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你下的令?」張識文揚著手中的官文向楊誠問道。
「不錯。」楊誠點頭說道,這四道命令是長安時他和張破舟四人商量好的,眾人都覺得完全可行。不過見識過張識文的精明後,楊誠倒有點想知道張識文有何看法。
「怪不得潘宗向會找你來鎮守他的後方,只是,太大膽了一點。」張識文讚賞的說道,臉上卻有些憂慮之色。
「哦?說說你的看法。」楊誠饒有興趣的說道。
「誠哥讓各城四門大開,看似不再設防,但對敵人來說,卻有處處陷阱的感覺,讓他們畏首畏尾,不敢進攻。不過匈奴似乎對我涼州軍力部署瞭如指掌,若是看穿此計,只怕會有不少城池無力阻擋匈奴的攻擊被陷落。」張識文皺眉說道。
「潘大人離開後,涼州守軍便只剩三萬,我已從中抽出兩萬,悄然開拔。除了我,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動向。」楊誠笑著說道。
「如此匈奴必然也知曉,倒可彌補此計的不足,只是遇上莽撞的將領,恐怕就不會顧慮這麼多了。」張識文擔憂的說道。
楊誠搖了搖頭,自信的說道:「匈奴每股不過百十人而已,就算知道城內空虛,也斷不敢隨意攻城的。除非他們聚集一起。」
「莫非誠哥故意讓他們彙集起來奪取城池?匈奴騎兵來去如風,確實不易對付,何況如此分散。以各城為餌誘其彙集一起,確實是上策,不過匈奴會攻取哪座城池,卻是不可預料之事,萬一城池被克,軍隊又遠處,豈不是白白損失?」張識文問道。
「以文弟來看,匈奴可能攻擊的是哪座城池呢?」楊誠問道。
張識文想了想,說道:「匈奴要攻的定是要害之所,郡城雖然防備空虛,但城牆高大,每城又有眾多百姓,暫時應該無慮。匈奴所攻,定然放武威—張掖—酒泉一線的地處要衝的縣城,這樣算起來,便只有清水、豐城、永昌、臨澤四城,兩萬軍隊足可以防守。只是我們能想到,敵人未免就不會想到,一旦匈奴有大膽犯險之人,豈不危矣。」
「若想快剿除匈奴,也只有犯險。現,就看誰敢冒險了。」楊誠淡然說道。
張識文驚訝的看著楊誠,說道:「誠哥竟想短時間內剿除匈奴?小弟卻有不同看法,匈奴為禍已久,要想徹底清除,需緩緩圖之,否則稍有閃失,只怕會得不償失了。」
楊誠歎了口氣,說道:「我自然也知道這是一次大冒險,而且是以整個涼州和征西軍為賭注。只是我實沒那麼多時間,是以只能兵行險著了。不過匈奴要想對我造成大的損失,卻也並不是那麼容易。」
「到底是什麼事讓誠哥如此急切?」張識文疑惑的問道。
「現還不便細說,總之我的計劃是一個月內至少重創匈奴,讓其不敢再生事端。」楊誠淡淡的說道。對於其他方面的鬥爭,他現並不方便與張識文細說。倒不是楊誠對張識文不信任,而是一旦捲入世家的鬥爭之中,要想脫身,便再由不得自己。他這一次本是無奈,是以不希望張識文也捲進來。
張識文見楊誠不願說,他自也不好問,轉而分析楊誠的其他幾道命令。「涼州百姓不論對官府還是匈奴,其實都沒什麼好感,只是匈奴經常屠村,逼得百姓也不得不拚死反抗。開倉放糧並不足以收買民心,不過存糧於民,也算是個良策。民眾不受饑苦,發揮的作用也將大。」
「其他兩條呢?」楊誠笑著問道。四條命令宣佈後,也有不少官員冒險向他痛陳利害,不過卻沒有一人能將他的用意真正看清。反而是張識文,幾乎言出必中,讓楊誠大感欣慰。
「若我沒猜錯,拆去烽火台,不過是不想擾亂人心。大軍皆各有派出,誠哥定然沒有留下援軍,烽火台的作用已失,徒讓百姓驚慌而已。斥堠不帶武器是一解原來的弊病,這樣一來,就算遇上數量極少的敵人,他們也不敢貪功搦戰。匈奴以往常以少量騎兵引誘斥堠,加以伏擊,而現不論他們如何引誘,恐怕也無人上鉤,便可確保消息傳遞通暢,使匈奴的蹤跡無法遁藏。」張識文侃侃而談。
「好個文弟,我們費心思的幾著棋,竟讓你一眼識破,幸好你不是我的敵人啊。」楊誠讚歎的說道。
「我還有一計,可助誠哥一臂之力。」張識文微笑說道。
「哦?快說。」楊誠興奮的說道。
「涼州與匈奴這一段,相隔數百里的戈壁。匈奴雖然仗著戰馬速度極快,卻不可能毫不停歇的穿越這數百里的戈壁,然後立即發動攻擊。從之前我殺死的匈奴騎兵來看,他們所攜帶的糧食和水都僅夠一天之用,是以一定這中間設有軍隊補給之處。」張識文肯定的說道。
