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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四章 關洛爭雄·八 文 / 簡單老楊

    甲鮮明的百人騎兵小隊從不同方向衝入正在搶收小麥中,那雪亮的長刀在夕陽的餘輝下射出道道詭異的血紅光芒。搶收小麥的士兵在前方火起的那一刻起便開始聚集,不過人的兩條腿哪趕得優良的戰馬。首當其衝的點陣還沒有形成,騎兵的隊伍便如一柄尖刀插入其中,之前還是一片豐收景象的田野頓時充塞著此起彼伏的慘叫之聲。

    看到這一幕,顧遠不由臉色煞白,雖然對方騎兵的距離尚遠,不過他卻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自從上次孫堯安親自出馬,設計伏擊了長安城巡邏的那支騎兵之後,還沒從勝利的喜悅中回過神來的兗州軍,卻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噩夢一般。長安城的守軍只平靜了兩天,然後便展開了瘋狂的報復,雖然每次只派出七八支百人小隊,但戰力卻甚是懾人,即使是與十倍以上的兗州軍正面硬撼,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徹底將其擊潰。

    短短四五天裡,兗州軍因為搶收而派駐藍田的一萬大軍,竟然減員超過一半。更讓人恐怖,這些騎兵小隊極為狠毒,在他們如狂風掃落葉般的進攻下,幾乎沒有傷員的存在,所有面對他們的士兵甚至保存全屍也極為艱難。以前總是小股糧隊被截,倒還看不出神威營有多麼厲害,再加上那次成功的伏擊,更讓兗州軍生出『神威營也不過如此』的想法。可是在這幾天之內,神威營所帶來的每一個「驚喜」,都不斷的加深著州軍將士心中的恐懼。

    顧凱鋒極為重視這次搶收行動,昨日才從青泥隘口調來三萬人駐防在外圍,自認為完全將長安與藍田間地道路斷絕。沒想到神威營仍然衝了進來。「孫將軍,是不是請您……」顧遠支吾的說道,眼神卻是左顧右盼,似乎忍不住想要向藍田方向逃去了。除了防備荊州軍而駐守在武關的一萬兗州軍外,其他的部隊幾乎都已經集中在了藍田附近,但卻大部份分佈在外圍。作為中心的藍田城兵力卻弱得可憐。雖然也有數千的軍隊,不過大多都分散四野在搶收小麥,城中地兵力不過兩三百人而已。

    孫堯安極是鄙夷的看了顧遠一言,卻並沒有搭理他。與兗州軍不同,經過上次的伏擊之戰之後,孫堯安變得異常小心起來,號稱天下第一營的神威營在他的心目中已經成了一個真正的勁敵,是以沒有絕對的把握,他根本不會輕啟戰端。兩千多河東鐵騎一直駐守在青泥。絲毫不參與州軍與神威營的戰鬥,即便是這次親自來藍田,他也只帶了幾十名護衛而已,不要說現在一下子來了五支騎兵,就算只有幾十人,他也絕對只會旁觀而已。

    現在的神威營雖然不足四千人,不過卻幾乎是當年征北之戰所倖存地原班人馬,像他這樣親歷過征北之戰的人,當然清楚這些精挑細選、久經戰陣的戰士擁有多麼恐怖的力量。本來他還以為長安的繁華可以消磨掉神威營的銳氣,不過現實卻是那樣的殘酷。除非他能集結所有的河東鐵騎,否則絕不願輕易去面對這個可怕的敵人了。

    顧遠討了個沒趣,眼神狠毒的看了孫堯安一眼,便一個人策馬而去了。前方田野裡臨時組織起來地戰陣已經被神威營沖得七零八落,全面的潰散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雖然一時半會還不會殺到這裡。但他卻再不願在這凶地呆上半刻。當然,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也並不是沒有。藍田的防備空虛,他可得及時通知城中地顧凱鋒呢。

    孫堯安卻沒有絲毫地退意,他根本不看倉皇而逃的顧遠。反而聚精會神地盯著正在衝殺的神威營騎兵,似乎把自己完全當成了一個看客而已。倒是他周圍的數十位騎兵紛紛緊張地戒備起來,準備隨時護著自己的主帥安全離開。雖然他們是孫堯安最為親近的衛隊,每一個人都有以一敵十的能力,甚至大半還是和孫堯安一起從漠北回來的精銳戰士。不過任誰也明白,當年征北軍中真正能稱得上精銳的騎兵在每戰過後,幾乎都無一例外的抽入了神威和神機二營之中,僅論單兵的素質,二營自是遠遠超越其他個騎兵營了。特別是上次親眼見識過神威營的實力之後,這些護衛真切感受到了兩方那不可逾越的差距。

