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懷恩身份
「怎麼樣,賭約可算數?」十郎好整以暇的望著水瑤。
賭約,輸了要吻他!
水瑤低著著頭,咬著唇,怕他看到自己此刻的無措,桌下十指絞在一起,微微汗濕。
似乎看出了她的為難,十郎很是優雅而大度的道:「既然你輸不起,我……也不會勉強你。」
水瑤抬起頭來,美目望向十郎,深吸一口氣道:「願賭服輸!」
十郎起身,雙手撐住桌面,頭探向水瑤,一時間,他的氣息又籠罩了她,讓她忍不住緊張,無措。他的眉眼,他的薄唇,那樣清楚地在她眼前。
吻就吻,他也沒說要吻哪裡,水瑤斂下心中的羞怯,猶豫了一下,紅唇向十郎的俊臉上吻去,就在紅唇要落下那一刻,十郎卻適時地微微轉頭……水瑤的紅唇,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薄唇上,讓他的心不禁一顫。伸手扣住水瑤的頭顱,讓她無處可逃。火熱的唇帶著一種飢渴的狂暴,席捲著她的唇,她的呼吸,在她唇上輾轉,吮,吸。霸道的舌撬開了她的牙關,探了進去貪婪而放肆的汲取著她口中的芬芳。她的味道真的好甜,讓他欲罷不能,原本只是想淺嘗為止,卻變成了瘋狂的掠奪,想要更多……
他的吻帶著技巧,他是箇中高手,而她,不過是生嫩的小菜芽,怎能抵擋得住他狂風驟雨般的侵略。水瑤有一刻的迷失,卻也很快得理智,她掙扎不開,情急之下,手摸到了棋盤,拿起來,毫不猶豫地向十郎頭上砸去……十郎卻鬆開了她,避開了她手中的棋盤。
他冷厲的黑眸染著一層氤氳之色,薄唇沾染著她的唾液,性,感曖昧。而水瑤的唇紅腫不堪,像盛開的花蕾,更加嬌艷誘人。
「你可真野蠻!」他的呼吸有些不穩,心中有些失望,還想再品嚐她的紅唇,她的一切……
「你滾!」水瑤手中的棋盤「啪」丟在了桌上,轉身向屋子走去,心卻跳的厲害。
十郎高大的身軀站在那裡,黑眸望著水瑤落荒而逃的身影,手指掠過自己的薄唇,回味著水瑤的味道。
水瑤回到屋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水漱口,洗去屬於他的味道。她的生命中不需要再沾染上男人的印記,男人的味道,她只要自己的東西,自己的味道。
可是,心,為何這樣慌張,是在生氣,還是在害怕,水瑤用冷水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冷靜下來。
坐在桌前,陳舊的思緒又開始潮水般湧來,腦海中浮現另外一個男人的容顏,眼神,剛毅的唇,也曾經這樣熾烈的吻過她,同樣的霸道,同樣的讓人窒息。
水瑤突然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頭,一臉痛苦,喃喃的喊著:「不,不要再想他,不要……」
可是眼中卻依然流下情不自禁的眼淚,那是痛苦的,酸澀的淚……
幾天後
水瑤接到了山莊裡一個人的邀請,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她幫忙求十郎收留下來的那個人。
中年漢子說他家少主子身體好了些,卻還是不宜走動,所以邀請水瑤過去想當面道謝。
水瑤婉拒,她也沒有幫上什麼,犯不著謝她。中年漢子叫張奎,見水瑤拒絕,也不勉強,便客氣的離去。
水瑤以為事情就這樣作罷了,也不會有什麼交集糾葛,可是,事情往往是出乎意料的。糾葛從少主的親自拜訪開始。
依然是那一張石桌,水瑤不便招待他進屋,便吩咐婢女準備了茶點,在此招待。
那少主子是一個很俊秀的年輕人,名字叫溫懷恩,他的氣色比她第一次見他要好了很多,溫文爾雅,舉止得體有禮。
他說如果不是水瑤替他求情,他恐怕只能被轟出去等死了。為表達謝意,送水瑤一件他家的傳之物,水瑤怎也不肯收。最後,他說,既然寶物不肯收,那麼就親自作字畫送給水瑤,聊表心意。水瑤也是愛好字畫之人,也不好硬是拂了懷恩的面子,當下讓燕妮準備筆墨紙張。
