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回來之後,莫靜怡心中算是安定了。算算日子,後日就是與上官子玉的三日之約了,等見過上官子玉之後,莫靜怡就打算回莫府了,那裡還有一場三硬仗等著她。
黎明,像一把利劍,劈開了默默的夜幕,迎來了初升的陽光。天已經亮了,小窗上流進來清泉一般的晨光,枝頭上,小鳥兒在唧唧喳喳地叫個不停。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吐出燦爛的晨光,迎來了新的一天。剛剛誕生的黎明如同一個嫩紅的嬰兒,在這濃濃的潑灑中顫了三顫。旭日披著烈烈的酒氣上升,將一種無限的醉意朝田野遼闊的天空酣暢地播散開……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
少女睡在床上,懶懶的伸展了一下身體,在晨光的照耀下,盡顯嫵媚風情。眼若繁星艷不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稍顯著女子的慵懶,高鋌而不失小巧的鼻子下一張可愛的小嘴,泛著淡淡的粉紅色,濕潤的丁香小舌舔著自己飽滿性感的雙唇。女子的雪白衣襟半開著,露出白皙的雙肩和一雙可愛美麗的小腳,無限誘人。
「小姐,起床了。」小荷捧著臉盆進了屋,朝著床上的少女說道。
少女微微呻吟,「唔——」了一聲,聲音魅惑而慵懶。不一會兒,少女便坐起了聲,迷糊的小眼漸漸清明。
小荷上前服侍她穿衣,然後為她梳裝打扮,一身白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衣擺上繡著粉色的花紋,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鑲著翡翠織錦腰帶繫上。烏黑的秀髮用一條淡紫色的的絲帶繫起,幾絲秀髮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
等梳裝打扮完後,用了早膳,莫靜怡就如約來到了梨夢園,站在大門口,看了眼門口正上方寫著的較為大氣的「梨夢園」三個大字,梨夢園是一個文雅之地,裝飾頗為考究和典雅,京城裡大多文人墨客都會來此聚會,連一些富有才氣的女子也會來此。
梨夢園一樓有一個大廳,大廳整個的顏色偏暖黃,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淡淡的書香氣,大廳中央有一個稍高的舞榭樓台,台上有人撫琴作舞。
而台下有大約十來張桌子,桌子是比較珍貴的米黃色檀木桌,有些桌子較小邊上只放著二張椅子,有些桌子稍大邊上放著四張椅子,而最大的桌子邊上放著八張椅子,每張桌子的中間都有一塊淡黃色的隔板攔住,這隔板並不高,正好可以讓人看到台上的表演。
一眼看去一樓的每張桌子都有人坐著了,坐位上的人都互相低聲交談著,中間時不時有穿著同樣衣服的丫環穿梭著
而二樓則是有十多個雅閣,一些要談論重要、機密的事情的人或者喜靜的人都會去雅閣。
莫靜怡與小荷一走進梨夢園,就有一個丫環迎了上來,這丫環身上穿著的衣服與大廳裡其她的丫環一樣,只是顏色稍沉些,梳著相通的髮髻,一看就是調教地極其好的。
「這位小姐,請問你是莫小姐嗎?」那迎上來的丫環長得極為標緻,十分有禮地向莫靜怡行了一禮問道。
莫靜怡稍稍有些疑惑,隨後點點頭道:「對,我是姓莫。」
「莫小姐,樓上雅閣請,上官小姐已經到了。」那丫環手一引,示意莫靜怡上樓。
莫靜怡看了四週一眼,然後點點頭,與小荷跟著那名丫環上了樓。
到了樓上,那丫環帶著莫靜怡往南邊走,到了最裡面的一間雅閣門口停了下來,輕輕敲了敲門喚道:「上官小姐,莫小姐到了。」
不一會兒,「吱——」一聲,雅閣的門開了,走出來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丫環,梳著平垂鬟,發間插著一朵珠花,身穿著銀紅襖兒,青緞背心,白綾細折裙,樣貌較為清秀。
「莫小姐,裡面請,小姐在裡面撫琴呢。」那走出來的丫環朝莫靜怡行了一禮,極為溫和的說道,轉身又向那領著莫靜怡前來的丫環屈了屈身說道:「這位姐姐,麻煩你了。」
