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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二章 荊州終戰 文 / 簡單老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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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挾著勁風的羽箭從飛猿峽的關牆上不斷飛出,雖然關隘上只有四五十名交州軍戰士,但每一個衝鋒的人都似乎有一種錯覺,彷彿自己正身處鋪天蓋地的箭雨之下。每一刻都有賊兵中箭慘叫,這些羽箭似乎都長了眼睛一般,專射要害部位,而且絕少有兩箭同中一人的情況出現。賊兵的前鋒剛剛衝入關隘的射程不過十步,便已有數十人被交州軍的箭手當場格殺。

    這還只是面對一支不足百人,而且戰已足足三日的殘兵,若是遇上大隊交州軍,將是何等狀況!站安全地帶親自督戰的謝世宏身上不由泛起一股寒意:武陵城破的消息已經黎明前傳到他這裡,他腦子裡想得已經不再是武陵城為何會如此不堪一擊,而是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全身而退。消息既然已經傳到他這裡,相信交州軍的大隊人馬不久便會趕來,到時他引以自傲的這支部隊,將再難保障他的安全。

    之前他得知竟有一支僅近百人的交州軍飛猿峽狙擊自己,還曾笑這些人實不自量力。以五十敵一,結果根本沒有懸念。但現他卻再沒有這種想法,憑藉著飛猿峽絕佳的地形,這些人確實有將他留這裡的實力。雖然他這些天來一直不斷發動猛烈的進攻,但那狹窄的谷口卻無法讓他地部隊展開,一次數百人的衝鋒。便得排成上百步的長隊。面對關隘上百發百中的交州軍神箭手,這幾乎是送上的活靶。若是平地上,他或許還能迅速將這支部隊殲滅,雖然付出的代價也絕不會少。但這裡,他卻生出一種無力感,只怕自己將手底這般苦心經營地部隊全部送上。也未必能為自己開出一條逃生之路。

    謝世成心生絕望之際,賊兵丟下近百具屍體後,絕於衝到了關隘之下,開始踩著自己同伴的屍體如潮般向關牆上湧去。第一天的時候,他們還需要藉著雲梯等器具才能登上這尚未修緝完畢的關牆,但現如山的屍體幾乎已將關門淹沒,有幾處是直接堆積到了關牆上的箭垛之下。

    公孫勇舉手一揮,隨即揮舞長刀向快要攀上關牆的賊兵殺去,其他士兵則立即貓著腰躲箭垛之後。一部份人繼續從箭垛中射出一支支羽箭,另一部份則卸下箭囊,將心愛的弓箭放下,隨即暴發出震天的喊殺聲,向幾處「人梯」處撲去。雖然他們佔著關隘地優勢,讓謝世成這裡折損了近千人也難做寸進,但形勢對他們仍是極為嚴峻。

    連日來不斷的戰鬥,讓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清理關隘前越積越多的賊兵屍體,現正是夏末熱之際,不少賊兵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生蛆。陣陣讓人暈眩的惡臭籠罩著整個山谷。賊兵倒底是賊兵,對於這些無用的死人向來不屑一顧,而公孫勇他們即使有片刻的閒暇,也要忙著檢查武器、治療傷員、恢復急劇消耗的體力,哪有時間去搬運這近千具的屍體。何況就算能有時間讓他們去搬。這狹窄的谷內也根本沒有足夠地空間存放。若不是謝世成擔心交州援軍趕來。再熬個三五日,僅僅是這屍臭。便足以讓公孫勇他們潰不成軍了。

    饒是如此,公孫勇的百人隊戰力也大大下降。箭矢已經所剩無幾,頂多還能應會敵人的一兩輪衝鋒;一百精銳也有近半傷亡。這些傷亡裡除了因這裡極為惡劣的環境而感染疫病,便是被敵人的流矢所傷。雖然賊兵裡幾乎找不出任何一個可以比得上他們中差地神箭手,但畢竟人多勢眾,趁亂人群中射出地箭矢仍讓交州軍士兵難以應付。而這還能行動自如的半數士兵,也因體力消耗而戰力大損,嚴重地是疫病已經開始眾人中傳播,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人因此而倒下,再不能上陣殺敵。

