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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關陷落了。」張識文拿著剛剛收到的飛鴿傳書,入樹林之中。數十步之遙的林間空地上,楊誠手持一截樹枝,意態從容的
地上比劃著。公孫勇、張破舟、洪承業、蔡進銳等七名得力大將聚周圍,屏息凝神,絲毫沒有平時的嬉笑之色。
見張識文趕來,楊誠揮臂成圓,淡淡的笑道:「戰幕已經拉開,這以後就靠大家了。若遇有變,只需牢記我剛才所說,自行決定即可。如非必
要,不必回報。」說罷長身而起,轉向張識文:「詳細戰況如何?」
張識文走上前去,一邊回應眾將的禮敬,一邊皺眉說道:「三大輔臣齊臨陣前,七萬大軍只花了半天功夫便攻破佔了函谷關。函谷關主將孫晉
逢及副將華廷之戰死關門之下,餘眾幾乎戰至後一人,降者僅三百人,沒有一人臨陣脫逃。」
「僅此一戰,強弱立分啊。」楊誠感慨的說道:「只是可惜了這兩人,也足見趙長河氣量之狹小。」孫晉逢和華廷之均是忠烈之後,二人的父
輩當年隨章盛數度北伐,立下汗馬功勞。人道是虎父無犬子,這二人不僅是長安軍中有數的驍勇之將,對朝廷是忠貞不二。只是性子太過剛
直,不為趙長河所容,所以趙長河一上任,便讓二人領兵五千,鎮守前線的函谷關。
公孫勇點了點頭,贊同的說道:「京畿部隊確實是一支精銳之師,此戰雖敗猶勝。」早數百年前,函谷關便已讓出了關中第一關的位置,特
別是大陳成立之後。朝廷專營北方,這百餘年來幾乎已經將函谷關閒置了。平日的駐防全交給了當地衙門,這些衙門除了派幾個兵丁徵求來往
行人的稅賦,根本連基本地修緝也沒有做。經過麼多年,函谷關根本已經破敗不堪了,面對三家的大軍。孫晉逢其實與平地應戰無異。
張識文咬了咬牙,頗有些恨意的說道:「為可恨的是,趙勝擁軍五萬,竟沒有派一兵一卒前去馳援,坐守潼關看著三家的軍隊將函谷關夷為
平地。」
「唉。」楊誠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函谷關本來已沒有駐守地必要,這不過是趙長河慣用的倆而已。」對於趙長河的借刀殺人,楊誠自
是心知肚明。當年王庭之戰,本來完全可以用極小的代價攻破匈奴的後防線。但結果卻完全兩樣。征北軍中歷經戰陣錘煉的精銳將士,只要
被他「看中」的,幾乎沒有一個安然返回。雖然當年他職位低微,不知箇中詳情,不過以現的眼光看來,哪有不知之理。
「趙長河現就急著清除異己,難道他不怕軍心不穩?」張破舟皺眉問道。眾將之中,也只有他所經歷的少,再加上從軍以來便一直楊
誠麾下,是以心地相對要單純得多。對於軍中地這些陰謀心機。他是絲毫沒有經歷過,是以對趙長河這種讓部下送死的做法,當然是百思不
得其解。
楊誠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那總比讓這些人立下戰功了,再去清除好得多。你以後可得多加小心。不久你便很有可能會遇上這樣的敵人。
記住,千萬不要貪眼前的便宜。而落入別人的陷阱。」這一次畢竟事關重大,對於這個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年青將領,楊誠到底還是有一些不
放心。
張破舟扁了扁嘴。不滿意的說道:「大人真是太小看我了,也不見你對他們這麼千叮萬囑的。你等著看吧,這一次的頭功我拿定了。」說罷還
向眾人瞄了一眼,一副志必得地模樣。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了。」楊誠板著臉訓道:「你要是老想拿頭功,容易壞大事的。還有承業也是,這一次絕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你們一定
要切記。」
「大人管放心,若是壞了大人的大事,末將提頭來見。」洪承業行禮應道。張破舟見楊誠這番表情,也不敢強,做出認錯地表情,恭敬地
回道:「末將只是說說而已,肯定要以大局為重嘛,順便拿個頭功罷了。」說到後面,聲音已微不可聞。眾將見他那副模樣,不由莞爾。
楊誠白了張破舟一眼,環視眾將朗聲說道:「你們這就回去安排吧,時間不多,我就等你們凱旋而歸了。」眾將轟然應諾,隨即昂然而去,步
伐中散發著強大的自信與期待。
「大人難道將他們全部派出了?」看著眾人地背影,張破舟略有些不解的問道。
楊誠搖了搖頭,拉著張破舟身旁滿是青苔的石頭上坐下說道:「公孫勇將留交州,以備不測。」
