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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九章 峽口論兵 文 / 簡單老楊

    第二十九章峽口論兵

    裴成奇策馬飛奔至高台下,猛然一收韁繩,黑色的戰馬發出一聲震耳的嘶鳴,穩穩的停了下來。人雖然就那樣隨意的坐馬背上,卻不住散發著一股強大的威勢,讓周圍的涼州軍和異族聯軍肅然起敬。裴成奇斜眼看著楊誠,淡淡的說道:「嘿,你小子也太不夠意思了。說好了三年後安平等我,居然一聲不吭的溜了。」

    「呵呵,這次算我欠一頓酒。」楊誠一邊走下高台,一邊笑著說道。

    「不是吧,堂堂的交州剌史,虎賁中郎將,居然這麼小氣?這下我不是虧大了?日夜不停的趕了千多里路,到頭來就一頓酒把我打發了。」裴成奇苦臉說道。

    楊誠疾步走到裴成奇馬前,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點頭說道:「嗯,一頓酒是不行,反正我這幾天還不能喝酒,就以水代酒好了!」

    「什麼!」裴成奇剛翻身下馬,聞言立即憤憤的看著楊誠,大聲說道:「一頓酒就一頓酒,都當這麼大官了,怎麼剛說的話也變得這麼快。」

    「哈哈哈……」二人相視大笑不已,搭著肩大步向營帳走去。

    阿不敢坐營地一角,一邊包紮著身上的傷口,一邊看著與楊誠並肩而走裴成奇,眼神異樣複雜。直至目送二人進入營帳,才喃喃自語道:「大陳竟然有如此強大的騎兵,為何之前我從未聽說過呢。」轉頭出神的看著正列陣歸來的黑甲雄兵,陷入沉思之中。

    「三年不見,發了大財了。」二人營中坐定後,楊誠一邊給裴成奇倒酒,一邊笑著說道。輪及自己,卻果然倒了一碗清水,舉碗向裴成奇示意而干。

    裴成奇端碗喝下一大口,不禁皺了皺眉頭,噠著嘴說道:「這酒還真他媽難喝,可不可以用來換幾件赤鐵精甲玩玩。」

    「哈哈,湊和了吧。這裡,喝水都不容易呢。」楊誠笑著說道。

    裴成奇看了看碗裡的酒,仰脖一氣灌了下去,抹著嘴角的酒漬淡淡的說道:「發財,哪比得上你這個封疆大吏。原本還以為跳出那個小島,可以天地任我縱橫,唉,出了小圈子,又跑到一個大圈子裡,一樣由不得我。」

    「怎麼會?且不說每一個士兵配備的武器,就是那匹戰馬,我也是想都不敢想,還敢說你混得不夠風光。」楊誠奇怪的說道。雖然只是遠遠觀望,但每一個黑甲雄兵所配備的短劍、長刀、弓、弩、槍均是精良之極,連被稱為大陳第一營的神威營,裝備恐怕也遠不及他所見的黑甲雄兵所配備的裝備。何況那兩千匹高矮一致、完全沒有一絲雜色的黑色駿馬,這樣優秀的戰馬,又要顏色一致,就連極盛時的征北軍,也是望塵莫及。

    「嘿,你倒識貨。當初要不是看上這些戰馬,我才不會被那老傢伙套住,弄得這三年來一天也不得清閒。」裴成奇面有得色的說道。

    「老傢伙?難道這些戰馬……」楊誠驚訝的說道。

    裴成奇看了楊誠一眼,本想伸手去倒酒喝,剛伸到一半,想了想又收了回來,雙手枕著頭,舒服的靠椅上,淡淡的說道:「戰馬和所有裝備,都是老傢伙送我的,不過他卻休想我說半個謝字,本來好不容易走出那個鳥島,想好好玩他幾年。一下子有了這些東西,哪裡還有心思玩,這三年全陪這些東西了,想想就後悔。」

    「送的!」楊誠失聲叫道,心中不由大為疑惑。黑甲雄兵所裝備的每一樣東西,幾乎都難以用金錢衡量。若真是一個人送給他的,這個人的手筆未免太驚人了,而其背後的實力,恐怕也同樣不可想像。

