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我送她走(1)
「夫人服的藥烈性無比,對身體傷害極大,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只是……」太醫說著猶豫起來,凌嘯陽急躁得一把抓住太醫的衣襟,怒吼道:「有屁快放!」
太醫忙道:「只是藥性太烈,夫人以後怕是無法生育子嗣了……
太醫的話,讓凌嘯陽的手慢慢鬆開,腥紅而嗜血的眸子掃了一眼呆若木雞的皇北天,而後落在了佑熙身上。
皇北天被太醫的話震的身影有些不穩,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所有的不幸要落在佑熙身上。
她努力的讓自己健康起來,天天喝著那苦味的藥,已經慢慢的去接受這個孩子了啊,。
他知道佑熙那顆脆弱的心,是愛惜肚子裡的孩子的,為什麼,此刻又會發生這樣的事。
凌嘯陽憤怒的抓住了經歷了劇痛好像死過一次的佑熙的雙臂,瘋了一樣的怒吼道:「冷夜卉你夠狠,打了胎不說,還把自己弄的不會生育,就這麼害怕有我的孩子嗎,你夠狠,你夠狠……」
「你瘋了!」皇北天看著激動異常的凌嘯陽,一把推開他,痛苦而憤怒的眸子望著凌嘯陽,怒吼道:「她多痛苦你看不到嗎,她怎麼會去傷害孩子和自己,你冷靜點好不好,看看她現在的樣子,她需要人照顧,需要人安慰,而不是一頓胡亂的指責。」
凌嘯陽斂下怒氣,鐵青著臉,推開皇北天,指著服侍的丫環,森冷的問:「說,她今天都吃了什麼,都有誰來過。」
「夫人……夫人喝了安胎藥……還吃了些早膳……」兩個丫環嚇得跪在地上哆嗦著,結結巴巴的回答。
「藥呢!」
「奴婢……奴婢去拿……」其中一個丫環起身,向膳房奔去。
佑熙經過那一番劇痛,目光已經有些渙散,此刻她才明白,為何媽媽說孩子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真得很痛,身體劇痛,心也好似被利器凌遲……
凌嘯陽的指責、無賴、怒罵她完全忽視掉,麻木的躺在那裡。
心好像被掏空了一樣,這樣的痛,比死還難受。
「王爺……藥拿來了。」不一會兒丫環便返回來,手裡拿著煎藥用的藥壺,跪在了凌嘯陽不遠處。
太醫不等吩咐便走了過去,將藥壺中的藥渣倒了出來,細細地看了一番,轉身向凌嘯陽道:「啟稟王爺,這藥完全沒有問題,不知夫人是否還服用過別的藥物?」
凌嘯陽嗜血的眼神再度落在了平日服侍佑熙的丫環身上。
其中以丫環跪在地上,頭貼著地,顫抖著聲音道:「夫人只喝了藥,吃了些早膳,再無其它了。」
「混蛋!」凌嘯陽暴怒的一腳踢翻了屋子中央那八仙桌,桌上的木盒子翻落在地上,裡面滾出幾顆白色的小球。
丫環被凌嘯陽暴怒的舉動嚇得閉上了眼睛,而太醫的視線卻落在了那白色小球上。
他走上去,拿起一粒,放在鼻子旁邊聞了幾下,一臉的凝重。
「什麼東西?」凌嘯陽也注意到,皺眉問。
太醫起身回話。「這是漫莎樺,一種極烈的藥,可致胎落導致不孕,味道很甜,和平時小孩兒吃的糖似乎沒什麼區別,只是懂醫道的人知道,這東西,比平日的糖要散發出一股幽香,但是平常不懂的人會把它當成糖球兒,不過這東西只有在藥鋪買得到。」
「哈……哈……!」凌嘯陽冷笑,轉身走近佑熙,嗜血的眸子望著她。「你好狠,魔鬼的孩子,也是魔鬼對嗎,可是魔鬼卻也逃不出你的魔掌,還不是死在你手裡。」
佑熙不解釋,不開口,他的誤會,對她來說毫無意義,因為她不在乎他怎麼想。原本她在他眼中就是個惡毒的劊子手不是嗎?反正他已經認定了她不是好人。
而她有過不要這個孩子的念頭,不是嗎,她的解釋會有用嗎。
凌嘯陽抓住佑熙毫無力氣的胳膊,森冷的道:「說話,我給你解釋的機會,還是你默認了。」