    「噗!」一名賊兵被公孫勇幾乎劈成兩半,噴湧的鮮血頓時將濺滿了公孫勇的全身,讓他那本就被血染紅地戰袍顯出一種懾人的暗紅色。「殺!」公孫勇一聲大吼,躍出關牆,向人群衝去。公孫勇出身征北軍,本就是一名悍將,現佔著居高臨下的優勢,賊兵雖眾,一時間卻無人能擋。不到片刻,屍體堆成的陡坡上十餘名賊兵便被他斬殺五人,餘者頓作鳥獸之散。

    這些靖東營戰士本就一直跟隨公孫勇,此時見他如此強悍,散發出無比的鬥志,緊隨著公孫勇鋪就的血路,向關隘下殺去。殺聲震天,激烈而殘酷的肉博頓時關隘前狹窄的空地展開。一方是拚命想要衝破關隘,逃回龍興的眾多賊兵;一方是要固守關隘的靖東營精銳,雖然雙方交鋒已有數次,但這一次的戰況卻遠比之前激烈得多。謝世成自知所剩的時間不多,雖然傷亡的數字急速上升,卻仍不停的催動發起一波接一波的強攻。「呼……」狂風驟起,山谷間迴盪中,散發出淒厲的嗚嗚聲。

    戰鬥足足持續了三個時辰,戰場上的屍體越

    ,戰鬥卻絲毫未見停息的跡像。「啪!」一顆豆大的孫勇的臉上,讓他精神為之一振。臉上濺滿的血跡早就不知道乾濕了幾次了,不斷的殺殺殺,公孫勇整個人幾乎都已經麻木了。他的記憶中,還沒有經歷過如此慘烈的戰鬥,謝世成破關的決心顯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要是之前的兩天,如此大的傷亡早就讓賊兵鬥志潰散,倉皇而退了。但今天謝世成似乎將全部賊兵都壓了上來,退下一股,另一股就接踵而至。身後的士兵現僅剩下七人了,一直埋頭苦戰的公孫勇甚至連他們是受傷退下還是血灑沙場也全然不知。

    握著長刀的雙手傳來一陣麻麻的感覺。公孫勇自知自己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撐到現也完全是靠著堅韌地意志支撐著,若是現賊兵退下,恐怕他立即便會脫力倒地。「守不住了嗎?」數滴冰冷的雨水讓公孫勇稍稍清醒,回身看著仍跟自己身後那七名士兵,幾乎每一個都身受數傷。不知道是因踩著的是屍體還是和公孫勇一樣精疲力竭,每個人的腿都已不住顫抖,只是眼神中那股鬥志,卻比之前猶要堅定。

    或許是老天幫忙,肆虐了足足兩個時辰的強風讓賊兵目難以視,公孫勇他們能堅持到現幾乎也全靠著這股強風,否則關隘的失守至少要提前一個時辰。不過現形勢卻也到了後地關頭,只要賊兵的攻勢再堅持下去,不出多久憑公孫勇幾人再難守下去。是以連身經百戰的公孫勇。也不由生出一絲絕望,因為他清楚,從跟隨楊誠以來保持的不斷勝利,將會這裡被打破。

    「人關!」公孫勇用力揮刀,將圍住自己的四名賊兵擊退,隨即用全力舉刀大喝。「人關!」七名士兵同聲回應,堅定的站公孫勇身後,列成一個錐形戰陣。周圍的賊兵似乎被他們的氣勢所震懾,竟紛紛向後退卻。

    「轟!」一股閃電撕裂長空,眩目的白光讓每一個人都忍不住閉眼以避。隨即傳來地巨大轟鳴,將整個山谷震得微微顫抖。上天無可匹敵的巨大力量,使得山谷中的戰鬥也為之一停。「嘩……」瓢潑的大雨鋪天蓋地的落下,肆意的清洗著天地間的污垢。赤紅的污水從峽口流出,峽口的崖邊形成一道紅色的瀑布。色彩久久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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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一往無前地喊殺聲中。錐形戰陣向前驅動,經過短暫平靜的谷內激烈的戰鬥再度展開。雨水、血水。早已無法分清,也讓任何人無遐去分清,每一個人腦子裡都只有一個念頭:殺!

