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旬,燦爛的陽光照著雨後的安平,整個城市散發心醉的光彩。wap.
楊家小院的那一聲嬰兒啼哭,讓整個安平乃至交州的所有人為之歡喜。新生命的誕生本就是一樁喜事,更何況楊誠在每一個交州人的心裡,擁有著別人難以企及的崇高威望,交州眼下這一切,都拜楊誠所賜。楊家誕子,簡單而又發自內心的喜慶一直延續到此時,一雙孩鞋、一件童衣、幾個雞蛋……交州乃至荊州,趕往安平的人流絡繹不絕。
左飛羽臉上洋溢著安詳的笑容,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懷中的嬰孩,似乎天地間再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吸引她絲毫的注意。雖然已經過了十五天了,不過她仍然沉浸在初為人母的欣喜中。小傢伙此時睡得正香,粉嫩的臉蛋明顯帶著一絲楊誠的輪廓。
庭院一角,楊誠父母正在一大堆東西前忙碌著。雖然楊府不收任何禮物的規矩在交州人所盡知,但卻仍阻止不了鄉親們的熱情,很多人甚至把禮物放在門外就走了,禮物的價值並不高,但卻承載著眾人的心意。不過收了卻也是一件麻煩事,此時的二老算是真正明白楊誠之前拒禮的苦處了:安平郡三萬戶幾乎沒有一家落下,一夜之間各式禮物便在楊府外堆成了數座小山,幾乎堵住了整條街道;隨之聞訊而來的,直至現在還沒有絲毫減退的跡象,交州二十幾萬戶,就算只來一半也是一個難以想像的數字,這還不算靠近安平的荊州。
左擒虎躺在院中那棵大樹地枝椏上。仍在為這外孫地名字而耿耿於懷。楊誠雖然從知道左飛羽懷孕後便一直無遐回來看看。不過心裡卻哪有不牽掛的理。按他的意思,若是生了兒子,便取名楊安平。一則本就生於安平郡;二來寄托著他希望兒子能夠生活地安寧平和,再不要像他那樣打打殺殺;三來也有大陳戰事已了,百姓也該過過太平的日子了,安寧平和,不正是盛世之況嗎?若是生了女兒,則取名安惠。寓意安寧賢惠。他這一生立志平靖天下,自己的兒女當然也是享受一下平靜的生活了。
可左擒虎卻極不滿意,總覺得楊誠取得這些名字也平常了。他的外孫,自然應該有個響亮的名字,就像他一樣,左擒虎,聽著多威風。他當然希望他地外孫能夠青出於藍,比他。甚至比其父有著更高的成就。男兒志在四方嘛,平平淡淡地過一生簡直太沒意思了。只不過他的聲音在這個家中卻太弱小了,楊誠的父母自不必說,對於楊誠的意思沒有絲毫意見;女生外向。女兒左飛羽也絲毫不站在他這一邊;左飛鴻或許會站他這一邊,只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張識文對楊誠唯命是從。葉浩天又入魔似地整天抱著他從山洞中帶回來的一些書看。他除了發發牢騷,沒有絲毫的辦法。
舒展了一下身體,左擒虎換了個姿勢,望著頭上滿眼的翠綠無奈地歎了口氣。以他地性子,哪肯在家裡呆這麼久,只不過剛回來時左飛羽臨盆在即,他這個當父親的也不好獨自去逍遙。而現在這個外孫讓他極是喜歡,一天不看也覺得不舒服,又哪捨得離開。他也只能在庭院中這棵大樹上,找回一點往日傲嘯山林的感覺了。
午後的陽光讓人倦意頓生,意味索然地左擒虎不由打了個盹。不知過了多久,一種獵人所特有的警覺讓他醒了過來。心頭被一種說不出來地感覺充斥著,陰冷中帶著極度的危險!早已處變不驚的他並沒有立即起身,眼簾微啟,悄悄地打量著四周。
一切依舊,微微偏斜的日光顯示離他睡著之前過了尚不到半個時辰。左擒虎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以他數十年無數次與猛獸生死相搏養成的敏銳感覺,都顯示著即將會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可是這危險來自何方呢?他一時竟然有些茫然。
自楊誠剿滅黃功舉之亂,重建安平城後,交州境內匪盜絕跡,夜不閉戶,不要說殺人放火,就連尋常的毆鬥也鮮有聽聞。自從遷出葉浩天為楊誠建的那座府邸搬到這小院後,楊府在安平城中的地位卻並沒有絲毫減弱,雖然連一個看家護院的侍衛也沒有,但比起州府恐怕還要安全。安平無人不以能與楊誠為鄰而榮,住在附近這幾條街的,腰上若是沒能繫上一根七箭以上的緞帶,連出門也覺得低人一等。警覺性極高的箭術高手,恐怕隨便一呼便有上百人,不要說宵小匪類,就算一支數百人的精銳部隊也難以對楊府構成什麼威脅。wap.
