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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海盜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歐凌哲皺眉說道。無忌憚的直衝而來,根本未作任何試探與防備,簡直把他們當作無路可逃的羊羔一般。對於一向謹慎的他來說,對方的行為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楊誠緩緩的從桅桿上滑下,一邊降著主帆,一邊笑著說道:「這樣好,海盜越是輕視我們,對我們就越有利。」對於海戰的應用,他遠遠不及這些由亡命之徒組成的海盜,若是對方把他們看作強勁的敵人,那結果就再難預料了。雖然他從未經歷過海戰,不過此時海盜正處逆光逆風的不利位置,若不是海盜們將他們看作一般的商船以及自恃實力佔絕對優勢,斷不會做出如此不智之舉。
歐凌哲笑了笑,顯然也為海盜的此舉感到欣喜。正要取下弓來準備給予敵人迎頭痛擊之時,楊誠的手按他的弓上:「先不要打草驚蛇。你到艙裡通知一聲,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擒賊先擒王,等那艘大船來了再全力進攻。只要能抓住海盜頭子,說不定我們還可以超出我們的預定目標。」
「嗯。」歐凌哲點頭應道,閃身向艙內撲去。趁著海盜還不能清楚的看到船上的情形,楊誠迅速的用布將兩架投石機蓋住,負手傲立頂層的甲板上,靜靜的看著逐漸逼近的海盜船。海面上,二十七艘走舸雖然快速行進,但陣形卻絲毫不亂,顯然非一般的烏合之眾可比。看著遠遠吊後面的那艘大船,楊誠不由微微皺眉,照目前的速度。這二十八艘走舸展開攻擊時,大船還遠投石器的攻擊範圍之外。對方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警惕,這讓他微微有些擔憂。
「船上地人聽著!全部到甲板上集合,現這艘船上的所有東西,包括你們內,全部被崖州水師徵用。若有違抗。格殺勿論!」一個大嗓門的海盜大聲喝道,聲音雖然不怎麼好聽,倒也中氣十足,連艙中的人也聽得清清楚楚。見商船的主帆降了下來,海盜們頓時興奮的嚎叫起來。他們看來,降帆無疑是宣佈束手就擒。這艘商船竟然連逃走地勇氣都沒有,顯然是一隻地道的肥羊。
聽到對方的喊話,楊誠不由啞然失笑。這些人顯然就是一群海盜,偏偏要還要冒充朝廷的水師。崖州尚未進入大陳的版圖。根本沒有開府設郡,哪來的崖州水師。若是一般的商人,說不定就要被他們騙住。
「我們急事要去崖州,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楊誠量做出略有些慌張的聲音喊道。雖然走舸上的海盜足有他們地十倍之多,但要是真的動起手來,海盜們絕對佔不到任何好處。楊誠如此,不過只是想拖延時間,讓對方的大船可以靠近一點。
「少廢話!我們統領大人看得起你的船,是你的榮幸!」大嗓門一副義正嚴詞的樣子,似乎自己真的是什麼崖州水師。
說話間。已有四艘走舸靠了上來,眾海盜頓時發出一陣歡呼之聲,準備分享這只意外捉到的肥羊。葉鋒這艘船是他花費巨資專門會稽訂購,船身高達五丈,甲板上還建有三層樓宇。極奢華氣派。這艘船第一次開到南海時。曾交州引起轟動!這些事情當然瞞不過這些海盜,只是葉鋒的船一向都是從南海出海。沿著海岸向北而行,讓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這一次竟會意外開到他們的老巢附近,讓他們簡直喜出望外。葉鋒是交州數一數二地富豪。能劫到這艘船,足以讓他們過上一段好日子了。