「不客氣,那我就先走了,如果二位小姐有什麼事情,就叫我們。」那領著莫靜怡來的丫環還了一禮道。說完朝著莫靜怡點點頭,轉身走了。
莫靜怡微微笑笑,心想這梨夢園果然名不虛傳,連個丫環都這麼有教養。
「莫小姐,裡面請吧。」那穿銀紅襖兒的丫環又對莫靜怡道。
莫靜怡點了點頭,走了進去,邊走邊問道:「請問這位姐姐怎麼稱呼。」
「不敢當,莫小姐喚我小青就可。」那丫環靦腆一笑回道。
走進雅閣,首先入眼的是一片小空間,放著二瓶盆景,盆景背後有一塊較大的帷幕。
小青上前掀開帷幕,等莫靜怡與小荷走了進去之後,又去關了門,然後再進了裡面。
莫靜怡一入帷幕裡面,就看見上官子玉正坐著在撫琴,只見她著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烏黑的秀髮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玉手輕佻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聲音宛然動聽,有節奏,宛如天籟之音,神情專注投入。
莫靜怡不作聲響的走到了座位上坐了下去,靜靜地欣賞這美妙的音韻。
過了許久,上官子玉結束了這首曲子的彈奏,緩緩站起了身。
看見莫靜怡赫然微笑著坐在位子上撫掌拍手,有些錯愕,原來方纔她撫琴太為投入,並未聽到門口的敲門聲,小青見她如此便不打擾她,自己去請了莫靜怡進來了。
「怡兒,你怎麼到了?怎麼也不喚我一聲?」上官子玉坐到了莫靜怡對面,聲音溫和而甜美。
莫靜怡微微一笑答道:「我一進來,就見你在撫琴,見你那麼入神,彈得又那麼美妙,所以就不忍打擾你啦,就坐著細細聽你彈奏了。」
上官子玉臉微微紅了些道:「讓怡兒取笑了,只是從小練起,所以彈的稍稍好些。」
「子玉太過謙了,你彈的這琴叫我是一輩子也奏不出來的,想必世間少有人能彈到子玉這個地肯,唉,說起這個,我倒是聽到過一個人彈得與子玉不相上下。」莫靜怡微微一閃神,她所說之人便是司馬玄,那時她雖然是坐在馬車上,還受了極大的驚嚇,可是那琴聲極為惹人注意,莫靜怡在那種情形下也忍不住去傾聽那優美的琴聲。
「哦,那人是男是女,我倒是想要認識認識了。」上官子玉淡淡一笑道。
莫靜怡想了想道:「那是一位男子,是我一個朋友的朋友,如若子玉想見,我便與我那朋友說說,下次便引見你們相見。」
上官子玉點點頭道:「嗯,如若不行也無妨,對了,怡兒還不知道我家在哪裡吧?」
見莫靜怡點了點頭,上官子玉又道:「我父親是當朝翰林院學士,我家就在京城,紫霞巷上官府,如果怡兒有空,就來我家做客。」
「嗯,我有空必會前去的,可是我明日就要回建雲城了,這些日子我只是送弟弟來應天書院唸書,住在外祖父家,我外祖父便是當朝太師蕭天越,我父親是建雲城巡撫,家就在建雲城回桐街莫府,子玉若是去建雲城遊玩的話,定要去莫府找我哦。」莫靜怡拉住上官子玉的手道。
上官子玉淡淡一笑,朝莫靜怡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道:「怡兒,你放心,如若我去建雲城必會前去找你。」
「嗯,子玉你在京城,我弟弟軒兒,還要麻煩請你替我照顧照顧他。」莫靜怡想子玉的弟弟也在應天書院上學,那子玉應該會經常去應天書院,所以便想讓子玉幫她稍稍照顧一下。
上官子玉微微點了點頭道:「嗯,怡兒放心,你弟弟軒兒與我弟弟子涵在同一個學堂,關係也頗為要好,就算怡兒你不說,我也會替你照顧軒兒的。」
「嗯,那就麻煩子玉了。」莫靜怡感激一笑,十分真誠的道。
「怡兒無須如此見外。」
……
二個少女在雅閣內談著體已話,二個小丫頭早已經悄悄的退了下去。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小青打斷了二個少女的談話。
「小姐,已經午時了,該用午膳了。」小青朝著上官子玉和莫靜怡行了一禮道。
上官子玉點點頭對莫靜怡道:「這裡的膳食還比較美味,我們這在這裡用午膳吧?」
莫靜怡點點頭,此次與上官子玉分手之後,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次見到她,自己好不容易交了這麼一個知心的朋友,現在能多相處一會是一會吧。
「小青,你去說一下吧,上幾個清淡可口的菜。」上官子玉對小青吩咐道。
