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讓人將毛玠送來的書信拿了過來,打開了以後,匆匆一看,眉毛輕輕向上一挑,然後抬起頭時,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審配。
審配立刻領會了袁紹的意思,當即對毛玠道:「毛先生遠道而來,一路辛苦,我帶毛先生先去休息一下吧?」
毛玠聽到這話,立刻明白袁紹、審配的意思。雖然他很著急,但到了這裡,還是有求於袁紹,能否出兵,也總要讓他們商量商量吧。
於是,毛玠便畢恭畢敬的朝審配拱手道:「有勞審先生了。」
接著,毛玠又對袁紹道:「袁將軍,此事事關重大,將軍能否出兵相救,直接關乎到我家主公的存亡,我希望袁將軍能夠慎重考慮考慮!」
說完,毛玠便跟著審配出了大廳,審配將毛玠帶到了客房休息,又安排人端上茶飯,安頓好一切後,審配這才重新回到了大廳。
如今的大廳裡,已經聚滿了人,沮授、田豐、郭圖、逄紀、荀諶、辛評六人盡皆在座,正在傳閱曹操的書信。
審配不用看曹操的那封書信,光從毛玠剛才對袁紹說的話裡,就不難猜出來,毛玠此行,以及曹操的書信,都在預示著一個信息,那就是來搬請救兵的!
一進入大廳,審配便拱手問道:「主公,以往曹操給主公的書信,都是斥候負責送達,而這次卻讓他手下的治中從事親自來送,可見事情的緊急。曹操孤守濮陽,現在正遭受張彥的圍困,如果我軍不去相救,曹操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張彥滅掉。唇亡齒寒,到時候對我軍也是大大的不利啊。我以為,主公應該迅速派遣一支精兵前往濮陽,幫助曹操渡過此次難關。」
話音一落,袁紹尚未開口,便聽辛評道:「曹操頗有雄略,而且一直不肯居於主公之下,主公胸懷大度,不計較那麼多,三番四次的援助曹操,先是派兵援助,後又在錢糧上進行援助,那曹操並非歸屬主公帳下,我軍如此援助,到底是為了什麼?何況,現在臧洪造反,公孫瓚率眾南下,冀州戰事連連,豈有多餘兵馬前去相救?就算救了曹操一時,也救不了曹操一世,而且為了一個與我軍不相干的人,去損兵折將,值得嗎?」
郭圖急忙隨聲附和道:「啟稟主公,我以為,仲治所言在理,如今冀州正值多事之秋,南要平定臧洪的造反,北要抵禦公孫瓚南下,而西面更要防止黑山賊張燕等人,每一兵一卒,都用在了刀刃上,實在是沒有餘兵可用了。而且,前去救援曹操,對我軍而言,也沒有什麼益處,何必要損兵折將呢?」
「爾等鼠目寸光,難道就不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嗎?」審配聽見辛評、逄紀二人公然的反對,便立刻反駁道。
「審配,主公面前,豈容你如此放肆?我軍以黃河為天險,只要守好這道天險,便可抵禦一切南來威脅,曹操的存亡,對我軍已經無關痛癢,哪裡來的唇亡齒寒之說?」郭圖反駁道。
審配孤掌難鳴,便看了一眼逄紀,逄紀會意,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聽見袁紹開口說道:「好了好了,你們都不要吵了,如今我軍正值多事之秋,確實無兵可派。不過,曹孟德乃我舊友,也不能見死不救……」
說到這裡時,他扭頭看了一眼田豐,問道:「先生可有解決這兩難的良策嗎?」
田豐想了片刻,這才說道:「主公可給曹操寫一封回信,告訴曹操我軍的現狀,但也同時告知曹操,如果曹操無法守住濮陽,便讓他率軍北渡,我軍在北岸迎接他的到來。只要曹操到了河北,就算再不想居於主公之下,也由不得他了。到時候,曹操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主公的將領了,也可以為主公所用了。如此一來,主公既不用得罪曹操,也可以讓曹操承主公的情誼,此乃一石二鳥之計。」
審配冷笑了一聲,道:「田別駕計策雖好,但那曹操並非傻子,如何能看不出來這背後隱藏的是什麼?如果他不願意來呢?」
「如果曹操願意率眾來附,便可為主公所用,如果曹操不願意北渡,那等待他的只能是滅亡了。」田豐道。
袁紹道:「就這麼辦吧!」
話音一落,袁紹便親筆寫下了一封書信,然後讓審配拿去,讓他轉交給毛玠,由毛玠帶回濮陽,自己卻不願意再見毛玠,而是準備部署如何抵禦公孫瓚之事。
審配拿了袁紹的書信,將這封信交給了毛玠,毛玠向審配詢問袁紹是否願意出兵一事,審配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將冀州遇到的種種困難說給了毛玠聽。