懷恩寫的一手好字,畫也作的異常出色,很難相信,年紀輕輕的他,在這方面的造詣,已經有大師的風範了。
水瑤看著字畫,淡淡微笑,忍不住讚道:「溫公子寫的一手好字,畫也作的如此精妙。」
懷恩只是謙遜的笑笑,「姑娘過獎了,在下獻醜了,還望姑娘不要見笑。」
「公子過謙了。」
「打擾姑娘多時,在下告辭了!」
「公子慢走!」
送走了懷恩,水瑤將字畫小心地收了起來,正想回屋子的時候,卻見那個讓她討厭的身影走了進來。
高大的身軀帶著張揚的怒氣,眸子深沉的猶如漩渦,一進來就那樣盯著她,彷彿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水瑤討厭那樣的眼神,或許是因為討厭這個人,所以他的一切都討厭,水瑤想要回屋,十郎哪裡肯,長腿向前邁了幾步,便輕易攔住了水瑤的去路。
「莊主有事嗎?」
十郎的臉色有些陰沉,黑眸望著水瑤,薄唇輕啟,冷聲道:「以後,我不准你見他!」
他不准,他把自己當成是她的誰了?水瑤皺眉,眼神滿是不悅,「莊主,您管得是不是有點寬?」
十郎薄唇緊抿,眼神複雜,伸手,大掌落在水瑤的肩膀上,猶豫片刻,有些惱怒的吼:「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她知道,十郎既然這樣問,那麼溫懷恩身份一定很特殊。可是,不管溫懷恩是什麼來歷,和她沒有太大關係,最不堪的仇人關係,還不夠嗎?她知道他叫溫懷恩就夠了。
「不問彼此來歷,這是山莊規矩,所以,我沒有必要知道他是誰,莊主,你又何必如此費心。」
十郎一隻手從水瑤的肩膀來到了她小巧的下顎,輕輕捏住,迫使她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睛。
他總是能看到她眼底有著深深的憂傷,卻用淡漠來掩飾,他總是在想,水瑤的心底埋藏著什麼傷痛。十郎想說什麼,最終選擇了沉默,鬆開了水瑤,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水瑤望著十郎遠去的高大背影,伸手揉了揉肩膀,他的手太過有力,每一次他都會將她捏的生痛。
雖然十郎最終沒說什麼,但是水瑤隱約地意識到,這裡,也並不是真正的極樂世界,這裡也會有紛爭。
十郎的話迴響在水瑤的腦海中,他特意來問她知不知道溫懷恩是什麼人,想必是在提醒她什麼。
水瑤雖然牴觸十郎的一切,可是並不是愚笨的什麼都不去思考。
想著溫懷恩這個人,她又一次攤開了溫懷恩的字畫,細細的讀著詩句,這首詩,不是某個詩人的作品,很生僻,想來應該是溫懷恩所創。
水瑤細讀之際,眼光一閃,似在字畫上發現了什麼,一刻的驚訝後她平靜下來,苦苦一笑,心道,原來竟然是他,送字畫,不過是他的第一步佈局,向她暗示他的身份。
腦海中也不由地想起了十郎狠聲說要她別後悔,想來那個時候,十郎便知道了溫懷恩的身份,也知道他和她的淵源,而她卻還做好人,幫溫懷恩求情。
正因為知道溫懷恩身份,所以他才說要挑斷他的手腳筋,送回給逍遙城。
事已至此,她後悔嗎?不,她不允許自己後悔。
而極樂山莊不接生意,難不成是因為她……水瑤想著搖搖頭,怎麼會,不會。
目光幽遠望向窗外,這幾天,溫懷恩一定在候著她了,水瑤心念一動,也好,是該去會會他。
水瑤來到溫懷恩的住處,他正在撫琴,一身白衣,黑髮如墨,坐在院落中的桂花樹下,俊雅非凡,飄逸出塵。
琴聲悅耳,水瑤忍不住駐足傾聽,而溫懷恩似乎沒有察覺到水瑤的到來,專心撫琴,直到一曲彈罷,他才抬起頭來,露出溫潤如玉的笑。
「水瑤姑娘比在下預計的要來的早。」嗓音輕柔如春風拂面。
水瑤淡漠一笑,「想不到拜劍山莊的少莊主,不僅字畫作的好,撫琴也是一流,做戲更是無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