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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70.愛上愛,愛上痛2(高潮開始) 文 / 秋如意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從未覺得像現在這般,醜陋得令人作嘔。

    還是那張絕世無雙的俊美面容,還是那雙攬古盡天的漆漆黑眸,還是那眉,那鼻,那唇,連身上優雅古奧的櫻花熏香,都未曾一絲變化。

    可為什麼突然就讓人覺得那麼難以忍受?

    「輕悠?」

    他訝聲低叫,俊面上抹過一絲慌亂,不明白她哪來的力氣將他攘開,他的心彷彿瞬間就失去了重量,俯身將她扯進懷裡緊緊抱著,卻似什麼也沒抱到。

    「織田亞夫,你知道我滿十六歲生日時,發過什麼誓麼?」

    他看著她,搖頭。

    她笑著,聲音卻冷到了骨子裡,「在亞國,年滿十六歲的女子就必須談婚論嫁了。按軒轅家宗族祖制,很多女孩十三歲就訂了親,一滿十六就直接嫁人。」

    他立即喝問,「你想說你已經跟人訂了親,對不對?那個男人是誰?本王殺了他!就算他是你們亞國的皇親貴胄,本王也不懼。」

    她笑得更諷刺,「是呀,來東晁前,我就有喜歡的人了。我們口頭約定,待我回亞國,就正式舉行訂婚儀式呢!」

    他氣得扣緊了她的肩頭,喝問,「說,他是誰?叫什麼名字?」

    她眉眼更彎,「你不想知道我十六歲立了什麼誓麼?」

    「我現在只想知道,那個該死的男人是誰?」

    他從不知道,或者說一直篤信,自己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她的身心都該完完全全屬於他。可在這當口,竟然聽到這女人說有未婚夫,理智上明明在告誡他這只是她故意激怒他,責備他就要娶妻的借口,他該高興她的在意才對。偏偏他看著她這樣笑著,說這些話,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只愈發覺得不安,慌亂。

    「我從我小叔信基督教,我接受過新文化思想,我當著母親和父親的面發誓,這輩子寧為庶人妻,不做王府妾。愷之哥哥說,他應我。」

    她輕輕說著,目光雖看著他,可那眼底盈盈流轉的光芒,卻似看著另外一個男人,說著這麼動人的話兒。

    這樣許久不見的明媚,只是過眼雲煙,轉瞬即逝,他只一眨眼,她目光仍冷冷地凝著他,口氣更加嘲諷,「織田亞夫,我和愷之哥哥只是口頭約定,你就受不了。你憑什麼要我繼續做你見不得光的女人,女奴,情婦,還是小妾?你就能心安理得地去跟其他女人結婚,過宿宮吉日,行洞房之禮麼?憑什麼——」

    她又狠狠一把推開他,而這一次,他竟然就被她推開,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你知道麼?我從小受夠了大娘和其他姨娘們欺負我母親。看夠了後院裡的那些齷齪骯髒的爭風吃醋。受夠了女人為了一個男人的不忠哀怨妒恨殘害他人。更看受夠了那些三妻四妾,還左擁右抱,還不停地逛窯子的噁心男人。」

    「如果今生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寧願入修道院做修女,把自己獻給上帝。」

    「織田亞夫,要我做妾,那就趁早殺了我!」

    「不——」

    他大吼一聲,將她扯進懷裡禁錮,目光深擲,「輕悠,我不是你看到的那些男人,未來不會有什麼姨娘,也不會有誰跟你爭風吃醋,我更不會去逛什麼窯子。這裡只有你,荻宮只有你一個女主人。」

    「那出雲公主呢?」

    「她是公主,她會永遠住在皇宮裡。」

    「可你是他的丈夫!」

    「那只是一個名份,這個名份更有利於我的事業,我不能放棄對外公和皇兄的承諾,振興國家和民族是一個男人不能推脫的責任和義務。」

    她冷笑,「那與我何干?你大可去覆行你對你外公和皇兄的諾言,我只想回家過我想要的生活。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

