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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緊閉之後,殿內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不過倒底還著透射而來的陽光,劉虎駭然發現,紫玉公主正端坐殿上的皇帝寶座上!此時的紫玉公主,身著一身紫色絲衣,一臉莊嚴,寶座上金龍閃耀的金光輝映她白玉無遐的臉上,竟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威嚴。
「公主這是……」劉虎遲疑的說道。皇帝的寶座豈能亂坐,雖然紫玉公主是皇家之人,若是傳了出去,仍然是死罪難逃。
紫玉公主淡淡的看了劉虎一眼,朗聲說道:「見到朕,還不跪下。」畢竟是皇家之人,此時的紫玉公主,竟然隱隱有一絲帝王的風采。
「微臣拜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劉虎跪下恭敬的拜道。未及紫玉公主叫他平身,已是逕自站了起來,一邊迎了上去,一邊急急的說道:「可以了吧?公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快下了吧,要是讓人知道了,我們兩個可都得殺頭。」
紫玉公主微微一笑,略有些失望的說道:「看你怕成這樣子,真是沒用!我還以為你久經沙場,膽子會比別人大一點,哪知道也不過如此。」
劉虎身形一頓,沉聲說道:「這完全是兩回事啊。公主,趁現沒人,您還是下來吧。」
紫玉公主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說道:「這有什麼,這個位置我又不是坐了一次兩次了,早晚我要光明正大的坐上去。」
「啊!」劉虎失聲叫道,一臉的驚訝。他原本以為紫玉公主不過是個貪圖鮮,只顧享樂的人而已。這樣的人長安比皆是,只不過像紫玉公主這樣地女子卻極是罕見而已。對於紫玉公主眷養面前之事。劉虎根本不以為奇,像她這樣身份和地位的女人,有這種想法的恐怕並非沒有,只是她敢於去做而已。但聽到紫玉公主這句話時,他卻感到震驚,若紫玉公主不是個狂妄的白癡。那他之前對這個女人的一切認知,恐怕都要全部打碎。
「公主……你說著玩的吧。」劉虎從來有如此吃力地說話,勉強將後一個字說出,手心早已被汗水浸透。
紫玉公主卻不看他,伸出如蔥的食指,輕輕的寶座的金龍上滑動著。「要是我是說真的呢?」紫玉公主淡淡的說道,似乎她說出來的只是喝茶倒水一樣的平常事一般。
劉虎一腳踏漢白玉的石階上,一腳懸空,久久不能落下。他只覺自己口乾舌燥。難以言語。他本就是個有雄心甚至野心地人,但他為自己所訂立的目標,還遠遠沒有到達這一步。謀朝篡位!雖然其中有著絕大的利益,但也同樣包含著無比的風險。這樣的事情,莫說去做,就算沾上一點,也是滅門之罪。
「公主……真會開玩笑。」劉虎艱難的說道。這一次他與紫玉公主相處三日,一切都按他的計劃進行都異常順利。本來下午他便該離去,不過卻鬼使神差的想來看看這只到過一次的崇政殿。現他也想不通,自己怎麼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來。讓他想不到的是,紫玉公主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紫玉公主他的計劃裡,只不過是一塊踏腳石而已,一塊可以讓他進一步的踏腳石。若能將她也兼收並蓄,那當然再好不過。若是不能。他也決不會有半點難過,以他軍中養成的如鐵心志。豈是一般女子可以迷倒他的。
