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你的琴藝已經精湛到如斯地步了。」蕭玠牽著她的手往回走,仍不忘回頭誇她一把,「方纔我都不自覺融入其中了。我想,便是為了你給的美麗畫面,我也絕對不能放棄妥協。」
「沒錯,絕對不能放棄妥協!只有你,才能給北祈百姓,甚至是天下百姓,編織出那種美麗的夢!」薄歡回握他的手,抬眸,堅定地看著他。
只有她知道,他若放棄妥協,下場只有一個字:死。
不管是要背叛全天下人,還是要毀滅所有,她都不會允許他如前世那般,落得那樣悲慘的下場!
他勾唇,突然低頭,吻了吻她的唇,然後將她抱入懷中,「阿歡,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真的感謝我嗎?」
蕭玠鬆開她,瞭然地看著她,「你又想做什麼?」
薄歡對他狡黠一笑,「我記得之前有人瞧不起我的琴藝,不相信只要有本事,琴聲亦可以上戰場指揮千軍萬馬……」
他笑出聲,用力勾了一下她的鼻尖,「記仇的小東西。」
「那你現在承認了嗎?」
「承認。」
「好!」薄歡仰頭,笑得得意,「作為你輸了的懲罰,我要你……背我在這無瀾谷裡逛一圈!」
……
「原來,在無瀾谷看星星月亮這麼美的。」薄歡雙手攬著蕭玠的脖子,被他背在身後,仰頭望著頭頂上的繁星,讚歎。
如濃墨染過的夜空明淨寧和,繁星點點,綴滿了星光。
蕭玠只是縱容地笑了笑,背著她繼續往前走。
繼續仰著頭欣賞了一會兒星星,薄歡突然低頭,挨著他的臉,「小白,我重不重?」
「你要聽實話嗎?」他笑笑,問道。
薄歡一聽,連忙搖頭,「那還是不要聽了!從你嘴裡出來的『實話』肯定沒什麼好話!」
「實話就是,不重,不夠重,太輕了,以後要多吃點,我比較喜歡你長點肉。」
沒想到他也會說這種話,薄歡心裡頓時甜得像化開的蜜,眉眼一彎,嘴角情不自禁地咧開,「我才不要吃那麼多,萬一吃胖了,你再也不肯背我了怎麼辦?」
不過想想,出了這無瀾谷,他身邊都是人圍繞著,只怕能背她的機會也不多了。
突然有些遺憾惆悵起來。
「傻瓜,盡想些有的沒的。」他笑了笑,罵道。
薄歡也笑了,更緊地挨著他,在他的耳邊一聲聲地輕喚:「小白。」
「……」
「小白、小白、小白……小白,你怎麼不應我?」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以後別喊了。」
薄歡「撲哧」笑出聲來,故作疑惑地問:「為什麼不喜歡啊?我覺得小白這個名字很可愛啊。」
就是可愛才不喜歡!他渾身上下哪裡看得出來可愛了?委實太黏糊噁心人了!
蕭玠尤為嫌棄「可愛」這個詞,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訓道:「少混帳!」
「哦。」薄歡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可他背著她沒走多遠,她又忍不住開口了,「在有人的地方我要喊你殿下,可是沒人的時候,我不想也這麼喊你,這樣感覺我們的距離太遠了。」
「嗯。」蕭玠贊同地點頭,他也不喜歡她一板一眼地喊自己「殿下」,聽上去很讓人不爽。
「那我以後應該喊你什麼?」
「隨便你。」
「小白?」
「……閉嘴。」
「……」
「你可以喊我的字。」
「子暄?」
「嗯。」
「子暄。」發現這個名字她很喜歡,薄歡的眼睛彎成下玄月,攬著他的脖子,很親暱地喚了一聲。
「嗯。」他應道,唇角也不禁地往上揚起。
「子暄。」
「嗯。」
「子暄。」
「……什麼?」
「子暄。」
「……」
「子暄,子暄,子暄……」
「閉嘴!」
「子暄……」
「你再絮叨個沒完,我把你扔下去了。」
「……」
「阿歡。」
「……」
「說話。」
薄歡委屈,「不是你讓我閉嘴的嗎?」
蕭玠的太陽穴狠狠地跳了跳,忍了忍,將她放下來,轉過頭來看著她,「阿歡,我要跟你說正事,你聽好了啊。」
見他一臉認真,薄歡也忙收起嘻哈的笑臉,正色看著他,「什麼事?」
「明日泡過藥浴之後,我們便可離開無瀾谷了。出去之後,與他們匯合,我準備去一趟南夏國。」
南夏國……他是準備去找澈……易安王洛玥嗎?
薄歡忙握住他的手,「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阿歡,我有別的事情需要交代你去做。」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可是想想,在認識自己之前,他不一樣活得好好的?而且他的武功比她好上數倍,哪怕是遇到危險,只要不是非常懸殊的兵力差距,他應該都可以游刃有餘地化險為夷的。
可縱使是如此,她還是會擔心,還有……不捨。
「阿歡聽話,覃柳二人將會隨我們一同出谷,到時候,我把他們交給你,由你護送他們回邙臨城。到了邙臨,你先帶他們在弗成的秘密府邸住下,然後老老實實留在那兒等我歸來。若是你無事可做的話,也可多去認識一些紈褲子弟,有時從他們口中套出來的東西會更有價值。不過,前提是不許與他們胡鬧,若是讓我知道你做了什麼越界的事,你就等著我回來收拾你!」
「我好歹是個女孩子家,你真把我當混世魔王了,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薄歡嗔視了他一眼,握著他的手,「那你答應我,一定要盡快回來。」
「事情一辦完,我就趕回來。」蕭玠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又俯首在她的額上輕吻了一下,將她攬入懷中,「薄子莘就在太子府邸,到了邙臨,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薄歡的心激動不已,緊緊地抱住他,重重地點頭,「嗯!」
……
翌日晌午,薄歡與蕭玠帶著覃柳二人離開了無瀾谷,其中還多了一個死纏爛打跟了出來的柳茶殊。
至於覃月,至今還在被關禁閉當中,覃星和他的嬸母則留下來照料無瀾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