    裴成奇不以為然的看了楊誠一眼,淡淡的說道:「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這點東西,對老傢伙來說算得了什麼,我還嫌他太過小氣了呢。」

    楊誠吸了一口冷氣,怔怔的說道:「你說的老傢伙是?」雖然楊誠騎術並不怎麼精湛,對戰馬的認識也不多,但卻知道黑甲雄兵所騎兵,正是天下聞名的河曲馬。那可是專供守衛京畿地區的精銳部隊使用的,就連當初與匈奴戰事激烈時,趙長河費心思,也得不到一匹。也唯有如此膘悍的河曲戰馬,才能背負全身重甲,並攜數種武器的黑甲雄兵的情況下,仍有著驚人的速度。

    「秘密。」裴成奇神秘的說道,看了看放几案的那罈酒,終於還是忍不住自己倒了一碗,一飲而。「這麼遠來看你,居然給我喝這麼酒,越想越覺得吃虧。」

    「真的不能說?」楊誠看著裴成奇,傾身說道。

    「現知道對你並沒好處,是時候了我自然會告訴你。」裴成奇認真的說道。

    「哦。」楊誠現出失望之色,淡淡的說道:「那你這次也不是只為了看我這麼簡單吧。」

    裴成奇一邊倒酒一邊說道:「你以為老傢伙會白白給我這些東西?我可得為他辦三件事,這只不過是第一件。」抬頭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楊誠,笑著說道:「這個倒可以告訴你,前些日子有人攻下安定和天水,還殺掉幾萬百姓,這事你總知道吧。」

    「匈奴人幹的吧,這個我當然知道。若不是出了這事,今天也不會這麼狼狽了。」楊誠坦然說道。若不是因為安定和天水被克,飛虎營此時已全部聚集於此。那樣的話,哪裡能輪到區區的數百塔羌步兵發威,就算攻入峽谷,奪回星星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裴成奇曬然一笑,仰脖喝下倒起的酒後笑著說道:「匈奴?哈哈,你不要告訴我這是你心裡的真實想法。」

    「難道……」楊誠驚疑的說道。他雖然也懷疑,畢竟匈奴經過上次一戰,實力已大打折扣,其後飛虎營的清剿中連連敗北,整個涼州幾乎已絕跡。況且對於鐵面將軍的真實身份,他已有很大的把握,幕後的真正勢力,並不難猜。但他卻不願相信是他們幹的,屠殺數萬百姓,而兇手也是大陳的軍隊,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實難以想像。

    「嘿嘿。」裴成奇望著楊誠笑而不語。

    「那和你到涼州來又有什麼關係呢?」楊誠皺眉說道。

    「老頭子說了,若是有人還想玩這樣的把戲,不管是誰,叫我把他。」裴成奇冷聲說道,左手脖子上用力比劃了一下。

    「張破舟他們不是已帶飛虎營去了嗎?現這種形勢下,叫你來又有什麼用。」楊誠疑惑的問道。雖然裴成奇這次幫了他一個不小的忙,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後的結果雖然不至於一敗塗地,但恐怕勝也是慘勝。但對方這樣毫不知會的就派黑甲雄兵到涼州,雖然他已隱隱猜到裴成奇口中那老傢伙的身份,但仍不免有些不舒服。說到底,現涼州的安全是由他來負責,這樣一來,不僅完全無視飛虎營的存,是對他能力的一種否定。

    「怎麼,不高興我來涼州。」裴成奇笑著問道。楊誠臉上那絲不快雖然一閃即逝,卻沒有逃過他的眼睛,當下立即猜出楊誠的想法。

    楊誠舒了口氣,淡淡的說道:「開始有點,現沒了。對付他們,你確實是不二之選。況且以我的身份,自然也入不了他老人家的眼,只要涼州穩固,我高興還來不及。」

    「呵呵,你也別這麼小看自己,我可老傢伙面前替你說了不少好話,看樣子你還蠻對他的眼的。」裴成奇一本正經的說道。換了是他,他一樣會有楊誠這樣的想法,畢竟算起對付匈奴這件事情上,楊誠做得並不算差。只是對手換過之後,結果卻再不由他掌握。

