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將你送人(1)
水瑤努力地組織著語言,理順自己的思緒,許久後才道:「這些年,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讓你很生氣,你恨我,怨我,這都是我咎由自取。你說過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可是,我沒有珍惜,我騙了你,我還是要離開你,這些年糾糾纏纏,我逃你追,從來沒有想過要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我的一意孤行,我的自私,讓我失去小然,我……知道,我可惡,我寧願死的是我自己,而不是小然……」
水瑤說著頓住,努力的抑制著心中的痛,調整呼吸繼續道:「我們無法重新開始,也不能好好相處下去,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也沒有以後,所以,我們回到原點,一切到此為止好嗎?」
龍寒烈冷冷的笑了,黑眸望著水瑤,起身走過去,有力的手抓住水瑤的手臂粗魯的將她拽了起來,「說來說去,不過是想走,給本王個理由,你非走不可的理由。」
「怎麼說不出理由嗎?本王留下你卻是有理由的,愛你夠不夠,你說夠不夠。不過兩個人光有愛是不夠的,光有本王的愛更是不夠的。你欺騙本王帶走小然的那一刻起,你就把本王的愛踩在了腳底下,本王要是還愛你,那就是犯賤。」
「你說的對,我們回不到過去,也沒有好的未來,小然的死,就是梗在本王心裡的刺,恨不得殺了你,可是又覺得便宜你。你不是一心想離開嗎,本王偏要你留在本王身邊,好好服侍本王,知道嗎?!有本事,你再下毒,毒死本王你逃走啊,那樣你就無憂無慮了。」
「對不起!」水瑤痛苦的搖頭,她知道自己真的傷害了龍寒烈,他那樣低聲下氣的說要重新開始,而自己回報給他的卻是欺騙,甚至後果是失去小然,水瑤忍不住恨起自己來。
「對不起?」龍寒烈冷笑,「真的覺得對不起嗎,好,給你機會來補償!」
龍寒烈說著將輕若鴻毛的水瑤一把橫抱起來,大步走到床前,將她丟在床上,身子也隨之壓過來,「黎水瑤,你的作用也就這麼點了,本王會物盡其用。」
是的,她的作用只有這麼些了,他需索著她的身體,她瘦的厲害,彷彿他輕輕一撞她就會破碎。他發洩著懲罰著,故意的粗魯而不溫柔,她的身體是熟悉的,是讓他發狂的,狠狠地佔有著。
水瑤默默的承受著他的憤怒,他的佔有和痛苦,她欠他的太多,她無力反抗他的需索,只能這樣承受著他的狂暴,在她身上留下斑斑紅痕。
兩人就像是刺蝟靠的越近,傷害的越深。
他發洩後命令秋嬸煎藥,冷酷的道:「你不配擁有本王的子嗣。」說完轉身離去,留下了疲憊不堪,心痛難忍的她,想著他們發生的種種。過去,現在,和以後。
龍寒烈說過,她想走,除非再下藥,所以她的住處有人把守著,不允許她出翠微閣半步。也將翠微閣搜羅了一遍,所有能配藥的東西都被搜走,院子裡的一草一木都剷除乾淨。院子裡光禿禿的,一馬平川,什麼也沒有,剩下的只有冰冷的磚石,泥土。
水瑤忍不住想起了楚天殤的囚禁,暗無天日的囚禁,骯髒的囚禁。好在龍寒烈比楚天殤慈悲許多,雖然恨她,卻還是沒有那麼殘忍的對待她。
苦笑,發抖,每每想起那些日子便會發寒。心也在恐懼中徘徊,怕有一天那些不堪的真相會曝曬在陽光下,會眾人皆知。楚天殤的存在就像隨時會要人命的毒藥,會隨著風,隨著空氣浸透到她的身體裡,讓她痛不欲生。可是皇帝不肯立刻殺死楚天殤,她只能不安的等待。
日子一天天的在這小院子裡度過,龍寒烈和她沒有言語的交流,每一次來,都是佔有和發洩,每一次兩個人交織在一起都是濃濃的恨和悲傷,甚至是絕望。他又有了許多新歡,妻妾成群,王府似乎比以前熱鬧起來。不過,她這裡是冷清的,即便是那些妾鬥個不停,也不敢來找她的事,因為害怕被毒死。
