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守城的軍司馬見狀,急忙跑到龐羲的身邊,問道:「龐太守,這外面來的是何處的兵馬?」
「唰」的一聲,龐羲突然拔除了腰中的佩劍,但見一道寒光閃過,手起刀落,那個軍司馬的人頭便已經落在了地上,滾燙的鮮血從腔子裡噴湧而出,濺了龐羲一身血污。
站在城門的門洞裡的其他士兵見了,都吃了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龐羲竟然將自己的長官給斬首了。
這時,龐羲突然扭過臉,衝著門洞裡面的士兵喊道:「今查高沛、楊懷密謀造反,主公派遣嚴老將軍率軍前來捉拿反賊,我奉主公密令,協助嚴老將軍誅殺此二賊。罪只在高沛、楊懷二人,與汝等無關,汝等還不趕緊棄械投降!若是有誰膽敢阻擋的,一律格殺勿論,按照反賊處置,誅滅九族,識相的,趕緊讓開一條道路!」
龐羲的這聲吶喊,不得不說是非常的及時,而且也非常高亢,在這寂靜的夜裡,至少城門附近的士兵都聽的清清楚楚。
但其實,龐羲此時心跳不止,手腳都在不自主的發抖,生怕出現什麼意外,那些士兵萬一不聽從自己的話,突然攻殺起來,他帶來的那些衙役根本抵抗不住他們的攻勢,說不定自己也會遭來殺身之禍。
短暫的寧靜過後,守城的士兵們紛紛不約而同的讓開了一條道路,全部退到兩邊,並且將手中的兵器全部丟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龐羲提著的心也算是落了回去。他長吐了一口氣。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他命令衙役們站在城門口的兩側,恭迎著城外大軍的到來。
嚴顏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和彭脫一起,帶著身後的數百騎兵,風馳電掣般的駛到了城門口,但見龐羲已經控制了城門,他只是向著龐羲微微點了點頭。便提著手中的大刀,帶著部下的騎兵,浩浩蕩蕩的朝城裡殺了進去。
彭脫途徑龐羲的身邊時,囑咐道:「龐太守,步兵都在後面,請務必保持城門大開,待城外的步兵全部入城之後,再關城門不遲。另外,嚴老將軍剛才說,讓龐太守帶兵盡量控制雒城的城門。沒有主公的命令,誰也不准出城。免得有漏網之魚。」
龐羲重重的點了點頭,望著彭脫遠去的背影,這才對那些投降的士兵說道:「高沛、楊懷造反,意圖謀害大公子,汝等是他們的舊部,本也難辭其咎,是我在主公那裡求情,留了你們一命,你們還不快點將功折罪,去通知其他城門的將士們,讓他們主動放下武器,等著本太守帶人去接受各個城門的防務,否則的話,嚴老將軍帶來的大軍很快就要到了,到時候亂殺一通,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們!」
高沛、楊懷的部下都是一陣驚慌失措,他們並不是高沛、楊懷的心腹,根本犯不著為高沛、楊懷賣命,畢竟他們還想多活一陣子呢。
聽完龐羲的這一番話後,將士們紛紛像是無頭的蒼蠅一般,嗡的一聲便四散開來,朝著其餘兩個不同的城門跑了過去,去通知他們的兄弟、朋友、親戚們。
龐羲見他們都跑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而這時,他的耳後則傳來了陣陣腳步聲,是嚴顏帶領的步兵到了。
龐羲就站在城門口,領兵到來的是嚴顏的一個副將,和龐羲自然是認識的,兩個人一見面,先是寒暄了一番,然後龐羲將雒城的城門位置說了一番,那個副將喚來了兩名部將,三個人兵分三路,兩個部將領兵去佔領另外兩個城門,而副將留下一部分駐守在這個城門,他則和龐羲一起朝著城裡面去,去支援嚴顏他們。
與此同時,張飛、冷苞帶著一千名精兵正朝著高沛、楊懷所在的地方急速趕了過去,途中遇到一些負責巡邏的士兵,他們二話不說,見人就殺,而且乾脆利落,不留任何痕跡,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都督府。
都督府位於雒城的東北角,和太守府正好在遙相呼應,高沛、楊懷雖然是左、右都督,但是兩個人卻同在都督府裡居住,並且將都督府一分為三,高沛居住在左邊,楊懷居住在右邊,中間的位置是作為他們平時調兵遣將,和議事的地方。
今晚高沛和楊懷已經商量好了準備對龐羲、劉循、冷苞等人下手,準備借此機會,一同除掉這幾個人,至於到時候該怎麼向劉璋交待,那他們自有說法,反正是死無對證,想查都難。
最好的說法就是龐羲蠱惑劉循弒父奪位,並且拉攏冷苞入伙,首先要準備對高沛、楊懷下手,不料事情被高沛、楊懷獲悉,二人迫於生存壓力,這才先下手為強,糾集心腹,殺進太守府裡,除掉了這三個逆賊。