楊誠點了點頭,張識文的意思他當然明白。數百里的戈壁要一日跑完,連大陳戰馬的蹄鐵也要換上數次,礦山被破後,匈奴的蹄鐵頓時斷絕,根本不能承受如此大的損耗。這段戈壁,至少要花掉他們兩天時間,若沒有補給之處,根本就不可能。只要能找出他們的補給之處,加以摧毀,那將對匈奴騎兵形成沉重的壓力。每次進攻至少要攜帶五日的糧食和水,而且不能有半點延誤,如此一來,匈奴騎兵哪裡還能安心作戰。
「雖然如此,但匈奴的補給之處一定非常隱蔽,而且尚途定設有眼線,以防止我軍破壞,即使我們知道,恐怕也難以成功。」楊誠思慮著說道。
「這個不難,匈奴騎兵人數本就不多,補給營地的防守必定薄弱,只要我們能繞開他們的偵察範圍,突然抵達,便可一舉而下。」張識文自信滿滿的說道。
「莫非文弟已有定計?」楊誠驚喜的說道。
「不瞞誠哥,這官雖然我早就不想當了,但心中對付匈奴人的謀劃卻從未間斷。加之這幾年小弟百姓間略有薄名,是以有的消息,比起州府那些大官,還要靈通許多。」張識文笑道。
「那就太好了,事不宜遲,該如何行動,我們馬上著手佈置。」楊誠拍案說道。若是此舉能夠成功,形勢必將立時逆轉,匈奴的行蹤將再無法保持之前那樣莫測。
「誠哥只需派一支百人左右的精銳騎兵,再挑個幹練之人率領,從武威向南而行,到慶陽山時北轉查汗池,再抵蘇海圖,翻過雅布賴山,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得抵達匈奴後方。然後再看準時機,由南向北拔除石羊井、巴丹井、路井和紅柳大泉四處水源之地,便可大功告成。」張識文自信的說道。
聽到張識文對這一帶地形如此熟悉,讓楊誠的把握加一分,想了想,說道:「這樣繞行,需要多少時間?你如何確定匈奴的補給地就這四處?」
張識文笑著說道:「從武威出發,到翻過雅布賴山,大約需要十天時間。途中查汗池和蘇海圖可補充用水,其餘皆是荒漠戈壁,人煙全無。是以所派之人,必須是能吃苦的精銳之士方可。至於為何肯定匈奴的補給之處,只不過是因為戈壁中只有這四處的泉水可以飲用而已。」
「哈哈,有文弟之助,此戰可成。」楊誠大笑著說道,自己正愁沒有一個熟悉情況,又精明能幹,而且不用疑心之人來協助自己。如今與張識文長談下來,卻正是個為合適之人,讓楊誠如何不欣喜不已。
張識文這幾年倍受冷落,心中雖有無數計謀,卻因力量微小而不能用之於匈奴。現遇上楊誠,是巴不得把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腦的全說出來。二人正是越談越投機,匆匆用過晚飯後,又開始秉燭夜談。期間左化龍也帶著三千多名飛虎營戰士悄然進入羅城,左飛羽見二人相談甚歡,也不便打擾,自去休息。二人遂忘了時間,直至天明時分,仍是竟猶未。
「該吃早飯了。」左化龍推開房門,左飛羽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麵條走入房內,對著一臉興奮的二人輕聲說道。
「不是剛剛才用過晚飯嗎?怎麼又吃了?」楊誠茫然說道。
「還晚飯,天都亮了。」左飛羽嗔怪的說道。
聽到左飛羽的話,二人均是一臉驚訝,旋又相視大笑,這時間,竟過得如此之快。
「瞧你們,整晚沒睡,要是敵人來了,哪有精神應對。」左飛羽輕輕說道,將兩碗麵條遞給二人。
楊誠做勢貪婪的麵條上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說左飛羽擔心過度時,警鐘之聲從城樓上響起,頓時傳遍全城。
四人微微色變,楊誠二人是立即放下手中的碗,大步向外走去。
「化龍,通知全軍警戒,準備戰鬥!」楊誠雄渾有力的聲音傳來之際,人已跑到門外。
「鐺鐺鐺……」警鐘長鳴,城外早已開始耕作的百姓紛紛向城門處奔來,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三年來不斷的遭受匈奴的襲擊,百姓早已習已為常,何況羅城還剛打了幾場勝仗。
楊誠大步登上城樓,凝神而望。透過尚未散的薄霧,一團黑影正急速向城門衝來,距離已不足五里。幸好張識文對羅城的警戒下過一番功夫,否則這種天氣下,敵人衝到城門,恐怕才會有所察覺。雖然匈奴騎兵已近眼前,但蹄聲卻微不可聞,顯然敵人經過精心準備,要趁人不備,突然發難。只是張識文也不是尋常之輩,讓他們的計謀沒有得逞。
匈奴騎兵顯然也非常驚訝自己剛一現身,城中的警鐘便已敲響,但胯下戰馬卻沒有片刻停息,直朝城門處奔來。即使羅城有所戒備,以區區兩百士兵,也不可能擋住這兩千騎兵的衝殺。