但是此刻,劉虎地心情卻是異常地複雜。因為紫玉公主竟然給他如此意外的驚喜,哦不。只有驚,喜卻無從談起。以他對當前形勢地瞭解來說,莫要說紫玉公主,就是小皇帝陳博想要順利親政,也是一件極難之事。三大家族暗地裡的實力,已經達到可以與朝廷相抗衡的地步,甚至是只強不弱,天知道他們會有什麼樣地野心。他棋盤上,紫玉公主甚至連一個卒子也算不上,哪料到會這突然之間,她竟會有如此的想法。這一刻,他再沒有之前足以洞悉這個女人的心靈的自信,不管她是試探他,還是真有其事,他的計劃恐怕都要因此而發生巨大的變化。
「再說一次,我是說真的,這個寶座,為什麼我就不能坐呢?」紫玉公主的指尖金龍的鬍鬚上輕輕划動,眼神竟變得凌厲無比。
「轟!」劉虎再無法保持站立,頹然癱坐地上。他終於知道,自己還是看走眼了,紫玉公主此刻的眼神,與之前他熟悉並微微有些陶醉的眼神,已是截然不同,而且絕對無法做作。
「瞧你那樣子!」紫玉公主皺眉說道,旋即幽幽歎了口氣:「若是你現想要離開,我絕不攔你。」
劉虎神情一凜,紫玉公主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竟讓他脖頸發涼。不管是西域還是草原,即使是面對千軍萬馬,他也從來沒有半點這樣的感覺。面對再強大的敵人,他還有拚搏的機會,以他的能力,要想殺出重圍,也沒有多少人能攔住他。但是面對這個千嬌百媚的女人,他卻無端的感到一種絕望,一種無力抗爭的絕望。紫玉公主若是要他死,他恐怕絕對無法走出宮門!就算他將紫玉公主的事告訴別人,恐怕除了楊誠,再沒有任何人會相信他。而紫玉公主就算明目張膽的派人將他捕殺,恐怕也不比踩死一支螞蟻
嚴重多少。
「可是……公主畢竟是個女人啊?」劉虎小心的提醒道。自古以來,雖然出現過不少執掌朝政的太后、皇后,但她們也只是皇帝年幼時,代為執掌而已。離皇帝的寶座,也是差毫釐,失之千里。何況先帝曾有遺詔,不准皇族特別是後宮干涉朝政,如有違背,群臣可誅之。紫玉公主畢竟是皇族中的一員,雖然此時可以出入宮禁,照顧小皇帝的起居飲食。但也只是暫時的。何況,若是說實際一點,她的手中根本就沒有什麼真正地實力,拿什麼去拼這個寶座呢?
紫玉公主冷然一笑,忿忿的說道:「女人?女人怎麼了?誰說女人就不能做皇帝了!你們哪一個男人,不是從女人肚子裡生下來的。女人給你們這片天地,你們卻反過來將女人踩腳下!天理何!我就不相信,女人就做不得皇帝了,我偏偏就人做一做給天下的男人看看!」
劉虎用力吞了下口水,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現他當然不能這樣一走了之,那只會讓他橫死這皇宮之中。不過他卻實不看好這個野心勃勃的女人,是以存心想要打消她的念頭,讓自己地計劃可以順利實施下去。思慮片刻,劉虎終於定下神來:「這。女人做皇帝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公主可曾想過,要怎麼樣才能真正坐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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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迫不得已,劉虎是絕對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的。這些年來,即使是遇上極弱的敵人,他也會自己腦子中做一次詳細的敵我分析。進攻、防禦、反擊,甚至於逃跑,每一個步驟都想好了,他才會做出行動。分析敵我實力這方面,他有足夠的信心。可以勝過眼前這個女人。只有將她的妄想一一擊破,那他便可以順利解除這一次的威脅。
紫玉公主微微一笑,沉聲說道:「你腦子裡,一定以為我是做白日夢,癡心妄想吧。」
「不敢。」劉虎恭敬的說道:「我對公主地心意。難道公主還不明白嗎?只是任何事情都需要靠實力。否則只會自取其辱。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草原身經百戰,深知多算勝,少算敗的道理。公主這件事非同一般。所以應該詳加思慮。」