    「你可不要害我,若是他老人家突發奇想,也給我弄個套,那可就壞了,我還想著這事一了,就辭官嘯傲山野呢。」楊誠皺眉說道。

    「哈哈。」裴成奇意味深長的看了楊誠一眼,淡淡的說道:「當了這麼久的官了,難道還沒讓你改變當初的想法嗎?一腳踏進來了,連我都退不出去,何況是你。」

    「我?除了打仗我還能幹點什麼,何況以我這點本事,比我厲害的多著呢。而且這一仗過了,天下再無戰事,處理政務我又是外行,交州的事都交給葉浩天打理著,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楊誠疑惑的說道。

    裴成奇笑著指了指楊誠,低聲說道:「連這裝糊塗的本事也跟那老傢伙一樣,你還好意思這樣說。」

    楊誠臉色微微一窘,尷尬的說道:「什麼裝糊塗,對你我還需要說假話嗎?」

    看著楊誠的樣子,裴成奇不由捧腹不已,良久才止住,揮手說道:「好了,不談這些了,等你遇上老傢伙的時候,你就知道你的大計得泡湯了。」

    「你給他說了什麼!」楊誠緊張的說道。

    「有機會你自己去問他吧,哈哈。」裴成奇大笑說道。

    「你……」楊誠一時氣急,竟說不出話來。

    「對了,我看那些異族兵也是稀鬆平常,怎麼你會弄成這個樣子?不僅死傷慘重,連自己也受傷不輕。」裴成奇疑惑的問道。雖然事情的始末他並不清楚,但剛才山頂之時,對戰場的形勢他也看得一清二楚。若沒有他的出現,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楊誠看了裴成奇一眼,他自然知道若是裴成奇存心不告訴他,不論他如何問也是無用,當下也不再多想。「由你來看,剛才那支異族軍隊和我的飛虎親衛,到底誰強?」楊誠認真的問道。這一次雖然守住了峽口,但戰鬥的結果卻令楊誠極不滿意,每戰之隙,他也不斷的思考著。裴成奇統兵的經驗遠勝於他,手下是名震天下的黑甲雄兵,是以楊誠也想真心向裴成奇討教一番。

    「飛虎親衛勝其十倍!」裴成奇肯定的說道。

    楊誠歎了口氣,黯然說道:「但結果卻是飛虎親衛死傷慘重,若不是今天費力堵住峽口,即使僥倖擊敗這支異族步兵,恐怕也再難堅持三日。」

    裴成奇喝了一大口酒,坦言說道:「這是你的思路問題。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置之生地而後死。」

    「啪!」楊誠擊掌歎道:「裴兄果非常人,一眼便看出問題的關鍵。通過這一戰,我也想到是我治軍的思路有問題。以前總是想著如何量減少士兵的傷亡,甚至妄想著帶著一萬飛虎營戰士來,就要帶著一萬飛虎營戰士活著回到安平。哪知經此一戰,飛虎營為精銳的飛虎親衛就折損過半,實令我無地自容。」

    「你也不必自責。哪一個將領,又不想既可以得勝,又能讓自己手下的兵將全部存活呢?不折一人而勝,這樣的境界恐怕是每個人的夢想。但這卻幾乎是難以實現的,除非是像剛才那樣實力有著巨大懸殊的一戰。」裴成奇淡淡的說道。

    「不折一人而勝……」楊誠低聲吟著,半晌才自信的說道:「若是換個地方,我卻有七成把握不折一人而擊敗這支異族步兵。」

    「呵呵,戰鬥的方式我們可以選擇,但戰場設哪裡,卻是不由人做主。」裴成奇若有所思的說道。

    「是啊!」楊誠歎了口氣,感慨的說道:「我的設想裡,飛虎營靠著遠勝於一般步兵的速度和精湛的箭術,甚至於我夢想中的大殺傷力的箭陣,的確可以以極小的代價擊敗數倍於己的敵人。甚至面對騎兵,也可放手一戰。但這一次,我卻不得不攻,不得不守。攻守再不由我,怎能不敗。」

