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南湖左賢王部營地
左賢王的營地裡升起一陣陣火光,數千帳蓬燃起了熊熊烈火,滾滾升騰的濃煙迅速吞沒著這個營地。大陳騎兵撤退的同時,點燃了所經過的每一個帳蓬。孫堯安和汪甫業煙頭土臉帶著所率騎兵退至土牆外,為時不久的戰鬥讓兩部各損失了千餘精銳的大陳騎兵。
所有人都感到窩囊和沮喪,他們甚至還沒有看到過一個正規的匈奴士兵,便這由矮牆和帳蓬組成的迷宮中丟掉了兩千戰士的生命,雖然匈奴人也負出了慘重的代價,但畢竟那力量的對比是不成比例的。上萬名死大陳騎兵刀下的都是些老人、小孩和婦女,這讓高傲的騎兵們難以忍受。
汪甫業和孫堯安正準備合兵一處再商對策,身後的營地中傳來隆隆的鐵蹄聲,三股由匈奴騎兵組成的洪流從營地的上、中、下三方向衝出,仇恨和怒火燃燒著每個匈奴騎兵的心,濃烈的殺氣讓正午的太陽也悄悄躲入了雲層中。左賢王的鐵騎終於出現了。
孫堯安和汪甫業大驚,要知道剛從矮牆陣中出來的士兵現士氣極為低落,而戰馬跨越一道道矮牆時消耗了大量的體力,現時正是騎兵們戰力低之際。兩人久經戰陣,深知其中厲害,一時臉色大變。
左賢王親率四千騎兵從中間衝出,一出土牆便分為兩部,左賢王自率一部兩千騎兵殺向孫堯安部衝來,另外兩千騎兵則朝汪甫業部衝去。從上下兩邊衝出的兩隊各三千騎兵,分別朝分開兩處的大陳騎兵衝去,竟是同時合擊兩部之勢。
神虎營和神豹營的士兵倒底是訓練有素的大陳精銳鐵騎,初時輕微的慌亂後,立即平靜了下來,汪甫業指揮士兵迅速立成整齊的衝鋒隊形,竟是全然不顧後面的三千匈奴騎兵,打算直接衝殺從中路殺出的兩千匈奴騎兵。汪甫業率領率領神虎營發起衝鋒時,孫堯安也率領著神豹營的鐵騎向中間衝殺而來。兩人長期合作,此時的決定也驚人的一致。
三萬騎兵的驚天喊殺聲震得整個草原瑟瑟發抖,孫堯安一馬當先率著神豹營騎兵首先與左賢王相遇,兩人均知對方身份重要,不約而同的相互鎖定著對方。兩軍終於相遇,大陳騎兵由於剛才一系列的戰鬥,無暇再度安裝業已射空的神臂弩,故兩軍接近過程中,僅有極少數的神臂弩發揮了作用,這令所有匈奴騎兵恐懼的致命武器,這一次竟沒有機會發揮強大的作用。由於相隔很近,所有騎兵都直接揮刀衝鋒,大陳軍每次對陣前的箭矢血雨,竟盧南湖之役中退出了戰爭的前奏。
「鐺!」兩馬相交,孫堯安身臂酸麻,手中長刀幾欲脫手飛出,左賢王居然強橫至此。一名大陳騎兵雙手握刀,全力向上欲擋住左賢王凌空而來的彎刀,誰知眼看就要和自己長刀相接的彎刀突然不見,刀勢已,大陳騎兵聽得自己胸甲上傳來金屬割裂的聲音,一低頭,胸口鮮血噴湧而出,左賢王已拖刀而過。
左賢王騎著戰馬神豹營中左衝右突,馬上上下翻騰,手中的彎刀千軍萬馬中泛起一片片致命的光芒,一時間竟無人能擋。兩千匈奴騎兵緊隨其後,復仇的怒火通過自己手中的彎刀,拚命的發洩所遇到的每一個大陳騎兵身上。
「鐺!」左賢王一刀擊飛一名大陳騎兵,看見前面三千匈奴騎兵已奔殺而來,竟然已經穿透敵人的軍陣。衝來的匈奴騎兵看到自己的主帥如此勇猛,一聲歡聲雷動。左賢王調轉馬頭,帶著隨自己衝殺出來的千餘匈奴騎兵,再度殺入,身後三千匈奴騎兵緊隨而至。
大漠正威營
「幸好劉虎提前叫大家穿好盔甲,不然可就糟了!」李二一邊跟劉虎的後面跑出帳蓬,一邊說道。
「這下你服了吧,我就斷定今夜不會安生。」劉虎得意的說道。
「這些狗日的匈奴還讓不讓人活了,我才剛躺下呢!」趙小柱嘀咕道。
「匈奴人當然不想讓咱們活了,傻弟弟!」趙大柱推了推趙小柱,跟李二身後。
「不想讓咱們活,咱們也別讓他們活得好過!」李二回頭插了一句。
「才剛到三呢,這麼快就殺來了。」楊誠看了看天色說道。
李平北站高台上,看著台下整齊的士兵,雖然大多數人都受了傷,但他們都挺立著自己的身驅,鐵一般的軍紀正威營中已經溶入了每個士兵的骨髓。
匈奴並未來襲,但李平北卻不放心讓士兵們這裡休息,畢竟離敵太近了。所以李平北準備趁匈奴騎兵還沒追來,而正威營士兵又恢復了一定體力的情況下,再度撤離。撤得越遠,匈奴騎兵找到自己的機會越小。況且現紮營的地方無險可峙,匈奴騎兵攻來將無法抵擋。
所有士兵靜靜的望著高台上的李平北,連重傷不能戰者都由旁邊的士兵扶了起來,所有人眼中李平北是一個真正的無敵統帥,他們把自己的生命無條件的交給了他。
李平北用慈愛的眼光巡視場內所有士兵,他心裡,這群士兵如子如弟,為了戰爭年過三十的他一直沒有娶妻,正威營就如同他的親生兒子一般。定了定神,李平北大聲說道:「我很想讓兄弟們好好的休息,不過匈奴人卻不會讓我們安心的休息,你們都是我的兄弟,我要把你們完整的帶離險境。我們的大軍千里之外,但我相信我們都能平安抵達。只要堅持下去,就能贏得後的勝利!」
「勝利……!」所有士兵都激烈的回應起來。
「好!現我命令,重傷者乘車,雙臂能動重傷者駕車,輕傷者隨軍行走,用快的速度,向我所指的方向行軍!」
兩個時辰後,營地已經空空如已,轟隆的蹄聲響起。無數的騎兵出現不遠的草原上,前面的正是三千白馬親衛,渾邪王終於追來。
渾邪王從深深的震驚和悲傷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天已是全黑,暴怒的他立即決定要為博爾哲木復仇,至於救援盧南湖的事早已拋九宵雲外。不過由於天黑對行軍不利,所以直到四時分,天色微微可見,他才親率白馬親衛和一萬五千匈奴騎兵疾追而來。
他對追上正威營有著十足的信心,草原上沒有步兵能逃出匈奴騎兵的追殺。仔細觀察正威營離開的地方後,根據留下的種種痕跡,他立時率軍朝著正威營撤走的方向疾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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