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不強迫她(1)
走了進去,大廳裡沒有人,轉而進入內寢,昏暗的光線下,他看到了一個蜷縮的身影,縮在那裡,手裡抱著什麼東西,似乎在哭泣,傷心而絕望。
脆弱、彷徨、悲傷和痛苦籠罩著那個瘦弱的快不成人形的女人。
孤獨而無助。
凌嘯陽站在那裡呆住了,就那樣死死的望著蜷縮在那裡的佑熙。
心有種異樣的疼痛。
「該死的,你在這裡做什麼!」凌嘯陽心頭一陣不悅,忍不住咒罵一聲。
佑熙回神,抬起頭,紅腫的眼睛望著他,瞬間變得驚慌起來,起身,不安的站在那裡,慌亂的伸手抹掉臉上的淚痕。
「我只是……」
「夠了!」凌嘯陽冷喝一聲,不想聽佑熙解釋,「跟我回去!」
「是!」佑熙向凌嘯陽走去,也是門的方向。
凌嘯陽黑眸落在佑熙手裡那一團東西上,冷凝的問:「手裡拿的什麼東西!」
佑熙抱緊在懷中,沙啞著聲音回答:「衣服……!」
凌嘯陽黑眸一瞇,毫不客氣的道:「丟掉!」他看的清楚,那是一件男士外衫,肯定是皇北天的,不管有什麼意義,他不允許那個男人的東西出現在他的世界裡。
佑熙低下頭,手緊握著衣服,不想扔,不想。
「同樣的話,別讓我說第二次!」凌嘯陽冷聲的說著,向外走去。
佑熙的淚忍不住滴落衣服上,最終滿心不捨,痛苦的將衣物平整的放在了桌上,轉身向外走去。
原來,天已經黑了。
凌嘯陽高大的身影走在前面,佑熙低著頭跟在後面,心海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世界裡,卻沒有察覺,凌嘯陽突然停下,而她撞在了他的背上。
凌嘯陽望著神思恍惚的佑熙,心中煩惱不已,皺眉,惡聲惡氣的道:「你有沒有記得我們之間的交易?」
「我記得。」佑熙點頭,一臉恍惚。
凌嘯陽霸道而冷硬的道:「以後沒有我話,不准擅自離開。」
佑熙點頭。
凌嘯陽咬牙切齒的道:「那你有沒有看到,我很痛,走的很辛苦。」
佑熙疲憊而帶著苦楚的眼神望著凌嘯陽。
凌嘯陽眉皺起來,冷聲命令佑熙:「過來扶我!」
佑熙看一臉苦色,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扶住了凌嘯陽的胳膊。
凌嘯陽卻抽出手臂,搭在了佑熙肩膀上,將自己的一部分重量壓在佑熙肩上,向住處走去。
凌嘯陽走的很慢,佑熙走的很吃力,他的一條胳膊,重的簡直有幾十斤一樣。
佑熙不得不懷疑凌嘯陽是故意的。
回到府中,凌嘯陽坐下,他似乎真的很痛,臉色很不好看。
佑熙站在那裡,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等著凌嘯陽臭罵。
凌嘯陽黑漆漆的眼睛盯著佑熙,腦海中是她在北王府痛苦無助的樣子,心裡一陣煩亂,煩躁的道:「杵著做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佑熙看著凌嘯陽的臉色,猶豫了一下轉身出去,她以為她又惹怒了他,還好,他沒有發脾氣,估計是怕傷口會裂開吧。
祈禱著,祈禱著他別發脾氣,不然再傷口裂開了,一直拖下去,她的北天真的沒救了。
佑熙來到廚房,廚娘已經做好了晚膳,也把藥煎好了,佑熙忍不住問:「這藥是什麼藥?」
廚娘笑道:「補身子的吧,你看你瘦的,這補藥啊,是王爺特地吩咐的,你得多吃點,養好身子,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佑熙點頭,「謝謝你,我會的。」她一定要讓自己健康,那樣她才有離去去找她的北天,為救北天做努力,她不能倒下。
佑熙端了飯菜和湯藥,重新來到凌嘯陽房間,只見凌嘯陽坐在長桌前,不知在寫什麼,而高莫則站在一邊等候著。
佑熙放好飯菜沒有吱聲,等到凌嘯陽寫完然後將寫的東西放在了信封交給高莫後,佑熙才小聲道:「吃飯了!」
「速去速回!」凌嘯陽囑咐了一聲後,高莫點頭,將信件放在懷中,「屬下這就去。」
說完轉身向外走去,經過佑熙身邊,他忍不住停下,「你要好好照顧王爺,不能有差池!」
「哦……!」佑熙點頭,她一定會的不是嗎?