    「大殺傷力的箭陣?」裴成奇疑惑的說道。

    楊誠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只是我的一個設想。要知一般軍隊中的弓箭手,全仗著前列步兵的保持,否則便會被同等數量,甚至數量不佔優勢的步兵和騎兵擊敗。而且即使有步兵保護,也只是大致向敵陣方向射箭而已,所謂的殺傷力完全靠著密集的程度決定。就算是所謂的神射手,也並不是箭箭命中,即使命中,也容易出現有的敵人身中數箭,有的敵人卻安然無恙。」

    「的確是這樣,但若想改變弓箭手致命的缺點,恐怕絕不容易。」裴成奇點頭說道。

    「不錯,弓箭手的靈活性太差,就算是匈奴的騎射,雖然讓弓箭手為快速,但準確卻大打折扣。而我所想的,便是兩者折中,讓弓箭手既能動起來,又能保持站立時的準確。而且讓所射出的每一支箭,都有著明確的目標。所謂大殺傷的箭陣,是讓一組弓箭手間形成默契,使得各自的目標均不相同,十支箭,便射殺十個敵人,絕不浪費一支箭!」楊誠感慨的說道,一臉的嚮往之色。

    「呼。」裴成奇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凝重的說道:「真的能行嗎?不可能吧!如果這樣,那實是一支恐怖的軍隊。」

    「的確很難。」楊誠點頭說道:「不過飛虎營已經可以做到第一步了。」

    「什麼!」裴成奇驚訝的說道。

    「飛虎營的戰士已經可以奔跑中不斷射箭,速度和準確只比原地射箭稍遜一籌而已。」楊誠傲然說道。

    「唉,看來我真沒看錯你,照此下去,十年之後,恐怕天下再難找到一支能與飛虎營匹敵的對手了。」裴成奇感歎的說道。

    「十年?」楊誠疑惑的問道。

    裴成奇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雖然能做到這一步已是了不起的成就,弓到底比不上弩,雖然比弩發射的快,但力道卻差得太多。若是對上現的黑甲雄兵,根本無法起到多大的殺傷力。況且若對手是我,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展開陣形的。不過若是再苦練十年,再輔以勁力強的弓箭,便有機會第一輪箭雨下打亂我的陣形,得以迅速展開的機會,勝負或許未可定。」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要展開陣形呢?」楊誠笑著問道。

    「哈哈,騎兵的威力於快速而密集的衝鋒,以雷霆之勢將敵人擊潰,再利用速度的優勢加以分割殲滅。你既然敢說不敗於騎兵,定會以零散而巧妙的陣形,以瓦解騎兵密集的隊形,讓騎兵無法順利集中力量進行攻擊。所以雖然你沒說,但我卻知道你一定有一套這樣的陣形為輔。」裴成奇自信的說道。

    「唉,十年後恐怕飛虎營仍不是黑甲雄兵的對手。」楊誠歎道,旋又說道:「不過有一件事你卻想錯了,不用弩,一樣可以對身著重甲的黑甲雄兵造成沉重的打擊。」

    「不可能吧,除了你那把破弓,現恐怕沒有任何弓箭可以射穿黑甲雄兵的盔甲。況且你那破弓又不是人人可用。」裴成奇疑惑的說道。

    「呵呵,這也是秘密。」楊誠笑著說道。

    ※※※※※※※

    峽口處,剛剛恢復一點體力的涼州軍和異族聯軍,正熱火朝天的向峽口處搬運土石,準備把阿不扎爾和一百異族勇士用生命換來的成果,加以鞏固。雖然眾人均已疲憊不堪,但臉上卻是興奮之色。這延緩了十餘天的惡夢般的日子,總算可以告一段落。

    無數的土石峽谷中不斷累積著,陣陣激昂的號子聲中,姑師軍想要通過峽谷進襲涼州的計劃頓時落空。即使姑師軍全力疏通,恐怕也要一月之後,而那裡,或許征西軍已是凱旋而回。

    「這下慘了。」看著遠處已被死死堵住的峽谷,林七苦叫說道。

    「聽,這是什麼聲音?」林五皺眉說道。

    「還能有什麼,涼州軍現肯定趁著這個機會,拚命裝運土石,想把峽谷填得徹底,這樣他們大可拍屁股走人,坐山頂慢慢看我們疏通峽谷了。」林七洩氣的說道。

    林六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淡淡的說道:「主人不久就要行動了,我們還是調頭趕過去吧,說不定還能助主人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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