「篤……」幾個鐵勾拋上甲板,隨即被用一力拉,牢牢的掛船舷上。原來由於這船太高,海盜們的木梯根本夠不著,是以只得用勾繩攀上,這樣一來,速度便慢了許多。
「媽的,還那裡站著幹什麼。快給大爺我下來,其他人呢?通通給我出來。」幾個海盜攀上甲板,一邊罵罵咧咧的吼著,一邊向船艙撲去,想要拔得頭籌。
楊誠搖了搖頭,看著這幾個得意地海盜興奮地向鬼門關衝去。「等一等,可不可以商量一下,我們給你們錢,你們放我們走?」楊誠一臉誠懇的哀求道,眼睛地餘光卻死死的盯著後的那艘大船。
「商量個屁,所有東西都是大爺們地了。要是你合作一點,到時我們可求統領大人給你安排個輕鬆的活。」領頭的海盜啐道,推開虛掩著的艙門,迫不及待的鑽了進去。
幾個海盜剛一衝進艙內,第二批海盜已攀繩而上,和前面一批如出一輒,對楊誠的商量不屑一顧,逕直撲向艙內,生怕好東西全部前面的人得到了。直到第三批海盜進入艙內後,又有十餘個抓勾從兩邊拋了上來,海盜的走舸已將商船團團圍住。
不多時,甲板上已經聚集了近五十名海盜,仍然不住有人攀繩而上。上了甲板的海盜,一部份向艙中撲去,另一部份則向二層和三層衝去,對於立上面的楊誠,除了有幾人罵了幾句,竟再無人理會。以海盜們看來,這艘船此時已然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楊誠愁容滿面,右手暗自緊緊的抓住起帆的粗繩,左手已觸及小黑的弓身。海盜的大船已經進入三百步的範圍,船上的情形已清晰的落入楊誠的眼中。數十名手持鬼頭大刀及盾牌的壯漢立船舷,其後是三十名弓手,從陣形和氣勢來看,竟然隱隱有些軍人的風範,這些人顯然是海盜中的精銳。不過他們顯然沒有把這艘商船放眼裡,均是一臉的悠閒,長弓仍然背背上,沒有絲毫的戒備。大船的第二層甲板上,一個身著大陳武官官服的男子穩坐一張虎皮大椅上,鎮定自若的指揮著其他的海盜船。
這人顯然就是海盜頭子了,不過讓楊誠起疑的是,這些人不僅自稱是大陳地水師。而且其首領還穿著朝廷的官服。雖
較遠,但楊誠可以肯定那絕非假冒,從圖案來看,確官服。楊誠一時搞不清楚對方的真實身份,當下不禁有些猶豫。若是現起帆,就算對方有所察覺。但仗著順風的優勢,商船仍可以迅速追上賊首的大船。一旦讓他們逼近,楊誠自信有九成地把握可以奪取那艘船。而且這個距離,那個海盜頭子絕對逃不過他的箭。但是,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呢?
「馬三兒,搞到什麼好東西了?」一個海盜正要衝進艙內,卻迎頭撞上一人,正要破口大罵時,才發現是自己熟悉的人。當即笑著問道。
「埋……伏!」馬三兒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赫然冒出一支滴血的箭尖。
「嗚……」外面的海盜微微一愣,隨即回過神來。一邊拔刀衝向艙門,一邊吹響示警的螺角。
見到此狀,楊誠再不猶豫,搭箭便射。箭一射出,眼神才掃及海盜頭子的船上,當下不禁一呆。虎皮大椅已空空如也,哪有那強盜頭子地影子。「噗!」羽箭毫無阻礙的透過椅背。留下一個細孔後深深的插入到甲板之上。
「嗚……」號角齊鳴,大船左右的兩艘戰船向商船迅速逼來,強盜頭子的船上是異常忙祿。帆轉槳划,迅速向後退去。
「咚咚咚!」戰鼓敲響,激烈的戰鬥隨之而來。
「啊!」一個海盜發出一聲慘叫。從艙門處橫飛而出。沿船舷處重重的落下,正砸下面的一艘走舸之上。「嚓!」海盜的重砸之下。走頓時斷為兩截,船上的十餘名海盜紛紛落入水中,大罵不止。洪方衝出艙門。揮拳殺入海盜群中,雙拳之下,無一合之敵。不斷有人被他拋飛至數丈開外,頓時引起一陣騷亂。