    「我不准,本王不准,絕對不准,你聽到了沒有!該死的軒轅輕悠,你是本王的女人!你是我的,我的……」

    他目光竄過一抹鷙亮的狠光,擒著她的雙手拉至頭頂壓住,大掌一翻甩掉她身上的他的黑色披風,撕裂聲混和著尖厲的叫聲,幾乎連上衣也不及褪,他甩掉腰帶,踢掉胯褲,將她的和服下擺往腰上一推,就俯身衝了進去……

    沉重急促的喘息拍打著胸口,頭頂繪花的白熾燈激烈地晃動著,她的眼前閃過一片片黑花,沉沉的暈眩感襲來,耳朵沙沙鳴響,什麼都聽不真切,就像一隻被悶在水底裡快要窒息的魚。

    先前,他還罵她,說她不愛惜自己,任性妄為,眼下看看他自己吧,他怒火一起就早她一步把什麼醫囑理智都拋到腦後。

    今天,是她流產的第三天,他竟然又強行對她施暴!

    他是魔鬼,禽獸,他始終沒變,從來沒變!

    大掌逡巡著那一副瘦骨嶙峋的身子,竟然也能興奮得無法自抑,他不知道這是因為太久沒有真正碰過她蓄了太多**,還是因為她那些話讓他又怒又怕,又嫉又恨,極度害怕,害怕失去她,便算是一具枯骨,他也要將他鎖在身邊,他無計可施,他便只能用這種強肆佔有卻分明極不智的方式渲洩自己的不安。

    老天,他該死地在做什麼?!

    一陣急促的聳弄之後,他突然渾身大震,抽身而出,看著青盈盈的疊席上,跌落的一地白濁混著殷殷的血沫,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目光猛地觸到前方刀架上的武士刀,竟然蒙生了切腹自殺以謝罪的荒謬念頭。

    這罪,根本無法原諒!

    「輕悠,輕悠,你醒醒,你怎麼了?輕悠……不要嚇我……悠悠,對不起……悠……」

    在一陣憤怒的暴吼聲中,美麗的荻宮已步入末日。

    ……

    除去先前跟著回來的洋醫生,艾伯特這位之前被打入冷宮的洋大夫又在深更半夜被請入親王府。

    這一次,艾伯特只是深深看了眼一臉頹喪又焦躁的男人,沉默地為女孩診斷完,開了藥方,給老管家說了具體病況以及看護的注意事項後,便離開了。

    「艾伯特!」

    可當洋大夫轉身要走時,那個男人又喚了他,聲音沙啞。

    艾伯特轉過身後,微微欠身以示敬意。

    可織田亞夫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艾伯特亦是一位虔誠的基督教徒,教義倡導下,洋大夫擁有比尋常人更多的悲憫之心,即使明知眼前的男人對女孩來說就是個魔鬼,從人類的道義上來說應該得到最嚴厲的懲罰和責難,可男人卻也是他在東晁難得一遇的知交友人。

    「殿下,難道您從來沒想過,也許你和她根本就不適合在一起。你們的生長背景不同,家庭情況不同,生活目標不同,個人素養也相差甚遠。你們不僅來自不同國家,還來自不同階層,你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套句亞國人的老話,強扭的瓜不甜,您這又是何苦呢?!」

    說完,艾伯特也再不多言,轉身離開了。

    他剛出大門時,就看到一輛打著皇家菊紋印的汽車停在門口,車上匆匆下來一個衣著簡約卻質地精良的華發老人,那老人步覆急促,門衛隊長一見來人便迎了下來,喚其「大司長」,問您怎麼又來了。

    艾伯特也沒有多想,逕直進了邊側的小巷,沒走兩步就竄出一道人影來,將他截住。

    他嚇了一跳,道,「安德森,你這麼大動作要引來王府的人,看你還怎麼收拾。」

    原來,艾伯特和安德森大夫竟是同窗好友,兩人少時在同一所大學念醫科。安德森是貴族子弟,家族龐大,便從了家族安排在長崎設立醫院。而艾伯特不想靠好友關係,獨自來到京都創業開私人醫館。