    「咚!」激昂有力的戰鼓聲穿透雨簾。戰場上每個人的耳邊響起。「咚……」戰鼓聲越來越急,夾雜著震天地喊殺聲飛猿峽內外驟然響起,連轟隆地雨聲也被蓋了下去。公孫勇麻木的臉頰微動,綻放出一個舒心地笑容,從來沒有一刻,讓他覺得戰鼓的聲音猶如仙樂,因為這戰鼓聲,是那麼的熟悉。

    看到自己地老朋友鄭臨狂衝而來,張破舟不由亡魂大冒。雖然他和鄭臨的數次交鋒中都是有驚無險,而且稍佔上風,但這一次的情形卻與之前完全不同。他來的時候也曾看到此處險要而派人細細,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從他發起進攻到回到這裡,不過一個時辰而已,鄭臨顯然是這段時間趕來的。僅看他坐視營寨中的賊失被滅,便知他絕不是倉猝發難,定這裡做好了充分的伏擊準備。

    「我斷後,全體撤向山寨!」如此近的距離下,遇上數倍於自己的賊兵,而且地形對自己也極為不利,除了令全隊立即撤退,張破舟已別無選擇。不過由於剛剛經過一場激戰,雖然那差不多是一面倒的屠殺,但每個人的體力消耗仍然是巨大的,雖然張破舟及時下令,從兩邊衝來的賊兵仍然死死的咬了他們的後面,一場追逐戰夜色的掩蓋下如火如荼的林中進行中。

    「咻!」張破舟話音剛落,便張弓搭箭向鄭臨射去。不知道是因為心裡有些驚慌還是之前消耗的體力過多,這一箭卻被鄭臨輕易挑開。還沒等他第二箭射出,鄭臨已驅馬趕上,雖然這裡地形並不適宜戰馬奔馳,但他胯下顯然是一匹優異的良駒,速度仍然快得驚人。「叮!」長槍的槍尖精準的扎張破舟的弓身上,隨即一挑,竟把他的長弓挑飛空中。

    張破舟見勢不敢戀戰,立即向後翻騰,剛一落地,長刀出鞘,隨即一滾,捲起刀光向鄭臨胯下戰馬攻去。雖然他也知道鄭臨的厲害,但此際若不能擋住鄭臨的攻勢,自己身後這些士兵勢必會陷入包圍之中,以是拼了性命他也要將鄭臨擋住。

    看著張破舟返身攻來,鄭臨不由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張破舟的箭術還讓他有所忌憚。但近戰他卻有著十足的把握。當下鄭臨止住馬勢,竟穩穩地坐馬背上,一臉從容的將長槍遞出。「叮!」槍尖擊中刀身,張破舟渾身一震,刀勢再難展開,抬頭望去時。鄭臨的長槍已迎面剌來。當下張破舟強強按中心中的震憾,雙手握刀,全力揮出。

    「鐺」兩聲金鳴之聲接連響起,張破舟手中長刀脫手而飛不住向後連連退去。鄭臨的長槍看似全力而出,沒想到卻另有變化,張破舟刀勢用老,反而再被他連續兩下擊中刀身,巨大的力量讓他再握不住手中長刀。再度領教鄭臨那恐懼地奪命槍法。張破舟一時竟毫無反擊之力。近戰本來就不是他的長項,而且上次他和吳嘉火聯手只是和鄭臨鬥個旗鼓相當,現他一個人面對,立即落入下風。

    「呔!」鄭臨一聲大喝,從馬背上躍下,直向數步外的張破舟撲去,手中長槍筆直伸出,直指張破舟的咽喉之處。張破舟雖然立足未穩,不過反應卻也不慢,當下借勢向地上一倒。身體尚未觸地,雙手已地上用力一按,整個人立即向側翻飛而去。「叮!」槍尖擊中張破舟之前身處的一塊石上,濺出點點火星。見對手逃過自己這奪命的一槍,鄭臨發出一聲冷哼。並不收槍。反而藉著長槍一撐,整個人立即騰空而起。一腳向正爬起來的張破舟背心踢去。