不要說以楊誠的威望,單是周圍這些鄰里便足以讓任何圖謀不軌的人望而卻步。交州的全民皆兵可不是說著玩的,別看安平城日常駐軍不過三百,官府衙役捕快不過二十人,但只要州府一聲令下,一個時辰之內安平的城防足以讓五萬大軍鎩羽而回。這麼強大的一股力量下,任何敢在安平犯事的人都得事先仔細掂量。
可是現在,卻真的有人敢在虎口拔須來了。左擒虎深信自己的感覺不會有錯,只不過他一時還找不出危險來源的方向,並不敢輕易擅動。輕輕的坐起來後,取下自己從不離身的獵弓,捏了一支羽箭在手。他將自己完全隱於繁茂的枝葉中,銳利的雙眼透過樹葉間的縫隙,不斷的搜尋著四周。
沒有絲毫異狀!楊誠的父母仍在那裡清理著一堆百姓送來的衣服,左飛羽安詳地坐在楊安平的搖籃邊輕輕的搖動著,院外州府派來幫手的兩名衙役一如往常的忙碌著將百姓送來的各式物品分類。雖然如此,左擒虎的神色卻變得愈加凝重起來,連他都不能發現,更加說明了事情絕不簡單。
「哇!」沉睡著的楊安平不怎麼突然驚醒。放聲大哭起來。緊接著。幾隻正在屋頂跳來跳去地小鳥也似乎受到什麼驚嚇般,倉皇飛開。左擒虎心中暗凜,正要躍出時卻然止住。盯著院中一處露出一絲震驚之色:平常連房門都難出地葉浩天此刻正在那裡不停的走動著,雙手不斷地做什麼動作,嘴中喃喃自語,臉上
只有當初在山洞中發現那些書籍時才有的神采。
「來了!」左擒虎心中暗叫一聲,暗自將羽箭搭在弓弦上。對於葉浩天在山中所得,他根本沒有絲毫興趣。但卻也知道些大概。他現在地表現他也並不陌生,正與當初他沿途破陣時的情況相若。可這庭院中除了葉浩天外,又何來其他會布了奇門之陣的人。當然,也有葉浩天自己破自己的陣的可能,不過卻絕不可能讓自己感覺絲毫的危險才對。那麼,顯然是那個人來了!