    「不用緊張。」看到護衛們細微的舉動,孫堯安不禁微微一笑,「州軍的主力現在已經在趕來的途中了,至多再有三輪衝殺,他們便會離開了。」他可不相信顧凱鋒的三萬大軍會被這五百騎兵給殲滅,神威營這五百人再厲害,要是被數萬步兵給圍上,那也是相當麻煩的事情。神威營現在不過是想盡可能的擴大戰果,就算明知這藍田城只有幾百守軍,也絕不會動它一點腦筋的。

    眾護衛雖然一向極為信任自己的統帥,不過表情卻仍然有些不安。雖然有鄭氏為河東鐵騎提供充足的物資供給,不過不論兵器、盔甲還是戰馬,他們都可以一眼看出與神威營的差距,一旦讓這五百人盯上,憑他們這點人還真沒有保護孫堯安的把握。

    「是狼群戰術啊!」孫堯安閉上雙眼,夢囈般的說道,「這場仗終於有一點精彩之處了,當年在大漠我對你束手無策,現在呢?想起來,真是令人期待啊。」

    說到最後,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竟是一副陶醉的表情,頓時讓周圍的護衛感覺滿心的怪異。要知道孫堯安平時一向不芶言笑,即使是

    們,也是極為嚴肅。現在看到敵人如此厲害,反而露之色,任他們抓破了腦袋,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快要結束了。」看了看遠方捲起的陣陣塵土,孫堯安調轉馬頭,表情又恢復了往常的一片淡然,「不進城了,直接回青泥。」眾護衛聞言人人均是大鬆了一口氣。原本按在兵器上的手也拉起韁繩,雖然知道神威營不會再有顧及他們的閒心,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在此處多留片刻。

    「咦!」孫堯安剛剛要拉直韁繩,臉色卻陡然一變,尚未轉過去地護衛們只覺眼前一花,一柄泛著青芒的長劍不知如何已經出現在了孫堯安的手中。「刷刷刷!」孫堯安上身不斷晃動。轉眼間長劍已經挽起無數劍花,齊皆攻向空無一人的右側。

    眾護衛跟隨他已久,早已有了一定的默契,雖然他們根本看不到敵人的影子,卻在極短地時間裡紛紛拔刀取弓,片刻之間便圍在孫堯安的周圍,形成一個嚴密的防禦之陣。

    直到眾人完全護住了所有方位,孫堯安才稍稍平靜下來,不過卻仍然保持著無比的緊惕。握著的長劍也微微變換著方位,似乎正在與一個強大的敵人對峙一般。雖然這一切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他的臉色卻已經變得煞白,額頭更冒出數十滴細小的汗珠。

    周圍地護衛們雖然一臉凝重,但內心的震憾卻無以復加。要知道孫安在他們眼裡幾乎是無敵的存在,除了跟隨最久那幾人,根本沒有人見過他真正的實力。即便是河東鐵騎中最厲害的戰士,也不能在赤手空拳的孫堯安手裡走過十招,至於他那把祖傳的寶劍,至少已有數年沒有出過鞘了。而剛才那情形雖然只有幾個人看到。不過隨便瞥一眼孫堯安現在的表情,都不難猜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咻……」孫堯安的眼神在一堆麥桿堆上微微停留,還沒發出半點聲音,早有默契的十幾名強弩手已經將勁矢同時傾注而去。接連三輪地勁矢,頓時將那堆不算大的麥桿堆射得煙塵四濺。不要說一個人。就算藏了一隻老鼠,只怕也沒有存活的可能了。不過他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戰士。根本不用察看,便已經知道那堆麥桿裡根本沒有藏著任何東西。雖然心中滿是疑問,不過卻並沒有一人向孫堯安發問。仍然全身心的戒備著。

    過了好一會,孫堯安才拭了拭額頭地汗水,緩緩地將長劍收入鞘中,雙眼看似不經意的瞄了一眼那堆麥桿,眼神中竟然閃過一絲難言地驚懼。若不是周圍全是他最貼心的護衛,別人恐怕要把他當作一個瘋子了,只有他自己才真正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對他來說卻經歷了一番詭異之極地生死拚搏。雖然到現在仍然沒有發現任何敵人的蹤跡,甚至連遠處的神威營騎兵也不出所料的開始向長安方向奔離,但孫堯安卻毫懷疑,剛才若不是自己反應夠快,絕對已經命喪當場了。

