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歡拉著柳茶殊往醉樂坊裡面鑽,柳茶殊委委屈屈地在她耳邊小聲說:「阿歡,我不是撿回來的……」
「……我那是騙他的,你別當真。」頓了頓,薄歡稱讚道:「茶殊你這次太乖了,沒有拆我的台,等會兒出來了再給你買冰糖葫蘆。」
柳茶殊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嗯!」
京城最大的賭坊果然與眾不同,沒有想像中的混亂,而是在一個寬敞而明亮的大廳之中,擺了好幾張大圓桌開賭,二樓也是如此。
薄歡觀察了一下,發現來這兒的人大多是穿著華麗,看來都是非富即貴,掏銀子的時候也是格外的爽快。
魏霖走上前來,搭上她的肩膀,「怎麼樣,要不要來一把?」
薄歡淡淡一笑,「我先看看。」說罷,便掙開他的手臂,拉著柳茶殊向前觀察去。
魏霖看著薄歡離去的背影,聳了聳肩,對頭對管然和遲嵐說道:「這傢伙還真是不好相處,虧得我的脾氣好,要換別人早不理他了!」
管然也看著那抹纖細的白影,道:「你還沒看出來嗎?他不喜歡你對他動手動腳。」
「動手動腳?」魏霖愣了愣,反應過來後馬上委屈了,「不就搭一下他的肩膀嗎?他的肩膀有那麼衿貴嗎,還不讓碰了?」
「許是他覺得……你對他有不軌的企圖呢?」遲嵐邪惡地笑著打趣道。
魏霖臉色一黑,擼袖子就向他衝來,「什麼什麼不軌企圖?你他媽嘴巴太臭了,老子是最正經的男人,你他媽才對他有不軌的企圖呢!」
遲嵐格開他打過來的拳頭,對管然笑道:「看,這就是做賊心虛的表現!」
魏霖:「……」
管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沒再搭理他們,也朝如火如荼的賭場中央走去。
「阿歡,你說這局開大還是開小?」柳茶殊睜大眼睛,盯著賭官手中的盤子,就跟她自己也下了注似的。
薄歡從袖子裡拿出一塊紋銀遞給她,「買大。」
「好!」柳茶殊接過銀子,眼睛大亮,連忙放到大的那邊。
下一刻,賭官開注,四五六點。
「贏了!」柳茶殊喜不自勝,激動地跳起來拍掌。
拿過贏回來的銀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阿歡,這次開大開小?」
「還是大。」
柳茶殊再次下注,一開,果然又是大。
「哇,阿歡你太厲害了!」柳茶殊興奮地抱住她的腰,「阿歡,要不我們今兒不走了,贏他個百兩千兩再走!」
薄歡在她的額頭彈了一下,「你給我低調一點,把銀子收起來。」自從練了武功之後,她的聽力就好上了數十倍,要想聽這骰子如何轉動的,也不算是難事。但這算是作弊了,這賭場能開這麼大,主子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不到關鍵時刻,她可不想惹得一身腥!
「哦。」雖然覺得可惜,柳茶殊還是乖乖地將銀子收了回來。
「怎麼不繼續賭了?」管然走到她的身邊,笑著問道。
薄歡無趣地說道:「要賭就賭大的,這大小賠率是一對一,太沒勁了。」
管然挑眉,「這兒倒也有一個贏一賠十的玩法,只是想贏,恐怕不是易事。」
他這麼說,薄歡倒來了興致,眼睛發亮地看著他,「什麼玩法?」
「我帶你去。」
「好!」
管然將薄歡帶到了二樓的一個很大的包間,裡面有不少的人,但是賭攤,卻只有一個。所有人都圍著那長長的攤子興奮地扯著嗓子嚷:「咬它!咬它!快咬它啊!」
薄歡有些感覺了,幾步走上前去,一看,果不其然,真的是在鬥雞。
她並不著急著下注,而是在旁觀安靜地看著。現在兩隻雞在激烈地搏鬥著,只是其中一隻皮毛光亮的黑色公雞看上去格外的勇猛,而且招數毒狠,那隻金黃色的公雞一個不慎,竟是讓它給生生啄破了眼睛。
金黃色的公雞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兩腿一個勁地蹬著抽搐著,再也無力爬起來了。
「啊……」眾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失望的唏噓來。
「這只公雞是半個月前醉樂坊搜羅回來的,稱號鐵將軍,鬥了不下一百場了,從沒有輸過。其餘跟它鬥過的公雞,最終都被啄死了,無一倖免。為了吸引來賭場的賭家,醉樂坊隔幾天就提高一次賠率,直到今兒的贏一賠十。」管然哂笑道:「邙臨城但凡勇猛點的公雞都被抓來斗了,最終都是以敗亡收場。」
薄歡靜靜地聽著,直到這時才笑了笑,問他:「是不是除了醉樂坊,其他賭家只能買鐵將軍輸?」
「沒錯。」
「若是別的公雞擊敗了鐵將軍,所有下注的買家都可以得到贏一賠十的賠率?」
「是的。」
薄歡眼眸一垂,斂去其中的精芒,又問管然:「管公子現在身上還有多少銀兩?」
管然饒有興味地看著她,也不問她想做什麼,「不多,今兒只帶了二百兩出門。」
薄歡回頭看魏霖,「你呢?」
「五百兩。」
果然是戶部尚書的兒子,管銀子的就是有錢,薄歡又轉過頭去問遲嵐,「你呢?」
「三百兩。」
「加起來正好一千兩。」薄歡笑吟吟道:「還勞三位將銀子借給我,待賭完了這一場,我馬上如數奉還。」
魏霖侃笑,「說得好像你一定會贏似的!在開賭之前,無數賭家都這麼想了,可惜最後他們剩下的只有一隻死公雞。」
「輸了也沒關係,反正我小舅有錢,定然不會賴了你們的賬。」
管然笑笑,「你出門沒帶錢?」
「我就帶了二兩銀子。」薄歡抬手,指向一邊的柵欄,「只夠買一隻公雞。」
那圍起來的柵欄是醉樂坊為了給賭家提供方便,而圍建起來賣公雞的。上面明碼標價,一隻公雞賣二兩銀子。
管然啼笑皆非,敢情她先前說的錢不多,竟就這麼點?還真是大實話……
將紈褲三人組的銀兩收入囊中,薄歡走到那柵欄前,隨意買了一隻雪白的公雞。
在一旁的魏霖看了直皺眉,「你怎麼挑也不挑就隨便買了?那隻鐵將軍可不是開玩笑的,醉樂坊敢開出這麼大的賠率,便是對它的實力有十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