對於那個人地事,左擒虎多少也知道一些,不過麼久都沒發生什麼事。讓他也幾乎遺忘了。只刻一想起,心中不由多了一份沉重:自己在奇門之術面前,根本沒有絲毫的抵抗力!在山被困那麼久,若不是葉浩天趕來他只怕要在裡面終老此生了。雖然最終脫困,卻也因此而生出一份懼意。這種懼意並非因膽小。而是每個人天生的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
一個鬚髮皆白的白袍瘦高老者就在此時出現在葉浩天旁邊,雖然一直關注,但左擒虎卻也沒有察覺他什麼時候出現的,似乎他就一直站在那裡的一般。那老者背負雙手,眼神閃爍地盯著面前的葉浩天,眉頭微皺,既有些好奇,又有些欣喜。
「見到那個人,舉箭便予射殺!」這句話本是章盛警告楊誠地,但此刻卻換到了左擒虎身上。術業有專攻,他當然不會笨到讓那人有防備後再動手,當下拉滿弓弦,雖然他的箭術不弱於楊誠,但此刻卻仍不由自主的瞄準了一下,手心裡竟然冒出了一絲冷汗。
「咻!」羽箭從葉縫中激射而出,凌厲的破空之聲頓時傳遍周圍。左擒虎弓著身子,另一支羽箭已然在弦。
「叮!」如同之前那老者出現時那般,另一個黑衣白髮地老者極是突兀地出現在白袍老者身前,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只見寒光一閃,左擒虎那一箭竟然被輕鬆磕開。
左擒虎心中一震,手下卻絲毫沒有遲疑。「咻……」破空之聲接連響起,左擒虎輕易從不顯露的連珠快箭此刻全力而發,頃刻間便已射出六七箭之多。
畢竟是與楊誠並列為交州僅有十箭高手,左擒虎這壓箱底地功夫又豈是一般人所能抵擋的。那名黑衣老者雖然強悍之極,此刻卻也落入疲於招架的狀態中。後面那老者對他來說或許極是重要,他竟然不敢有絲毫閃避,手中細劍連連揮起,將左擒虎的箭紛紛擊飛。不一會兒,他的蒼白的臉上便現出一絲潮紅,顯然有些氣力不繼了。
左擒虎此刻也有些氣血翻騰的感覺。他這連珠快箭極耗精力,即使是他正當壯年時,一氣射上十箭也近於極限了,雖然他現在的身體仍然強健,但畢竟也不復當年。不過他此刻卻哪有絲毫退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羽箭再度激射而出。
那名白袍老者頗有些厭煩地向左擒虎所處的大樹望了一眼,接著那名黑衣老者便爆出一聲大吼,腳下一蹬,快若閃電地向左擒虎攻來。這幾箭雖然已不復之前之威,但又豈是易與的,他強行劈開兩箭後,後力無繼,頓時被兩支羽箭分別射中左肩和腹部。不過拼著中兩箭並非毫無意義,此刻他卻已經迫近左擒虎二十步的距離。
左擒虎下一箭正要發出,心中卻突然閃過一絲極度危險的感覺,當下顧不得再發箭,用力一縱,借助樹椏靈巧的閃到一旁。就在他閃開的同時,那名黑衣老者竟然隔空劈出一劍,只見他面前的空氣似乎突然有些扭曲一般,緊接著,憑空出現一陣狂風捲向左擒虎。「嘩啦啦!」狂風過後,左擒虎原本所立之處枝葉盡墜,所斷之處猶如刀切在豆腐上那般光滑。
