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從縣衙裡出來之後,便在暗暗的想,自己做的會不會太過火了?
畢竟,太史慈是曾經張彥帳下的五虎大將之一,在整個軍隊裡擁有著非常高的威望,如果真的把太史慈也給杖責了,會不會激起其他將領的一致反抗?
思來想去,司馬懿最後還是決定小懲大誡,只敲山震虎,並不對太史慈進行任何懲罰。而且,他想要懲罰太史慈,也不是那麼的容易,剛才燕王的傳喚,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觸碰他的底線。
權力越大,越容易讓人忘卻自我,司馬懿深刻的意識到了這一點,同時也十分清楚,他之所以擁有這樣的權力,完全是張彥給的。張彥既然可以賦予他這樣強大的權力,也可以隨時收回。
張彥的這一次傳召,對於司馬懿來說,簡直是太過及時了,如果張彥沒有傳召自己,自己可能已經對太史慈下手了,杖責只是其一,接下來還要誣陷太史慈造反,免除太史慈的官職,讓其餘將領都看看,他連太史慈都不放在眼裡,誰還不敢動?
但是現在,司馬懿不敢再這麼做了,正所謂物極必反,如果他做的太過火了,非但沒有任何成效,反而會把自己也變成眾矢之的。
立威,對於司馬懿來說,已經足夠了,至少現在許多人都知道了他的厲害,沒人敢違逆他的意思了。
若是再繼續立威,到底是立給誰看?恐怕,張彥又會生出疑心。覺得自己是在給他顏色看了。
罷了罷了。適可而止吧!
司馬懿回到水軍營寨裡後。徑直去了一趟牢房。太史慈被關在這裡面,但還是受到了應有的待遇,好酒好菜的伺候著,只是不得隨意走出這座牢房而已。
司馬懿再次來到牢房,看到太史慈斜躺在一堆乾枯的稻草上,翹著二郎腿,一手拿著竹籤,正在剔牙。身邊擺放著一些殘羹冷炙,還有一個被喝光的酒罈子,整座牢房裡就他一個人,周圍則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的,知道的他是來坐牢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享福的。
「太史將軍好愜意啊!」司馬懿走到牢房門口,看到太史慈如此模樣,便笑著說道。
太史慈看到司馬懿來了。便冷笑了一聲,說道:「既然我已經淪為了階下之囚。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有酒就喝,有肉就吃,酒足飯飽之後,就算做鬼,也要做個飽死鬼吧!」
「哈哈哈,太史將軍真會開玩笑,我只是請你來做下客,並沒有打算害你,又何來的鬼怪之說?」司馬懿道。
「做客?」太史慈一聽這話,臉色立刻便變了,一晃動身子,便坐正了身體,然後指著這座牢房說道,「司馬大將軍說的可真好聽,請我來做客,有這麼的請法嗎?你再瞪大眼睛好好的看看,我現在身在什麼地方,是牢房!請人做客,有到牢房裡來做客的嗎?」
司馬懿呵呵笑道:「太史將軍勿怪,這是我的一時疏忽。來啊,給太史將軍打開牢房,送到中軍大帳去歇息!」
士兵尚未行動,便箋太史慈冷笑了一聲,說道:「司馬大將軍,你說把我關在牢房就關在牢房裡,說放就放?你當我太史慈是什麼?是你身邊的一條狗嗎?隨便呼來喝去的,我仍然會向你搖尾乞憐嗎?」
司馬懿能夠從太史慈的話語中聽出來一些埋怨,他呵呵笑道:「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太史將軍不要見諒。為了彌補我的過失,我已經讓人在大帳裡備下了酒宴,還請太史將軍能夠賞光……」
「你還真把我當成飯桶了?我已經吃飽喝足了,就不用再吃了。我覺得這裡面住的挺舒服的,有酒有肉,我不妨在這裡待上十天半個月的,等我什麼時候住夠了,我自然就會出去的。司馬大將軍,你說呢?」太史慈道。
司馬懿皺了一下眉頭,但隨即便又恢復了平靜,對太史慈畢恭畢敬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尊重太史將軍的意思,只要太史將軍喜歡,想在這裡住多少時間,就住多少時間,我一定不會趕太史將軍走的,這些人負責看護太史將軍的安全,有什麼事情的話,太史將軍儘管吩咐他們便是了。我還有要事,就先行告辭了!」
「不送!」太史慈的嘴角上浮現出來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心裡卻在暗想道,「想整老子是吧,你還嫩了點,這一次,老子讓你下不來台,到時候求著哭著喊著求著老子離開這裡……」
司馬懿離開牢房之後,也感到了有一些棘手,請神容易送神難,太史慈這尊神,算是和自己槓上了。
不過,沒有關係,這樣也好,他自有辦法應對這一切。
太史慈被抓進水軍牢房的事情,很快便傳開了,堂堂的前將軍,居然就這樣被抓了進去,立刻引來了諸多將領的一致反對,大多都是說司馬懿囂張跋扈,有謀反之心。
但是,這一切,都被張彥給擋在了外面,心中始終保持著一個信念,就是相信司馬懿。
久而久之,群臣開始議論紛紛,彈劾司馬懿的人漸漸少了,但在背後謾罵張彥昏庸無能的人卻越來越多了。
而太史慈的部下幾乎每天都會到水軍營寨門口去要人,可是不管他們怎麼要人,司馬懿就是不放太史慈出來。
其實,不是司馬懿不放太史慈出來,而是太史慈壓根就不想出來,每天在牢房裡好吃好喝的,短短的十多天,竟然長胖了一些,而且還和負責看守他的牢頭混的十分熟悉,然後聚在一起賭錢,用以打發和消磨時光。
