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虎的把拉住疾行的楊誠,後者奇怪的問道:「做什麼?」
「他們這是讓我們去送死,誠哥一點也沒察覺嗎?」劉虎低聲說道。
一隊巡邏的士兵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見沒什麼異狀,便繼續列隊而去。
「潘統領不是說只是個簡單任務嗎?又不是叫我們去刺殺大單于,只是探查匈奴糧草所,雖然有一定危險,卻也不一定就回不來了吧。」楊誠憨直的說道。
「簡單任務?誠哥你是真笨還是裝糊塗啊。」劉虎焦心的說道。
「大戰即,讓我們探查一下敵情應該也無可厚非吧。以前正威營我還是單獨出去呢,難道李統領也想要害我不成?」楊誠說道。
「那根本是兩回事啊!這次我們的對象不是曠野山林,而是匈奴的老巢。」劉虎顯得異常激動,卻又不得不壓低聲音:「如此兩軍對壘,匈奴的防守肯定會非常嚴密,想要潛入哪有這麼容易;況且王庭又不是一般小鎮,連綿數十里的營帳,叫我們從何找起;征北軍這些年處心積慮的對付匈奴,怎麼可能沒有王庭的地圖,叫我們潛入王庭,理應讓我們按圖驥。如今僅僅交待任務,連一些必備的工具也沒有一件,這不是叫我們去送死嗎?那潘宗向竟然說這是個簡單的任務,哼!」劉虎恨恨的說道。
「應該不會有地圖吧,以往我奉命出去探查地形,都是一路繪圖,帶回去交給統領大人,從來沒有地圖指引啊?」楊誠顯然還有些不信。
「這是王庭啊,誠哥,征北軍這十年來肯定是不斷的派人探查,肯定早已瞭如指掌了。」劉虎急道。
「就算你所說的是事實,但現總要有人去做,總不成大敵當前,他們還要讓我們白白送死,這樣不是延誤軍情了嗎?雖然剛才我衝撞了他們,也不致於把軍務當兒戲吧。」楊誠正色說道。
「唉,如我所料不差,應該還有第二隊我們身後。」劉虎歎道。
「第二隊?」楊誠疑惑的問道。
「不錯,我們這隊不過送死的而已,真正去探察王庭糧草所的,定是持著地圖的第二隊,也必然是神機營中的精銳。」劉虎憂慮的說道。
「劉虎你是不是怕了?難道他們兩個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我們一旦被發現,第二隊勢必也會加強戒備的匈奴人發現嗎?我想你或者是多慮了,即使有第二隊,也是負責接應我們,以保不失。」楊誠說道。
「誠哥你這是以常理推斷,但他們現根本不是按常理安排的,唉,不多說了,軍令以下,我們明知是死也是沒辦法的了。」劉虎無奈的說道。
「嗯。」楊誠拍了拍劉虎的肩膀,輕聲說道:「我也知道這次任務不會那麼簡單。或許他們真的是想讓我們死匈奴人的手中,但我們現卻不能這樣想。越是危險,便越不能有心理負擔,那樣便會大大影響我們的發揮,坦然面對,我們也不是那麼容易死掉的。」
「好,反正我這條命也是交給誠哥了。」劉虎信任的望著楊誠,這句話卻是發自內心真誠而出。
「好,今晚我們要讓所有人知道,統領大人的正威營,是天下好的部隊!」楊誠自信的說道,拉著劉虎向正威營士兵營地大步踏去。劉虎被楊誠的自信所感染,挺了挺胸膛,一掃先前頹廢之氣,緊隨其後。
二人抵達正威營士兵的營地時,營地卻是一片寧靜,顯然大家均已入帳休息。楊誠猶豫了一下,還是弓身踏入一個帳篷裡。腳剛一踏地,正踩中一根絲繩,楊誠心中暗道不妙,急止住身勢,閃身向後退去。
雖然楊誠及時反應,但帳內幾聲輕微的「叮鐺」聲後,原來死寂的帳內突然活了過來。兩把長槍一左一右直向楊誠胸口剌來,地上一把長刀泛著寒光直向雙腿攻來。楊誠見機得早,及時退後,饒是如此,仍然只是堪堪躲過這突然襲擊,嚇出一身冷汗。
劉虎剛欲踏入另一大帳,聽得這邊異動,轉頭看來,心中大驚。以往正威營士兵單獨執行任務安營時,這便是慣用的一招,對付敵人的偵察或突襲為有效。劉虎心知隨後便是幾支勁箭射出,急聲喝道:「住手,是千夫長大人!」
楊誠躲過長槍和短刀的攻擊後,身形不敢停留。翻身迅速地上滾至丈外左右,見沒有動靜,才彈身而起。看來劉虎的話起了作用,帳中的傳來輕微交談的聲音,卻無勁箭射出。楊誠雖然絲毫未傷,卻是心驚不已。他沒想到大軍之中他們還會如此警惕,若不是他對此早已熟知,做出及時及時反應,恐怕現已命喪當場。