看到這一幕,左擒虎背心已涅成一片。如此手段,簡直聞所未聞。不過他也是見過風浪之人。雖然被對方能在二十步外砍斷樹枝的能力所震憾。但卻仍然保持鎮定。藉著空翻之際,又是兩箭射出。對手如此強悍,他更是不敢留絲毫的餘力。箭箭直指要害,一意將其射殺。
那黑衣老者雖然身中兩箭,卻絲毫不影響他地行動。沒有了那名白袍老者地羈絆後,左擒虎的羽箭對他的威脅再不如前,不過他卻也不敢如之前那般硬碰,全力閃開之後。手中細劍不斷隔空劈出。
左擒虎此刻簡直手忙腳亂,對方這種隔空劈出地劍法不僅讓人防不甚防,而且犀利無比,他雖然僥倖閃避掉了,但牆上、地上留下那道道令人觸目驚心的深痕,卻無不顯示著他此刻正處於生死一線的險境中。只要中上一劍,恐怕就得飲恨當場。可是這個時候,他不僅不能死去。更連絲毫退避的可能也沒有。葉浩天一時恐怕難以脫困,就算脫困也斷然不是此人的對手,女兒、外孫、親家,這些人的安危可就全繫於他一身了。羽箭不斷射出。二人地爭鬥欲漸激烈。
「咻……」正在這緊要關頭,數支羽箭凌空而來。直指那黑衣老者。這幾箭的聲勢雖然比不上左擒虎,但卻也讓那黑衣老者不敢大意,連連閃避,再無法對左擒虎保持那連續不斷的凌厲攻擊。
二人的打鬥終於驚動了鄰里,待發現這打鬥聲是從楊府中傳出後,眾人一邊鳴邏示警,長於弓箭的則回取箭來援。附近的屋頂及街道上已有七八人搭箭相助,而遠處人影閃動,聞聲而來的人不計其數。
左擒虎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這人的強悍簡直超出了他地想像,再堅持不了多久,待他箭盡之後落敗身亡幾乎是必然。別看來援這七八個人多是婦女、老人,但住在楊府周圍的,敢拿弓箭於人前的,誰又不是七、八箭級的箭術能手。僅憑這麼一隊神射手,便足以分去那黑衣老者地大半精力了。只要能再堅持片刻,越來越多的神射手們足以將其射殺!咬了咬牙,左擒虎奮盡餘力,毫不吝惜囊中羽箭,全力向那黑衣老者攻去。
正在形勢越來越有利之時,一聲尖嘯之聲突然在院中響起。左擒虎聞聲望去,只見一道高
影從屋頂激射而出,一手挾著顯然已經昏迷的左飛羽一把長及丈許的長戟,背上背著個鼓鼓的包袱,裡面裹的恐怕正是自己不滿一月的外孫楊安平!「放下!」左擒虎已顧不得進攻那名黑衣老者,不顧一切地向屋頂那邊撲去,鬚髮怒張,發出令人心悸的怒吼。
那高壯的男子一身全黑,連臉也如同黑炭。只見他轉頭冷冷地看了左擒虎一眼,接著縱身躍走,向北疾馳而去,速度之快,簡直不遜於之前進攻左擒虎的那名黑衣老者。
「攔住他!攔住他……」左擒虎肝膽俱裂,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僅看那人的速度,顯然已經不是他能夠追得上的了。不過他卻哪能放棄,一邊發足狂追,一邊狀似發狂地吼叫著。
雖然周圍聞聲而來的人已不下百人,但那人速度太快,哪裡攔得及。僥倖有幾個碰上的,還沒來得及發箭便已死於那人戟下。沒一會兒,對方的身影便已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小院中,二老已昏迷不醒,葉浩天以及那名老者同時失去了蹤影。「咚……」已經許久沒有敲響的鐘聲傳遍全城,接連五響,竟是臨戰警戒!
