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妾在君懷笑,奴在心底哭(1)
水瑤這才完全清醒過來,忙跪好,是的,她怎麼了,她該冷靜,忙道:「奴婢知錯,一時情急,望太妃贖罪,再也不敢了。」
「還算你有點眼色!」太妃皺眉,不願再待下去,也沒有想為難她,畢竟,她也是女人,也是一個母親,由貼身婢女扶著下去休息了。
水瑤望著龍寒烈冰冷的臉,哀求道:「王爺,以後奴婢照顧小然,奴婢……不會……不會承認是小然的娘,讓奴婢見小然,讓奴婢見小然。」
龍寒烈站起神,黑眸望著遠處,沉聲道:「以後,小然由你帶著,你還住在翠微閣,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你只是個姨娘。」
水瑤的心窒了窒,最後無力的道:「是,奴婢……不會忘記!」
「下去吧,小然本王會派人送去翠微閣!」
「是!」
水瑤退下,神思恍惚向翠微閣走去。
這裡還是原樣,一切都沒有改變,改變的是人而已。
秋嬸正抱著輩子從屋子裡出來,見到水瑤,一陣驚喜,不由地大喊,「水瑤!」
水瑤回神,抬頭望去,「秋嬸!」
「你回來啦,回來也好,在外面一個女人家,多受苦,在這裡,嬸子還能照顧你,一早就聽王爺說,你要回來,屋子我都收拾乾淨了。」
秋嬸問候完,便也沒有多問,想必龍寒烈上朝後就派人回來吩咐過了。
原來一切都在他的把握中,他知道她會留下,水瑤不由淒苦一笑,他可真是費心。
想必,他早就從宮裡人口中得知了她有身孕的事,卻一直沉默著。等她生下了孩子,卻將她和孩子分離。
水瑤已經不知道,龍寒烈愛她,還是恨她,抑或是不愛不恨,只是想要這個孩子。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只要能每天看到小然,她做什麼都值得。
屋子被很暖和,秋嬸把爐火生的旺旺的,水瑤拂去心頭的痛和煩亂,等待著小然被送來,她焦急不安的來回踱步。
終於,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水瑤心頭一怔,急急忙忙的迎上去。只見一個三十幾歲的女子懷抱著一個小嬰兒走過來。
是小然,是小然,一定是的,水瑤激動的心快要跳出來,急忙的跑過去。
「小然,小然!」水瑤一疊聲的呼喊著小然的名字,也從女子手中把孩子接過來。
「這孩子可乖著呢,能吃能睡,好帶的很,以後你要細心點照顧啊。」
說話的是李媽,不懂水瑤為何如此激動,她並不知道水瑤是小然的親娘,只知道是王爺的夜奴。
水瑤的視線癡癡的望著小然,根本就聽不到李媽的話,小然長大了,自是十幾天不見,他就長個兒了。水瑤忍不住落淚,緊緊地抱著小然,用臉頰蹭著小然的小臉。
小然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她,小手揮舞著,呵呵的笑著,那聲音聽在水瑤耳朵裡,是多麼動聽。
「你還真喜歡孩子呢,孩子我交給你了,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他。」李媽也不介意說要的失態,說完便轉身走了。
水瑤抱著小然仿若無人的回到屋子裡,坐在床上,真的想,想這個寶貝疙瘩,空著的心,又被填滿了。
小然,她的寶貝兒子,又回到她的懷抱裡了,可是,想著以後小然不能喊她娘親,她的心又痛了起來,忍不住抱著小然哭起來。
秋嬸走過來,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水瑤,默默的陪著她,想水瑤估計也沒吃東西,便悄悄的離開去幫她弄吃的。
水瑤哭的滿臉都是淚,小然則很安靜。許久後,水瑤終於停止了哭泣,調整了下悲傷情緒。
能守著兒子就好,她這樣安慰自己。
事已經成為定居,一切都沒有辦法改變了。
王府的僕人換了不少,以前在王府做事的只留下幾個在府裡做多年的人,其餘的都是新挑選進來的。
留下的人中秋嬸也在其中。知情的人都不准提水瑤是孩子的娘這件事,不准胡言亂語。
只有一個事實,小然的娘已經死了,只為王爺留下了這麼一個兒子。水瑤聽到這個消息後淒苦的笑了。她不懂龍寒烈這麼大費周章是為什麼?
