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將你送人(2)
這天,她又懶洋洋的睡了一下午,醒來的秋嬸卻捧著華服走進來,而且一臉的凝重之色,似乎發生什麼事了。
水瑤伸了伸懶腰,坐起身來,拉住秋嬸的手問:「秋嬸,怎麼了,苦著一張臉,拿衣服做什麼?」
秋嬸把衣服放在水瑤枕邊,坐下,擔心的道:「奴兒,王妃的父親和兄長來王府了,今天晚上要在王府宴請鎮南王,這會兒,要你過去呢。」
水瑤看著那套華服,還有上面擱著的首飾,心裡想了想,不由一怔,怕是來者不善了,「王爺讓我去?」
秋嬸一臉沉重,點頭道:「是王妃點名要你去,奴兒,我看這一次來者不善,你得想想法子,也不知道會有什麼事,你和王妃之前……不知道會不會……」
水瑤想起了自己給歐陽海棠吃的藥,讓她無法身孕,想必她是忌恨她的,這一次,鎮南王和兄長親自來王府看望歐陽海棠,又特意要她去,想必也是有所行動。王妃敢這麼做,看到龍寒烈也是默許的。
「沒什麼好擔心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水瑤起身,「秋嬸,幫我打點吧,讓我看起來精神點,不能讓人看笑話不是!」
秋嬸看水瑤這麼無懼,心裡的擔憂也少了一點,忙為水瑤梳洗更衣,點朱唇,描黛眉,綰青絲,一番忙碌後,原本臉色不太好的水瑤,在妝點後變得光彩迷人。歲月對她是優待的,幾乎沒有刻下什麼痕跡,讓她越發嫵媚,迷人。只是眸子少了往日的身材,沒有了活力,難掩眼底濃濃傷感。
一切就緒,水瑤起身,讓秋嬸別擔心,挺直了脊背向主樓走去。秋嬸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最後卻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去忙碌自己的活去了。
一切還是原樣,此刻的水瑤不過是從一個小籠子放到了大籠子。她走在路上,遇到不少下人,他們都用一種敬畏而奇怪的眼神看她,而且,都對她退避三舍,好像她是毒蠍一般。
水瑤忍不住想笑,這是不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呢?她對他們下過一次藥,所以大家都怕她,怕她會突發奇想的下毒?其實如果不是為了逃走,她都忘記了自己會施毒,因為那是楚天殤教的,她不想想起或者沾上一點和他有關係的東西。水瑤正走著要穿過一個小門,卻不料剛跨了一步,迎面與穿過小門的人撞上。
額頭有點發痛,水瑤忍不住皺眉去看那人,映入眼中的是一雙桃花眼,俊秀的臉,唇邊掛著抱歉的笑意,卻極度不誠懇。水瑤退了一步,讓他先過,男人卻沒有過去,而是退後一步,對水瑤道:「請!」
水瑤也沒客氣,抬腳跨過門檻,剛要走開的時候,腳卻被什麼絆到,人直直的向前倒下去,來不及驚呼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抱住她的腰,「小娘子,走路小心。」
水瑤轉過頭望著這陌生的男人,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是他伸腳絆倒她,他居心何在,掙扎讓他放手,他卻摟的更緊,甚至還厚顏的道:「我幫了你,你不說聲多謝?」
水瑤皺眉,伸手推他,「你捅我一刀,再給我治好,我不認為該對你說謝謝,麻煩你拿開你的手。」
「哦,抱歉!」男人也不糾纏,隨即鬆開了手,還歉意的笑了笑。
水瑤轉身帶著點怒氣離開。而身後那男人則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招待鎮南王的宴席不失隆重,龍寒烈坐在正方位置高一點的桌後身邊是雍容華貴的王妃,以及太妃娘娘,而水瑤則站在他們的身後,不顯眼的位置,低頭崔立著。鎮南王以及他的兒子則坐在大殿上右側的長桌後,其餘的人還有一些朝中的官員,以及鎮南王的手下。大殿中央的空地上是表演的舞姬,水袖輕舞,婀娜多姿,眾人看的興起也喝的爽快,大殿上歌舞昇平,甚是是熱鬧。