劉虎疾奔過來,看到楊誠無恙,方才放下心來。這時帳中眾人已魚貫而出,卻是衣甲整齊,自成兩列,低著頭靜待楊誠責罰。
楊誠卻沒有發怒,只是低聲說道:「周圍都是大陳的營帳,你們怎麼這麼緊張?」見眾人不吭聲,又微微責道:「幸好是我,若是別人,現恐怕已死帳內,到時便不好辦了。」
見楊誠並沒有太過責備,一人低聲說道:「雖然周圍都是大陳的營帳,但對我們都非常冷淡,大家都沒有一絲安全感,所以才做了些佈置。沒想到差點傷到千夫長大人,請大人責罰!」
眾人齊齊跪下,低聲說道:「請千夫長大人責罰。」
楊誠看著眾人真誠的表情,若是自己剛才命喪帳內,恐怕會令他們內疚自責,自殺謝罪。雖然自己連他們的名字也叫不出,卻也感動不已。當下也不忍多加責備,只是淡淡的說道:「好了,都起來了。我也不怪你們,」
眾人卻不願起身,紛紛要求楊誠責罰。
楊誠佯怒說道:「難道你們要我也跪下才肯起來嗎?這是軍令,都給我起來!」
眾人聽得楊誠這樣說,雖然心中不安,卻也無奈,只得站了起來,卻不敢正眼看楊誠。
楊誠見眾人仍自責,便走過去笑著說道:「這也不怪你們,這幾夜我也是不敢安睡啊。統領大人不,我們大家要團結一致。剛才的事任何人休要再提了,否則……否則打他二十軍棍。」楊誠想來想去,也只想出這個懲罰來,不過若要真有人犯,他卻沒有把握狠下心來真打。
「不錯,千夫長大人都沒有責怪了,你們還板著個死人臉幹什麼!」劉虎也幫腔說道。
眾人偷偷瞥了楊誠一眼,見楊誠一臉和善的笑容,確實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終於釋然。幾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不知千夫長大人這麼晚來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安排我們做啊?」其他諸人俱露出關注的表情,已是二了,楊誠沒有事絕不會跑到大家帳中來的。
楊誠想起今晚的任務,挺直身子,正色說道:「不錯,我確實是有事而來。今晚確實有任務需要我們去完成。」
聽道有任務,眾人齊聲說道:「請千夫長大人示下!」
「嗯,稍後大家只留輕裝,盔甲和長槍留營中,每人只帶一張弓,一筒箭,一把短刀。今晚的任務是潛入匈奴王庭,找出匈奴的牛羊和糧草所,回報中軍即可。」楊誠自信的說道,雖然他也知這個任務不會簡單,但也不必過於擔心,以免讓執行任務的士兵產生負擔。
「謹尊千夫長大人令!」眾人卻沒有半點畏色,齊聲應道。
「好,現大家開始準備,隨後便隨我出發!」楊誠一邊下令,一邊解下自己身上的盔甲。弓箭自是隨身攜帶的,摸了摸掛腰間,從不離身的滅奴,本欲放帳中,想了想,還是帶身邊為好,李平北唯一的遺物,他不想有任何閃失。
等楊誠和劉虎將盔甲和一些物品放入帳內後,其他士兵已然準備完畢,立帳外靜待楊誠的命令。
楊誠大步走向陣前,劉虎緊隨其後。看著眾人堅定的眼神,楊誠不由感覺似乎回到以前正威營的日子,學著李平北了自信而堅定的語氣,大聲喝道:「眾將士聽令!」
「!」眾人顯然也被感染,轟然應道。
楊誠拔出滅奴,遙指王庭方向,低聲喝道:「出發!」
不多時,楊誠等人便已消失夜幕中。熊熊篝火輝映下,兩個人影從暗出緩緩走出,正是潘宗向與史達貴二人。
「他們就這麼走著去?」史達貴問道。
「呵呵,我還沒這麼刻薄,寨門附近早已做好安排了。」潘宗向笑著說道。
「表面看來起好像還不錯的樣子。」史達貴望著楊誠等人離去的方向,喃喃的說道。
「豈止不錯,恐怕比起我們派出的人還要厲害一些。」潘宗向望著王庭方向,淡淡的說道。
「哦?李平北有這麼厲害嗎?」史達貴疑惑的問道。
「能防者必能攻,看他們對反偵察和反突襲俱是輕車熟路,加上楊誠安排的周到全面,恐怕這次給了地圖的一隊反而會給比下去。」潘宗向歎道。
史達貴看了看潘宗向,淡淡的說道:「不久便可知道答案了,也該讓第二隊出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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