「這,當然也包括你屠殺涼州百姓的戰鬥了?」紫玉公主淡淡的說道。
「什麼!」劉虎失聲叫道,剛剛恢復的平靜心態,立告失守。他涼州所做的事,隨著史達貴及匈奴部落的滅亡,除了神威營的幾個心腹之
人外,再沒有人知道。楊誠也只是猜測,雖然得到他的證實,但他卻絕對相信楊誠不會向外人提起。至於生死未明的左賢王,就算他能逃出生天,恐怕無遐到中原來揭露他,何況左賢王所見到地,一直都是那副冷冰冰的鐵面具而已,就算知道是他,也只是猜測而已。
「她是怎麼知道的?」劉虎心中狂問自己,竟隱隱生出一絲殺機。這一件事,他是絕對不容許其他任何人知道的,一旦他是鐵面將軍的事傳開來,那他所有地夢想都將頃刻間化為泡影,他地一生將永遠逃亡中渡過。朝廷不會放過他,涼州的百姓不會放過他,大陳所有地將士也不會放過他,天下之大,他將再無可去之地。他自己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當然不容許任何人對他有如此威脅,即使對方是身份尊貴的公主,他也毫不猶豫。
「殺人滅口?」紫玉公主似乎也有所感應,不過臉上卻沒有半點的畏懼,仍舊是不看劉虎地說道:「這種事情對我來說也是常事,確實是個隱藏秘密好的方法。」
劉虎呆呆的看著這個高高上的女人,心中的震憾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紫玉公主不僅能看出自己的殺機,而且還能保持如此鎮定的神態,這絕非普通女子可以做到的。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無法對付眼前這個女子,對於自己殺人的手段,他仍然有著十足把握。紫玉公主就算真是深藏不露,倒底是個女子,就算真的日日苦練,卻又哪裡比得上自己戰場上生死相搏所得到的經驗。但是從現的情形看來,就算自己可以想出脫身的辦法,恐怕自己想要滅口的目的,是絕對沒有可能達到的了。
想到這裡,劉虎不由洩氣不已。他一直將紫玉公主視做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一個踏板,誰知道頃刻之間,他們的身份卻完全對調了。紫玉公主不僅從開始到現便佔上風,將他死死的吃透,讓他連半點反擊的機會也沒有。他從來沒有輕視過任何一個敵人,但這一次他卻完全失算了。不過這也難怪,他從來沒有將紫玉公主,列入自己敵人的範疇。連半點預計也沒有準備。但這一刻,他卻清楚的知道,他這一次遇到的敵人,絕對不會比他之前遇到地任何一個差勁。
「想好了嗎?我喜歡乾脆果決的人,若是等久了,可能就會失去耐性了。」紫玉公主淡淡的說道。看著劉虎的眼光,猶如一個獵手看著一隻落入自己陷阱,拚命而又徒勞掙扎的獵物。
劉虎深深的吸了口氣,沉聲說道:「為什麼選中我?」若是這一刻,他還以為自己碧玉軒地艷遇純屬偶然,那他便真的是蠢到家了。
千軍我已有,但卻需要兩個能征善戰的勇將。」紫玉道。
「兩個?」劉虎微微疑惑,旋即明白過來。他和楊誠的關係,恐怕已是天下皆知。紫玉公主只要拉攏其中一個,自然不難收服另一個。況且他和楊誠均是征北軍中成長起來的將領,又都是出生貧寒之家,若沒有真正的本領,僅靠運氣,根本不可能達到今天的地位。雖然他們遠沒有那些世家貴族的將領出名,但若是真正有眼光之人,自然能分出其中的優劣,很顯然,紫玉公主便是其中一個。
劉虎此刻卻想。若是那晚碧玉軒,留房內地是楊誠而不是他,那紫玉公主會不會仍舊選中自己呢?答案當然是否定的,紫玉公主所看中的,當然不會是他自己以為是的男子氣概。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若那晚紫玉公主選中的是楊誠。肯定會吃上一道閉門羹。
「公主所說的千軍,不知是……」劉虎遲疑的問道。他所訂立的計劃。當然不是一成不變的,對於要不要幫助紫玉公主實這前所未有地夢想,他倒也無所謂。關鍵是紫玉公主手中所掌握的實力。到底有多少。他又該把自己的賭注,轉移多少到紫玉公主的身上。
