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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冷君夜妾 164 就此別離(1) 文 / 胡狸

    164就此別離(1)

    「怎麼又說這種話?」皇北天皺眉,不懂佑熙的心,他們不是說好了麼,達成共識了麼?

    「我……我只是覺得,每天過這樣提心吊膽的生活,我擔心會失去你……」苗青的話一遍遍的在她耳中迴盪。

    皇北天拍了拍佑熙的背,安慰道:「別怕,我不會有事的。」

    佑熙沉默了,不再說什麼,心中卻想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只是怕失去,便想用自己的想法左右他。

    可是……皇北天走的,真的是一條不歸路,她怕為了報仇,皇北天會娶苗紅,也怕失敗的那一天,不敢想以後……

    希望……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剛才北天拒絕了,那樣斷然的拒絕。

    她要有信心,只是依然無法釋懷,他隱瞞著她……

    「門主!」

    就在兩人默默無語之時,門外傳來了一道恭敬的聲音。

    皇北天和佑熙緊擁著的身體分開,佑熙站在了一邊,皇北天則道:「進來!」

    「門主、夫人!」那人進來,佑熙看著面生,似乎沒有見過。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皇北天問的有些急切,竟然向前急切的走了兩步。

    那男子眼神一暗,拱手道:「啟稟門主,北雙和她的夫婿,屬下已經安排妥當,送往了安全的地方,其餘的家眷,屬下已經大點好了,不會吃多大的苦。」

    「那我的母親呢?」

    「老夫人她……」

    「她怎樣?」皇北天著急的問。

    「老夫人早就在發配邊關不久後便病逝了……」

    那人的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震的皇北天和佑熙,心碎。

    皇北天身影不穩,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娘親……!」

    「門主節哀,屬下先行告退!」男人說完,轉身離去。

    皇北天則痛苦的想要死去,終究還是晚了,晚了,他的眼中閃著淚,慢慢落下。

    突然的站起來,抽出腰間的佩劍,胡亂的砍著桌椅,發洩的怒吼,「狗皇帝,凌嘯陽,鎮北將軍我要你們死,我要你們死……!」

    如此狂亂痛苦的皇北天,佑熙第一次見到,她怕他傷了自己,想要跑上去制止他瘋狂的舉動,卻不料劍尖唰的一聲,在她手臂上劃過,衣衫劃破,肌膚滲出血跡來,佑熙痛的皺眉,低低痛呼了一聲。

    這是他第一次傷她,雖然不是故意的……

    看到佑熙胳膊上的鮮血,皇北天痛苦混亂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他手中的劍噹啷一聲掉在地上,上前抓住佑熙的手臂,慌亂的道:「佑熙……對不起,我不知自己在做什麼。」

    佑熙搖頭,「沒事,只是小傷,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北天,難過的話,想哭就哭吧……」母親死了,他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而母親的不幸,和他們兩人有著直接的關係。

    皇北天的痛她能理解,因為她的心也在痛,那麼皇北天要比她痛上千萬倍。

    皇北天抱著他,痛苦不已,只是他沒有哭,流過的淚痕還在臉上,眼中卻再也流不下一滴眼淚,他的悲哀化作了滿腔的仇恨。

    他要皇帝死,要凌嘯陽和鎮北將軍死……

    佑熙在房間裡供上了皇北天母親的牌位,希望老人家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自從皇北天知道母親死了那一天後,連著幾天沒有出現在佑熙面前。

    也好,因為他們兩人的心都在自責和痛苦中煎熬,親人受苦的受苦,死的死,去的去。他們還有臉親親熱熱的相互安慰彼此的傷痛嗎?

    不,佑熙做不到,皇北天也做不到,佑熙給皇北天時間,給他舔舐傷口的時間,不出現,不打擾。

    佑熙在牌位前燒了香,磕了頭,起身,心中一片哀傷,那個英明而堅強的女人,總是鎮定的女人,就這樣沒了。

    她連唯一的兒子都沒見到,走的時候該是多麼的淒涼,皇北天的心又是多麼的難受。

    佑熙不敢想,這樣沉重的罪責壓在他們之間,他們還能放開心扉去愛彼此嗎?

