一眼,都別有一番風情。

    她立即紅了臉。

    心說在挑情方面,她總是落下風啊。

    「輕悠,」他放下杯子,將她托進懷裡,「你不喜歡這樣?還是想我像以前一樣,乾脆把你拘在身邊最放心。那我就進軍應天府,把你奪過來。」

    她被逗笑了,「才沒有。」

    他撫撫她的頭,「寶寶現在長大了,變成能獨當一面的新時代女強人。我若不做些改變,遲早被比下去,那就太丟臉。以後教我怎麼在家裡樹立夫威!」

    他一本正經的宣言,被她笑倒在懷裡。

    「亞夫,」她眨眨眼,爬在他胸口,「我突然想到,其實在荻宮的日子,並不是那麼痛苦。現在想來,的確像你和小叔曾說過的,是我自己太倔,才把自己弄得那麼慘兮兮。當然,你也幹了不少壞事兒。哼哼!」

    似乎,這是第一次她這樣輕鬆的口氣說起那段往事。

    「你不知道,剛回家那會兒,我下床老是撞到東西。因為,你知道嘛,我那屋子好小的……」

    「我一直想種豪斯登堡那種鬱金香,在港城時還想過做鬱金香生意,不過……我在楊叔楊姨院子裡種了好多,都死掉了,唉,我想我大概沒這方面的天賦……」

    「亞夫,有時候好想拋掉這裡的一切,去你說的鬱金香之國的荷蘭看看。只有我們兩,再沒有這些俗雜之事……」

    他靜靜地聽著,漸漸明白她的心思。

    不管有再高的鴻鵠之志,也總有感到疲備的這一天。

    想要逃避現實,享受生活,也不奇怪。

    「哎,我只是說說罷了,肯定不可能。」

    她為人子女,丟不下自己的愛人。

    而他貴為人臣,就算在萬人之上,也依然不能任性妄為。肩頭的責任重大,想放也不可能放下。

    她抱著他的手臂,歎息,「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他笑看著她討好的小臉,「輕悠,我會一直陪著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只要你開心就好。」

    她急問,「亞夫,你開心麼?」

    「開心。」

    她的笑臉,在他彎彎的眉眼裡,化成了一朵世上最美的鬱金香。

    隨即話題轉到軒轅清華身上。

    「小叔我已經讓人接到瀘城最好的英國教會醫院,專家們已經開始會診。

    也許等你爹到上海時,他的檢察報告剛出來。即時,我會立即安排他去美國治療。

    你若不想再待在亞國,可以趁這個機會到美國轉轉。要是想在美國定居,我讓人安排。那裡沒有戰亂,地域遼闊,物資也相當豐富,對軒轅清華的後期療養也會非常有利。」

    輕悠沒想到他立即就給她指了條自由大道,可現在就要她放下一切,遠走他鄉,逃避這些煩惱,也不現實。

    見她抿著小嘴,一副為難相,他笑出聲。

    「罷了,先幫你父兄把天錦坊建起來,其他的事,一步步來吧!」

    她乖乖地應了聲,埋進他懷裡,說,「亞夫,人家不想跟你離得那麼遠啦!就算有點不安全,也沒關係。半個地球的距離,真的好遠,好遠哦!」

    他輕輕揉揉她的耳機,笑了。

    她說著不捨,很快睡著了,沒有發現男人眼底漸漸深重的擔憂神色。

    ……

    隔日,輕悠滿足地從睡夢中醒來,又在枕畔發現了男人留下的小禮物。

    接下來的一整日,她都渲染在甜蜜的戀愛氣氛中,整個人兒由內向外散發著戀愛中女人特有的光彩。

    跟著父兄到新廠址看進度,錦業趁機調侃妹妹的春風得意,兄妹兩直絆嘴。

    到了新廠,輕悠看到工地上忙得熱火朝天,一派欣欣向榮的氣向,欣慰又感動。

    不少族人都主動朝她打招呼,似乎並沒有受先前那些困難影響,還主動上前找她攀談,請教一些與外文有關的事。

    輕悠深深感覺到一族之人同患難同甘苦後的情誼,同時也更理解了父親當初在面對族人和妻女時,那種進退兩難的心情。

    她默默在心裡祈禱,一定要讓天錦坊重振雄風,更甚當年,回報族人們對自己的認可和包容。

    「咦,這是怎麼回事兒?」

    錦業突然大步走到臨時搭起休息用的工棚下。

    輕悠跟上來,就看到幾個壯男渾身帶傷,正在抹金創藥。

    「四爺,這,沒啥,都是自己摔的。」

    錦業的目光一下變得冷凜,表情駭人,「胡說八道。你當你四爺我是瞎子,沒打過架。這,這這這,這些傷口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給打的。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是不是你們又沒事兒惹事兒了?這坊子開工時就說過了,要是誰哪個不長眼兒的還敢胡亂來,壞我軒轅族的名聲兒,咱這不養壞心眼兒的種!立馬給老子我滾回家吃個兒去!」