「大人可是要動員預備部隊了?」張識文若有所思地問道。關於這事之前楊誠也和他商量過,荊交二州的軍隊畢竟只有五萬,太平時節倒是綽
綽有餘。不過一遇戰事,只是防守便有些捉襟見肘了,不要說一旦京畿告急,楊誠絕不會坐視不理了。是以之前楊誠便已向他詢問過兩次,
意欲再一度擴充軍隊,以備不時之需。從治政的角度,張識文委婉的勸諫了楊誠:交州雖然已經經過了數年的和平繁榮,但若要想真正的恢復
元氣,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甚至久。若是現將青壯徵入軍中,勢必會讓交州陷入危險的境地。至於荊州,那就為不堪了。
雖然話這樣說,不過張識文心裡也明白,這一場戰爭關係重大。若是荊交兩州不全力以付,要想取勝幾乎是奢望。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方法
保全荊交二州,只是這一個提議連張識文也只是一想而過,連自己都不願再去想。不用說向楊誠提出了。正因為這樣,是以張識文雖然不讚
同楊誠的擴軍計劃,但實際上卻已經兩州境內大力動員了,一旦楊誠下令,便會有大批的軍隊可以立即投入到戰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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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誠笑了笑,無奈的說道:「現還沒有到迫眉睫的時候,不過一
我地底線,便不得不為了。對了,現我們可以動員少?」
張識文想了想,肯定的答道:「若考慮戰力的話,大概三萬左右。若是不夠,可以增至十萬,不過兵員素質恐怕就不能保證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當年葉浩天的一句話,讓交州受益深遠,現正是收穫之際。雖然只是緊急徵用,不過由於交州尚武之風大興,數年來百姓的素
質已經大大提升。征地士兵只需稍加訓練,便可以傲視那些缺乏訓練的正規軍隊,雖然經驗上差了點,不過只要授以善戰之將,也不失為一
支精銳之師。這也是楊誠敢大多數州郡觀望之際。敢公然宣佈支持朝廷的原因之一。
「嗯。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動用你的心頭肉的。」楊誠滿意的說道,沉吟片刻,又徵詢的問道:「若是擴大飛鳳營,不知可不可行?」左飛
鴻屢次向他請戰。他均嚴詞拒絕了。畢竟女人作為戰場的主力出現,實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要做出這樣地決定。絕不是那麼容易的,只是現
兵力吃緊,讓楊誠不由動起這個大膽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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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識文似乎沒想到楊誠會有此問。想了好一會才說道:「交州不分男女,人人均習箭術,有不少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照理說倒
是可行,只不過……」張識文雖然才智過人,不過對於這樣的想法畢竟還是有些難以接受。本來他就對飛鳳營的存頗有些微辭,認為這對楊
誠百姓心中的形象有著一定的負面影響,只不過礙於情面不好說而已。
楊誠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一次我幾乎將他們全部派出去了,若是料錯的話,敵人一旦深入荊州,將猶入無人之境。我倒不怕他們攻城奪池
,就怕他們殘害百姓,那我真是難辭其疚了。若是有一支靈活機動地騎兵,斷其糧草,擊其虛弱,便可收之奇效。」
「大人的底線難道不是襄陽嗎?」張識文驚訝的問道。雖然楊誠的軍務方面他從不過問,只是全力滿足軍隊所需,不過他也是個明白人,不會
不明白襄陽的重要位置。
楊誠淡淡一笑,打趣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要死守襄陽呢?」
「難道我們手中還有比襄陽重要地城塞嗎?」張識文急聲說道。
