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冰涼的手
「你答應過什麼?順從都不會嗎?」
「我吃!」佑熙心中歎息,不情願的坐下,拿起了碗筷,自顧自的吃起來。
佑熙並沒有什麼胃口,她的心在煎熬著,只希望趕緊的趕到皇都去救皇北天。
可是也不知凌嘯陽是不是在騙她,如果,凌嘯陽答應救皇北天只是在玩弄她,那麼皇北天……死了她都不知道。
心好痛,好痛,佑熙怎麼吃得下,要怎麼救,時間來不來得及,凌嘯陽也不讓她問,難道只能這樣煎熬的等著,然後像個傻子一樣被他左右著,每天要做這些無聊的事情讓他開心,而皇北天和北雙他們卻生死不明。
飯菜吃在嘴裡如同嚼蠟,眼淚也一滴滴落下,如果,皇北天的疼痛犯起病來,她該怎麼辦。
凌嘯陽吃了兩口飯,卻看到佑熙在默默落淚,心頭異常煩躁,放下碗筷。
「你在哭什麼,和我吃飯這麼痛苦嗎?」
佑熙抬起頭,迷濛的眼望著凌嘯陽,哽聲道:「如果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怎麼辦,來不及了怎麼辦……怎麼辦……?」
凌嘯陽的手攥成了拳頭,黑眸帶著怒火的望著佑熙,「不信我,為什麼要來求我,嗯?」火大的站了起來。「沒人逼著你在這裡,不信的話,馬上給我滾出去,別在這裡為了那個男人掉眼淚,滾出去!」
佑熙看著大怒的凌嘯陽,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大的火氣,忙解釋道:「我只是擔心時間……我……」
「出去!」凌嘯陽怒吼氣怒的起身,卻扯動了傷口,忍不住皺眉。
佑熙被凌嘯陽的怒氣嚇得站起來,看到他的傷口處有鮮血湧出來,慌亂的道:「你的傷口出血了,我幫你上藥,我幫你上藥。」
佑熙慌亂的上前,想要為凌嘯陽解衣服上藥,凌嘯陽卻揮手,甩開了佑熙,「你是怕我死了沒人救他吧,怕我傷口不痊癒,無法救他對不對,滾出去,出去!」凌嘯陽惱怒的吼著,轉過身去,不再看佑熙的臉,手捂著傷口,痛的鑽心。
佑熙驚慌不已,對於凌嘯陽的勃然大怒,她有些害怕,猶豫了一下,決定出去,剛轉身,手腕一緊,卻是凌嘯陽拉住了她,還未等反應,她的唇被狠狠的吻住,
霸道的吻,帶著佔有,還有著心碎的痛苦滋味,佑熙的手推著凌嘯陽的胸膛,卻是沾了一首粘稠的鮮血。
害怕,驚心,羞辱,一瞬間淹沒了佑熙的心,她弄疼了他的傷口,有意或者是無意……
凌嘯陽悶哼了一聲,送開了她,佑熙連連後退,撞在了桌子上。
凌嘯陽的唇上還有佑熙唇瓣的柔軟感覺,雙眼怒視著佑熙,粗喘一口氣,冷聲道:「別再惹怒我,答應的事,我會做到,而你,也要做到你該做的事!」
佑熙驚悸的望著凌嘯陽,慌亂的點頭,「好,我知道了,我不會再惹你生氣了……不會了……」
凌嘯陽皺眉,指著那碗湯藥,氣惱的道:「把藥喝了,出去!」
佑熙轉頭,視線落在了桌上的那一碗湯藥上,也不知那是什麼藥,卻不敢再多嘴,端起來,忍著苦味喝下,而後便離開了。
出來的佑熙走一步,便告訴自己一句話,她要學著改變,不再是以前的她。她要順從,不管凌嘯陽要她做什麼,她都要聽,都要做,因為,他是皇北天的希望,而她在和凌嘯陽達成交易的那一刻,便已經失去了自我。
佑熙在院子裡恍惚了許久,失神的向府外走去,痛苦的眸子望著街上的一切,短短幾天的時間感覺心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她不知不覺來到花坊門前,推開門進去。
看到裡面許多花不知被誰拿走,只有一束玫瑰花,還擺放在桌上,只是不再那樣鮮艷,黯然失色,就像她一樣,失去了光彩……
這裡有她太多的回憶,皇北天的身影,他向她買花,默默看著她,高大的身影會來回踱步,會將她抱在懷中。還有北雙活潑的身影,笑臉,好似就在眼前。