計劃是完美的,但是在行動的細節上還要進行一番斟酌,畢竟龐羲當太守數年,造福了廣漢郡的一方百姓,此人別的本事沒有多少,但是治理地方,確實有一把刷子,很受當地百姓愛戴。
所以,高沛、楊懷二人雖然已經謀劃了計策,但是也要考慮影響,他們雖然統領兩萬軍隊,但是這兩萬大軍並不全是他們的心腹,必須從中抽調一些效忠他們的人參與這個行動,而且還不能讓其餘將領獲悉這個事情。
正因為如此,高沛、楊懷在挑選人的時候,顯得比較嚴密,最終敲定了三名部將和三百名心腹參加這次行動,而且把時間定在了今夜的子時。
現如今,都督府裡燈火通明,高沛、楊懷等人都聚集在府中,都在耐心的等待著子時的到來,而那些參與這次行動的心腹們更是懷揣著一顆激動的心,開始磨刀霍霍,準備到時候大開殺戒。
都督府的大廳裡,高沛、楊懷二人還在設宴款待他們的三位心腹愛將,幾個人大塊吃肉,大碗的喝酒,三個心腹愛將,也向高沛、楊懷信誓旦旦的說著一些話。
一群人有說有笑的,好不開心。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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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聲慘叫在都督府的大門外響起,在這個寧靜的夜裡,聲音顯得格外的清晰,高沛、楊懷等人都聽到了這個聲音,急忙沖守在大廳外面的士兵問道:「什麼聲音?」
士兵也是一頭霧水,只好跑出去看個究竟,哪知道剛跑出沒多遠,便迎面撞上了滿身血污,氣勢洶洶衝進來的張飛、冷苞等人,不等那士兵喊出聲來,冷苞手起刀落,便將那個士兵的人頭砍落在地上。
高沛、楊懷等人在大廳裡遠遠看見,都吃了一驚,定睛看到領頭的居然是冷苞,再看後面帶著兵,登時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於是立刻下令殺過去。高沛、楊懷二人更是一人提著一把刀,衝在最前面,想合二人之力,將冷苞擊殺。
在大廳周圍磨刀霍霍的三百名士兵也立刻加入了戰圈,兩撥人迅速衝殺在一起,就擠在大廳前面那片巴掌大的空地上,只見刀光閃爍,人聲慘叫,一個接一個的屍體倒在地上,鮮血流滿了一地。
而高沛、楊懷二人還沒有衝到冷苞的身邊,便被身材魁梧的大漢給擋住了去路,一根丈八蛇矛猶如一條張開血盆大嘴的巨蟒,分別在兩個人的身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可憐兩個人只僅僅和張飛照了一面,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高沛、楊懷二人一死,士氣便一落千丈,再加上張飛、冷苞帶來了有一千人,人多勢眾,徹徹底底的將這些人給包圍了起來,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這些人的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反正到最後都全部戰死,三百多具屍體全部堆放在大廳外面的空地上,堆積成了一座小山丘的模樣,鮮血更是流滿了一地,在那片地上形成了一片血色的泥沼。
然而,張飛、冷苞帶來的部下,卻只陣亡了幾十個人而已。
「主公,高沛、楊懷已經死了,他們的家人勢必會找我們報仇,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血洗整個都督府,老幼不留,斬草除根,怎麼樣?」冷苞殺人殺紅了眼,也擔心會有漏網之魚,畢竟他的家人全部在成都城裡,萬一走漏了風聲,那他的家人就會受到牽連,所以才向張飛如此獻策。
張飛覺得冷苞說的也極有道理,便點了點頭,冷苞如同打了雞血一樣,一番吩咐之後,幾百名部下迅速四散開來,在都督府內大開殺戒。
不一會兒功夫,都督府內便傳出來了刺耳的慘叫聲……
嚴顏、彭脫等人趕到都督府時,冷苞已經殺的差不多了,兩個人也就沒有再去添亂,而是靜靜的站在張飛的身邊,等待著大軍的會合。
不多時,龐羲和嚴顏的副將也一起趕了過來,還帶來了數千兵馬,而這個時候都督府裡到處都充滿了濃郁的血腥味,除了張飛等人外,府中連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就連後院飼養的雞、鴨,還有小狗、小貓,全都難逃這次屠殺的厄運,真真正正的做到了一個不留。
接下來,隨著張飛的一聲令下,大家開始各自帶著兵馬去接管整個雒城,但是張飛並未出面,仍舊是以太守龐羲的名義進行招攬,嚴顏、冷苞壓陣,一直被蒙在鼓裡的城中的那些兵馬還真的以為是高沛、楊懷聚眾造反所引來的殺身之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