    「人都死了,再叩拜,有何用!」

    一道不善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佑熙回頭望去,見苗青走了進來。

    苗青的嘲諷她懂,淡漠的看了苗青一眼,「有事嗎?」

    「你真的愛門主嗎?」苗青沒有回答佑熙的問題,卻是突兀的問了一句。

    佑熙瞇眼,「苗姑娘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苗青一雙杏眼盯著佑熙,淡淡的道:「哦,隨口問問,我只是覺得,你若是真的愛他,就該離開他。」

    佑熙輕哼了一聲,淡笑,「我自己的事自己會決定,不勞煩苗姑娘費心了。」

    「你看不出來嗎,你的存在只會帶給門主痛苦,讓他左右為難,甚至你只能躲在這裡,什麼忙也幫不上,門主母親的死,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們的愛情,建立在別人的痛苦和死亡上,你怎能安心,門主在痛苦自責和你之間的夾縫中,痛苦不堪,你忍心嗎?」

    佑熙的心刺痛,是的,這個問題,一直揪著她和皇北天的心。

    他們的愛情建立在別人痛苦的基礎上,所以他們彼此痛苦自責,卻從來不將這個事實這樣血淋淋的擺在眼前。

    苗青毫不留情的話,戳破了她和皇北天面前的那張紙,讓佑熙的臉色慘白,她努力的壓抑自己的痛苦和不安,「你以為這樣說就能破壞的我和北天嗎?即便是罪責,我自己會承擔,苗姑娘不必費心了!」

    「好,如果你能心安理得的繼續愛下去,我無話可說,可是,這個仇,門主一定要報,而你能做什麼,能幫什麼,只有門主和我姐姐成親,他才能完全掌握大權,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不是姐姐心軟和門主意見一致去救你,你能出來嗎?那麼多弟兄犧牲,只為救你這樣一個沒用的人,值得嗎?」

    佑熙被苗青的話,逼的心碎痛苦,她已經自責的要死掉了,為什麼她不肯放過她,非要這樣揭開別人的傷疤。

    她蒼白著臉道:「闖入皇宮,真的只為救我嗎?我是天真了點,可是我不傻,你們如果沒有別的目的,會為了一個無關輕重的我,殺入皇宮?」

    「看來你還有些可取之處。」苗青一笑,「門主自然是一心救你,我們當然有我們的目的了,乘機行刺皇帝,也是一個機會啊,可惜了,狗皇帝防衛森嚴,沒有成功。」

    佑熙冷哼一聲,「謝謝,你這樣說,我的內疚會少一些。」

    苗青料不到佑熙不是這麼好糊弄的,皺眉坦言道:「我只是希望你能自己離開,不要再為難門主,省的你看著門主娶我姐姐,會傷心而死。」

    佑熙的心一緊,不由問:「你說的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門主答應娶我姐姐,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夾在他們中間,才來說這一番話,沒有惡意的。」苗青說完,冷笑一聲,轉身離去,她只是不想佑熙佔據皇北天的心,只有佑熙離開,皇北天才會死心塌地的對姐姐,不然即便是被父親下了藥,他就是成親了也不會碰姐姐吧。

    佑熙看著苗青離去的身影,想著她說的話,她一個勁的搖頭,不,她不信皇北天會答應娶苗紅,不會的,她衝出了屋子,她要問清楚……

    涓涓的山泉從巖縫中流出匯成小溪,清澈而透明,喝一口一定甘甜清涼。

    小溪邊上一塊巨大的岩石上,皇北天那痛苦孤單的身影靜靜的坐在上面,懷中抱著的是他不離身的寶劍,眼神眺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也許是在思念母親,也許是在痛苦中掙扎。

    佑熙看著他的背影,許久許久後,才走過去,靜靜的站在了他的身邊。

    只是幾天不見,他憔悴了許多,看著他因為喪母之痛憔悴而消瘦的臉,心泛起了絲絲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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