    跟著安德森出來的另有兩名男子,正是遠渡重洋來東晁尋救輕悠的軒轅清華和姜愷之。

    「老朋友,我是被上帝感召前來營救那可憐的小丫頭,就算付出些代價也無可厚非,快跟我們說說,那姑娘現在情況如何了?」

    艾伯特看著兩位面色焦慮的亞國男子,搖頭一歎,「我只能說,她的情況很糟糕。雖然性命無虞,但……」

    姜愷之一把握住醫生的手,急道,「艾伯特先生,請您無論如何也要幫幫輕悠,輕悠她最怕生病,也最怕吃苦藥打針,她表面堅強,其實最怕疼。」

    只是聽俊秀的青年男子這般一說,艾伯特就感覺出了男子對女孩的那份拳拳愛戀,心想之前自己給那親王下的話,應該會有些作用吧,光是看這男子就覺得他和那小姑娘更般配許多,遂便低聲安慰。

    「先生,您可以給我們講講那親王府的佈局情況麼?我們想盡快將輕悠營救出來,離開這裡。」

    軒轅清華尤為冷靜理智的話,將幾個情緒微微激動的男子接回到現實中。

    事實上,多虧軒轅清華機智,幫安德森從海檢處眼皮下脫了身。他們也才會這麼順利地尋到了輕悠所在,更幸得安德森和艾伯特是至交,都很同情輕悠的遭遇,為他們即將籌劃的救人大計,提供了最佳助力。

    幾個男人自知行事體大,便迅速離開了暗巷,回到艾伯特的診所商討。

    ……

    艾伯特走後,織田亞夫久久地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突然身形一晃,整個人的精神都徹底萎頓下來。

    他們根本不合適?

    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他只知道,他想要的就要弄到手,他喜歡的就不能離開他。他對她早就食髓知味,他根本不想碰別的女人,他只想要她。她一天沒有心甘情願,乖乖巧巧地待在他身邊,他一天便不得安寧。

    他無法接受,自己連一個女人也要不起的事實!

    這怎麼可以,他要她,誰也管不著。

    什麼叫合適?

    難道一定要一樣的出生,一樣的國藉,一樣的生活背景……什麼都一樣了還他媽有什麼樂趣可言?!突然之間,他有些明白百合子的嫉恨,女人不想做傳宗接代的生產機械,男人何償又想做這播種的機械!

    什麼合適不合適,他織田亞夫不屑所謂的門當戶對,他偏就要她軒轅輕悠。

    五指一握,他轉身又進了房。

    這時,輕悠轉醒來,看到他時,眼底竟無絲毫光彩。

    沒有恨,沒有怨,沒有怒,沒有氣,空蕩蕩的就像已經被抽光了生氣。

    他心中一疼,想要伸出的手,也僵在身側。只是緊緊盯著她那張形容枯槁的小臉,便是這樣,他也覺得心安了許多。

    屋裡瀰漫著濃濃的藥水味兒,似乎將剛才那一室彌亂淫穢都蓋去了。

    突然,她開了口。

    「織田亞夫,就算我願意留下,全世界都會反對我們在一起的。」

    「你說什麼?那不可能!」

    可是他的聲音在發抖。

    她沒有聽他的,逕自說了下去: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麼?」她似乎並不需要他的回答,「小叔也告訴過我,太美的事物,通常含有劇毒或足以致命。可是我很傻,我想,這麼漂亮的人,怎麼會有毒,怎麼會致命?我不相信呵,我才會伸手去碰了你。」

    從此以後,她真是為了他屢屢徘徊於生死邊緣。

    「就算你在校場上,轉身離時,我還想過,你雖是親王,可你也有你的難處,你不可能跟你的同胞,你的兄弟,你的手足做對,來救我,你沒有錯,我不怨你。」

    「可是你後來竟然當眾強爆了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那一刀,為什麼沒有刺進你的心臟?我也問過自己很多次。後來,我被你折磨得死去活來,還是向大哥勸我,說你為了救我跟皇帝做對,差點死掉。我看到你滿身是血地被我推倒,我想,也許我可以原諒你吧!」