匈奴騎兵衝至三里時,張識文才快步跑來,縣城的兩百士兵已全數立城樓,張弓搭箭,鎮定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匈奴騎兵。
「大人,關不關城門?」一名士兵焦急的喊道。城外一里左右的地方,十幾名百姓仍狂奔之中,照這樣的形勢,匈奴騎兵恐怕會他們沒趕來之前,便已衝到城門。
「不關,做得逼真點。」楊誠聽到士兵的問話,眼睛一亮,疾聲說道之時,已向城下飛奔而去,向左化龍帶領的三千多名飛虎營士兵投去。
「好,不關,讓小丁他們敵人衝到兩百步時逃進城來。」張識文沉聲說道。看樣子匈奴騎兵應該還不知道楊誠他們帶的三千多飛虎營戰士正城內,利用天賜良機,將可對匈奴騎兵造成一次沉重的打擊。從對方的人數來看,張識文果然所料無差,這次來的一定是那個連敗涼州軍的鐵面將軍。
「丁兒,算了,我們還是不進城了,免得邊累城裡的鄉親。」一個老漢衝著身前的一個青年喊道。他們家的土地離城稍遠,是以警鐘敲響後兩父子便立即發力狂奔,卻仍顯得遲了。雖然現離城門只有五百步了,但匈奴騎兵已千步之外,人再怎麼跑,也比不上戰馬。
「不,爹,大哥正等我們呢?城門還沒關,我們一定能趕匈奴人前進城的。」青年大聲說道,一臉焦急之色。雖然他還可以跑得快,但顯然為了顧及身後的老父,一直壓住速度,與老漢保持著兩步的距離。
負責城門的小丁只是也是一臉焦急,衝著正奔跑的二人大聲疾呼道:「爹,弟弟,你們快點啊。」雖然張識文的命令已經下達,但城外的畢竟是自己的親人,一旦被匈奴騎兵追上,後果便可想而知,是以那聲聲淒厲的呼喊甚是真切。
「丁兒,你快跑吧,不用管我了。」老漢望了一眼身後的匈奴騎兵,絕決的說道。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兒子不忍拋棄自己,一直沒有全力奔跑,但以他現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匈奴騎兵追上前跑進城門,是以不願再拖累兒子。
青年聞言反而放慢了一下腳步,與老漢並肩而行。「爹,我絕不會拋下你的,要死我們一起死,要活我們一起活。」青年的聲音堅定無比,老漢也知勸不動兒子,一滴渾濁的老淚流了出來,加發力的跑走來。
城上的張識文和士兵們默默的看著這一幕,兩人離城門的距離越來越近,身後的匈奴騎兵也越逼越近。四百步、三百步、兩百步、一百步……父子倆終於踏入城門,匈奴騎兵的戰馬卻已城門數十步外。
「快逃!」小丁拉著弟弟和父親倉皇向城內跑去。
「你這狗日的,快把門關上啊!」老漢見小丁拉著自己便跑,不由忿忿的罵道。想要掙脫去關城門,卻哪裡掙得過小丁。
「轟!」匈奴騎兵終於衝過城門,叫喊著朝城內殺去。城樓上的士兵剛才的心神全放逃命的父子二人身上,一時竟忘了射箭,及至父子二人衝進城門之時,匈奴騎兵的箭矢已如雨而來。「咻……」密集的箭雨將城上的兩百士兵死死的壓制住,再發揮不出半點作用。
鐵面將軍立城外二百步處,靜靜的看著已經展開的激烈戰鬥。看著前隊的五百騎兵衝入城門,他不由暗叫幸運。雖然事情已作過精心準備,但羅城的警戒能力仍讓他吃驚不已。雖然霧並不大,但警鐘敲響之時,連他們也看到了半點城樓的影子,同理,城樓上也無法看到他們。而且所有戰馬都經過處理,即使是快速奔跑,也沒有多大的聲音,但仍被敵人發現,本來他已對順利衝進城門不抱希望,沒想到偏偏遇上這兩父子,陰差陽錯之下,竟讓騎兵順利的衝了進去。
衝進城門之後,匈奴騎兵驚奇的發現,原本預料中的一片慌亂的情景並沒出現,正對城門的大街上空無一人,大街兩邊是戶戶緊閉房門,似乎除了剛才他們看到的那些人,這座縣城便完全成了空城一座。
正當城內的匈奴騎兵暗自疑惑之時,大街周圍的房頂上及周圍所有的至高點上,一個個暗紅的身影悄然出現。「咻……」等匈奴騎兵發現自己落入伏擊之時,滿天的箭雨已從頭頂傾注而來。
「嗚……」沉悶的號角聲從城外響起,鐵面將軍終於覺得有些異樣,從城內傳來的聲音中,竟只有匈奴騎兵的聲音,沒有半點猶豫,撤退的命令便已發出。
雖然鐵面將軍警覺得早,但仍然遲了一步。號角響起之時,飛虎營的第二輪箭雨已傾注而下,衝入城內的匈奴騎兵死傷慘重,僥倖存活下來的十餘名騎兵驚恐的發現,僅僅兩輪箭雨,五百人便只剩下自己這幾人了。當下各自驚呼一聲,沒命的向城外逃去。
「咻……」數百支緊隨而來的羽箭頓時將還未衝出城門的匈奴騎兵射成了剌蝟,若是有人細心觀察的話,一會驚奇的發現,十幾人身中的羽箭的數目,竟驚人的接近!