她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明白,可是,最終她還是明白了。龍寒烈想給小然一個光明的未來。
小然要有一個做王妃的娘,而王妃……已經有了人選,就在她回府的那一天,皇上賜婚。要龍寒烈娶鎮南王的女兒為妻子。
這其中估計又牽扯了不少的厲害關係,水瑤不想懂,她只知道,自己王爺要成家了,娶妻生子。
她的十郎離她越來越遠了,她都要忘記十郎是什麼樣子了,那個溫柔的十郎,早就不見了,被她扼殺了,對,被她親手扼殺了。
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是錯,可是,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
她的男人,她最愛的男人,被她推的越來越遠。她現在能做的,就是默默地守著兒子,看著他長大成人,直到小然變成像龍寒烈一樣的偉岸男子,娶妻生子。
水瑤也才知道,那天龍寒烈說,即便你想改變主意也晚了,已經晚了,王妃輪不到她做了。原來那一天他已經接到了聖旨。
水瑤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小然的身上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龍寒烈要成親的第二天,她病倒了。
小然暫時被抱走,另外找了奶媽看著,怕把病傳給小然,水瑤雖然不捨得,可是為了小然好,她也只得放手,讓人帶走小然,反正……只是暫時的。
想不到,她竟然如此不堪一擊,水瑤躺在床上,心痛的快要麻木。
秋嬸細心的照顧著她,可是她就是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起不來。
因為生病,小然也不能吃她的奶水,她的哪裡漲的發痛,水瑤只得將漲滿的奶水擠出去。
痛,真的痛,水瑤原本憔悴的臉,更是慘白,當她一頭冷汗的抬起頭,卻看到,屋子中央站著一個高大男人。
龍寒烈!
水瑤臉瞬間泛起了可疑的紅,這窘迫的樣子,讓她難堪,她忙拉攏衣衫,手裡端著的碗,乳白是奶水,尷尬的不知道要放在哪裡。
秋嬸,秋嬸哪去了,怎麼也沒喊一聲,王爺來了。
龍寒烈走過去,伸出修長的手,從她手裡接走了那一碗讓人不知所措的奶水,轉身放在桌上。
水瑤慘白的臉因為窘迫有了點血色,她想要下床行禮,龍寒烈卻回神,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水瑤低著頭,不去看他冷而陰沉的臉,這是她來到王府第二次見到他。
「你不是來照顧小然的?還有空生病?」他涼涼的說。
水瑤聽到他的話,已經不會痛了,只是擔心,他會剝奪她照顧小然的權力,「奴婢沒事,只是偶染風寒,很快會好起來的!」
龍寒烈淡漠一笑,眸子似乎有什麼在洶湧著,「本王好奇,你什麼時候討得皇帝的歡心?」
水瑤皺眉,望著他,「王爺這話什麼意思?」
「皇上,宣你進宮!」
水瑤自然也不知道皇上宣她入宮是為何事,聖心難測,她也懶得多加揣測,況且她現在病著,暫時也進不了宮。她急著好起來,不過不是為了進宮去見皇帝,而是為了早點照顧小然。
龍寒烈突然親自來告訴她,皇帝要見她,似乎還帶著點警告的意味。警告什麼,兩人的心裡似乎都清楚,卻又無法用言語說出來。對於見皇帝一事,水瑤反應平淡,黑眸掃了她一眼,開口道:「你最好趕緊好起來,王府不養沒用的人。」說完便轉身離開。
也許,他只想說,趕緊好起來。
水瑤每天按時喝藥,可病情拖拖拉拉四五天後才好起來,第一件事便是把小然抱過來,有些天沒見,小傢伙感覺又長大了。每次看到小然,她的心才會覺得踏實,安慰,會忘掉所有的憂愁。
病好了能照顧小然了,卻也得去宮裡一趟見皇上。見皇帝非同小可,穿著也要得體,一身粉衣拽地,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綰起。披著一件絳紫色披風,披風是水瑤以前自己做的,一百下,繡著幾朵桃花。衣著並不華麗,簡單大方,不至於污了聖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