太史慈幾乎每天都能聽到自己的部下在營外叫囂的聲音,可是他們哪裡知道,這是太史慈自己要待在這裡的。只是想藉著這件事來給與司馬懿一些壓力而已。
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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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剛剛吃過午飯。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期間還夾雜著一些馬蹄聲。
而這時,老頭從外面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神色慌張的沖太史慈說道:「太史將軍,你的部下把整個大營都給包圍了,說如果再不把你給交出來,他們就放火燒掉整個大營!」
「什麼?」太史慈一聽到這話,心裡也是一驚。他雖然在這裡挺好的,但是偏偏卻忘記了交待一件事情,那就是告訴自己的部下,不是司馬懿不放自己,而是自己不想走,藉以向司馬懿施加壓力,讓司馬懿知道他的厲害。
正所謂百密一疏,太史慈一聽到這些話,立刻沖牢頭說道:「快打開牢房,放我出去。我自己帶出來的兵我自己心裡清楚,再晚了的話。整個營寨就要被那幫兔崽子給燒掉了,到時候就算沒罪,也成有罪了!」
牢頭慌裡慌張的掏出鑰匙,可是由於太過緊張,鑰匙竟然怎麼也插不進鎖裡。太史慈也是心急如焚,一件這模樣,便伸出粗壯的手臂,抓住了牢房鐵柵欄的其中兩根,然後「啊」的一聲大叫,只見他粗壯的手臂上青筋直冒,竟然硬生生的將鐵柵欄給掰開了一個很大的豁口,剛好夠太史慈從裡面鑽出來。
太史慈一出牢籠,二話不說,立刻出了大帳,結果赫然看到一群群馬步軍都手持著火把,將整個水軍營寨都給包圍住了,他拔腿便向寨門口跑去,一邊跑著,一邊還大聲喊道:「都別幹傻事!都別幹傻事!」
水軍營寨外面的一群群將士們都還在不停地叫囂著,紛紛拿著火把躍躍欲試,但當太史慈出現之後,便都靜默了下來,他們看到太史慈都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之前的種種擔心,都立刻煙消雲散了,換之而來的則是一連串的喜悅。
太史慈的副將沈豹,見到太史慈時,已經是熱淚盈眶了,內心那叫一個激動啊。與太史慈分開的這些天時間裡,他們彷彿像是經歷了生離死別一般,如今再次見到太史慈,自然是心情激動不已了。
太史慈直接衝出了水軍營寨,沈豹已然翻身下馬朝著太史慈跑了過去,兩下相見,沈豹立刻跪在了太史慈的面前,泣不成聲的道:「將軍,末將救駕來遲,還請將軍責罰。」
「有什麼好責罰的,快起來說話!」太史慈將沈豹扶了起來。
沈豹道:「將軍,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能有什麼為難的?而且,是我不想出來而已,就差忘記交待你們一聲了,如果不是我及時出現,恐怕你們就已經釀成大錯了。」
沈豹笑道:「將軍,其實,我們沒想放火燒軍營來著,只是嚇唬嚇唬他們,好逼迫司馬懿把將軍交出來。」
「萬一失手了,罪過可就大了,以後別再幹這樣的傻事了,我堂堂一個前將軍,戰功赫赫,他司馬懿能把我怎麼樣?」太史慈道。
也不知道司馬懿是什麼時候來的,突然在太史慈身邊呵呵笑了起來,並且說道:「太史將軍,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我確實不能把你怎麼樣。既然你也已經從牢房裡出來了,那麼就請回營吧,若是再在水軍營寨待下去,只怕我這營寨就要付之一炬了。」
「你是怎麼把我弄進來的,這會兒想讓我走了,那可不行,我的面子往哪裡擱?」太史慈道,「這事必須要找燕王殿下評評理才行!」
司馬懿道:「不用評理了,我已經向燕王殿下稟明了一切,太史將軍去見了燕王,一切便會明白的。太史將軍,我還有軍務要忙,就不送太史將軍了。」
話音一落,司馬懿轉身便走進了軍營裡,同時朗聲喊道:「送太史將軍回營!」
「將軍,你看他囂張的……」沈豹在一旁說道。
太史慈見司馬懿如此囂張跋扈的模樣,反而引起了他的一絲多疑,這個司馬懿自從得到燕王任命的平南大將軍之後,便一直很囂張跋扈,並且雷厲風行的,燕王張彥有最為強大的情報機關錦衣衛,應該不會不清楚司馬懿的一舉一動,可為什麼張彥還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司馬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胡作非為呢?
這不是張彥的行事風格,這件事的背後,一定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只是他一時無法看穿、猜透而已。
正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看來,要想解除他心中的疑問,也只能去問燕王殿下了。也正好他剛剛出了牢房,也正準備去好好的參司馬懿一本呢。
於是,太史慈,沖沈豹說道:「你帶人回營,我去見一下燕王殿下!」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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