雖然,她已經沒有辦法配製毒藥,可是,毒名遠揚,大家對她依舊是噤若寒蟬,退避三舍,也好,真好,清淨的很。只有秋嬸真心的伴著她,照顧著她。
小然成為了她和龍寒烈心底最深刻,也無法跨越的痛,誰也不曾提起小然,可是誰也忘不掉,好像只有他們兩人彼此傷害,才能忘記失去小然的痛。
水瑤又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是他,她開門,看到他有些醉意,一進門便抱住了她,沒有任何的話,沒有任何的溫柔,粗暴而激烈的需索著她。她能聞到他身上屬於別的女人的脂粉味兒……
漫長的需索後,他毫不留戀的翻身下床,她則披上外衫為他整理衣衫,而他只是冰冷的看著她,最後一言不發的離去,習慣了,這些都習慣了。除了**的交織,再也沒有什麼了,也許有的只有他眼底的恨和怒了。
他走後,水瑤會喝下那一碗苦澀的藥,那藥可以防止她受孕,可是,日子久了,也會讓她無法生育。秋嬸每次一次會為她準備好麥芽糖,因為她說苦。其實是心苦,麥芽糖吃著也不甜了。
每一次的靠近,到歡愛結束後,都覺得彼此距離更加遙遠。
水瑤經常會在龍寒烈離開後一個人發呆,回憶過去的事情,從初相識,到現在,從他的寶變成一個夜奴,想他的愛被自己逼的灰飛煙滅。想小然可愛的模樣,想母子倆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鑽心的痛過後,才證明自己還活著。
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人說開始回憶過去,那說明老了,水瑤想想自己也是,自己早就過了十八芳華,如今的自己,心態也許是八十了。秋嬸看的她特別牢,幾乎寸步不離,除非龍寒烈來,才會離開她身邊,怕她尋死。
死?她似乎已經喪失了勇氣。麻木的活著,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日子,也無法逃離這裡,每天守在這不大不小的地方,過著麻木的生活。
「奴兒,睡吧,別坐著了。」秋嬸關懷的聲音響起,水瑤這才回神,呵呵她又回憶過去了,真的老了嗎?不過二十五六而已啊。
她起身,卻覺得頭一陣暈眩,黑暗籠罩了她,最後的意識裡,是秋嬸焦急的呼喊聲。
昏眩後還是會醒來,再次面對這個失去色彩的世界,水瑤醒來看到的是秋嬸焦急關切的臉,她蒼白的笑了笑:「秋嬸,嚇到你了,又讓你擔心了,我沒事,真的。」
秋嬸點頭,握住了水瑤的手,眼中湧上一抹喜悅,「你啊,身子太虛弱了,我去幫你做點好吃的補一補,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真的沒事,可能剛才起猛了,頭有點發暈。」水瑤說著要坐起來,秋嬸卻緊張兮兮的摁住了水瑤,「別動啊,好好躺著,大夫說了,你要好好休息,不能亂動,我去給你煲湯,補一補,聽秋嬸的話,好好躺著,別讓秋嬸擔心。」
不想讓秋嬸擔心,水瑤點頭,躺好,微微笑著道:「好,秋嬸,我聽話,我乖乖躺著。」
秋嬸這才出去忙碌,為水瑤做飯。水瑤看秋嬸離去的背影怎麼覺得秋嬸似乎還有點高興呢,是她病糊塗了,還是秋嬸被嚇糊塗了。
水瑤在屋子裡給小然立了一個小排位,每天上香,希望小然能投胎到一位好人家,她是個不合格的母親,對不起小然,希望小然會原諒她。每天靠著回憶度日,雖然痛苦卻已經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秋嬸竭盡全力的為水瑤改善膳食,每天都盯著她吃飯,她不吃,秋嬸也不吃,搞的水瑤緊張兮兮的,即便是吃不下,也得強行吃一些,不能讓秋嬸跟著挨餓。
可這幾天水瑤也覺得身體有點不對勁,懶洋洋的,整天想睡覺,而且月事也沒來。這反映,有點像懷了身孕,可是轉念一想,自己每次都有喝藥,懷身孕的可能是沒有的,便也沒有去在意,想著可能是身體虛弱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