    那淡淡的語氣,卻狠狠地翻攪著他的心,他五指緊摳著感覺不到手有多疼,只覺得心都為那張蒼白的小臉上的空寥輾得碎了,空了,已經沒有力氣去悔不當初。

    「你寵我,疼我,也讓著我許多事。送我喜歡的墨寶,送漂亮的衣服,教我許多知識,還把我的姐妹和同胞都安全送回亞國。我心裡很感激你,我想,你也是有人性的,你會生氣,你也會難過。看你為我受傷,我還是心疼了。」

    「我告訴自己,不要喜歡上你這個魔鬼。可是,你帶我去祭拜你母親,我不敢猜想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後來在長崎,我才知道,在告誡自己的時候,我已經喜歡上你了。所以,那晚你說你喜歡我,我心裡是歡喜的,可我也很害怕。我有想過,是不是,我們可以試一試好好處相?那天在親夫號上,我聽到你說……」

    她看著他霍然深凝的眼,說,「你愛我,對嗎?」

    她也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接道,「我不知道我愛不愛你,可是聽到你那樣說,我真的很高興,很高興……我想,你是變了,真的變了吧!也許,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我已經許久沒想起過愷之哥哥了。我那時覺得,我根本配不上愷之哥哥了,可後來……我才知道,我真正配不上的是你!」

    「織田亞夫,我們根本不合適。」

    「不!」

    聞得聲,那俊臉上突泛起震怒的駭異之色,大吼一聲上前將被襦裡的女孩抱進了懷裡。

    「你是東晁親王,我是亞國平民,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是……」

    「不,不是這樣的。我們可以在一起,本王說了算,誰也管不了!」他的臉埋進她的脖頸間,灼熱的呼吸裡突然混進了濕涼的潮冷,他的聲音變得粗呷,「悠悠,忘了那些吧,好不好?忘了那些不高興的事,我們重新開始。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對你,我不會再傷害你,一點也不會,你相信我,最後一次,我真的……」

    那兩個字,喉嚨好似突然被什麼哽到,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時,房門被十一郎倉促拉開,剛說了一聲,「殿下,大司長他……」

    聲音就被奪走,大司長凝重地嚴厲的聲音傳了進來,「光德親王殿下,在下有皇帝陛下的口頭諭令要宣,請您叩拜聽令。」

    織田亞夫猛地抬起頭就要怒斥,手卻被輕悠握住了,他回眸看女子朝他搖了搖頭,那樣淡然,冷靜,彷彿換了個人,完全不像他記憶裡的女孩了。

    驀然間,他的心就像被什麼掏空了,恐懼得渾身冰涼。

    大司長的聲音,毫無情感地響起,像在宣判一個死刑:

    「光德親王,陛下下令,明日吉時,您必須和出雲殿下同拜於旭日殿上,訂下婚盟。接受百官朝拜祝賀,並至嘉日台前接受萬民叩賀。且,必須在明日之前,將軒轅輕悠逐出東晁領土,否則陛下將視其為劫謀東晁機密、危害帝國皇親之敵國間諜,即刻由皇城禁軍將之逮捕歸案,斬梟示!」

    織田亞夫霍然一震,凝目看著一臉陰沉的大司長。

    這一瞬間,似乎也看到明仁帝冷冷地看著他說,非常後悔當初在鬥獸堂時就不該順了他的意,留下這女子的性命,便也不會搞到今日這般田地。

    然後,他也立即明白了女孩剛才說的第一句話。

    ——就算我願意留下,全世界都會反對我們在一起的。

    「來人,將這妖魅惑主的女子拿下!」

    那禁衛軍隊長一下竄上前,冷泠喝令,身後便立即出現兩名身著禁軍服、頭戴印有皇家菊紋金印的衛兵,一左一右上前就要駕走輕悠。

    ------題外話------

    嗯哼,這裡輪到虐亞夫了,下集更虐,活該你丫滴不好好愛惜我們家悠悠哦!大家拿石頭鮮花砸死他吧!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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