    這種感覺根本難以言喻,但對他來說又是那樣真實。即使只是在遠處觀戰,不過長久的軍旅生活已經讓他形成了隨時保持極高警惕的習慣,而剛才他正要準備離開,心神才稍稍鬆懈了一下。可是就是那短短的一瞬,一股幾乎難以察覺的殺意卻突然向他襲來,旁邊的護衛們根本沒有任何感覺,但歷經生死錘煉的他在一瞬間便感覺到了致命的威脅。待他拔出寶劍之時,那股殺意竟然變得如同實質一般,逼得他不得不傾盡全力加以閃避和還擊。

    從征北戰場回來之後,他還從來沒有像剛才那刻一樣,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拚殺。雖然這一切說出去幾乎會讓所有人引為笑談,不過那已濕透的背心卻讓他不能相信一切全是自己的幻覺。刺客,一定是剌客!孫安暗自想到,不過如此厲害的刺客卻連閱歷頗豐的他也聞所未聞。不甘心的看了看四周之後,毫無收穫的他只得率眾離去,不過他卻沒有像往常那樣走在最前,而是一直讓眾人護在周圍,不緩不慢的離開。

    直至眾人走遠,與那個被射得凌亂不堪的麥桿堆相對近百步的草堆裡,卻發出了一道微不可聞的歎息之聲。

    長安

    劉虎急匆匆的走入殿中,草草的向陳博行跪拜之禮後,不等陳博開口便著急的問道:「皇上,聽說趙長河剛才派人來了?」雖然宮中的禁軍幾乎已經沒他這個禁軍大統領什麼事了,不過經營了這麼久他當然不會連一點眼線也沒有。剛才他正在城樓等候郝威戰報。卻沒想到突然傳來趙長河的使者進宮地消息,當下便拋下一切趕來了。

    「剛剛離開一會。」陳博似乎並沒有在意劉虎的無禮,眉頭緊蹙,顯然仍在思慮著剛才的接見。殿內的其他大臣也在低聲交談,直到劉虎進來才稍稍安靜下來。

    「人呢?」劉虎追問的口氣頓時讓陳博微顯不快,不過旋即消失。「已經離開了。你來得正好,朕本來正打算派人找你呢。」

    劉虎憤憤的跺了跺腳,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地舉動打斷了正要說話陳博。「怎麼能讓他就這麼走了呢?」劉虎語氣中微有一些責問,隨即轉向殿外,對著一名禁軍將領喝道:「來人,立即帶人把他給我追回來,快去!」

    那名禁軍將領微有一些詫異,卻並沒有動身而是將目光投

    上的陳博。在將城內的大部分兵權交給劉虎之後,陳表達了收回禁軍的意思。而且還是以他直接統領,宮內宦官分領的形勢。要是放在平時,肯定會引得滿朝非議,不過現在朝中幾乎全是陳博自己提拔的新貴們,禁軍中如常寬這些有影響的年輕將領又被調到了趙長河的軍中,是以劉虎除了隱晦地表達出自己的擔憂外,根本不敢說半個不字。

    宦官掌權,本就是歷朝的大忌,這一點陳博不可能不知道。不過在經歷過這麼多變化之後,親族不能依靠。世家又不能放心,庶族的勢力又遠遠沒有形成規模,自幼在宦官保護下的陳博便毫不遲疑的選擇了這條路。劉虎當然也明白,趙長河擁兵自重之後,即使是自己也是陳博猜忌的對像了。若不是發生今天這種大事。他只會夾著尾巴做人而已,哪敢在朝堂上做出這般行為。

    陳博望了望劉虎。遲疑了半晌才向那名禁軍將領微微點頭。「他才出了宮門一會兒,劉愛卿為何如此著急?」陳博疑惑的問道,眼神中已有一絲壓抑的怒火。本來一個驕橫的趙長河就已經讓他憤怒不已了。沒想到劉虎現在居然又當著他地面對著禁軍吆五喝六,若不是現在長安僅剩下劉虎這一員戰將可以依靠,只怕他會忍不住叫人把他拿下了。

    「怎麼不急!」劉虎盡力的壓制著心中的不滿,略有些恭敬回道,「皇上可知,趙長河的人到了宮中,我竟然不知道。」

    陳博微有些不滿,旋即臉色微變:「你意會不知?」想著剛才劉虎進來的表現,陳博竟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來便向廷下走來。要知道劉虎現在手裡掌握著除皇城外地所有兵力,所有城門的防守俱是由他親自佈置。連他都不知道趙長河地人進了城,那顯然這人並沒有從任何一個城門通過。以陳博的聰明,立即便明白了其中的嚴重性。「快!快!加派人手,一定要把他給我抓回來!」