「你都這樣想,顧良洪恐怕也不例外了。」楊誠自信的說道:「不錯,襄陽西接巴蜀,南控湘楚,北襟河洛,實為兵家必爭之地。這一次三家
之所以如此大陣仗,絕對不是因為看得起我,而是對襄陽地戰略意義明瞭於心。」
張識文點了點頭,不明所以的問道:「既然如此,那大人為何想要放棄襄陽呢?襄陽一天我們手中,三家便一天不敢輕叩武關之門。如此一
來,長安只需專心守住潼關,便可拒三家於京畿之外,永無兵臨長安之時。」這段時間張識文多多少少還是考慮著即將來臨的戰事,是以此
時分析起來,連楊誠也不由點頭贊同。
待張識文說完,楊誠才慢慢地問道:「若按識文所言,我死守這襄陽,需要多少人才可以呢?」
看著楊誠微帶笑意,張識文不由一怔,思慮片刻才正色回道:「兩萬,再加上靖海營,若是物資不斷,敵人絕無破城的可能。」
「不錯。」楊誠讚賞的說道:「識文若是從軍,定是一名出色的統帥。」張識文微有些不好意思,楊誠卻又話鋒一轉:「顧良洪當年曾與趙
長河齊名,豈是易與之輩?他怎麼會笨到襄陽城下與我們拚個死活?只要我們斷其糧道,他的日子就難過了。襄陽城三面環水,一面靠山。
確實是易守難攻,若是他們此行的目的是荊湘之地,倒真不失為一個必爭之地。」
張識文細細的回味著楊誠地話,過了半晌才問道:「不守襄陽,那我們做什麼?」
「誰說我就不守呢?」楊誠笑道,看著張識文的表情。舉手一揮,豪情滿懷地說道:「我倒要看看顧良洪敢不敢來拿我的襄陽。」
張識文越聽越不明白,坐那裡不禁發起呆來,聽了這麼多,他倒真是迷糊了。「識文昨日拜訪潘澤海,可有什麼收穫?」楊誠拍了拍張識文
的肩膀,笑著問道。
「大人似乎從來不會擔心一般。」張識文贊服的歎道,平日裡,楊誠對他言聽計從。所有政令幾乎都是出自他的手中。不過一遇戰事,楊誠卻
似乎完全換了一個人般,就算他與楊誠朝夕相處了這麼久,也無猜透他腦子裡地想法。當下他也不再多想,向楊誠回道:「潘澤海希望可以置
身事外,一心理政。」
「倒是難為他了。」楊誠點頭說道:「剛才公孫勇他們對他都頗有些疑慮,識文怎麼看?」
「絕對可以信任。」張識文斬釘截鐵的回道:「想來他對權力之爭已經厭倦,只想為百姓做一點事情而已。」
「既然你都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楊誠微笑著說道,張識文的這番話絕非憑空而說。他的察人之能楊誠可是再清楚不過了。「襄陽不日將
成前線,我看你明天就起程去武陵吧,有你後面鎮守,我才可以放手一搏。」
張識文揖手一禮,正色回道:「多謝大人關心。不過我想暫時不回武陵。」看著楊誠疑惑的眼神。又補充道:「我想明天乘船去一趟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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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乘風現就九江,你是想……」楊誠點頭說道:「也罷,他也該表明一下態度了。」自從三家與朝廷的對立明朗以來。南乘風也和葉家
一般,對兩邊都沒有做任何回復,只是將揚州水師開到潘陽湖,便再沒有任何動靜了。楊誠曾兩次派人前去,想要南乘風與自己連一起,共
扶朝廷,不過卻沒有得到任何一絲明確的回復,這讓楊誠頗有些不滿。畢竟章盛的大壽,他也是參與者之一,如今
明哲保身的姿態,實
有負當年章盛之托。只是現地形勢下,楊誠倒也不會笨到去得罪他,民間和官方的交流倒也和平日無異。
「獨木難支,大人是不是也給葉兄寫封信去?」張識文略有些擔憂的說道。雖然他心裡從來不懷疑楊誠會取得終的勝利,不過畢竟是形勢逼
人,若是天下僅剩荊交支持朝廷,那結局實難以樂觀而視。
楊誠想了想,淡然說道:「他也做不了什麼主,反而讓他為難。葉家也只不過想求存而已,怎麼可能為了私人之情而把家族壓上。暫時不要了
吧,等到機會適當的時候,我直接去豫州。」
張識文想想也是,當下無奈的說道:「大人只管對敵,識文當全力以付,讓大人無後顧之憂。」實際上他們也暗中聯繫了不少中立的郡縣,不
過大多沒有什麼結果,若不是楊誠為人忠直,就連張識文也想勸他暫時觀望了。
楊誠挽著張識文,緩緩站起。「據說幽州刺史譚淵病了,照我看也是裝病。南乘風裝啞,葉家裝聾,蜀侯是連人都失蹤了。北邊烏桓又
虎視眈眈,西域也是暗流湧動,天下恐怕又要陷入紛亂之中。」楊誠歎了口氣,目光透過樹葉的間隙,投入漸漸昏暗的天空之中。