    張破舟長期跟隨楊誠,聽風辯位的功夫早已非常人可比,雖然沒有回身。卻已知鄭臨來勢。當下猛一咬牙,虎軀一扭,雙拳閃電般揮出。「彭!」拳腳相交,張破舟硬生生退了兩步,還沒止住自己胸中那股翻騰的血氣,鄭臨身體一偏,人已繞著長槍從另一邊凌空踢來。張破舟沒想到鄭臨地反應竟如此快,猝不及防之下,雙手慌忙格擋,卻哪裡擋得住,頓時被踢飛丈外。

    「呼!」鄭臨得勢不饒人,手中長槍舞得虎虎生風,槍尖如毒蛇吐信,不斷向張破舟的要害之處攻去,完全是一副要將其一舉擊殺的架式。張破舟的長弓僅射出一箭便被鄭臨擊落,隨即連長刀也被其擊飛,赤手空拳的抵擋鄭臨的長槍,頓時顯得手忙腳亂起來。幸好這裡樹木叢生,地勢崎嶇,讓鄭臨的長槍無法完全施展開來,否則只怕不出十合,張破舟就要命喪槍下。

    「哇。」狼狽的逃脫鄭臨的幾槍,張破舟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口而出。還沒有回過氣來,鄭臨的長槍又破空而來。此際正是張破舟舊力已,力未生之際,連閃避地動作也再無法做出。

    「咻……」數支羽箭破空而來,鄭臨生生收長槍,閃到一旁樹後。若是他不由住槍勢,張破舟勢必會死他的槍下,不過這幾箭的威力卻不容他小窺,刺中張破舟之際,他也無法全身而退。「啊!」幾聲慘叫響起,緊隨鄭臨身後的幾名賊兵立即做了替罪之羊。「咻……」羽箭接連射出,頓時讓賊兵的攻勢為之一滯。

    鄭臨使得是長槍,雖然凌厲逼人,卻讓他後面地賊兵畏首畏尾,衝前面那些人反而被他擋住了腳步,而左右兩翼又沒能及時跟進。他和張破舟相鬥這期間,使得交州軍士兵反而將賊兵拉下了一段,此際見主將遇險,立即回身支援,也讓張破舟撿回一條命來。

    得到這一喘氣地機會,張破舟顧不得慶幸自己的幸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向後逃去。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一向以為憑一把弓箭便可縱橫沙場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也因為這樣,對他今後地人生發生了極大的影響,這自是鄭臨所意想不到的,冥冥中,他竟幫了張破舟一個大忙。

    逃回本陣,張破舟不敢停留片刻,立即指揮手下士兵頭也不回的向仍熊熊燃燒中的營寨衝去。那個營寨四周只有一條路可進,正是易守難攻,再加上地形崎嶇,足以讓他們抵擋鄭臨的進攻。

    「咻……」一陣箭雨之後,兩軍之間的距離已拉下近百步。鄭臨從樹後閃出,看著頭也不回的張破舟等人,不由微微歎了口氣。他雖然從楊誠的衛隊的追殺下逃得性命,但卻損失近半。原本他以為所碰上的張破舟所率的部隊便是交州軍中厲害的精銳了,經此一役卻才知道真是天外有天。他自己苦心訓練的這支部隊,與之相比直有雲泥之別,第一次讓他逃得連頭也不敢回,之前想要衝破交州軍的防線去救謝明倫的想法是隨之而去。

    本來他打算返回五溪,與趙趨匯合後從長計議,哪知卻半路碰上趙趨遣回的那支部隊,方才得知五溪的門戶竟然已經失守。安排那些人四處收集糧草之後,他逕自率本部趕來,希望能與趙趨一道奪回關隘,卻正好碰上張破舟襲營。倉猝將埋伏設好之後,沒想到卻仍讓張破舟他們逃出生天。想到這一切,鄭臨不由有些心恢意冷,武陵一下,追兵隨時會出現,現他前後受阻,前景實讓他無法樂觀起來。

    「撤!」望了望逃入營寨的交州軍,鄭臨沉聲喝道。雖然他心中時時刻刻無不想除張破舟而後快,但他卻明白此際強行進攻將要付出的代價。就算能一遂心願,但自己將再沒有力量做任何事了,保存實力才是他現首要考慮的問題。深深的望了一眼高處的營寨後,鄭臨頭也不回的消失夜色之中,從此便是數年音訊全無。荊州境內的後一戰也隨著鄭臨的消失而告終,一個嶄的時代隨即降臨荊襄大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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