    看著聲嘶力竭地陳博,劉虎不由長長的歎了口氣。以趙長河的精明,只怕早已算準了一切,就算真的能抓到這人,只怕也是一具屍體了。當下他也無心再想這些,走近兩步,輕聲的問道:「那人向皇上說了什麼?」一個多月沒有趙長河的消息了,現在他居然主動派人來,恐怕事情就不簡單了。他可不希望陳博再做出什麼傻事,讓他莫名其妙的輸掉這場戰爭。

    陳博似乎也明白現在去追已經無濟於事了,閉目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後說道:「他準備三天之後向渭南發起全面進攻,希望長安能派出八萬人協助,一舉將叛軍掃出關中。」

    「皇上可曾答應?」劉虎皺眉問道。要進攻渭南早就該動手了,趙長河這個時候才想起,頓時讓他有些疑惑。要知道現在關中出現如此形勢,至少有九成的責任在趙長河的身上。

    陳博點了點頭,一邊思索一邊回答道:「朕當然希望能早日掃清關中的叛軍,不過朕卻只同意派出四萬人協助,畢竟京城還得留些兵力防備武關的叛軍。」想來他也在不斷思慮著趙長河到底在玩什麼花樣,眉頭竟然越皺越緊。

    「四萬?」劉虎看了一眼陳博的眼神,用僅陳博可聞的聲音說道,「皇上恐怕連一兵一卒也不會派出吧?」至從叛軍渡河之後,一向開明的陳博卻不斷地給他設置障礙。甚至武斷的插手軍事的指揮上。初時劉虎還極度不滿,惱怒陳博近乎無知的指揮,不過劉虎也是個精明的人,漸漸的已經讓他猜到了陳博心裡打得什麼主意了。

    陳博微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劉虎,坦然說道:「何止朕,那趙長河又豈會派出一兵一卒?」接著嘴角又泛起一絲冷笑。「朕本來還奇怪他為何做這無用之舉,恰好劉愛卿即時趕到,不然朕恐怕就中了那老賊的奸計了。」

    看著陳博眼角微現的殺意,劉虎不禁暗自縮了縮頭。不知怎麼的,隨著陳博一天一天地長大,他這個久經沙場的人竟然從心底裡有些懼怕起他來,而且這種懼怕不僅僅來自於陳博那至高無上的地位。雖然陳博現在年紀尚幼,不過身上已經有了一股鐵血皇帝的影子,一步步走向權力頂峰的劉虎。內心的不安反而與日俱增。不過他當然不會表露自己內心地這些想法,反而更加小心的隱藏起來,即使連最親近的人,也不敢稍加表露。

    「趙長河的奸計?」雖然趙長河的打算已經被他猜得七七八八了,不過劉虎仍然一臉不解。

    陳博露出一絲滿意的笑意,傲然說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一邊像個大人般的背負雙手,一邊走向龍椅。「他既然不是城門進來的,那便是走了密道。說不定還會故意把行蹤顯露出來,讓叛軍的探子發現呢。」

    「不可能吧!」說話地是一身文儒之氣的中年男子,別看他其貌不揚。卻是朝中目前紅得發紫的人物:戶部尚書古純孝。「趙長河這樣做,豈不是將長安城陷入危境?這可是形同謀反啊!」

    到底是一介儒生,劉虎暗自笑道。陳博提拔的這些人雖然都頗有才華,不過大多是空有滿腹經綸,卻沒有任何處事經驗的人。要是讓他們去做一些實事。倒是可以完成得讓人無可挑剔。不過說起政治上地陰謀詭計。說他們是個白癡也毫不為過。雖然心裡這麼想,不過劉虎卻沒有半點插嘴地心思。樂在一旁看陳博

    他們上課。

    果然,陳博略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語氣沉重地說道:「古愛卿只知其一啊。看起來長安陷落得利的只是叛軍,那老賊也要同受其害。不過他手握漳關之險,只要讓我們和叛軍鬥個兩敗俱傷,關中還有誰能與他抗衡。到時他外可拒叛軍主力於潼關之外,內可占關中山河之險。我那華陰的皇叔只怕已經落入其手,他地幼子正好可以成為其傀儡,就算他不能一統天下,也可據地稱王了。」