高莫離開了,房間內只剩下了佑熙和凌嘯陽,凌嘯陽起身,走到飯桌旁坐下,黑眸看了佑熙一眼,佑熙也忙坐下。
凌嘯陽沒有多言,低頭吃飯,佑熙也沉默著拿起碗筷,一口一口的吃著飯,然後喝藥。
一頓沉悶的晚膳後,佑熙服侍他睡下,佑熙才離開。
他今天沒有為難她,或者是因為,他傷口真的有點疼吧。
佑熙想著自己也回到了房間,躺在那裡,逼著自己入睡,可是很久很久後,她才睡著。
夢中是她和皇北天輪椅上的婚禮,幸福快樂……
佑熙就這樣強逼著自己做這些事,照顧凌嘯陽的生活起居,高莫離開了三四天後回來,風塵僕僕的樣子,看著自己的主子氣色不錯,終於給了佑熙一次好臉色。
一早起來,佑熙先為凌嘯陽換藥,他的傷口已經結疤,好了很多。
佑熙包紮傷口已經很熟練了,凌嘯陽看著佑熙的小手在他眼前忙碌。
蒼白的幾乎透明的手,沒有血色,和他麥色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和他的身體接觸到,可是今天她的手指,忍不住在他胸前劃過,心頭一怔。
佑熙卻像沒事人一般,為他將內衫穿好,然後拿來了外衫,那雙靈巧的手,為他穿上外衫,撫平褶皺,而後低著頭為他繫上鑲玉石的腰帶。
凌嘯陽的眼神一直盯著佑熙的手,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佑熙帶著絲絲涼意的手。
她的手好涼!
佑熙驚悸,忍不住抬起頭,看到凌嘯陽黑眸中帶著一絲她熟悉的神色,她的臉更是蒼白。
凌嘯陽皺眉,緊握著佑熙的手,「你很冷?」
佑熙忙搖頭,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凌嘯陽卻不如她的願。
「你在害怕?」看著佑熙那帶著驚恐的眼神,凌嘯陽知道了,她的手冰涼,不是冷,是因為她在怕他,每天這樣親密的和他接觸,她在怕,怕他……
凌嘯陽的心突然一陣的不舒服和氣急敗壞,他討厭這樣的感覺。
可是卻又無奈。
佑熙的手變得更加冰涼,甚至出起了冷汗,她抽手,凌嘯陽也鬆了手。
凌嘯陽皺眉,心情有些奇怪的煩躁,高喊道:「高莫!」
「屬下在!」在外面守著的高莫,應答了一聲,也走了進來。
凌嘯陽的手心裡海殘留著佑熙的冰涼,語氣有些煩躁的問:「都安排好了嗎?」
「都好了,馬車乾糧藥材等一切都準備妥當,府裡的下人也都潛退。」高莫回答完,有些擔憂的道:「不過主子的傷,路上怕是……」
凌嘯陽揮手制止高莫繼續說下去,「無須多說,馬上動身。」
「是!」高莫拱手出去。
凌嘯陽看了佑熙一眼,「怎麼,你不走?」
狂喜淹沒了心田,佑熙忙道:「不是,我走,我走!」
佑熙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了,他們要出發了,要追上皇北天的步伐。
凌嘯陽看著佑熙眼裡激動的喜悅,心裡不悅,轉身向外走去。
佑熙也忙跟了上去,心中吶喊著,北天等我,等我,我一定要救你們出來。
終於踏上了追趕皇北天的路途,佑熙恨不得長上一雙翅膀,飛到皇北天身邊。
即便是無法追趕上去,可是能早一天到達皇都,也是好事。
馬車內準備的東西相當齊全,吃的喝的,棉被,還有藥材以及替換的衣物。
高莫負責趕車,接受著風吹日曬,佑熙和凌嘯陽則同乘在馬車內。
佑熙基本是沉默的,很安靜的坐在一邊,撩開馬車小窗的簾子,趴在上面,不知是在思考,還是在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