毛玠聽後,眉頭緊皺,知道這是袁紹無意出兵相助,向審配告辭,立刻趕回了濮陽。
毛玠騎上快馬,一番疾馳,在白天走的更加順暢,於當天傍晚便抵達了黎陽,駐守黎陽的大將是韓猛,韓猛派一艘船將毛玠擺渡到對岸。
對岸便是白馬,恰好糜芳於昨日率眾抵達了這裡,負責防守渡口,見到一葉扁舟從北岸駛來,立刻帶人埋伏在河岸上,等到渡船一靠岸,便一擁而上,直接將毛玠連同渡船都給抓住了。
糜芳又從毛玠的身上搜出來了一封書信,打開以後,匆匆看了一眼,臉上頓時是一陣大喜。
於是,糜芳派人押著毛玠,連同那封書信,扭送到鹹城。
張彥屯兵在鹹城,休整了整整一個晝夜,並且從斥候那裡得到了一些關於黃河北岸的消息,知道臧洪佔據東武陽造反,正在與袁紹軍激戰,而曹操更是收縮兵力,積極備戰,欲在濮陽城裡,與張彥的大軍展開激戰。
白天的時候,鮑邵從昌邑運來了糧草、以及武器和攻城器械,張彥也在計劃著對濮陽發動進攻,但卻擔心冀州的袁紹會派兵來助,所以遲遲沒有下達作戰命令。
當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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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玠被士兵送到了鹹城,連同書信,一起帶到了張彥的面前。
張彥先看了一下書信,見署名是袁紹,便哈哈大笑了起來,開心不已的道:「真是天助我也!」
張彥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綁的毛玠,見毛玠雖然風塵僕僕,一臉疲勞,但卻眉清目秀的,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毛玠是也!」毛玠朗聲回答道。
張彥知道毛玠這個人,也是曹魏的一個有名的臣子,便問道:「如今曹操即將滅亡,我看你也是一個人才,不如棄暗投明,歸順於我吧?」
毛玠冷「哼」了一聲,瞥了張彥一眼,眼中更是透露著一股輕蔑。
張彥沒有時間跟毛玠浪費口舌,當即讓人暫時把毛玠關押起來,等擊敗了曹操後,再來詢問。
毛玠被押走後,張彥立刻召集武諸將,在大廳裡商議明日如何攻城。
一聽到攻城的消息,高順、張遼、魏續、曹性等人都興奮不已,在大廳裡,張彥親自向高順詢問了一番濮陽城的情況。
高順對濮陽城瞭如指掌,一五一十的將濮陽城內外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張彥於是用沙土做了一個濮陽城的模型,放在了一張桌子上,讓眾將都聚集在身邊,然後用石子做為軍隊,經過和眾人的一番討論,如何佈置,如何攻城,各部又如何進行配合,都一一說了出來。
濮陽城是一座大城,不僅有內城、外城之分,還有甕城。城門有四個,在城門口還有一道護城河。如今護城河水乾涸,加上上次呂布率軍攻擊濮陽時,陳宮讓士兵擔土填平了好幾段護城河,所以如何渡過護城河並不難,難就難在,如何攻破城門,又如何突破甕城。
只要攻破城門,突破甕城,便可進入外城,一旦進入了外城,那基本上就可以預示著濮陽城被攻下了。
如今,張彥共有兩萬六千餘人,減去糜芳帶去白馬的兩千士兵,在鹹城裡還有兩萬四千多人。
而據不可靠情報,曹操約有七千人,也就是說,曹操的兵馬,只有張彥的三分之一。
兵法雲,十倍於敵人時,當採取圍殲,五倍於敵人時就可以採取進攻,而兩倍於敵人時,就要努力戰勝敵軍。
也就是說,以張彥目前的兵力,尚不具備圍殲曹軍的優勢。而且,這次還是攻城戰,在一定程度上,曹軍有了防守的地方,可以用女牆做為遮掩,而相反,攻城的一方就要吃虧多了,他們完全暴露在守軍的目標之下,沒有任何遮掩,還要拚命的向上爬。
所以,在古代,攻城戰往往是能創造奇跡的戰爭,城裡面有個幾千人,若是防守一方懂得用兵之道,就算面對十萬大軍,也能堅守十天半個月的。
而恰恰濮陽城裡的曹操,就是非常懂得用兵之道的人,這也無疑給這次攻城的戰鬥增加了難度。
為此,張彥也早早的做好了準備,所以才甘願在這裡等待一天時間,也要等鮑邵把攻城器械運來才肯對濮陽展開攻擊。
除此之外,為了攻城,張彥還做了一個秘密武器,準備投入到明天的攻城戰中。
張彥等人在大廳裡商議了很晚,最後張彥給出了明確的分工,這才遣散諸將,讓他們好好的養精蓄銳,準備明天能夠一舉將濮陽城攻克,徹底消滅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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