    「這,這簡直是大逆不道!」幾個大臣連朝堂的禮儀也再不顧及,紛紛破口罵道,不過他們這方面的詞彙實在有限,罵來罵去也不過那幾個詞而已。

    陳博揮了揮手,止住了眾文臣的怒罵,轉向劉虎說道:「這麼久都沒有回報,想必那人已經離開了吧。我本想等待最佳的時機,不過現在恐怕不能如意了,劉愛卿,你可有何良策?」

    劉虎恭敬的向陳博一禮,正色說道:「當務之急,必須迅速找出密道的所在,加以封堵,以絕此隱患。」聽了剛才陳博的一番話,劉虎心裡已是敬佩不已了。要知道他是直到最近幾天,才想通趙長河和陳博為什麼會做出這一系列完全不合常理的行為的。可是陳博卻幾乎是在趙長河放任叛軍渡河那刻,便已經全然明白,並做出有效的應對措施。雖然那些措施單從軍事角度來看,無一不是愚蠢之極的決定。不過現在看來,卻已劉虎有另一番感受了。

    「對對對!一定要盡快堵住密道。」眾臣聞言紛紛表示贊同,畢竟誰也不願意接受叛軍能繞過堅固的城防,隨時出現在城內的境況。不過陳博卻並沒有說話,只是意味深長的看著劉虎。

    劉虎乾咳了一下,略有些難堪的說道:「不過這完全沒用。」當下不理眾臣的驚訝,一臉坦然的望向陳博,「當初挖掘密道全由趙長河一人包辦,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堵了多少條,或者又挖了多少條,即使我們耗盡人力物力,恐怕在短時間內也無法將其完全找出來,更不用說有效的封堵。」

    眾臣聞言也是一臉失望,顯然也想到其可行度有多高了。「不僅如此。」劉虎歎了口氣,沉聲說道:「長安的密道已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在這期間誰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通往城外的密道,以長安城之大,連太平時節也無法完全杜絕,更遑論現在了。況且趙長河既然下了這步棋,當然會想到我們會識破,所以肯定有所倚仗,絕對不是這麼簡單就能化解得了的。」

    的確,相比於其他城市,長安城實在太大了。就算動員全城的軍民,沿著外城的牆角開挖,沒有一兩個月,也根本無法杜絕密道的存在。而且有些密道深入地下數丈,這更加大了挖掘的難度。這一些眾臣顯然也已經想到,頓時大多數人臉色均有些難堪。對於長安的城防大多數人還是有著很大的信心的,不過若是敵人從密道進來,城防便形同虛設了。長安城這麼大,就算有數千叛軍潛進來,也不是輕易就能發現的。

    「毫無疑問,可能過不了十天,我們就不得不面對叛軍的進攻了。」劉虎絲毫不憐憫這些已經搖搖欲墜的文官們,言辭果決的說道。對他來說,這是一次艱難的挑戰,同時也是一次絕大的機會。既要面對十幾萬的叛軍進攻,又要保存足以與趙長河抗衡的實力,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不過從另一方面來看,這卻也是打破目前僵局的一次絕好機會,足以讓他放手一搏了。

    「該怎麼辦呢?」陳博仍然是一臉的鎮靜,劉虎的表情顯然已經出賣了自己,讓陳博並沒有因為劉虎的刻意渲染而感到心慌。

    劉虎略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陳博,接著揖手一禮,決然說道:「唯今之計,只有盡快奪回武關,連通荊揚!」

    劉虎的話音在殿內久久迴盪,直至完全消失陳博也出言回復。過了許久之後,陳博才緩緩說道:「時間,兵力。」要知道武關可有五萬多的州軍,而且還有令趙佑隆也吃盡苦頭的孫堯安坐鎮。雖然長安現在有著壓倒性的實力,不過卻要面對緊接而來的叛軍進攻,以及心懷不軌的趙長河,一個不好便會令長安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給臣兩萬兵馬,若不能在五天之內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覆,臣就當場自刎!」劉虎信誓旦旦的說道。因為陳博的限制,他一直無法離開長安城,雖然對孫堯安恨之入骨,不過卻無可奈何。這幾天神威營頻頻獲勝,卻並沒有傷到孫堯安一根汗毛,於公於私,他都不能任其逍遙自在了。

    陳博在案前來回踱步,顯然一時難下決定。這是一個決定勝利與失敗的豪賭,若是劉虎不能趕在叛軍攻城之前奪回武關,那關中必然再不屬於陳家,雖然他還留有一個後著,不過若非無計可施,他絕不願啟用。反之,若是真的能打通荊揚,雖然不能完全決定這場戰爭的成敗,但關中不再是一塊孤立之地。況且章盛的眼光絕對可以讓他信服,有了繼承忠勇將軍名號的楊誠支持,他便多了一份選擇的餘地,更多了一份勝算。

    想了許久,陳博猛然停下腳步,望著劉虎毅然說道:「朕給你五萬人馬,不論成敗,你都要給朕活著回來!」神箭傳說第七卷第四十四章關洛爭雄·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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