酒過三巡,舞姬退下,鎮南王之子歐陽翊突然端起酒杯來,朗聲道:「王爺,舍妹不懂事,聽聞無意中冒犯了王爺的一位佳人,今日,借此機會,王爺可否允許卑職替舍妹當面向佳人賠個不是?」
大殿上一時間鴉雀無聲,都看著鎮南王之子。
龍寒烈眸子都是莫測的神色,太妃臉色微微變了變,歐陽海棠則面無表情。
太妃笑道:「這話嚴重了,堂堂王妃的兄長,何須對一個夜奴賠罪。」
鎮南王揮手,粗聲道:「事情總有對錯,不知道王爺的那位佳人可曾到來?」
太妃轉頭看了一眼站在後面的水瑤,口氣不悅的道:「夜奴,你的面子可大了,鎮南王親自和你賠罪,你還不過去,難不成等人來請你不成?!」
水瑤抬頭看了看太妃嚴肅的臉,又轉頭看向了鎮南王,以及他身邊的兒子,桃花眼,不正是今天伸腳絆倒了她的男子嗎?想不到他竟然是歐陽海棠的兄長,看來那一絆子是給她的下馬威。
水瑤鎮定的從人後走了出來,肩若削成,眉如遠山。一襲淡粉色長裙拽地,身披淺色薄紗,朦朧清爽。腰間一條織錦腰帶,緊緊裹著蠻腰,越發顯得腰如楊柳。秀眉如彎柳,睫毛長而彎翹,小巧的鼻子高而挺直,櫻唇紅若朱紅,嬌艷欲滴,只是小臉有些纖瘦,下巴越顯得尖,可是並不影響她的美,吸引了眾人視線。
她微微福身,不卑不亢的道:「奴婢不知道幾位大人說的是什麼事,何來道歉之說,而且王妃知書達理是眾所皆知,豈會沒事來得罪一個小小的奴婢。」
鎮南王豪爽的一揮手道:「話不能這樣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小女有過,本王這個做父親代為賠罪,今日當著眾人面賠罪,本王是有誠意的,希望你能為小女解毒,你看如何?」
「解毒?」水瑤思索了一番的樣子,「噢,原來大人說的是那一會兒事啊,日子太久了,奴婢都忘記了,區區小事,沒想到王妃還惦記著。」
鎮南王之子歐陽晉南一臉漫不經心的笑,目光挑釁的望著水瑤,「聽聞你擅於施毒,不知道可屬實情?」
水瑤淡淡一笑,輕聲道:「傳聞不過是傳聞,難免會有所不實。」
歐陽晉南不客氣的道:「休要廢話,你和我斗毒,你若輸了,拿出解藥後自裁。」
水瑤第一次見有人敢在太妃和王爺面前如此無禮,不由想著,鎮南王身份地位不是一般的高和重要,今日這番行為不光是要她拿出解藥,而且是對一種挑釁,對龍寒烈的挑釁,要他失去顏面,更是對皇室的挑釁。
是因為龍寒烈冷落王妃還是因為王妃在王妃受了委屈而這般盛氣凌人,還是別的什麼利益,她不懂,總之不管王府如何,她黎水瑤,不怕什麼,也不想被人羞辱,她爛命一條,死都不怕了,還怕應付一個他,想著她一笑道:「那要是您輸了呢?」
歐陽晉南立刻道:「我輸了,便自刎於你面前!」
水瑤無害一笑,低聲道:「好,那麼你可以去死了,現在,立刻馬上……去自刎!」
「還未比試,你休要狂妄!」歐陽晉南臉上滿是怒氣,水瑤的囂張給惹怒了,不顧周圍都是什麼人,忍不住怒喝起來,眾人看的興起,自然無人出聲。
水瑤挑眉,不客氣的回擊道:「您都無法解掉王妃身上毒,憑什麼和我鬥!」
「誰說我不能!」男人蒼白的臉色因為生氣變得通紅。
水瑤站的挺直,淡淡的道:「您能解何必在這裡和我鬥,有意思嗎?看你的臉色,應該是毒氣入髒,再大動肝火,小心毒氣加快遊走,丟了性命可真得不償失了!」
「你!」歐陽晉南氣結,伸手指著水瑤卻是說不出話來。
水瑤冷哼一聲,「我什麼?您輸了,還不自刎,莫非怕死。」
歐陽晉南不屑的道:「你那也叫毒?」
能讓女人不孕的毒藥,在他看來那是小手段,很是不屑,可他就是解不了。水瑤想,看來著歐陽海棠的哥哥也是個毒的愛好者,一臉疑惑的問:「難道您連個不是毒的毒也解不掉?」
歐陽晉南氣的臉色發黑,一陣的氣結,說不出話來,氣的拳頭握的格格作響,眸子帶著怒氣望著水瑤,卻就找不出反駁的話。
鎮南王臉色也不好看,可為了女兒他也忍了,「這麼說,你是不接受本王的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