合上最後一道公文,楊誠不由長長地鬆了口氣。雖然迅速地攻破了洛陽,但遺留下的來問題遠沒有結束,這半個月來,他幾乎忙得無遐分身。張晉根和張識文沒在身邊,雖然咨事營的人手又增加了,但他卻再不能像當初那樣偷懶,很多事情都需要由他來經手。而青、兗、冀、並四州的政務也不能讓他完全放心,正好在洛陽就近監督。
劉虎沒能截住孫堯安,戰事仍在繼續,雖然大軍的補給已經用不著他來操心了,不過戰局的變化卻仍然令他極為關注。孫堯安是員悍將,劉虎也不弱,兵力還佔點優勢。但若對方刻意退避。這場仗恐怕得延緒多日了。天下現在雖然已經平定,但想到這唯一的瑕疵,他不禁有些不安:趙長河、孫堯安。還有盤距朔方的顧氏殘餘,全都匯到一起了,總讓他覺得其間有什麼聯繫,甚至什麼陰謀一般。不過到底是什麼,他也說不出來,這兩天他著實有些心緒不寧。或許真是多慮了吧。
說起來,他也有些暗自疑惑。前天累了一天,昨天中午他也難得地午睡了一會,可是一向睡眠極好連夢也極少做地他,竟然被一個噩夢給驚醒了。夢中,似乎是左飛羽母子二人遇到了什麼危險,不斷向他求救,可是他卻束手無策。夢醒之後。他便一直不安到現在,雖然他從來不信夢可以預示什麼,但這一次感覺卻完全不同。似乎冥冥中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禁不住托商會的快馬回安平探視一下。
接到兒子出生的喜訊。他因事務繁忙而絲毫不能分身,只能在難得地空閒之餘遙望南方。在心裡默念家人。說起來,他真是虧欠他們母子二人太多了,這麼久竟然沒能在家中照顧一天。現在好了,自己能做的一切都已經做了,等一回長安便向皇上辭了這官,然後回去和家人團聚。朝廷的政策制定已經極為完善,地方官員的選拔也基本完結,現在所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大勢已定,有沒有自己都已經沒多大影響了,楊誠此刻了無牽掛,終於可以放手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誠哥!」一聲清脆而略帶驚喜地聲音伴著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身戎裝的左飛鴻立在帳門口,望著楊誠眼中不由泛起一絲光芒。
正在陷入美好遐想的楊誠被這聲音驚醒,抬頭一看,也不禁有些激動。這麼久沒見,左飛鴻變得更黑,更削瘦了,含著淚珠的眼中多了一份歷經沙場而特有的銳利。「飛鴻,你,你來了。」站起身來,楊誠卻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感覺。左飛鴻雖然有些任性,但卻一直想得到自己的認同,這一次她孤軍深入,看似威風,但實際上其間又包含著多少苦累辛酸。
「誠哥!」左飛鴻卻猛然撲了上來,緊緊地抱住楊誠,將頭深深地埋在楊誠地胸口,抽泣著說道:「誠哥,姐姐出事了!」
「什麼!」楊誠開始還有些微微不適,不過卻沒拒絕,只是用手輕輕的拍著左飛鴻的背。聽到她如此說,他也不由一驚,扳著左飛鴻的雙肩,皺眉問道:「出了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左飛鴻仍然死死抱著楊誠,驚慌中帶著一絲恐懼。「我昨天做了噩夢,醒來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我姐姐或是爹爹每次出事,我都會做噩夢,可是從來沒有昨天那樣讓人害怕。」
聽到左飛鴻說是夢,楊誠還鬆了一口氣,可是聽到後一句時,心卻不由一緊。問了問時間,差不多正是昨天自己做噩夢地時候!哪有這麼巧的事,竟然自己和左飛鴻同時做噩夢,而且內容都是關於左飛羽地。
「誠哥,真的出事了嗎?」左飛鴻仰著頭問道,淚流滿面。在外面她是一個極為堅強的將軍,飛鳳郡主,可是此刻,她卻再不能掩飾心中的脆弱。
「沒事,沒事。」楊誠擦著左飛鴻的淚痕,嘴裡說著安慰的話,可他自己卻有些心緒不寧了。想了想,他卻實在想不到左飛羽會出什麼事。在交州,左飛羽極受百姓擁戴,比起自己也毫不遜色,誰會加害於她呢?安平的治安比起帝都長安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這點他更有絕對的信心。況且家中還有左擒虎坐鎮,能夠過得了他那關的人,天下也是屈指可數了。
左飛鴻又嘀咕了兩句,或許真是倦極了,竟然在楊誠懷中睡著了。看著她那與以往炯異的臉龐,楊誠歎了口氣,將她輕輕地放在榻上,拿了把扇子,在一旁輕輕的扇著。想著自己和左飛鴻的不安,楊誠不由安慰著自己,或許是都想家了吧,不會出什麼事的。
「出事了!」歐凌哲捏著剛剛收到的飛鴿傳書,一臉凝重地走進大帳。神箭傳說第七卷第一百六十九章三箭緲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