「是,小姐,我這就去。」小青應了聲便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便有幾個與大廳裡一樣的丫環,捧著一碟碟菜走了進來,極有次序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向莫靜怡與上官子玉二人行了禮,紛紛退了出去。
莫靜怡與上官子玉二個少女靜靜地用了午膳,然後又聊了幾個時辰,大約快到酉時時,莫靜怡與上官子玉依依不捨地分別了,各自回府了。
莫靜怡坐在馬車內,聽著大街上的喧鬧,明日就要回建雲城了,莫靜怡心中很是不捨,她很想就住在外祖父家,可是她是女兒家,不能沒有母親教養,等到及笄還要母親定婚事,雖然莫靜怡不在乎這些,可是父親是不會同意的,而且她前世的仇還未報,自己必須回莫府。
想著閉上眼睛默默地靠在了馬車上,平復心中紛亂的情緒。
回到了太師府,蕭天越夫婦與莫逸軒都在了,今晚大家都似乎提不起笑容,雖然建雲城離京城不遠,可是這次莫靜怡回去之後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來太師府,大家都有一種淡淡的惜別之情。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四個人極其默契的不提莫靜怡明日就要回去的事情,很是溫馨地用完了晚膳。
用完晚膳後,四個人坐在了正廳聊聊家常,莫靜怡吩咐小荷去了自己房間拿來了自己前些日子為他們做好的鞋子。
小荷很快拿著鞋子回來了,莫靜怡接過鞋子,對三人道:「外祖父、外祖母、軒兒,我這次回府,要有一段時日不能來了,這是我為你們做的鞋子。」說著,分別把鞋子給了三人。
蕭天越,蕭老太太和莫逸軒接過鞋子,都是寶貝的放了起來。
「怡兒,回了莫府後,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如果有什麼事,就派人來和外祖父與外祖母說。」蕭老太太站起身走到莫靜怡身邊拉住她的手道。
「是啊,怡兒,有外祖父在,你受了什麼委屈就回外祖父家。」蕭天越也是捋著花白的鬍鬚道。
莫靜怡點點頭道:「嗯,外祖父外祖母,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怡兒會照顧好自己的。」
「大姐,你要經常來看軒兒哦,軒兒沐休了也會回家去看大姐的。」莫逸軒也跑到莫靜怡面前道。
莫靜怡捏捏他的小臉蛋點點頭道:「軒兒在太師爺爺家要乖乖的哦。」
「嗯,恩,軒兒一定會聽太師爺爺的話,乖乖的。」莫逸軒使勁的點了點頭。
莫靜怡聽了很是欣慰的笑笑,又對蕭天越夫婦道:「外祖父外祖母,軒兒就麻煩你們了。」
「怡兒,軒兒也甚得我心,你放心,外祖父和你外祖母必會好好照顧他的。」蕭天越看了眼莫逸軒答道。
一陣沉默後,大家又心照不暄的仍舊談笑說話。
到了亥時,大家都有些疲倦了,才各自回院子歇息了。
莫靜怡也由小荷服侍著入睡了。
到了第二日寅時莫靜怡便起床了,她去了廚房,做了許多的點心,準備留給蕭天越夫婦與莫逸軒吃些時日。
而小荷與沈嬤嬤便在房裡收拾行李,沈嬤嬤前些日子去了京城的老姐妹那裡住了幾日,所以並不知莫靜怡與小荷所發生的事情。
過了卯時,大家都忙完了,莫靜怡做好了點心,小荷與沈嬤嬤也把行李收拾好了。
太師府門口,蕭天越夫婦、莫逸軒和一大群太師府的丫環婆子都站在門口送莫靜怡。
莫靜怡笑著對大家說道:「你們快進去吧,我有空就會來看你們的。」
眾人皆是點點頭,卻仍是站著不動。
莫靜怡又是無奈的笑笑,她何其有幸,有這麼多人關心關愛著她,等解決了莫府的事,她要好好的活著,活的瀟灑自在,她要讓所以疼愛她的人都過上好日子。想著揮揮手登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離去,眾人也都是朝著馬車不停地揮手。
直到馬車消失在大街遠處,風鈴首先出了聲,扶著蕭老太太進了府,其他人也都紛紛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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