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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霸君夜歡 006 渾身是刺 文 / 胡狸

    006渾身是刺

    水瑤擔心著攝魂,牽掛著攝魂,雖然知道攝魂武功高強,對手沒有幾個。可是,他救她,已經得罪了逍遙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每每想到這兒,她便坐立不安,每夜都會跪在明月下,祈求上天,保佑攝魂平安。

    皓月當空,大地竟然一片銀白色,卻又帶著點淒涼的味道,跪在那裡默默祈禱著的水瑤,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悲悲慼戚的「塤」聲,本該是一首歡快的曲子,可是偏偏吹奏的那麼淒涼,讓人忍不住悲傷。

    那塤聲,彷彿一道冰凌,刺穿她的心,冷、痛,卻又讓她忍不住顫抖激動。猛然睜開合著的雙眼,心,抑制不住地狂跳,她起身,腳步不由自主的循著塤樂聲而去。

    一路的尋覓,水瑤匆匆的腳步在一處竹林前停下,她的心還在激烈的跳動著,素白的手緊緊地捂著心口,看著竹林中立著一抹高大的背影,竹林遮住月光,讓他的身影有些朦朧。

    水瑤一步一步的向前靠近,彷彿受了蠱惑,眼睛有著期盼,卻又有著害怕,望著那個背影。

    正當水瑤向前靠近了兩步的時候,竹林中的男人突然回過身來。一雙黑眸在竹林的陰影下竟然迸射出凌厲的寒光,讓水瑤忍不住止住了腳步,僵直的站在了那裡。

    男人的身影慢慢地走出了竹林,身影變得清晰,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讓水瑤將他看的真切。這一刻,水瑤劇烈跳動的心、惶然的心,突然間平靜下來,眼中似乎有失望的神色閃過,不自知的自言自語道:「怎麼……是你?」

    「怎麼,你以為是誰?」男人高大的身軀靠近水瑤,帶給她無形的壓力。

    「你怎麼會這首曲子。」不知是月光的緣故還是別的,水瑤的臉色那樣蒼白,說出的話不像是在問話,更像是自言自語。

    「你認識的人之中,誰會?」他問,想探尋出點她憂傷的源泉。

    水瑤一直低垂的眼簾突然抬起來,望著十郎冷酷俊朗的臉,突然清醒過來,掃去了方纔那失常的情緒,不再說話,轉身就走。

    十郎飛斜的劍眉一皺,眼中露出一抹怒色,長腿一邁,伸出手臂攔住了水瑤的去路。

    水瑤有些無力的開口道:「還要上演一次同樣的戲碼嗎?」

    他沒再攔住她,放任她離去,看著她的背影,他忍不住在想,她的憂傷是為了誰?

    一首曲子,勾起了水瑤無數的回憶,想起了一個她不願想起的男人。一夜無眠,第二天竟然病倒了,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噩夢連連。

    十郎聽說水瑤生病,忍不住前來探望,總覺得,水瑤是那樣脆弱,彷彿會隨時消失一般。他這樣異樣的舉動,惹來了多少人的關注和好奇。

    山莊的薛神醫為水瑤診斷後開了藥,吩咐婢女煎藥,說不是什麼大病,服了藥細心照看,很快就會好。

    十郎望著水瑤的病容,他修長的手指竟然不由地撫上她的臉頰,充滿了疼惜,冰冷的心,不知不覺的想要探究水瑤,彷彿她是個謎。

    時而冷漠,時而堅強,時而脆弱,時而刁鑽,時而嬌俏,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薛神醫和公孫先生彷彿看到了什麼新奇事物,兩人看著十郎的動作,眼睛瞪的銅陵一樣大,然後還相視一笑,擠眉弄眼。

    十郎回頭之際,看到了兩人的表情,不禁皺眉,又回頭看自己的動作,也不禁一怔,最後冷著臉喝道:「滾出去!」

    「是!是!屬下們這就滾!」公孫先生和薛神醫滿心笑意卻要憋著,低著頭退下。

    十郎的手被一雙汗濕的小手緊緊地,彷彿抓著救命稻草一般,那樣緊,抓著自己手的水瑤,竟然不安的呢喃著:「雲……墨……別丟下我……別……」

    她聲音低微,言語不清,可是,十郎卻聽的清楚,也看得出她的不安。抓著他的手卻喊別的男人的名字,他的心頭忍不住一惱,想要將手從她手心中抽出來,可是,她卻抓的那樣緊,眼角竟然有淚流下。

    看著她的淚,他就心又一陣的煩亂,還有莫名情緒,再大的怒火也發不出來。滿心不痛快,卻最終還是任由她抓著他的手,喊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是誰,讓她如此不安,是誰,讓她如此傷心。

    「別……離……開我……」

    她還在不安的呢喃,在昏睡著啜泣起來,晶瑩的淚珠滾落蒼白的臉,讓他所有的怒氣化為一陣心疼。

    雲墨是誰?