「不管大人要做什麼,識文都會跟大人身後。」張識文堅定不移的說道,看著楊誠那略有些滄桑地臉孔,心裡不由暗歎。這些日子楊誠表面
仍是鎮定自若,不過這後面卻不知費了多少心思,為了天下重歸和平,恐怕他早已將一切豁了出去。
楊誠感激的看了張識文一眼,道:「別人笑我螳臂擋車。我卻偏要力挽狂瀾!」說罷將手中那截枯枝用力擲出,顯示出無比
堅定的決心。
「篤!」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正步步逼近地姚猛卻如中雷擊,「蹬蹬蹬!」連退七步,左膝觸地方才停了下來。原本被黑氣縈繞地臉,竟
陡然變得煞白。看著數步外的那截枯枝。姚猛臉上頓時滿是震憾與不解。
看中立姚猛與神殿之間地那個黑衣人,場中諸人均是一呆。除了歐洪林等極少數人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人,彷彿這人原本就
是站那裡一般。這種情形著實詭異無比,族之人本就是以身形訊捷著稱,卻連別人如何出現都沒有發現,有幾人甚至把眼睛揉了又揉,生
怕自己看花了一般。
「唔。」姚猛悶哼一聲,用力想要站起。哪知道搖搖晃晃數下之後,竟沒有成功,反而摔倒地。眾人被姚猛的聲音驚醒,待看到場中情形,
再沒有一個人能保持鎮靜。即使是歐洪林的全力一擊,對姚猛也難以造成什麼傷害,但這個人僅憑一截枯枝,而且擊中地又是姚猛手中的長槍
,卻可以令姚猛連站立的力氣也沒有,足可見其實力之恐怖。
「他竟然把那本事傳給了你?」黑暗之中。略有些震驚的聲音傳來。
黑衣人若無其事的甩了下長袖,淡淡的瞄了一眼神殿的西南方向,冷然說道:「知道了還不快跑?」
「哈哈哈!」一陣大笑,笑聲中竟帶著一絲驚喜。「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可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這裡。你再厲害也沒有用的。」
黑衣人卻不為所動。雙手背負,絲毫不理那聲音。徑直向神殿走去。歐洪林正要開口詢問,卻被他揮手止住,絲毫不停的向殿內走去。族眾人雖是滿心疑惑。卻也不便多問,紛紛跟著入內。「世上再也沒有人可以威脅我了!」狂妄地笑聲背後響起。
「你是……」看著對方清瘦的臉孔,歐洪林頗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一時卻又難以想起。黑衣人轉身面對著歐洪林,沉聲說道:「我那點把戲唬不了他多久,我們得趕快離開才行。」
「你是福大哥?」歐洪林一震,不可置信的說道。雖然已經數十年沒見,不過他卻可以確信,面前這個人絕對是當年隨那奇人離開族的四名少年之一,也就是名震天下的影子護衛!
黑衣人點了點頭,親切地說道:「沒錯,小搗蛋。」
聽到對方叫出自己兒時的綽號,歐洪林終於控制不住,激動的說道:「太好了,您終於回來了。其他三位大哥呢,是不是跟你一起來的?這下可好了,我們終於可以為死去的族人報仇了。」一直保持著地鎮定與堅強,面對這位兒時便崇敬之人時,立時冰銷瓦解,一絲濁淚衝出眼眶,臉上肆意橫流。
黑衣人抓住歐洪林的雙手,也是一臉感動。章盛死後,他本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了此殘生,不過卻始終放不下自己的故鄉。只是沒想到趕來時,竟會碰上聖地被人入侵之事。「他們三人……」黑衣人臉上略有些黯然,道:「我們必須馬上走,不然來不及了。」
「難道您也不是他的對手?」歐洪林復仇之心未滅,再加上不願割捨這世代守護之地,當下不解地問道。
黑衣人搖了搖頭,肯定地說道:「除了主人,沒有人能這裡打敗公孫無忌的。」
「公孫無忌?」歐洪林不解地問道。公孫無忌雖然成名極早,不過後來卻一直隱章盛左右,連大陳的許多人也不知道他的名號,不用說西域了。
「他也是主人地徒弟,其實我早該想到他會對你們不利的,唉,不說了,快走。」黑衣人急急的說道。
歐洪林雖然仍有些不死心,不過聽到自己崇敬的人也這樣說,當下也不再固執。「陣法全被他控制了,怎麼走啊?」
「他留的那道生門現恐怕已經沒有了,唯今之計,只有進入神殿。通過神殿的生門,方有一線機會。」黑衣人指著湖畔的神殿入口,毫不猶豫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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