康劍成雙手背負,緊隨洪方左側,神情極是悠閒。一名海盜似乎覺得他好欺負,當即揮刀攻來,眼看刀鋒就要觸及康劍成地肩膀,卻突然覺得眼一花,雙眼頓時傳來蝕骨的痛楚。後繼而來的海盜看著失去雙眼的夥伴不住甲板上翻滾哀嚎,均是一臉畏懼。康劍成卻得勢不饒人,未見他如何動作,人卻已閃入海盜群中。一聲聲淒厲的哀嚎不斷他身後響起,讓周圍地海盜們肝膽懼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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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咻!」羽箭連珠而發,三名剛攀上船舷地海盜頓時應聲而墜。左擒虎護洪方右邊,不斷將一支支精準的羽箭射出,箭無虛發。三人身後,二十名手持強弩地靖西營士兵列隊而出,勁矢如雨激射。
「轟!」一名海盜從二層艙門處倒飛而出,灑落滴滴血花,直落甲板上。童沖手持雙匕,視敵人的長刀如無物,如鬼魅般二層甲板上縱騰挪躍,無人能擋。岑勇守艙門處,箭步而立,將靠近的海盜一一射殺,讓身後地十名靖西營士兵幾乎無用武之地。
「殺!」一名海盜終於攀上頂層,狂吼著向正拉繩起帆的楊誠撲去。聽得聲響,楊誠轉頭看了那名海盜一眼,竟又回頭專注的起帆,似乎完全不將放眼裡。看著楊誠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眼神,那名海盜不由一呆,聽著周圍不住傳來的慘叫聲,咬了咬牙,一臉凶狠的揮刀便砍。
「咻!」一支羽箭身後飛來,直透入胸。「砰!」海盜被一腳踢飛,再不能繼續接下來的動作。
「大人!」歐凌哲與歐凌戰縱身躍上甲板,護楊誠左右,不斷將攀上的海盜射殺。十名靖西營士兵則分成兩組,掀開篷布,開始裝填石彈。
原來的狩獵場頓時變成修羅煉獄,猝不及防之下,攀上商船的海盜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迎接他們的,不是滿箱的珠寶,而是一面倒的屠殺!由於事前並無準備,海盜們根本沒有攜帶弓箭這類的武器上船,即使有的,也另外兩艘船上。近身肉搏不是對手,又被後面精準的弓箭不斷射殺,不多時,平時悍勇無比的海盜便紛紛潰退。
升起主帆,楊誠緊緊的盯著不斷退卻的那艘大船。對於下面的拚鬥,他根本毫不擔心。族四衛、左擒虎、洪方、康劍成,每一個人均有著超乎尋常的身手,正面拚殺之下,這些海盜雖然也是略經訓練,但哪裡是他們的對手。相信追上海盜頭子的大船之時,自己船上的海盜便會被他們清理一空。
「轟!」商船微轉,緊附的幾隻走舸或被撞碎,或被捲入船底。其他海盜見壯,紛紛開始逃離。另外兩艘戰船似乎得到什麼命令,也開始轉向商船的左右兩側,不敢觸其鋒纓。
「呼……」一股勁風吹起,直將風帆鼓滿。海面上,商船與海盜船破浪疾行,只是這一次,逃離的對像調了個個。
「喔!」隨著後一名海盜被拋落下海,船上頓時暴出震天的歡呼起。第一次面對海盜,便取得了如此大的勝利,每一個人均是喜形於色。他們看來,追上海盜頭子的戰船,然後一勞永逸的將這群海盜徹底消滅,已經沒有懸念。
「爺,要不要去樂樂?」快要到達城門時,俞兵對著車內的劉虎說道。俞兵雖然不及劉虎,但也看得出來,劉虎從宮裡出來後,一直悶悶不樂。要知道平時劉虎都會讓他講講今天城內的事情,間或還會打趣一番。而這一次出來,卻一個字也沒說,這讓他暗自擔憂不已。
劉虎沒有吱聲。
「要不一會我們又去西山打獵?聽說近那裡出了只吊睛白額虎,除了爺我看也沒人敢去。」俞兵繼續說道。劉虎長安閒著沒事的時候,也常常去打獵,每次總能興而歸。
「轉頭。」沉默半晌,劉虎斷然說道。
「去哪?」俞兵疑惑的問道,手下卻已熟悉的調轉車頭。
劉虎微微歎了口氣,遲疑了半晌才緩緩說道:「大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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