    水瑤病了兩天,終於好了,心底、手心中卻留有一雙溫暖大掌的記憶。這一病,似乎病出許多關心她的人來,山莊裡許多人都來看望她,快要將她的門檻踏破。她們並不相識,也不曾有過來往,水瑤猜不透其中的玄機,只是漠然卻不失禮的應對。最後還是照顧她起居的婢女燕妮為她解惑了,原來是因為十郎來探望過她。

    在山莊住久了的人,都知道十郎是很難親近的人,也從未對什麼人特別上心過,即便是女人,也沒有幾個可以在他身邊停駐過久的,更別提,會去關心一個女人。他在眾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冷酷而不苟言笑,很多人敬重他,怕他,卻也仰慕他。

    直到現在,水瑤也才得知十郎竟然是這山莊的主子,怪不得,他會出現在這裡,沒想到她兜兜轉轉竟然來到了他的地盤上。

    這天一早,水瑤剛用過早膳,準備出去走走的時候,卻看到十郎一身銀色衣衫,偉岸不凡,出現在了她眼前,他身後是兩個婢女,手裡捧著許多東西。婢女將東西放在了八仙桌上,便自動離開,屋子裡只剩下了十郎和水瑤。

    「你瘦了!」十郎說著伸手想要碰觸她憔悴的臉,水瑤卻避開,好像他是蛇蠍一般。十郎心中一陣不悅,手握的緊緊地背在身後,深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會掐死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忍著心中怒氣又道:「這些給你的,看還缺些什麼?」

    水瑤都沒有看那些東西一眼,逕直道:「多謝莊主厚愛,水瑤愧不敢當,還請莊主不要費心了。」她淡漠有禮,對十郎的好意,並不領情。

    水瑤的冷漠觸怒了十郎,他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只是在她面前不願發作。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無視他,他終是忍不住怒氣,大步走到水瑤面前,有力的雙手有些氣惱的握住了水瑤的肩膀,黑沉的眸子帶著薄怒望著水瑤,森冷的道:「惹怒我,有什麼下場知道嗎?」

    想起那天在客棧的情景,水瑤耳根一熱,惱羞的道:「莊主自重!」

    「自重?!」十郎冷笑,陰狠的道:「這還輪不到你來教我!」

    水瑤的肩膀有些痛,皺眉,被他狠戾的氣息包圍,怕他有所不軌,便閉嘴不語,少惹他為妙。

    「主子,屬下有事稟報!」門外傳來了公孫先生的聲音,十郎恨恨地看了水瑤一眼,鬆開了她,轉身離去。水瑤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肩膀生痛,這個男人的手勁不是一般的大。

    十郎走後不久,婢女燕妮過來服侍水瑤,看水瑤心情不好,便講一些山莊的趣聞,講著講著,突然說起,今天有一個人來投靠極樂山莊,那人被送來,已經受了重傷。可是,莊裡卻怎麼也不肯收下。

    水瑤本來沒有在意,可是,燕妮卻突然提到,來人好似是被逍遙城追殺的人,無處可去,不得已才尋求山莊保護,可是山莊說什麼都不收。

    水瑤心中一驚,被逍遙城追殺的人,難不成是攝魂,心驚之下,也顧不上許多,逕直奔了出去。

    來到極了大廳門前,她看到樓前的空地上跪著一個狼狽的男人,身上多處受傷,他的身邊還躺著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頭側向了一邊,看不清他的臉,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儼然是失去了意識。

    水瑤的心有一刻的緊張,是攝魂嗎,是攝魂嗎?不會的,不會的,她祈禱著,也不安地向前走去。

    跪在那裡的漢子喊道:「莊主,懇切莊主救我家少主子一命,求莊主大發慈悲!」男人跪在那裡咚咚地磕頭,甚至都嗑出了血跡,而十郎卻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絲毫不為所動。

    水瑤滿心不安,走到了那兩人的跟前,清楚地看到地上躺著的不是攝魂,而是另一張年輕的臉,同樣的俊美,只是因為受傷而顯得蒼白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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