佑熙蒼白的臉沒有血色,唇失去以往的鮮紅,好似隨時會死去一樣,她的唇抽搐了幾下,最終只是輕聲道:「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皇北天卻怔怔的站在那裡,望著那些白色的東西,他驚的說不出話來。
那是他買來送給佑熙的糖球兒,因為佑熙說藥苦,他便買了糖球兒給佑熙。
怎麼會是極烈的藥,還會害佑熙滑胎不孕。
「這東西是你帶來的是不是?」凌嘯陽突然掉轉視線,望著皇北天,滿目猙獰。
除了皇北天會關心佑熙,誰還會買這些東西給佑熙。
「是我,但是它只是普通的糖球!」皇北天也有些理不清這是怎麼回事。
「皇北天,你欺人太甚。」凌嘯陽惱怒的出手,向皇北天攻擊過去,一雙帶著怒氣的鐵拳,直直的擊向了皇北天的胸口。
皇北天面無懼色,定定的站在那裡,挨了凌嘯陽一拳頭,壓著痛,一字一句的道:「我從未要傷害佑熙和孩子。」
「王兒不得無禮!」門口傳來一道女性威嚴而又帶著訓斥的聲音。
凌嘯陽收拳,怒視著皇北天。
蘭太妃在雲姍的陪同下走了進來,大家忙一致行禮問安。
「都免禮吧。」蘭太妃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後,視線落在了躺在那裡的佑熙。「人怎麼樣了!」
太醫忙道:「大人一切平安,只是孩子沒了……」
蘭太妃面色陰暗,歎息一聲:「這孩子,和我凌家無緣啊。」
「太妃不要太過悲傷,一切都隨緣。」
太妃挑眉:「滑胎的原因呢?」
「烈藥所致。」太醫說著指了指地上那些滾落的白色東西。
「藥從何來?」
凌嘯陽惱怒的道:「那臭女人狠下毒手,我饒不了她。」皇北天說著又怒視著皇北天,「還有你,若不是你將這東西帶進來,她又怎麼會滑胎」
佑熙轉過頭看著惱怒不已的凌嘯陽,他毫無根據的指責著皇北天,她不許。
她更不信皇北天會別有用心得來害她和孩子。
「不關北王的事……不要冤枉他,他不會傷害我和孩子。」佑熙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引大一些起大家的注意。
凌嘯陽聽到佑熙維護皇北天更是惱怒的爆喝一聲。「住口!」
皇北天對於凌嘯陽對佑熙的粗魯,很是不滿,卻又不能發作,只能對佑熙搖了搖頭,示意她好好休息,不要操心。
可是佑熙哪能不急,還未從這突來的痛苦中解脫出來,卻又要面對著眾人的審判和冤枉。
此刻的她是多麼需要有個溫暖的懷抱著她,給她力量和安慰。
因為她的心是那樣痛、孤獨和無助……可是卻還要面對這一切猜疑和冤枉。
看看屋子裡的人,有幾個是真心關心她的,只有皇北天吧。
好,她倒是也想看看,是誰,殺死了她腹中孩兒,但是那個人絕對不是皇北天。
佑熙用盡力氣大聲道:「王爺,太妃,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請不要妄下定論,現在一切只是懷疑,希望太妃做主,找出真兇,不要讓我孩兒死的不明不白,也不要冤枉了好人而放縱了惡人。」
佑熙努力的說完,看了雲姍一眼又道:「除了懷疑我這個惡毒的娘,還有無辜的北王,王爺是否也該懷疑一下,你身邊的其她女人,畢竟……我生下孩子,似乎對很多人都有些不利,王爺說是不是?」
佑熙的話讓雲姍怔了一下,而後她柔聲道:「卉夫人似乎太高估自己的份量了,即便是你生下孩子又如何,會威脅到誰呢,依照你的身份,不配做正室,嘯陽哥也不會喜歡上一個殺死自己親姐姐的惡毒女人,而你又不過是個妾,生下來的孩子,也不過是庶出,就連一聲娘都不能喊你,試問,會有什麼不利。」
佑熙蒼白著臉冷笑,她可以不在乎被凌嘯陽誤會,怒斥,可是卻不能不去在乎是誰謀害她的孩兒,也不能讓人誣陷了皇北天。
「噢?我真的沒有威脅嗎?那麼,當初你為何會助我逃走,你敢說不是怕我威脅到你的利益?」佑熙的聲音因為痛疼而耗盡力氣,說話間有些底氣不足,可是每一字每一句卻讓雲姍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