    「四,四爺,不是的,您別誤會。我們沒……」

    錦業突然哎叫一聲,捂著腦袋閃到一邊。

    「臭小子,你老爹我還沒死,這兒還輪不到你稱老子。」

    軒轅錦業癟癟嘴,退到輕悠身後,跟父親擠眉弄眼的惹得輕悠捂嘴直笑。

    那幾人在軒轅瑞德的詢問下,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吐了實。

    原來,當初他們使計買地時落下了一個大大的後遺症,便是讓那兩香主對上火了。負責管理這片兒的馬香主事後知道被譚香主壞了自己的事後,就時常派人過來騷擾。

    故意放火,幸好雪大,自動滅了。

    偷建材,給黃叔立即組建起的施工巡邏隊給逮了,本來要送交當地警察局,為免惡化兩方關係,給放了。

    這偶時頭疼腦熱的小雜碎,他們想忍忍就算了,不想再給老闆尋事兒操心。

    哪知道馬香主收了些錢後,不但不收手,更變本加厲直接上門茲事兒,族裡的年輕小伙子們實在忍不下那口窩囊氣了,就打了起來。

    這話還沒落,他們就聽到了叫嚷聲。

    那敘說的人渾身一震,「糟糕,他們又來了。」說著就往外衝去,卻被軒轅錦業一把攔住。

    「四哥!」輕悠忙追上去。

    「他爺爺的,這些地痞小流氓也敢在爺的地盤上耍橫胡鬧,爺爺我今兒就讓他們瞧瞧厲害!」錦業擼起袖子,抓住一個踢翻了族人挑的水泥擔子的小混混,狠狠送上一拳。

    頓時,施工現場一片混亂,許多壓抑太久的男人們也揮起扁旦鋤頭,衝了上來,眾人戰成一片。

    輕悠沒法阻止,只能護在父親和大哥身邊。

    這時,那主事人馬香主竟然跑來,氣得大聲威脅,手上還揮舞著槍。

    輕悠一看就怕傷著哥哥和族人們,立即偷邊兒摸上前,先下手為強,趁機奪了對方的槍,不想這爭搶之間,手機走火,打中一小混混。

    馬香主一見就火了,大罵著「臭表子」,就要開槍亂射。

    輕悠一咬牙,跟馬香主打了起來。

    可她到底是女孩子,身手夠靈巧,但力氣上欠缺就大了,這碰上有武力的男人就落了下風,一腳被踢掉在一堆木頭堆裡,嗑出了血。

    軒轅瑞德一見就嚇住了,大叫著衝過來要保護女兒。

    寶仁急忙攔住父親,上前去擋馬香主的槍子兒。

    錦業一見這方情形,大駭之下撥了隨身的槍,就朝馬香主開了一槍。

    砰——

    馬香主翻著白眼兒,倒下了。

    卻不想,今天這場爭鬥,在一夜之間撬動了亞國最大的幾股勢力。

    ……

    瀘城,向家大宅。

    林雪憶端莊素麗地坐在白皮西洋大沙發前,手上熟練而優雅地暖杯、巡水、洗茶,功夫茶的一番漂亮手藝,由她做來,真真賞心悅目。

    讓坐在對面一邊和林仲森談著訂婚事儀的向老爺子,連連微笑點頭。

    當香茶奉上時,他接過一飲,便是滿臉的滿意。

    「雪憶這手功夫茶,比起烏龍館裡的絲毫不差,好,好極了!」

    林雪憶謙虛地應下,小心陪伺著。

    恰時,向大少和小弟向蘭溪一起下來。

    向大少接過林雪憶的茶時,也不乏溢美之詞,言辭間還頗為羨慕向蘭溪,就被老爺子啐了句,「你還好意思說,就知道養情婦,也不正經找個大家閨秀早點讓我抱孫子。現在蘭溪都要訂親了,你這當大哥的連個影兒也沒有,也不嫌丟人。」

    父子倆嗆來嗆去,火藥味兒十足,聽得旁人心驚膽顫,忙要打圓場。

    向蘭溪卻見慣不經,坐下逕自喝茶。

    正在這時,向老爺子的心腹左右手黑叔進來,附耳一語後,老爺子微微變了臉色,衝著向大少就冷哼一聲,「老大,你這手腳也伸得太遠了,連應天府的小街小巷都少不得你的人攬事兒。」

    向大少表情不變,仍閒閒地飲著茶,「爹,兒子不懂,請明白示下。」

    老爺子打了手式,黑叔立即將事情一一敘出。

    本還在喝茶的向蘭溪,也不由抬起了頭。

    向老爺子突然問,「你說那家人姓軒轅,該不是有個叫軒轅輕悠的那個軒轅家吧?」

    本埋頭倒茶的林雪憶也抬起了頭。

    黑叔點頭應是,「線人報說,正是這位小姐和其兄長使詐弄到了那片地。馬香主才會耿耿於懷,便鬧出這樣的結果。」

    老爺子面容一抖,啪地狠狠拍下桌子喝罵,「這小娘們兒簡直就是個禍水,當年害了溪兒,我沒找上她家的門兒算帳,她竟然先上來踢館了。這件事,沒那麼容易了!」

    向大少目色陰沉下去。

    向蘭溪眼神劃過一抹詫異,卻沒有任何表示,一如既往對家中幫派的事,漠不關心。

    林雪憶表面錯愕,心下卻樂開了花。沒想到得來全不廢功夫,軒轅輕悠自己撞上了老爺子的槍口,這回不死都難了!

    哈哈哈——

    ------題外話------

    咳,一直沒空給向大少取名字,人家在上捲開頭就出過場了,還有向二少。

    艾瑪,下章爭取給他倆安個名字,有名字滴筒子,有戲份兒哈!

    難怪,皇帝們都喜歡翻名牌兒喲!(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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