可是現在,這裡卻是一片死寂,冷清。
佑熙呆呆的坐在桌前,不知過了多久,滿心傷痛的伸手拿起了那一束玫瑰花,拂去塵埃,後退著,走了出去。
她不由自主的一路向北王府走去,站在門前,佑熙怔住了。
北王府現在已經被抄了家,什麼都沒有了,門被貼上了封條,鎖著一把明晃晃的大鎖。王府也是人去屋空,空的讓人心發慌,空的讓人恐懼。
心撕裂般的痛,無法接受這樣的空,這樣的失去,佑熙哭著,尋找著,終於看在樹下找到一塊石頭,她瘋了一樣的砸著那大鎖,砸,用力的砸,砸破了手指都不覺得痛,終於大鎖被她砸壞,掉在了地上。
佑熙扔掉了石頭,推開了大門……院落中一片淒涼,淒涼的讓佑熙忍不住的痛,忍不住的落淚。
她的心就像這院子一樣,空了,佑熙看著院子裡的一草一木,向皇北天的住處走去。
推開那扇熟悉的門,多希望,皇北天出現在眼前,對著她溫柔的笑。
可是落入眼中的滿地的狼藉,衣服、雜物散亂了一地,值錢的東西都被搬走,剩下的都一些無用的生活用品。
佑熙已經淚流滿面,心撕裂般的痛,每看到一處,就有一個屬於她和皇北天的回憶,每一個回憶,都讓此刻,此情此景的她痛苦不已。
佑熙被淚水模糊的視線,落在了一件衣衫上,她步履不穩的走過去,一把抓住抱在了懷裡,那是她為皇北天做的第一件衣服,他就連在山崖下也緊緊地抱在懷裡的。
佑熙的腦海中還清楚的記得,皇北天穿上這件衣服的時候,那滿足而高興的神情,像個孩子得到一件心愛的玩具一樣,可是……她的北天,現在只能穿著囚衣,帶著枷鎖,坐在囚車裡……
佑熙終是忍不住痛苦,跪坐在了地上,臉埋在衣服裡,傷心的哭泣起來。
嗚咽的哭聲,在空闊的屋子裡迴盪著……
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回不去了……
因為傷口關係,凌嘯陽在佑熙出去後,他昏昏沉沉的睡了,或許有點發熱症狀。
醒來之時,天竟然有些黑了。
「來人!」凌嘯陽喊了一聲,卻無人應答。
他皺眉,起身,怒喊道:「人都死哪去了!」
高莫聽到凌嘯陽的怒吼聲,急忙奔進去。「王爺有什麼吩咐,傷口好些了嗎?」
凌嘯陽皺眉,看了一眼高莫,「她人呢?」
高莫看了一眼凌嘯陽,小聲道:「早上被您吼了以後,便出去了。」
凌嘯陽瞪眼望著高莫,「人呢?還沒回來?」
「沒有……!」高莫有點心顫,害怕凌嘯陽的暴怒,可是他真不想管那個女人的死活。
凌嘯陽站起來,皺眉,眸子都是森冷和惱怒,向外走去。
「王爺,您這是去哪裡?」高莫忙上去扶住凌嘯陽,凌嘯陽卻是冷看了他一眼,逕直向外走去。
高莫也只得閉嘴,摸摸鼻子,跟著凌嘯陽向外走。
「跟著我做什麼,去找人!」出了大門,凌嘯陽沒好氣的吼了一聲,而後自顧自的向一個方向走去。
高莫則灰溜溜的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他怎麼知道人在那裡,不過看凌嘯陽那火氣大的樣子,他只能隨便在街上晃悠一圈了。
凌嘯陽沿路向花坊走去,他只是憑著感覺去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找她。
怕她死還是怎麼地,反正人已經出來了,他走的有點急,傷口也有些疼。
來到花坊前,推開門,看著裡面沒有人,但是感覺到佑熙似乎來過。
凌嘯陽從花坊出來,又向北王府走去,除了這兩個地方,凌嘯陽想不出,佑熙會去哪裡。
一陣疾走,北王府就在眼前,昏暗的天色中看到了大門開了一條縫,凌嘯陽皺眉,推門走了進去。
他徑直向皇北天的屋子走去,那裡曾經被佈置成了新房,只是此時已經沒有了喜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