紫玉公主捉摸不定的眼神牢牢地鎖自己收回放龍鬚上微微揚起地玉手,似乎也如劉虎之前一般,被完全吸引住了。過了半晌,才輕啟朱唇,緩緩說道:「若我可以讓你坐上禁軍大統領的位置,你地信心會不會足一點呢?」
「什麼!」劉虎怔怔的說道。禁軍大統領這個位置,豈是說坐便能坐上的。之前他向章盛提出這個要求,也只是心存僥倖而已,只是沒想到章盛竟會答應他。若是章盛向他承諾,他還覺量沒什麼,雖然禁軍名義上不歸他管轄,但誰也不會去質疑大將軍地權威。但紫玉公主……她又憑什麼呢?劉虎不由暗自懷疑,紫玉公主倒底是真有這個本事,又或者只是逗他好玩開心呢?若是後者,那她的演技也未免太可怕了。
「或許你會說,你和大將軍已經達成協議,他自會把你捧上這個位置。」紫玉公主似乎洞悉了劉虎的心思,淡淡的說道。饒是劉虎留心觀察,卻也無法從她的表情上得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據我所知,禁軍大統領必須要由皇上親自下令,並頒發聖旨才可任命。」劉虎沉聲說道。自從得到章盛的承諾後,他也對禁軍狠下了些功夫,對於箇中詳情,也是知道不少。章盛雖然沒有權力直接任命他,但憑他的能力,軍中的將領恐怕也不敢有什麼異義,至於說服皇上,那也不是什麼難事。但對紫玉公主來說,她或許能控制皇上,但又如何能讓禁軍中如此眾多的將領,一力支持他呢?軍心不穩,這樣的位置,他就算勉強坐上去,那又有什麼意義。
「喏。」不知道什麼時候,紫玉公主的手裡竟然多了一個方形的玉石。此刻略顯昏暗的大殿上,竟發出幽幽的光芒。劉虎定睛一看,不由一驚,紫玉公主手裡拿的,竟然就是象徵著天子權力的玉璽!當日他和楊誠初上崇政殿是,他雖然只是偷偷瞄了幾眼,但印象卻極為深刻。對於各種大印,他都極有興趣,這個象徵高權力的玉璽對他的吸引力自然不言而喻。看到紫玉公主現這個樣子,他當然不會懷疑,要寫一張聖旨會難倒她。
「若是軍中將領不服的話……」劉虎擔心的說道。禁軍的將領,一向眼高於頂,若是沒有極大的威望,根本難以服眾。現的禁軍大統領,便是當年隨章盛一起與匈奴征戰的一員老將,雖然已經年近七十,但卻無法找到適合的人接替。原因就是除他之外,再找不到幾個可以鎮服全軍之人。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會安排。」紫玉公主極有把握的說道。
劉虎歎了口氣,看來他今天不答應紫玉公主,恐怕是不行了。不過對於這樣重大的事情,一向果斷的他,卻難以立即做出決定。這其中的干係,畢竟太大了。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死史達貴與潘宗向,但這次想要顛覆的,卻是他押上重注的皇帝,稍一押錯,便再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我……我可不可以知道一點公主的計劃?」劉虎猶豫良久,才鼓足勇氣說道。
「哼,我知道你看好我那皇弟,不過你好不要心存僥倖,以為可以左右逢源,那只會讓你悔恨終身的。」紫玉公主淺笑說道。
劉虎無奈的點了點頭,洩氣的說道:「我確實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紫玉公主笑顏展,安慰的說道:「我不會看錯你,你也絕對不會壓錯我。說不定到時我這個人和心,都會是你的呢?」
劉虎心神一蕩,紫玉公主勾魂奪魄的眼神下,幾乎把守不住。「那屬下這就告退?」
「嗯,有什麼事我自然會派人通知你的,說不定過幾天我又會請你來宮中玩呢?」紫玉公主一臉媚態的說道。
劉虎恭敬的施禮,正要後退時,一絲異響傳入耳中。
「誰!」劉虎低喝一聲,人已如離弦之箭般向殿外飛縱而去。
「給我殺了他!」紫玉公主冰冷的聲音殿中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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