「殺!」震天的喊殺聲從城內響起,順利完成伏擊的飛虎營戰士紛紛湧上大街,向城外衝去。
見城內的敵人衝了出來,城門不遠處正用箭矢壓制城牆上守軍的匈奴騎兵大驚失色。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五百名戰友,竟短短的一瞬之間,便全軍覆沒。
「咻……」城內衝出的士兵一邊狂奔,一邊將一支支精準的箭矢射向附近的匈奴騎兵。拚死還擊的匈奴騎兵驚恐的發現,自己的羽箭射對方那毫不起眼的盔甲上,竟被直接彈開,起不了絲毫作用。而對方狂奔中射出的羽箭,卻又箭箭要命。
「嗚……」匈奴的號角聲再度響起,鐵面將軍狠狠的盯了一眼城門處狂奔而出的敵軍士兵,果斷的勒馬而逃。剛才他本想把城內的騎兵撤出來,觀察後再做打算,哪知一念之差,竟連城外的騎兵也死傷慘重。雖然是短短的一瞬,但對方近乎恐怖的弓箭威力讓他再不敢有絲毫停留。一千人的箭陣,竟如同有萬人箭陣般的威力!
「咻……」鐵面將軍剛剛轉身,一支羽箭帶著凌厲的破空聲直襲而來。「噗!」雖然鐵面將軍及時做出反應,將身體緊靠馬身,卻仍是遲了一點,羽箭雖然沒有射中所瞄準的心臟之處,卻深深的插入他的左臂。兩百步的距離,竟然還有如此威力,讓鐵面將軍不由懼不已,當下顧不得傷痛,狠命拍馬,向遠處逃去。
丟下八百多具屍體後,匈奴騎兵終於逃脫了飛虎營的追殺,相對於驃壯的戰馬,人的速度實太慢。
見匈奴騎兵已逃到數里外,楊誠揮手止住身後的眾人,再追也是沒用。看了一眼還隱約可見的那個鐵面將軍的背影,楊誠不由扼腕不已,剛才若是小黑手,那為被他視為心腹之患的鐵面將軍定然命喪自己箭下。現使用的這把弓雖然也是老程專為飛虎營製作的弓箭,但兩百步外,力道和準繩都已達極限。
※※※※※※※
「你是什麼人?」左飛鴻疑惑的看著打開木箱的青衣少女,問道。
青衣少女卻是毫不理會,冷聲說道:「你們不是那些人一夥吧。」
「哪些人?」左飛鴻疑惑的問道。其他幾女也紛紛回道。
「當然是車外那些人。」青衣少女仍舊是一副冷冰冰的神色。
「笑話,你看我們現這個樣子,怎麼可能和那些人是同夥。」左飛鴻氣憤的說道,剛一說完,青衣少女已轉身離去,左飛鴻不由急急的叫道:「哎,你怎麼就走了?先把我們放了啊?」看著青衣少女對自己毫不理會,左飛鴻幾乎要氣炸了,嘴上破口大罵起來。
聽到左飛鴻罵自己,青衣少女停了下來,冷冷的說道:「若你再罵一聲,我便將你們全部殺了。」
雖然那青衣少女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此時的聲音卻透出陣陣殺意,連一向自以為什麼都不怕的左飛鴻也噤若寒蟬,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音。
真到青衣少女消失不見,幾人才面面相覷,齊聲說道:「現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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